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夏青現在確實是有點想她了。那時候社會正處在轉型期,電話還沒有普及到體育教師和工廠實習生的宿舍,寫信吧又覺得跟不上時代步伐,於是這些天他們倆幾乎就沒怎麼聯繫。夏青倒是往學校打過兩次電話,自然是沒有找到他。沒找到他很正常,大學老師本來就不坐班,體育老師就是工作的時候也應該在操場上,夏青當然找不到。他有沒有給夏青打過電話夏青不知道,就是打了夏青也接不到,工廠都這樣了,誰還有心事滿工廠替你去找一個實習生來接電話?於是夏青現在就有點想他,或者說有點掛念他,甚至有點不放心他。於是,夏青就決定回去。
打開他宿舍的門,夏青驚呆了,足足半分鐘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夏青看見一個完全**的女人正捧著他那個器官在**!夏青從來都沒有做過、沒有見過、沒有想像過這種事!夏青那一刻已經忘記憤怒、忘記羞恥、忘記歇斯底里。夏青那一刻沒有任何反應,確實只能說是「驚呆了」。
等夏青有反應的時候,她已經走在校外的大路上,滿頭腦子儘是那幅不堪入目的畫面。夏青當時還沒有看過三級片,更沒有看過###,她想不通世界上竟有這樣齷齪的事!她沒法講甚至沒法想。夏青在武漢沒有親戚,除了他以外,夏青甚至也沒有什麼朋友,就是有,這種事她能對誰說?夏青後來想,就是對幾乎無話不說的二姐,她也沒法描述她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這已經出了一般意義上的「羞恥」,一般意義上的羞恥是做的人羞恥,說的人並不羞恥,但這件事不僅做的人羞恥,說的人也同樣羞恥,甚至連聽的人都覺得羞恥!
夏青在街上茫然地走著,她不知道往那裡走,只是在走。遇到這種事,她不知道怎麼辦。夏青這時候已經沒有愛,愛已經被那個畫面耗盡了,好像也沒有恨。夏青現當愛已經完全沒有之後,恨也就無從生根了。她現在突然很好奇,她想找他談談,既不是想罵他,也不是想求他,夏青就是想問問他,問他是怎麼回事?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幹?!
夏青回到他宿舍時,一切都已經收拾乾淨,彷彿什麼事都沒有過。他不在,那個全**的女人也不在。夏青果然被清理後的環境迷惑了,自己都覺得什麼事都沒生過,竟然倒在床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現身邊已經有了他,他還和以前一樣,彷彿根本就沒有什麼事,夏青昨天看到的一切只是一種幻覺。夏青希望那是幻覺,但她失望了,因為他現她醒來後馬上就跪在地上,請求夏青的原諒,如果只是幻覺,他要跪在地上幹什麼?請求原諒幹什麼?夏青瘋了!瘋了的夏青拚命砸東西,歇斯底里。
暴風驟雨後,夏青又恢復平靜。她平靜地問他:「怎麼回事?」
「夏青,」他說,「我對不起你。我覺得我們倆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夏青問。
他停了好半天,說:「我也不知道,說不清,反正我覺得我們倆不合適。」
夏青再沒說什麼,走了,平靜地走了。直到門口,夏青聽他說:「我對不起你,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
夏青是想懲罰他,但怎麼懲罰他?夏青不知道。關於她和體育老師之間的事,夏青對二姐說過,二姐曾提醒她不要吃虧,夏青嘴上說知道了,心裡想:他未婚我沒嫁,他情我願,只要注意別懷孕,有什麼吃虧不吃虧的?夏青覺得鄉下女人的想法很怪,好像男女之間做了這種事就是女的吃虧了。以前在老家時,夏青也隱隱約約聽到過一些這種事,凡是生這種事,男的就一定要給女的一點補償,只要補償了也就扯平了。今天夏青沒要他補償,他怎麼補償?夏青這時候突然有一種想報復他的**,甚至也想另外找一個男人做這種事,看看我到底哪一點「不合適」了。但夏青只是一閃念而已,不會真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