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殺了他。」血羊看著魯妙子遠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化不開的殺意。右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彎刀之上。只等羅羽開口,就上前去將魯妙子擊殺。
「不用了。活著的魯妙子,對我們來說,遠比一個死了魯妙子更有價值。」羅羽按住衝動的血羊,將血羊即將出鞘的彎刀送了回去。
「我不明白。如果不殺他,將會給我們帶來很多的麻煩。」血羊不解的看著羅羽。
羅羽拍了拍血羊的肩,歎口氣道:「血羊啊血羊。有時候,你應該學下如何將目光放得更遠一點。現在的他和我們一樣,都需要時間來聚集實力。而且他剛才的話中也隱隱說了,他們和我們所在的地方很遠。在我們的領土接壤前,他們的存在,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如果他們的實力展的太快了我們又該怎麼辦?」血羊說到。
羅羽伸出手,對著太陽的方向,用力一捏:「只有這樣,才能讓漢人的血流得更少,也更容易讓天下重新歸一。這是一跳沒有機會後退的路,後退就意味著死亡。我不能失敗,因為我失敗了,我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了。」
「即使大人失敗了,大人也還有我們,大人……」血羊看著有些落寞的羅羽,平靜的說道。
「不,血羊。你永遠也不會懂的,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你就不知道那些事情會給一個民族帶來怎樣的屈辱。比如說儒術,其實在我心裡,儒術也有很多值得我去尊重的東西,但我卻依然要讓他滅絕,你知道為什麼嗎?」羅羽淡淡的望著遠方,對血羊說道。
「我不知道。」血羊搖了搖頭。
「一個民族如果失去了血性,那他就離滅族不遠了。謙和,仁愛,這些雖然都是我們需要的,但儒術的變化是不受控制的,到時候,如果我們的士兵對外族也將這些東西的話,你想像一個民族會變成什麼樣?」羅羽淡淡的說道:「就算我失敗了,有一天漢族被滅了,我也不會太難過,但如果漢族不是被滅了,而是在外族的屈辱下生存的話,我情願讓整個民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失去血性的漢人不配稱之為漢人,奴隸兩個字,絕對不可以出現在漢人的頭上。苟且偷生的人,根本不能算是漢人,因為他不配!」羅羽嚴肅的說道:「所以我才讓幽洲的那些奴隸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我要讓幽洲的漢人們都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們成為奴隸了的話,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誰?」血羊突然抽出腰間的彎刀,身形突然消失在羅羽的身邊,再次出現的時候,渾身上下帶著一點血紅色的霧氣出現在三丈之外的圍牆之上,手中彎刀如同一道驚雷一般,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砍向身邊的一個白衣勝雪的人影。
慘烈無比的一刀卻如同砍在水中一般,只蕩起淡淡的空氣波紋。
「血月,缺!」血羊手中彎刀猛然見血芒大盛,詭異的血氣混合著凜冽的刀氣,形成一道血色的缺月,圍繞著血羊上下翻飛。他身邊的三尺之內不斷的響起如同敗革一般的聲響。缺月無論怎樣飛舞,依然不能飛出這短短的三尺空間。
此時血羊才現自己的對手是一個女子,而且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一條白色的椴帶在她手中,就如同一個遺落人間的精靈在拋灑著一朵朵潔白無暇的花瓣。曼妙的身形讓血羊差一點就失神其中。
「血月,滿!」血羊咬破舌尖,從短暫的失神中清醒過來,手中月芒爆漲成一輪圓月,月芒的邊緣之出,由於真氣和空氣的劇烈摩擦,竟然有了輕輕的嗡嗡之音。可見其鋒利程度。
「大木頭!你真的要看著他殺了我麼?」來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大木頭,大木頭,大木頭……」熟悉的聲音,讓羅羽在一瞬間失神。
原以為,自己就這樣永遠也不需要愛了。因為自己再也承受不起愛的沉重,心中那道很深的傷,永遠也不可能癒合。
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忘記一切,有沒有人能回答我?我不想在去思念誰!也不想要再假裝自己很堅強,可是我能怎麼做?是守侯著一份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還是再開始一段新的旅程?我好累,真的好累,當滿身的傷痕都在哭泣的時候,我明白,我放不下的那個女人真的已經離開。
或許她是對的,她不再需要我的保護和溫柔,我這滿身都是鮮血的人,怎麼能給他幸福?我能為她做的,只有站在她幸福的邊緣,遠遠的看著,聽著,感受著,那些不屬於我的快樂,然後假裝一切都不在乎。
天空中的候鳥從我頭頂飛過的時候,落下的羽毛,讓我在一瞬間失去了靈魂,那些不曾對她說過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我來不及去躲避,就這樣被它們包圍,我在沉淪,好黑的世界。我找不到家的方向,那些悠揚的歌聲一下子飄的好遠好遠飄渺的聲音啊。
我找到你了,當你那明亮的眼睛浮現在我的眼前的時候。我多想擁抱你,多想對你說,我愛你。可是為什麼,我又偏偏說不出口?那些簡單的話,如果我對你說了出來,你,是否願意給我我想要的?
當我知道酒杯中有毒的時候,我知道,你,將要離開我了。你只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做的一個夢,一個長達十五年的夢。夢該醒了,可是我不想放手,我卻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就算你不是我夢中的那個人,我無法如同我口中所說的那樣,放你離開。
在九江的時候,我意外的再次遇到了你,我的思念和悲傷,你能感受得到麼?
我知道,每一個女孩都是失去了翅膀的天使,當他們的翅膀長成以後,他們就會回歸他們的天堂,而留下的,只是那些和他們錯過的人們守著遺憾和傷感,沉醉在曾經,墮落在沒有他們的世界中。
我多想再擁抱你一次,一次就好,就算你不是她,我也依然希望能在你的身上感覺她的溫暖。
心裡的傷,流出的血,就這樣一直一直的流著,我麻木了。
我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舔砥著自己的傷,擁抱著自己,緊緊的抱著,想從身體的某個角落找到一點點的溫暖,但是當冰冷的身體傳來的感覺,卻總是叫人難以入眠。
羅羽看著和血羊戰成一團的綰綰,他眼中的綰綰又和心底最深處的那個影子重合起來。一直刻意被自己壓制的東西,不斷的翻湧上來。體內的真氣也開始不安的亂竄,而羅羽卻依然處於失神之中,根本沒有任何知覺。
「噗!」原本就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的經脈,根本無法限制亂竄的真氣,大量的真氣透過損壞的經脈流了出來,和羅羽胸前的那道劍氣生衝突。羅羽的五臟六腑在這衝突下被挨個傷了一次,吐出一口鮮血。
「大木頭!」見羅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吐出一口鮮血,綰綰大驚失色。天魔勁一吐,震開血羊,曼妙的身軀在一個呼吸之間就閃到羅羽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