邀雅居前。
華燈初上,我看看車水馬龍的街道,各式豪華的馬車停滿了路邊,人來人往的邀雅居大門前絡繹不絕的達官富賈,名流雅士,在那裡打躬作揖互相虛寒一番,弄的是熱鬧非凡。相比之下我這瘦馬寒衣到是一點都不起眼了。
不在意的笑笑,拍拍披風上的風塵,跳下馬車吩咐小全子打賞給那車伕十兩銀子道:「在這等著!回去的時候還用你的車!」
捧著十兩銀子笑的下巴頦都青筋直暴的車伕不要命的點著頭,現在你讓他去撞牆都行別說讓他等著拿銀子了。
領著小全子步進邀雅居的大門,一股暖暖的香風撲面而來,十數名綵衣女子穿花蝶舞般將到來的客人嬌柔的引進大廳去,窈窕的身段,如花的笑容,清脆甜糯的嗓音竟將大門處也渲染出讓人如飲淳酒,薰熏然的美妙氣氛。
跨上階台,只見衣香鬢影,綺麗窈窕的美貌女子們身著綵衣在各處飛來飄去,與那些口袋裡硬邦邦的大爺們放聲調笑,弄的整個大堂春意盎然,誘人心動。
難怪男人們會喜歡到這種場合來消遣,這些煙花女子們的溫柔確實能夠滿足大老爺們的虛榮心。
我心裡感歎著打量這個我從沒經歷過的場合。說實話,以我的年紀現在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正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時,兩名一直站在門閣處笑臉迎客的女孩向我打量了一會一起離開自己的「崗位」向我奔來。
「喲~這位公子挺眼生啊,頭次來我們邀雅居吧?」這兩位女孩不分由說的上前解下我的披風,交給一旁伺候的年幼侍女。好在這大堂中升起的暖盆正旺,加上這些熱情的辣妹們慇勤招待,到是一點都不覺得冷。
我有點不知所措的被她們「搶」去了我的披風,不知道是被這曖昧的氣氛給影響還是我真的比較害羞竟不自然的微紅了臉頰。
兩位女孩吃吃的笑了起來。
解下披風後,那兩名女孩突然用驚訝的眼神打量著我,爾後親熱的擁挽著我的手臂將我帶往堂內。
邊走邊道:「公子您可真是生的俊俏,連我們女孩兒看了也嫉妒呢!您可別是女扮男裝的吧?」
著那女孩大膽的將纖手向我胸前探來,另一個「啪」的打掉她的小手嗔笑道:「青兒,你又在瘋了,小心公子惱你!」用媚眼含春的神情望著我,甜聲道:「不過就算公子是只假鳳凰,朱兒也願意陪您顛鴛倒鳳」
露骨的話讓人真吃不消,何況她倆又緊緊摟抱在飽滿的胸前,我已經開始暈暈忽忽了。
青兒擁著我的手臂撒嬌道:「不若公子今晚就點我和朱兒姐姐進帳吧?「我唉唉嗚嗚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朱兒吃吃笑道:」公子別是未經人事的雛兒吧?」和青兒同聲嬌笑道:「那我們姐妹就更捨不得放過公子了!。」
我尷尬的笑著,對這橫來的餓艷福實在吃不消,本來十分厭惡人議論我比較柔性的容貌,卻對她們生不起氣來。
好在我也算是未來世紀來的人,要不然真的可要暈菜了。她們暴露的服裝,不一定比的上二十世紀的奇形怪狀,可是那種若隱若現的衣衫讓人一探究竟的感覺頗為消魂。
我乾笑著道:「你們掌櫃的在那?」
朱兒一怔失聲笑道:「看來您真是頭一回來這種地方了,那有叫掌櫃的?您說的嬤嬤吧?我領您去!」邊走邊道:「公子,您看姐妹們都在羨慕咱們姐妹了!」
「羨慕?」我不明白的望去,果然那些伴在胖頭魚般富商身邊的女孩正用羨慕的眼神望著這邊。
「為什麼呢?」我奇怪道。
青兒突然露出萬般厭惡的神情道:「誰會願意陪那些像豬一般的老頭子!」
「青兒!!」還是朱兒世故些,笑語如花的道:「像公子您這般俊俏的人品可從未見過,那位姐妹不是想掙搶著伺候您,承您雨露呢?」可我卻從她眼中看到一絲絲的哀傷。
原來她們也是因為身世淒涼而不得不在此強顏歡笑承歡於那些肥豬一樣的富佬噁心的肥肉之下。
正怔怔間,一個艷妝徐娘的豐滿婦人笑瞇瞇的迎了過來。
「喲~!這麼俊俏的小公子在咱們這裡可真是少見,聽說小公子指名要找姐姐,可樂壞姐姐我了,不知小公子相中了那位姑娘,要向姐姐要啊?」
姐姐???????她自稱「姐姐」???天啊~~~!我覺得我的寒毛都像被通了電似的站的筆直,恐懼的看著這位三十多歲自稱「姐姐」的婦人。
她輕擰了一把青兒的粉頰笑罵道:「定是你們兩個小妞兒沒把這小公子侍侯好,瞧!告狀來了不是!真該打!」
青兒朱兒嘟起紅唇道:「嬤嬤,人家那有!青兒朱兒都好乖的!」又向我撒嬌道:「公子你說是不是?」
我吃不消的道:「是!是!這個嬤嬤啊!我是有事找你的!」
嬤嬤一怔道:「找我??」
青兒朱兒侍侯我在錦椅上坐下,俏婢又送上香茶,青兒朱兒偎在我身邊,使我大感不自在。
嬤嬤笑瞇瞇的道:「公子貴姓啊?不知是那位府上的公子?您可是面生的緊,鮮少出來玩兒吧?」
我只有點頭道:「我姓李,家府到是不方便說。」
嬤嬤訝道:「喲~?您姓李啊?那可是國姓啊!您不願說我也知道,您府上肯定是那家皇親國戚!不然怎麼會有您這樣出眾的人物!」
我嘿嘿道:「那可不能亂說!」
嬤嬤笑道:「那是,那是!不知道小公子找我有什麼事兒呢?」
給她們一折騰把我都給弄暈了,難怪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呢。我咳了咳道:「我是來找穆婉蟬的!」
嬤嬤一怔,仔細打量我一番,疑道:「公子是她的舊識?怎麼會知道月仙的俗名?」
「啊?月仙?」我都傻了,想了想可能是穆婉蟬在這個地方用的藝名吧。笑道:「我不是她什麼人,只是慕名前來,想一睹芳容的!」
嬤嬤呵呵笑道:「我說呢!原來公子也是為了咱們月仙而來,這一睹芳容嘛,大概是不成的了,想必您也聽聞過我這倔兒女的小規矩,從不以臉面示人。不過想見見她還是可以,也算是您運氣好,今天巧是月仙來胭脂閣獻藝的日子,您在這稍坐一會就能見到她了。要是改日啊?那可就要看您的造化了!」
原來穆婉蟬這麼大牌的啊?都跟我們那的大明星差不多了。
青兒不高興的噘著小嘴道:「原來公子一直不肯點我們進帳,是為了月仙姐姐啊~!」不免嫉妒的道:「月仙姐姐那雅閣可不是我們這邊的花閣,規矩不一樣!可不什麼等閒人物都能去的,再說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得著」
完似乎覺得有點過分,擔心的拿水盈盈的美目瞄了瞄我,卻現我並不生氣反而大感興趣的等她說下去。
奇怪的看著我,也明白過來我是真的不懂這裡的規矩,於是解釋道:「月仙姐姐雖然也是邀雅居的人但是身份和我們這些女子大不相同,是不需要出賣皮肉為生的。」說著神色中露出一絲哀傷來。
在她接下來的話中我瞭解到原來洛陽四大名樓之所以這麼出名,是因為經營模式並不同於其它小型青樓,並不是全以經營皮肉為主,而是分為雅閣和花閣。花閣以經營傳統的青樓為主,雅閣則是一些才藝容貌非凡出眾的女子加以訓練後以才氣,容貌,氣質吸引取悅一些社會高層,文人雅士。
許多文豪怪傑都是這裡的座上常客,或多或少在這裡都能找到一位溫柔的紅顏知己,當然,只是君子至交淡如水而已。
這種方法不但避免了這些人物的口誅筆伐,還贏得了不少美名。一旦那一位文人雅士和雅閣的女子心心相映,共協同好便又是一段足以流傳許久的美言佳話。
所以四大名樓的雅閣在洛陽上流社會還是非常有聲望的,在大唐全境也是隱隱有名。一些好事之徒爭相吹捧之下,四大名樓的四朵名花的名氣也跟著水漲船高,近年來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
洛陽稍有身份和地位的人物都以能在聚會宴請之時能請到四才女到場獻藝為榮,也就是這種風氣養嬌了這四朵名花,輕易是不肯拋頭露面出來獻上她們那名動天下的琴棋書畫之技的。
在洛陽各大勢力的爭相追捧之下也讓四才女身後聳立起了不可小視的靠山,形成了三國鼎立之勢,互相牽制之下不但那些花花心思的人物不敢輕犯虎鬚,各大勢力之間也不好意思爭當那**的出頭之鳥,意外的讓四才女躲過了紅顏女子最可悲的下場。
只是這種勢力的均衡不知道能夠維持多久,要知道垂涎四女美色的人物可謂是多如過江之鯽。
我聽完青兒的話,感到大為有趣。原來穆婉蟬真的和我那時代的大明星一般,在這古都洛陽有著如日中天的人氣。
突然花閣中的人群騷動起來,我扭頭望去,現有兩名婢兒在花閣正中的矮台上擺上了一張琴托,在上面安放了一具應該叫做古箏的玩意(麻煩:汗,請不要罵我,我實在不知道古代的那種樂器叫什麼,好像不是古箏,也不知道是叫「琴」還是叫「笙」,我是一個音樂白癡。
「這是幹什麼?」我好奇的問偎在身邊的朱兒,現身後的小全子正盯著我手邊一盤點心口水狂湧好笑的順手端起盤子塞給他。
朱兒又好氣又好笑的嬌嗔怨我:「您這人呢!指明了來見月仙姐姐卻什麼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您是為什麼來見月仙姐姐呢!」
我呵呵笑著向騷動的人群望去,耳中卻被一邊的青兒大膽的吹了一口香氣柔軟的嬌軀靠在我臂膀邊暱聲道:「月仙姐姐就要出來呢!今天是她例行獻藝的日子!」
臂膀上的柔軟觸感和鼻息中濃濃的女兒香讓我禁不住心猿意馬,加上她耳邊大膽的挑逗更是讓我漲紅了臉。
5555,我才17歲
青朱二女卻諤然的現我的害羞,相視一眼,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嬌笑起來,惹的周圍的人投來好奇的眼光。
我揮開腦中的綺念,將注意力放到打量這花廳的擺設來。
這一看卻讓我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大廳中的客人很明顯的分為三個團體,在座的數百人成牛角姿勢右邊靠前的位置這一些人很明顯是本地的文客,從他們隱隱傳來的談話內容和穿著打扮以及濃的不得了的書卷氣就感覺的出來。
他們完全不像是身處一個青樓花苑之中,反而像是在舉行文學茶會般自得其樂的與相識的文士討論著文章詩趣。
左邊靠前的位置則是一些人數較少衣著華貴的年輕人,身邊大多跟隨了家僕侍從。看起來像是本地的官家子弟或者大有勢力的年輕人。
中間的就不用說了,佔了大多數的這群人以商賈,江湖遊客為主,最喧嘩吵鬧的就是他們。
我的位置正好在官家子弟和商賈群的中間,所以看到我身邊兩名姿色出眾的女子笑的花枝亂顫紛紛投來最多不爽眼神也是他們。
看來青朱二女的身價不菲,不少人都用嫉妒的眼光看著我。
我有點無奈的想,要是被茉兒和可心知道我到古代的第一時間就跑來逛青樓,不知道會不會聯手閹了我暴汗。
突然現對面一桌的一個官家子弟向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不斷低聲和同伴說著什麼。我奇怪的問身邊的青兒:「那個小子是誰?為什麼老是對我傻笑?」
青兒聞言望去,臉色一變道:「糟了!這是道台大人家的四少爺白清弘,外號叫『白面四少』在洛陽是飛揚跋扈慣了的,最愛惹是生非!和他一起的都是官家子弟,洛陽的太子黨!垂涎月仙姐姐很久了,要不是月仙姐姐背後的勢力太多早就鬧的不開交了。他揚言一定要掀開月仙姐姐的面紗,一睹月仙姐姐的真面目」
「面紗?」我又聽到個奇怪的問題。
「月仙姐姐出場獻藝從來都以輕紗遮面,在台上的薄紗屏風後面彈奏,所以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也因如此這群太子黨才一直想藉機尋畔,找機會掀開月仙姐姐的面紗,看看她的真面目。」朱兒解釋道。
「靠!那他看到我傻笑個什麼勁?」我不甘示弱的向那傢伙冷笑了一下,讓你也見識見識我的「高深莫測」
青朱二女雖然不明白我的「未來粗話」但是意思中不服軟的味道到也明白過來,這下子讓她們摸不準我的身份了,明知道對方的來頭還這麼沖,身份一定不簡單。
二女這樣想著,誰又知道我完全只是天不怕地不怕而已,那裡有什麼身份和背景。
那小子看到我居然敢跟他冷笑,也驚訝了一下,低聲和同伴說了幾句話後,起身向我走來。青朱二女見他走過來緊張的站起身向他行禮「白公子!」
這傢伙白面無鬚,二十餘歲,長的到蠻貴氣的樣子,就是雙眼眼角上鉤,一副翻眼朝天的死德行。
他嘿嘿怪笑著一抱拳道:「這位小兄弟挺眼生啊,不知道是何方高人啊?」
「外地來的鄉野小子到不必白公子費心打聽了!」我不怎麼客氣的冷冷道,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他我就覺得特別討厭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臉色給他。
白清弘臉色一變,眼看就要作,突然不怒反笑道:「好,好!不錯,你小子狂的有性格,我不管你什麼來頭,給少爺我安分點!別不吃敬酒吃罰酒!」冷哼了一聲黑著臉走了。
他虎頭蛇尾的過來示威一下不知道什麼意思,照道理這種人不會這樣就算了吧?
朱兒顫聲道:「李公子,您趁現在月仙姐姐還沒出來獻藝快走吧!」
「怎麼?」我奇怪道。
朱兒害怕的望了望那群人:「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現在不和您計較是怕在月仙姐姐面前失了面子。等下聽完月仙姐姐彈琴他就會對您不利的」
我聞言望去,那小子正和一名家僕低聲說著什麼,隨著家僕離開我也明白他是在佈置什麼對付我。
我冷笑一聲,拍拍朱兒的香肩道:「怕什麼!我就不信他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青兒怨道:「您這人呢!不知道是膽大還是真有本事,那白面狼是好招惹的人麼!」
「白面狼?」我嘿嘿道:「他外號到不少。」
青朱二女見我老神在在一點也不慌亂,到真的覺得我大有來頭,也就不再勸我離去。
突然現花廳裡的吵鬧聲越來越大,有人已經不耐煩的叫道:「月仙姑娘怎麼還不出來?嬤嬤快去請月仙姑娘出來!」
嬤嬤慌慌張張的道:「各位大爺公子稍等,月仙馬上就出來了!各位先喝喝茶!喝喝茶」
著又往雅閣方向去了。
我奇怪的問:「怎麼了?」
青朱二女搖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呢,月仙姐姐向來很準時的。」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暗想,有點擔心的張望著。
不一會,嬤嬤又面有難色的回來了,為難的陪著不是道:「不好意思,各位大爺公子,月仙今日身子虛乏,儀容不整不能過來拜見各位了,我馬上讓女兒們獻上歌舞,好好伺候各位大爺!「
「看什麼鬼歌舞!老子今天是來看月仙姑娘的!你進去知會一聲!就說我白清弘在此!請月仙姑娘出來見見!」白清弘惱怒的站起來沖嬤嬤吼道。
嬤嬤驚的面色泛青,要是得罪了這尊瘟神,以後不知道要多多少麻煩事情。忙賠笑道:「喲,四公子,月仙今日真的是身子不舒服,說是誰也不見,您看您要是真心疼月仙,我就先代月仙給您陪個怠慢之禮,待月仙身子好轉我一定讓她親自給您道歉!您看行不?」
這嬤嬤果然是江湖老手,一番話說的油光水滑,不但給足了白清弘面子又巧妙的把事情給推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