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遇非淑 正文(TXT全文字手打) 第一百二十一章:江家
    離憂果然沒有料錯,江父此次前來還真是有事,而且還一副不太好說的樣子,顯然是心中沒什麼底氣,怕江一鳴不會答應,更怕江一鳴心中會有其他的想法。

    原來,這江家人對於江一鳴與離憂的婚事倒也沒有什麼多大的說法,畢竟一來是皇上親定的,二來這離憂郡主的身份也足夠尊貴,與江家聯姻自然是最好不過的。只不過對於江一鳴成親之後還打算繼續住在外頭,而且平日甚少與江氏一族人的沒有太多的來往,這一點許多族中長者都挺不滿的。

    特別是今日一大早,不少族親都聚焦到了江家大宅,甚至於連族長都來了,說是等著江一鳴帶離憂回江家給各位長輩敬茶。江父見狀也不好說江一鳴壓根就沒有跟他說過會過江家帶離憂去給族中長輩敬茶什麼的。

    而江一鳴的祖父母心中倒是清楚,但當著那麼多親朋的面卻又不好明說,只得一大早便讓江父過來,看看能不能說通說通,讓江一鳴帶著離憂回去露個面,也好平息一下那些不該有的風波。

    眼下那些個族親只怕都還在那裡等著,一來這新婚夫妻起得遲也是正常,二來,江一鳴住的地方同江家大宅也有一些距離,因此,眾人倒也不急,全都在那些等著。畢竟在他們看來,江一鳴已經認祖歸宗,就算因著其他的原因沒有在家中住下,但這婚後頭一天的新媳婦茶還是會帶著郡主回來的敬的,再怎麼說這也是規矩。

    雖然那郡主已經破了不少的規矩,可好歹這一條也應該是會遵守的,當年公主下嫁江家時還都給江家長輩敬過茶,與江家族親見過面呢,更何況離憂只是個郡主,更是應該懂得禮節才對。

    江父吞吞吐吐好半天才將這意思給說了出來,他自己心中清楚並沒有什麼資格強行要求江一鳴帶離憂回江家大宅去見那些族親,可是私底下卻又覺得一鳴如果能夠去的話,對於日後在江家的行事以及順利接管生意,掌握大權什麼的都是很有幫助的。

    畢竟若這樣的日子江一鳴都不帶新婚妻子露面的話,勢必更是會引起那些族親的不滿與記恨,那樣的話便等同於是在樹敵,於江一鳴來說是大大不利的。

    這其中的利弊,他亦沒有多說,江一鳴是個聰明的孩子,自己就算不提也能夠想得到,而眼下雖明知這些,但他卻還是真沒打算強迫江一鳴做任何的決定,總歸還是心中愧疚,沒有那個資格去要求什麼的。就算日後一鳴真因此而得罪了族中之人,那他也只能認了,只能在日後想方設法去替這孩子彌補了。

    聽完江父的話,離憂倒是覺得去一趟江家並不是什麼多大的事,於情於理也都沒什麼問題,只不過卻是不知道江一鳴心中到底如何打算,如何想的,因此也不好先出聲說什麼。

    而江一鳴聽罷,則半天都沒有出聲,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也好像是在決定著什麼。也是,對於江一鳴來說,今日這麼一去,所代表的意義則全然不同了,與江家人的關係亦由原本的被逼認祖慢慢轉向與這一家人開始融入相處了。

    也許現在江一鳴還沒有完全做好這樣的準備與打算,可是剛才江父的話也說得很明白,自己現在的舉動並不僅僅只有江父與祖父母關注,還有更多的江氏族人在盯著,若是日後不打算完成黃天澤的事倒也罷了,要是想完成黃天澤的事,為了這些而與那些族人鬧僵只怕百害而無一利。

    更何況,如今他已經成親,他的舉動也不僅僅只關係到他一人,還關係到他的妻子離憂,到時只怕那些人會將所有的罪名也都會往離憂身上去推,雖然自己與離憂都不在意那些風言風語,但是他卻並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讓人誤解離憂。

    想到這,他終於不再沉默,抬頭看向一旁的離憂,柔聲問道:「離憂以為如何?」

    聽到江一鳴的詢問,離憂微笑著回道:「一鳴是離憂的夫君,一鳴說怎麼辦離憂都會支持。」

    她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來江一鳴是想通了,終究得面對這一些,趁著這個時候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既然如此,那咱們收拾一下,一會去趟大宅那邊。」江一鳴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江父道:「父親先回去吧,那麼多人都等在那些,只怕沒個做主的人在,不知得鬧成什麼樣子。我與離憂收拾一下,一會就到,煩請先替我們解釋一下。」

    「好,好。」江父見江一鳴應了下來,自然心中高興不已,連忙滿面笑容的應著,隨繼馬上起身準備回去:「那我現在就走,你們也別太急,畢竟是新婚頭一天,遲一點也是能夠理解的。」

    江一鳴聽罷,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說,倒是離憂見狀,跟著起身道了聲父親走好。

    江父走後,離憂看著那瞬間比以往挺拔了不少的背景半天都沒有出聲,只是久久的注視著大門的方向,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說實話,有時候放下其實倒真的會更好,只不過對不關事的人來說放下二字容易無比,而對於真正的當事人來說,放下卻如同千金之重。好在一鳴現在總算是開始學會真正放下,因此離憂自是替他高興。

    「想什麼呢?」江一鳴見離憂一副如此表情,伸手牽住她的手道:「坐一會吧,我先讓拾兒他們準備些東西,一會去到那邊,只怕事情可不會比昨日成親要少。」

    江一鳴的意思離憂自是明白,江家的那些族親本就很多,再加上又是個個富貴精明,表面雖然對江父認回江一鳴這個私生子沒什麼意見,可是心裡頭不知道有多少人不高興。

    江父這一輩子若是沒有子嗣的話,那麼日後這江家大權在握的掌門人勢必得從其他旁支挑選,那麼不少人都會有機會得到這麼個大好機會去繼續這麼大一筆天上掉下來的財富。可如今江一鳴一出現,算是打碎了不少人的美夢,旁支畢竟是旁支,自然是沒有可能再與江一鳴出來爭什麼。

    說來也怪,江一鳴的祖父母這一輩倒是兄弟頗多,可到了江父這一輩,除了江一鳴爺爺只生了江父這麼一個男丁以外,其他的個個子嗣興旺。再到江一鳴這一輩,亦是如此,旁支個個都是人丁興旺,正統繼承人這邊卻還是一脈單傳。

    就連江一鳴也都是私生子,若不是公主走得早,說不定江父還真不一定有機會認回孩子。

    總之一句話,大宅門裡是非多,特別是攤上江家這麼一個富貴的大家族。常人不都說總是有雞蛋裡挑骨頭的,如今再碰上江一鳴這樣的身世,而離憂雖為郡主卻又偏偏在世人眼中又是一個那麼不守規矩、特立獨行這人,怕是今日這新媳婦敬茶可沒那麼容易順利通過。

    江一鳴的爺爺奶奶倒應該不會怎麼刻意為難,怕就怕那些什麼三姑六婆的親親戚什麼的,說的話雖不是什麼有多大影響的人,卻偏偏又最能攪風攪雨。

    不過,離憂倒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士掩,好歹她現在還有一個這麼實用的身份在頂著,那些人再怎麼樣也不敢太過放肆。

    小打小鬧,嘴巴說上幾句那也就算了,若真是敢有什麼不正當的舉措,那她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最多再犧牲一點形象,反正她這個郡主早就在京城被傳得什麼樣子都有了,也不差那麼一個不恭不考不悌之類的了。

    說到準備,其實江一鳴與離憂倒並沒有什麼需要親自準備的東西,不過就是去讓拾兒給族中長輩準備些禮物罷了。雖然說他們晚輩,那是過去敬新媳婦茶,按理說理由是那些個長輩給離憂禮物才對,但是離憂畢竟是郡主身份,若是什麼也不準備,容易讓人說藉故說閒話。

    反正現在這宅子裡頭多的是禮品,而且隨便摸出一些便都是上得了檯面的好東西,離憂讓綠珠與二丫也過去幫忙挑選一下,再叫了個江父留下的隨從一併過去,也好確認一下要備的數量。

    雖然江家這些族人個個富得流油,並不缺離憂準備的這些東西,可是換一個角度看,離憂的身份也可以代表君,是凌駕於江氏族人之上的,從她手上得到的那便叫賞賜,喜不喜歡的那是次要,重要的是面子,是郡主賞給他們的臉面。

    這個道理離憂自然也明白,因此特意交待綠珠往好的去挑,雖然時間了有些緊,不能夠讓那邊的人等得太久,可總算綠珠她們辦事麻利,再加上這些日子在定南王府呆了這麼久,好東西見多了,那見識什麼的自然也就長了不少,沒一會工夫,便將要備的東西準備得妥妥當當的。

    離憂也趁機去換了一套衣裳,讓人將自己打扮了一番,好歹也不能在氣勢上落下,這郡主的威風與尊貴還是得顯露出來的。

    細心打扮一番之際,江一鳴一直在一旁觀看,嘴角的微笑分外的明顯,而眼睛裡的離憂卻如同百變女神一般,瞬間再次轉變出不同的風華。

    一直以來,她似乎永遠都那般的充滿著獨特的味道,而週身的氣質亦不會如同普通之人一般一成不變,總是在不同的時候,不同的場合流露出最適合,最恰當的那種氣質,而且這樣的轉變竟然又那般的自然而鮮明,讓人移不開眼來。

    「為什麼一直看著我?」離憂站了起來,朝自己自己看了看,故意說道:「難道是我身上有什麼不妥之處?」

    她哪裡會看不出江一鳴眼中的肯定與欣賞,只不過女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虛榮心,特別是在自己最愛的人面前,因此一時興起,自然也就順便特意問上一句,也好讓江一鳴的答案滿足一下自己這點小小的虛榮心吧。

    「沒有任何的不妥,只是我的離憂總是這般炫目,不論何時都讓我捨不得移開眼睛。」江一鳴的答案果然沒有讓離憂失望,只不過於他而言卻並沒有做其他的考量。

    「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這般問的。」離憂一臉得逞的笑意:「你的答案我相當滿意,極大的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江一鳴聽罷,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樣就相當滿意了?看來我的娘子虛榮心實在是太少了。」

    「好了,都收拾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出發吧,既然決定去了,便還是盡量做得好一些。」離憂甜甜一笑,挽起江一鳴的胳膊便往外走。

    出了門,馬車已經在門外等候,離憂出嫁後,軒轅謀將清影與流風也一併給了她帶到這邊來,除此之外,原本閔嬤嬤還有一些原本在府中服侍的也想一併讓離憂還來,但離憂卻並沒有同意,只是要了清影與流風。一來江家這邊也有了足夠的人手,二來精明能幹且值得信任的也足夠了,因此只是要了這清影與流風這兩個有著特殊才幹的而已。

    不過當時離憂倒也問過清影與流風的意見,畢竟這二人原本是軒轅謀身旁的人,她怕他們日後跟著她會讓他們覺得委屈,畢竟跟著她真的只是一些小事可做,不再有機會立什麼大功,若是留在軒轅謀身旁,日後若是有要出征什麼的,這兩人說不定還能有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

    不過令離憂沒有想到的是,清影與流風竟然二話沒說便應了下來,並沒有被強迫、不情願的樣子。見狀,離憂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心中對這兩人更是看重了不少,榮辱不驚又並不太看重功名那些太過虛無的東西,倒真是不錯,怪不得軒轅謀當初將這兩人給她時一副心疼不已的表情。

    當然,或許對於清影與流風來說,他們內心深處並沒有覺得自己能夠有多大的選擇機會,主子將他們安排到哪裡便應該去哪裡,至於離憂能夠跟他們商量,主動詢問他們的意見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若是再有其他想法那真是太不應該。

    況且在清影與流風眼中,離憂的確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主子,跟著這樣的主子雖然不一定會有多大的出頭之日,但卻踏實,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能夠過一些踏實的日子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論怎麼說,反正這兩人是跟著離憂留了下來,而劉姑姑則完完全全的挑起了這個新家大管家的職責,將家中的這些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而她自己也完全恢復了過來,完全擺脫了那個負心漢的陰影,重新過上了屬於自己生活。

    眼下對於離憂來說,這樣的新生活真的讓她無比的開懷,跟心愛的人成親,從此後住在一起,相守一生,身旁又全都是一些熟悉的類似於親人一般的朋友,做著自己想做的事,估計著就算是神仙也不一定有她這麼幸福吧。

    「想什麼呢,笑成這個樣子?」馬車上,江一鳴將一臉笑意的離憂摟在懷中,這丫頭從上車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不過卻滿臉的笑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難道去那邊會讓你如此開心?」

    離憂回過神來,見江一鳴這般問,連忙搖著頭道:「當然不是,只不過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罷了。」

    「傻丫頭」江一鳴不由得將她摟得更緊了,一時之間心中再次被那種柔軟塞得滿滿的。

    江家大宅在城南那邊,馬車行駛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才到,下了馬車後,卻見大門口已經站了不少恭候的奴才,見到離憂來了後,原本那領頭的管家準備讓人去請江家的那些主子出來參拜郡主,畢竟雖說是媳婦,可另一方面亦是君,這家法再怎麼樣也是不能夠凌駕於國禮之上。

    離憂見狀,卻並沒有太過在意這些,揮了揮手讓管家現在不必去叫人,只是讓人通報便可,她與江一鳴則直接去眾人聚焦的大廳那邊。

    其實她心中清楚,這也不過是個樣子,若是江家這些族親真有此心的話,一早便已經站在大門外迎候,而不是只是讓這些奴才在這裡等著。畢竟以江家的實力,還怕打聽不清楚這郡主的馬車到了哪裡,什麼時候到江家。

    與其如此,倒不如給他們這個臉面,反正她也並不是那種有擺譜癮的人,再說就算這些人都親自出來迎候了她,也不能說明眾人心中就真的如此敬重她這個郡主。反正也撈不著什麼實在的實惠,倒是沒必要如此計較,反而顯得自己沒啥氣度了。

    江一鳴亦是看明白了離憂的心思,拉著她走進去的時候,在她耳畔輕聲說道:「一會不論有什麼事,一切都有我,我不會讓任何人為難於你。」

    「放心吧,我可是堂堂皇上親封的郡主,誰敢對我不敬。」離憂笑著朝江一鳴低語道:「到時若真有沒眼色的,你也不必急著替我出頭,不要顯得太過於護我,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你若太過明顯,反倒是會讓那些狗眼之人對你心生輕視,不利於你日後在族中的影響。」

    江一鳴聽離憂這麼一說,雖並沒有反駁,卻接著說道:「跟你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的心我明白,不過,咱們成親了,日後許多事情都得共同面對,不可能什麼事都讓你一人去扛。」離憂繼續低語回道:「我是你的妻子,也希望能夠成為你的賢內助,當然,如果是我解決不了的事,自然還是得依仗於最疼愛我的夫君。」

    說罷,她微微一笑,惹得江一鳴也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兩人的手扣得更緊了,並肩的步子亦更是灑脫,看得一旁的那些人江家僕人不由得心中暗歎,這少爺與少奶奶的感情還真是好得不得了呀。

    說實話,江家這些個奴僕原本便對他們這個基本上沒見過的少爺很是好奇,現在又加上了京城傳言最為厲害的離憂郡主當他們的少奶奶,一時間這對小夫婦更是讓他們覺得神秘得緊。現在親眼見到他們在一起,眾人第一反應便是覺得這兩人感情相當不錯,走個路都能跟蜜裡調油似的,看來傳言之中許多的東西還真是信不了。

    管家將江一鳴與離憂引到了眾族親聚焦的大廳,進去一看果然熱鬧得很,原本江家這大廳便大得很,現在卻已經被坐得滿滿的,就邊外頭都站了不少過來看熱鬧的江姓晚輩,或者身份沒那麼緊要之人。

    江一鳴與離憂的到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正所謂是郎才女相貌,一時間不論是心中對江一鳴他們是否感冒的都馬上閃過這麼一個天作之合的字眼。

    江一鳴濕潤優雅、離憂尊貴華美,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兩人與眾不同的氣度,實在是讓人有些移不開眼來。

    「江氏族人恭迎郡主,郡主萬福金安」

    離憂剛剛進入大廳,只見正中央一名年近古稀之年的長者率先起身領著朝離憂行禮,而其他人見狀,也都跟著行禮問安。

    離憂並不知道那老者是何人,不過看這年紀與衣差,應該是江氏族中最為尊者,因此連忙上前親自扶住了那老者:「快快請起,您是長輩,離憂是晚輩,不必行如此大禮。」

    扶起那老者之後,她又從容的朝其他人等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都免禮:「全都免禮吧,我雖為郡主卻也是江家的媳婦,今日咱們不論國禮,只道家情。」

    「謝郡主」眾人一聽,這才各自起身,心中暗道這郡主倒還不算太過蠻橫,也不知道是傳言有誤,還是表面裝得這般。

    等眾人給離憂見過禮之後,江父這才上前一步,朝著江一鳴與離憂說道:「今日咱們族中親人全都來了,你們先坐著休息一下,一會為父替你們一一介紹各位長輩給你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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