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時候,李嘯天的一日三餐都是在學校餐廳一樓吃的。這裡的飯菜樣式很簡單,不像上面三層那樣豐盛,大魚大肉,但也一樣很可口。睡覺睡得死,吃飯吃得香,有了這兩點,李嘯天對生活也就再沒有別的奢求了。
今天和往常一樣,晚飯的時候李嘯天早早地就出現在了餐廳之中。買了一份平常菜,一份米飯,就坐在餐桌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剛吃了沒幾口,李嘯天突然感覺周圍的光線不對勁,抬頭一看,現四個體型彪悍的男人正站在自己對面冷冷地盯著自己。
在最前面的人,也就是那個體型最突出的人,李嘯天對他的印象很清晰。他就是入學報道那天,在學校裡橫衝直撞的黑幫老大的兒子,叫做范劍南的傢伙。
跟在范劍南後面的人,一頭染成黃色的頭,赫然就是那天晚上在小樹林裡帶頭勒索的黃毛。很明顯,這是黃毛找范劍南來為他出頭了。
聽蕭含劍說,范劍南的老爸范統,是西城區黑社會組織「刀口組」的老大。還什麼「刀口組」,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照抄日本「山口組」,簡直是給中國的黑社會丟臉。
李嘯天自然不會把什麼刀口組放在眼裡,當然更不會把范劍南放在眼裡。不過既然全校內有實力的人,都只是把范劍南當成個弱智兒童,不跟他計較,那麼自己跟他斤斤計較反而顯得自己也育不全了。
於是李嘯天抬頭看看之後,又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一樣,繼續低下頭去吃自己的飯。
「臭小子,你還吃!沒看見是誰站在你面前嗎?趕緊站起來!」黃毛本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沒見過什麼市面。向范劍南這樣的黑幫老大的兒子,在他看來就是厲害的了不起的人物了。現在有范劍南站在旁邊撐腰,他說話的底氣分外地足。
「吃吧吃吧,讓他吃吧。恐怕過了今天晚上,他就再也不能這麼好好地吃飯了。」范劍南摘下鼻樑上的墨鏡,擺出一副和氣的樣子說道。
李嘯天盯著范劍南那滿臉的橫肉,故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范劍南立刻就笑了:「怎麼樣,小子,想起我是誰了?」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李嘯天故意提高音量,「我以前見過你,你是飯桶!」
范劍南笑容立刻變成失望,冷冷地說道:「笨蛋,你記錯了,范統是我老爸,我是范劍南。」
「哦,對對對,我記錯了。你不是飯桶,你是犯賤!」
「不是范劍,是范劍南!」范劍南又大聲糾正道。他一向以為自己乃是上京大學最出名的人物,沒有人不知道才對。哪知道這個小子卻居然兩次叫錯自己的名字。腦殘的他,當然不可能想到自己已經被李嘯天明目張膽地罵了兩次。
「犯賤男,原來你是犯賤男,這一次我一定牢牢記住。」李嘯天一面裝模作樣地說著,一面竭力忍住不笑出聲來。心裡簡直對這個犯賤男的爸爸也爺爺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得需要死多少腦細胞,才能夠給自己的下一代起出如此精髓的名字啊!那兩位老人家,絕對是人間極品!
當然,從范劍南現在的表現來看,他的極品程度恐怕也不在他爺爺和他爸爸之下。只是不知道,將來他會給他兒子又取個怎樣精髓的名字呢?
「小子,在上京大學裡混的人不知道我范劍南的名字,那絕對是一個笑話。看你傻乎乎的,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下次如果再記錯,就沒有這麼便宜了!」范劍南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是是,你是犯賤男,犯賤男大哥。我以後絕對不會忘記你的。」李嘯天樂得臉上幾乎都要開花一般。
「不過,犯賤男大哥,你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是吃飯的話,那就很抱歉了,這裡只剩下三個位子,你們有一個得站著。」
「小子,如果你到一旁站著的話,我們的人坐著不就正好夠了麼?」范劍南朝著李嘯天勾勾手指說道。
「對對對,就該這樣!」李嘯天連忙笑嘻嘻地站起身來,對范劍南說道:「犯賤男大哥,請坐請坐。」
范劍南以為李嘯天已經被自己的名頭給嚇住了,因此毫不懷疑地就做了上去。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李嘯天在離開椅子的時候,手卻並沒有離開,甚至還刻意地碰了碰椅背上的金屬。
范劍南在椅子上坐好,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這才開口對李嘯天說道:「小子,我們今天來找你,想必你也該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吧?」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范劍南砰地拍了一下桌子,「識相的,就別跟老子……」
看到范劍南伸手拍桌子,黃毛還以為范劍南要站起來大雷霆,出手好好教訓著小子了。哪知道一句話還沒說完,范劍南突然一個哆嗦,「彭」地一下,莫名其妙地摔到了餐桌底下。
「媽的,你推我?」被桌子腿狠狠地磕了一下腦門,范劍南捂著腦袋從餐桌底下爬出來,狠狠地盯著李嘯天說道。
「沒有啊。我可一動沒動。」李嘯天竭力忍住笑,朝著范劍南攤攤雙手。
「那誰推我了?」范劍南看看其他人,其他人都連連搖頭。
「怪了……」范劍南疑惑地伸手在椅子上摸了摸,並沒有現什麼異常狀況,這才重新坐了上去。哪知道就在他剛剛整好衣衫準備重新開始訓話的時候,身子又是莫名其妙地一抖,第二次跌到了桌子底下。
「媽的,誰又推我?」再一次從桌子底下爬上來之後,比別人還莫名其妙地范劍南終於怒了。
「不是我,不是我!」黃毛連連擺手。
「我也沒有……」其餘的兩名保鏢也連忙澄清。至於李嘯天,離范劍南有一步遠的距離,一直安安靜靜地站在自己面前,范劍南不用問也知道他沒有推。
可是,為什麼兩次都***莫名其妙地就摔到桌子底下去了?
老子我就不信邪!范劍南吐了口氣,穩定了下自己的心神,再一次朝椅子上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