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非千金 章七十四、女兒嬌態
    自從從皇宮回到季府之後,季優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做事時常走神,比方說現在,剛才小紅在她的小廚房內研究出一道美味的糕點,她嘗過後覺得特別好吃,叫小紅裝了一些自己親自給娘親送去,小紅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不放心,硬是跟著她一道去,可是半路突然風大起來,她不得不回月優軒給季優取披風,於是讓季優在花園裡等著自己。

    季優提著食盒在花園裡走著,來到魚池邊,見五彩斑斕的魚在水裡歡快的游著,不由得羨慕它們的歡快,明明被圈養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它們竟還能如此高興,看來它們是沒得到過真正的自由,否則又怎會甘心自己被這小小的魚塘給禁錮。

    思及此,她不由得有些憐憫它們,不知不覺的取出糕點開始餵養它們。魚兒在水裡爭相搶食,濺起陣陣水花,小紅回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她將披風擱在木凳上幾步上前道:「小姐,你到底怎麼啦?這幾天都陰陽怪氣的。」

    季優好似聽而未聞,仍舊無意識的餵著魚,小紅等了半晌都沒等到她回答,一時有些生氣,伸手作勢要搶過她手中的食盒,卻聽到她幽幽歎息道:「魚兒啊魚兒,我真羨慕你們。」

    小紅聽著她的話覺得好笑,「魚有什麼好羨慕的,除了拿來吃就是拿來觀賞。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

    季優總算回過頭來,看著她的眼神空洞無神,似乎穿透她的身體投射到另一個點上,「人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麼?說到底還不是別人說了算。」

    小紅從來沒見過季優如此低沉的樣子,一時心驚,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小姐自從自皇宮回來後就已變成另一個人了,不。確切的說是從外面回來時就已然改變,那半年裡,她到底生了什麼事?讓她不再像個單純的少女一樣看待人事?

    「小姐,你不要嚇我,你以前就主張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上地。現在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消極,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小紅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熟悉的小姐一去不復返。

    季優移開目光,仍舊無神的看著花園裡的花花草草,卻再也不言語,她想沒有體會過自由的人永遠也不知道真正地自由是什麼,那晚她答應試著愛齊淵,同時在心裡向大魔頭告別,可是要告別真的很難。每當她想要試著去關心齊淵時,大魔頭冰冷且憂傷的臉就會出現在自己腦海裡,任她怎麼努力都揮之不去。這種感覺折磨得她幾欲崩潰,於是她試著去想大魔頭的壞,想他的冷酷,可到最後自己還是無法將他忘記,答應齊淵的話就像一道禁咒時時響在她心裡,在兩種感情的折磨下,她時常在深夜中醒來,醒來後就瞪著帳頂呆,然後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

    小紅確確實實被她嚇到了。她走上前來拉著季優的手,現她的手冰涼得一點溫度都沒有,她心裡害怕,「小姐,你到底怎麼啦?是不是在皇宮裡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從皇宮裡回來就變得這麼消沉,是不是太子殿下欺負了你?」小紅並非不知人事地人,她見季優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早就想到這方面去了。可是礙於自己一個未婚少女不好將此話問出口,可現在季優的反常已讓她顧不得這些了。

    季優沒反應過來她口中地欺負到底是何意,可看她俏臉微紅的模樣,一時意識過來,她窘得低下頭來懦懦的辯解道:「沒…沒有,小紅,你想哪裡去了。」

    小紅見她地模樣確實不像是遭受凌辱地反應。一顆提著地心放了下來。她也顧不得主僕之分。一拳頭捶在她地肩上。「臭小姐。就知道嚇我。你不知道這兩天你陰陽怪氣地很嚇人嗎。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說出來。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這樣你難受。我看著也難受。」

    季優吃痛地揉著自己地肩。有些怨怪她不懂得憐香惜玉。不過經她這一鬧。自己地心情也好了很多。她看著放在石樽上食盒。才想起自己為什麼走到這裡來。她幾步走過去拿起食盒。瞧瞧裡面地糕點。她苦笑了一下。剛才走神。她把大部分地糕點都拿去餵了魚。

    「走吧。我們回去吧。」季優看著空空如也地食盒無奈地道。

    小紅也知道她剛才幹了什麼傻事。於是故意打趣她道:「我們不是要去看夫人麼。請她嘗嘗我新研製出來地糕點。」

    季優將食盒向她懷裡一推。故作凶悍地道:「壞丫頭。就知道趁機取笑我。信不信我拔你一層皮?」季優雙手叉腰。看起來十足地悍婦一個。小紅接過食盒咯咯直笑。嘴裡討饒道:「好小姐。我是說實話嘛。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嚷嚷著要去看夫人地。」

    季優真地惱了。漲紅著臉瞪著她。「看我今天不撕了你這張得理不饒人地嘴。」言畢就要向她奔去。小紅早已察覺。邁開腿向前跑去。邊跑邊叫嚷道:「小姐。你來啊。來撕我地嘴啊。」

    季優這下真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心裡那股不服輸的勁趨使她去追小紅,一時間兩人在花園裡你追我趕,嬉鬧起來,小紅在前面跑得喘不過氣來,不斷的求饒,可季優哪裡管她,心裡誓不抓住她絕不罷休,就在她要追到她時,遠處走來一個嬤嬤打扮的婦人,季優一眼就認出她是季夫人身邊的嬤嬤,看她急急向自己走來,她不由得停下追逐的步伐。

    小紅還在跑,跑了一陣後現後面沒人追趕了,她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此時她累得再也抱不住食盒,將食盒放在地上,雙手撐著膝蓋不停地喘著氣,待氣喘勻了她才望向季優的方向,只見夫人身前地芸嬤嬤小聲的對著季優說著什麼。

    季優站在原地等著芸嬤嬤走近自己,芸嬤嬤向季優行了一禮低聲道:「小姐。夫人要去西福寺上香,叫我來請你過去一道前去。」

    季優一向不怎麼喜歡禮佛,但想到娘親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寺裡上香,她即使心裡不願意還是會陪著一起去,可是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娘親為什麼要去西福寺呢?「芸姑姑,今天不是上香的日子,娘親去西富寺做什麼?」

    「小姐,夫人是去還願,她曾在西福寺祈求老天能讓你平平安安歸來,如今你已平安歸來,夫人說是要去感謝菩薩。」芸嬤嬤難得的露出笑意,季優一時怔愣住,芸姑姑地笑容很美。她還記得她是多麼冷傲孤僻的一個人,以前小時候自己犯了錯,爹爹娘親不忍心親自罰她。就將她交給芸姑姑,芸姑姑整治人的方法還真是特別,記得自己有一次是翻牆跑出去玩忘了晚飯時間,回來時被爹爹逮了個正著,於是將她交給芸姑姑,芸姑姑二話不說的將她帶到圍牆邊上,讓她不停的翻圍牆,那一次把她整得夠嗆,後來犯事地時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讓他們抓住。

    現在見芸姑姑千年冰山的臉上竟然出現笑意,她心裡還是有點恐懼,生怕她追究自己剛才不淑女的急跑,「哦,我回去換件衣服就過去。」

    芸嬤嬤上前替她整理有些凌亂的衣服,季優被嚇得下意識想向後退,可又害怕傷害了她,只得忍著這樣的衝動,瞧她只是幫自己撫平凌亂的衣襟。她才鬆了一口氣。

    「小姐,不礙事的,夫人找了你很久了,這天色也不早了,再耽誤下去我們就只得明天去西福寺了。」

    季優撫了撫自己的額,聽芸姑姑地意思今晚似乎要在西福寺過夜,她衝著小紅道:「小紅,快過來,我們跟著娘親去西福寺。」

    小紅早已喘過氣來。聽到季優的話立刻走了過來。這時她才想起自己為小姐拿的披風,連忙跑到剛才擱披風地地方拿起披風走回來披在季優身上。「山裡風大,小姐還是披上披風為好。」

    季優點點頭衝著芸嬤嬤道:「芸姑姑,我們走吧。」

    芸嬤嬤看了小紅一眼,然後向季優福了福身,在前面帶路,三人直接到了季府中門,那裡停著一輛馬車,車簾半闖開著,季優高興的跑上前叫道:「娘娘娘。」

    馬車裡探出一顆插滿珠玉的頭來,此人不是季夫人是誰?季夫人看著季優蹦蹦跳跳的向自己跑來,她慈愛的笑道:「小心些,都這麼大的姑娘了,走路還不規矩,以後看你做娘了是不是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讓娘親操

    季優在小紅的攙扶下鑽進馬車,窩在季夫人懷裡撒嬌道:「女兒才不嫁人呢,女兒要永遠做娘親親親寶貝,在娘親身邊女兒永遠都長不大的。」

    季夫人寵溺的點點她光潔地額頭,「傻孩子,就知道說傻話,怎麼可以不嫁人呢,就算嫁了人你還是娘親的寶貝啊。」

    季優伸手摟著季夫人的脖子,鼻音有些重的道:「女兒不嫁,女兒要永遠陪在娘親身邊,跟娘親一起慢慢變老。」季優將頭擱在季夫人的脖子上,心裡真的是這樣想的,如果自己始終無法愛上淵哥哥,那麼她就陪在娘親身邊一直到老去。

    季夫人也順勢將她摟緊了一些,長長的歎了口氣,「寶貝,娘親希望你能幸福,如果這婚姻並不是你想要的,那麼娘親支持你所有地決定,你也不用擔心皇上會對我們家怎麼樣,他現在還仰仗著你父親的存在來制衡鎮南大將軍呢,唉,你爹爹在官場上淡泊這麼多年,沒想到最終也是無可避免與人結仇啊,這就是人在廟堂身不由己的結果啊。」

    季優的心跳莫名的快起來,她在娘親面前盡量將自己裝得很開心,沒想還是叫娘親看出了她的不甘願,看來她是真的什麼事都瞞不過娘親的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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