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這個修煉太祖長拳,坐金鑾的高手,連接了劉威的兩拳之後,身子後退,骨髓震動,口中也湧出了鮮血。
這些鮮血,並不是他內臟受傷,從胸腔裡湧出的淤血。而是骨髓被劇烈震盪,牙根晃動,牙齦裡滲出的血液。此刻的宋承,看起來滿口血,樣子有些猙獰,但實際上,受創卻並不厲害,還有一戰之力。
「這個宋承,骨髓的功夫,還沒有練到家?」
瞬間,劉威的腦海中就冒出了這樣一種想法。很顯然,宋承骨髓的功夫,並不像他的體力那樣強大,反而似乎還比劉威的骨髓功夫差一些。正因為如此,他在接了劉威兩拳之後,才會被震盪骨髓,骨骼內部有些少許創傷。
劉威修煉的《洗髓經》,是專門修煉骨髓的功夫,他現在雖然離著大成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但骨髓功夫比宋承強,也在情理之中。
「這個宋承坐金鑾的功夫,已經被我破掉,在我面前,已經提不起那種山河在握的氣勢了。就算他的體力比我強大,此刻也不是我的對手了!」
劉威心中想著,手上卻絲毫不放鬆,拳勢如虹,再次向宋承襲來。
這一次,劉威是踏象步,用猛虎下山式,以及狼拳之中,狠辣犀利的攻擊。群像奔騰的功夫,雖然也可以用,但劉威現在的體力還跟不上,那種功夫,只能用三兩次,多用的話,就要力竭!
不過,即便是用猛虎式、狼拳,也足以對付宋承了!
「彭!」「彭!」「彭!」
連續十幾拳,每一拳,劉威都向前跨半步,緊緊相逼,而宋承身子連續晃動,勉強抵擋劉威的拳勢的同時,也步步後退。現在的形式,已經處在了決定的下風。
宋承的太祖長拳坐金鑾,就是一個皇帝,坐住江山,掌握天下,氣勢一時無兩!
但這種坐金鑾,一旦被人破掉,就等於是封建社會的皇帝,一下子被趕下了皇位,再想上台,難入登天。中國歷代帝王,又有哪一個是被人趕下皇位,又重新上位的?就算是重新上位,江山也坐不穩,很快被再次趕下來!
此刻的宋承,已經不再是那個拳腳打天下,穩坐金鑾殿的宋太祖,而是經受了靖康之難,落魄之極的南宋皇帝。
而劉威,就是趕他下台的成吉思汗!
南宋終究要滅在元朝的鐵蹄之下,同樣,此刻的宋承,敗局已定。
再退!
後面已經是廢棄廠房的牆壁,宋承後背「砰」的一聲靠在了牆壁之上,牆壁晃動了一下,並沒有倒下,而此刻,劉威腳步已經跨到了宋承的兩腳之間,整個人都突進了宋承的拳架子之中,兩手如狼牙,狠狠向著宋承的前胸刺來!
獸拳殺招,狼牙刺!
這一招,卻是劉威與狼朝夕相處七個月,領悟出來的另一殺招,狼牙咬合之力,短促有力,就是厚鐵皮,也要撕斷。這一招狼牙刺,便是取的狼牙撕咬的意境,只是這招需要近身施展,所以劉威一直沒有使出來過。
今天第一使用,便要撕裂掉宋承的性命!
「手下留人!劉威,不要殺他!」
卻在這個時候,癲道人尖銳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劉威心中一動,招式豁然一變,變刺為推,渾厚的掌力推到了宋承的胸口,將宋承,連同那一堵牆壁生生推倒,一陣塵土,宋承已經倒在了殘磚廢瓦之中。
「不要殺他?是了,這個宋承,的確不應該殺他,留下他的性命,對於扳倒周行濤和林道明,大有好處。而且,我的殺心似乎也太重了些,和我交手的人,基本上都死在我的拳下,長此以往,我的骨子裡都是殺意,對我拳法進境有害無益!」
這一刻,劉威忽然想到,自己自從修煉國術以來,似乎是太過嗜殺了。
雖然這其中,有些人是逼不得已,必須殺死的,但有一些,卻也可以留他們一命。尤其是少林羅漢堂的三個和尚,明明已經被癲道人控制住,劉威卻還要偷襲,打死人家,這種性子,確實陰狠了些。
要是劉威沒打死那三個和尚,少林羅漢堂的人,未必會到津城,劉威和癲道人也能省下很多麻煩。
劉威意識到自己過於嗜殺,在這一刻,突然收了殺念,留下了宋承一條命。
「轟!」
一聲巨響,宋承從殘磚堆中衝了出來,身子搖晃了兩下,他剛才被劉威打中兩掌,雖然劉威收回了一些力道,但他內臟也受了一些創傷。口一張,宋承吐出了半口鮮血,鮮血之中,也混雜了幾顆牙齒。
顯然,他接連承受劉威這十幾拳,骨髓再次震盪,幾顆牙齒已經鬆動掉落了!
「宋承,我念在你是太祖長拳最後一個傳人了,讓劉威留了你一條性命。剛才你也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了,難道還想不通嗎?咱們是江湖人物,追求武道,何必要和周行濤那種人攪在一起,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此刻,癲道人依舊不放過機會,繼續勸導宋承。
宋承臉色陰晴不定,顯然是在權衡思量。過了片刻,才終於長歎一聲,下定決心道:「也罷了,這些年,我宋承為周行濤做了那麼多事情,也算不欠他的了。我現在的這條命,是劉威小兄弟饒下的,自然不屬於他周行濤!」
早在和劉威交手之前,宋承的心境就已經有所動搖,只是那個時候,他還下不定決心。現在他在劉威拳下歷經了生死,心境有了變化,終於拋棄了以前所有錯誤的念頭。
這一刻,宋承心境竟有了一絲提升,可謂是破後而立!
「這條命,是我饒下的,不屬於周行濤?」
聽到宋承的話,劉威心中一動,宋承話語之中,暗含的意思,似乎是想要追隨劉威,成為劉威的人,像侍奉周行濤一樣侍奉劉威。他有這種想法,是劉威始料不及的。
「宋承,你讓劉威打了這十幾拳,怎麼骨髓震動,連牙根都鬆動了?你們太祖長拳,也不是沒有練髓的秘法,你修理啊的速度就算差一些,但修煉時間不短,也不至於被劉威打成這個樣子吧?」
這個時候,癲道人忽然又問出了一個疑問。
練髓的秘法,並不只有洗髓經一種,各門各派幾乎都有類似的秘法,太祖長拳之中自然也有。雖然那秘法可能比洗髓經差一些,但修煉二十年,骨髓也能強健到相當厲害的地步,絕對不至於被劉威的幾拳就震盪到!
這個問題,劉威也有些疑惑。
「練髓的秘法嗎?」
宋承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太祖長拳練髓的秘法,我根本沒有。我們這一脈太祖長拳,自我曾祖父起,便沒有練髓秘法。我們這一脈,實際上並非是太祖長拳的嫡系,所以只得到了練筋的法門,練髓的法門卻沒有。」
「哦?太祖長拳到你這一代,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了?太祖長拳的傳人,多數都是姓宋的,江湖之中,除了你,姓宋的裡邊,再沒有會這手功夫的。難道,你們宋家還有人隱居?」癲道人眉頭微皺,出口問道。
太祖長拳秘法拳譜,一直都是在宋朝皇室內流傳,宋朝滅亡,皇室中人逃了出來,改姓「宋」,以示不忘宋朝之本。再後來一直流傳下來,便到了宋承這一脈。
既然宋承還不是太祖長拳的嫡系,癲道人自然懷疑,宋家還有隱世的高手!
「太祖長拳嫡系那一脈,解放戰爭的時候,改回了趙姓,似乎是去了台灣。再後來,就到了海外,現在在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
宋承緩緩說道。
「我這一脈的太祖長拳,缺少了練髓的秘法,功夫練不到骨髓,坐金鑾的架子也不夠穩重,被功力高深的高手一衝,架子便要渙散!」
坐金鑾,坐金鑾,宋承的功夫練不到骨髓裡,用通俗的話講,就是「骨子裡不是做皇帝的料」,這樣的人,就是坐到金鑾殿上,也是披了皇袍的大馬猴,不倫不類,早晚要被人趕下台來!
「太祖長拳的嫡系,是去了海外。那些人有練髓秘法,能坐住金鑾,坐金鑾,能坐住金鑾殿的,想必都是超凡脫俗的人物。他們跟著老蔣去台灣的時候,未必就沒有想過插手政治,坐一坐金鑾殿!」
劉威心中暗暗想道。
「宋承,你沒有練髓的秘法,我卻掌握一種還算強大的練髓秘法。你若是有意,我也可以將這秘法傳給你。當然,傳你的功法,肯定不是原版,要經過修改,功效也會打一點兒折扣!」正在這個時候,劉威忽然向宋承開口道。
宋承這個高手,既然已經準備向劉威效忠了,劉威索性再加一把火,丟出修改版的洗髓經,將宋承徹底招攬到自己手下,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練髓的功法?練髓的功法,都是門派不傳之秘,你會傳給我?」
宋承的臉色接連變化了兩下,忽然間冷靜了下來,緩緩道:「劉威,我這一脈太祖長拳,只缺了練髓秘法,抱丹坐胯,坐金鑾殿的架子,卻是正宗的。你若是傳我練髓秘法,我便用這太祖長拳抱丹的功夫來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