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黑曜帶著季優與西媛早早的出了門,坐在馬車上在東、南、西、北城門轉了好幾大圈都沒想到辦法出城,黑曜見機不對,又向守衛使銀子,可是城門的守衛似乎被特別關照過,所以即使他出天價也沒人敢答應放他出城,如此這番奔波,看日頭漸漸紅火起來,黑曜不免也著了急,又礙於自己昨晚放了大話不敢去向季優說,於是他們就停留在城門處逗留。
季優坐在車裡早已等得毛焦火辣的了,睡了醒,醒了又睡,結果撩開車簾他們仍然在城門處打轉。她不由得氣從心來,朝黑曜喊道:「黑曜,怎麼回事?能不能出城門啊,不能我們就回去睡覺。」
黑曜本就著急,聽季優的語氣隱含著強烈不滿,他陪笑道:「快了快了。」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西媛卻開口道:「黑曜,你不是會隱身術麼,帶著小優隱身應該沒有問題,你們出了城在城外青石坡上等我就好,我一會兒就出來。」
黑曜聞言靈光一現,他到凡間這麼久似乎都忘記了自己原本的仙法,想到此他興沖沖的道:「這個方法好,我們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也不用求人那麼煩,來,小優,快出來,看看日頭也不早了,現在出城我們還得在路上用點乾糧才能到下一個城鎮。」
季優白了他一眼,想到方法了就開始裝酷了,早知道就該叫西媛別告訴他,讓他愁去,「好好好,別囉嗦了,我們快走吧。」說完一溜煙跳下馬車,完全忽視黑曜伸過來攙扶的手。
黑曜尷尬的縮回手,見城門處不知何時竟又加強了防範,他連忙向季優走去。他邊走邊對西媛說:「西媛,我先帶小優出城,你隨後就趕來知道嗎?路上別耽擱。如果你先到也要等著我們。」說完也不管西媛答不答應就拉著季優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今天城門口戒嚴所以人流特別少,黑曜拉著季優轉了一個彎來到一處人煙很少的地方,他警惕的向四周察看了一下。確實沒人出現才攬著季優,「小優,冒犯了。」
季優看他緊張的樣子也跟著四處張望。突然腰上一緊,自己已被黑曜擁進懷裡。書她心下一驚忙要掙扎就聽到黑曜的話,抬頭見他正閉目念著什麼,她知道那是咒語,也不敢出聲,片刻功夫她就見黑曜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兩人除了在允靜園裡離得這麼近以外,這還是自那以後的第一次,季優難免有些侷促,但看黑曜一臉地自然,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再說現在是情非得已,她就當他是友情的擁抱好了,說不定黑曜什麼都沒想,是自己想多了呢?
這樣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季優的思想也放開了。僵硬地身體也漸漸放鬆,「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人家會不會看得見我們啊?」季優還是有點擔心這所謂的隱身術。萬一走到城門處被攔了回來怎麼辦?
「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我啊。」黑曜緊了緊手臂,將季優貼得離自己更近,他才接著道:「走吧,再不走說不定西媛就到了。」
季優聞言只得配合著他地腳步走,邊走邊問:「黑曜,我們這樣出去了,那西媛怎麼出去啊?」
「西媛是妖你忘了?她可以恢復本尊出去,只是這樣做會損耗她的修為。」黑曜說到這裡,眼裡閃過一絲擔憂,西媛上次被紫金玉鐲所傷,到現在法力都還沒恢復過來,現在又要經受這樣的折磨,她地法力是很難恢復到以往的了。
「那我們這樣做豈不是害了她,不行,就算遲幾天出城我也不能讓西媛受到傷害。」季優聞言心頭一痛,西媛為了她,抑或是為了黑曜竟肯做這樣大地犧牲,她這是何苦呢,她為他們付出這麼多,可自己從來就未曾站到她的立場替她想過,自己又是何其的自私啊。
黑曜看她極力掙扎,手上也不自覺的用大了力氣,「小優,你聽我說,別衝動,你不能再繼續留在衛都了,你不是一直想去西域嗎?我們現在就能出城,出了城再向西走不出三天的功夫就到了,為何要現在功虧於潰呢?」
季優聽他這樣說,心頭一把火頓時燒起來,「黑曜,人不可以這麼自私,今日我欠了你地情、欠了西媛的情,來日我不管用多少情都還不了你們,所以我在盡量不讓自己欠你們的情,可是你根本就不懂我,只一味的做著以為我會喜歡的事,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會很有負擔,以前我離家出走,就是想以自己的力量走去西域,後來遇上你們,我知道在你們三番五次的救了我時,我欠你們的已還不清,可是我不想讓這筆債越積越大,到最後我用盡力量都還不清,我是將死之人,能不能讓我過得隨心所欲一點。」
黑曜見她情緒激動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他承認他是自私,為了自己的自尊今天無論付出多大地代價也要出城,可是他卻忽略了兩個當事人地感受,季優的心態他理解,西媛地傷心失落他也懂得,可是即使他知道他還是在做著強加於他人的事,這到底又是為何呢?本來他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要帶走季優,可是現在看她一副彷徨的模樣,他的心又隱隱作痛,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
「小優,你別難過,我們不出城了,我現在就去把西媛找回來,你待在這裡不要離開,我們馬上就回來。」黑曜倉促說完就急奔而去,季優望著他急消失的背影一時怔住了,這麼久以來,她早已將黑曜與西媛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如果他們有什麼閃失,她也不會好過的,所以就這樣告別了他們吧,她心裡也好過一點,對著黑曜的背影無聲的說了聲再見後,季優轉身就要離去。
突然頭上罩下一個大麻布袋,在她還來不及反慶之時自己已被裝進麻布袋裡,恐懼瞬間漫上心頭,她激烈掙扎的同時想高聲呼救,但後頸處卻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隨即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覺。
再次醒來,季優現自己又成為了階下囚,最近抓自己的人貌似越來越多,看來自己是越來越受歡迎了。
不過打量了一下四處的環境,她又沒有那樣樂觀了,因為這次被抓的地方顯然是封閉到極點,四周都是牆,只有頭上有一束光照下來,她低頭打量著有沒有機關之類的東西時,卻突然現自己一身的白衣不知道何時給換成了一件大紅的衣服,衣服上面繡著上古花紋,這還是她在《神御記》裡看到過的,現實中她還未見誰用這樣的花紋做衣料,頭上似乎頂著千斤墜,壓得她的脖子一陣酸疼,她伸出雙手捧著那頂巨大的花冠,想將它摘下來,可不是知道誰那麼惡毒,硬給她扣死了,一扯頭皮就生生的作疼。
季優疼得直抽氣,也不敢再去拿下它,只得伸出手撐著下巴,生怕頭上那頂花冠會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她頂著如此沉重的花冠自地上爬起來,搖晃了幾下才適應這突加的重量,以前她就最討厭進宮參加賜宴時頭上頂著這堆東西,所以每次有賜宴她就以病推托,沒想到有一天她還是要經歷這樣的惡夢。
抬起酸疼的脖子,她仰頭向那束光望去,不望還好,一望給嚇了一大跳,那束光中有一條黑影不停的閃動著,她下意識想起在無花池時遇到的那群滑膩的毒蛇,全身止不住的冒起雞皮疙瘩,她緊閉著眼睛等待那濕滑的感覺爬遍全身,可是等了半晌都不見動靜,她只得心虛的睜開眼。
努力將目光對上那條黑影,看了半晌才現那是一根繩子,她這才長長的吁了口氣,自己還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就一條小小的繩索竟然把她嚇成這樣,看了看蠅子,她怎麼樣都找不到源頭,於是只得轉著圈圈,沒想自己一動,那繩子也跟著動,而且自己跳一跳那繩子似乎就要崩得緊一點,於是她伸出手來反背在身後摸索,果面在背後現了一條繩子,她立即明白過來。
想來這地下沒有其他的出口,她就是被這繩子給掉著下來的,可是這些抓自己的人將自己放在地下有什麼企圖,不會只為了好玩吧。
她想得腦袋都要爆炸了仍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拍拍頭腦讓自己清醒些,有閒功夫想這些個問題,不如想想自己該怎樣呼救逃出生天。
「哎,我怎麼這麼命苦啊,不過是離家出走一下下,就出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我到底是遇到什麼災星了,嗚嗚嗚。」想著想著,季優就覺得特別委屈,別人離家出走都是成就大事業,而自己雖說沒有那麼大的雄心壯志,但是最起碼的人身平安總要保障吧,可自己不僅保護不了自己,偏偏還要逞強,現在才落到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步。這都是自己自找的,如果今日出了這老鼠洞,她決定:不改初衷繼續向西域進,我就不信我會一直這樣倒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