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死亡遊戲 正文 第一節 再次相遇
    1晚,又一次出現在死亡大廳那充滿金屬質感的藍色世界中,空蕩蕩的大廳中仍然只有我一個人的身影,這一個月來,我經常獨自一人留連在死亡大廳周圍的告示板前,像一個監考老師,審視著每一個遊戲,每一個遊戲中的玩家。

    除了次進入死亡大廳時遇到的玩具熊和小猴子,我就再也沒碰到過其他人,儘管我經常有被人窺視的感覺,卻理所應當的認為那是死亡小組的製作人員,直到幾天前在大廳中碰到雲姨。

    當時,她就無聲無息的直接出現在我的面前,穿著一件火爆卻不失豪放的皮質軟甲,勻稱而矯健的身軀,皮膚透出健康的咖啡色,一頭暗紅色的秀紮成一束,垂在腦後。和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相比,一種成熟健康的美勢不可擋。

    我一下子愣在當場,不只是因為她的出現太過突然,也不只是因為她的美和我熟悉的東方女性纖細嬌弱的病態美有本質的區別,而是因為我現,她的臉竟然和我在幾個星期前碰到的一個人如此的相似。

    「你好,國王大人。」這是,這聲音,沒錯,我更加懷疑,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並且三陪(陪購物、陪吃飯、陪聊天)了一個下午的小婷的阿姨。

    「很奇怪嗎?小婷也不知道的。」彷彿看出了我的心思,雲姨並沒有打算隱瞞,說出小婷的名字,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您,您~~」一貫巧舌如簧的我像是剛剛給舌頭打了15o毫升的麻藥,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語言。

    「這裡說話不方便,跟我來。」說完,她轉過身,對著虛空的大廳說,「大家,不好意思了,這個人是我的小朋友。」最後一句顯然不是對我說的,我這才驚覺,我們的周圍還有其他的人存在。

    接著,我跟著雲姨離開了死亡大廳,進入了雲姨的私人會所,所謂的私人會所,其實就是私有聊天室,只要交納一定的eVeR幣作為製作費和月租金,就能長期擁有這樣一個私人的空間,和所有的私人會所一樣,這裡的佈置非常華麗,極盡視覺享受之能事。

    我顧不上欣賞牆上後現代派的油畫,也沒有看到壁畫上邊刻著的「沈若雲」的名字,錯過了一個第一時間知道佳人姓名的機會。

    說雲姨是佳人一點不為過,28歲的年紀,如此開朗奔放的性格,她絕對擁有少女不能匹敵的魅力,如果不是因為從小婷那帶來的先入為主的長輩觀念,雲姨從各個方面看,都絕對是一個可以列為我目標的人物。

    可惜,現在的我沒有這個心情,噩夢的困擾,朋友的背叛,遊戲的失意,都讓我週身的血液流動度下降了5o個百分點,別說是小婷的阿姨,就算小婷本人主動投懷送抱,我都會提不起興致,人的心情對行為的影響竟然是如此之大,在一個月以前,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

    因為我是極少數被雲姨邀請進入她私人會所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主動要求),又是更極少數進來後沒有對她的藝術修養和審美能力表達過讚歎的人之一,所以精明如雲姨的人一眼就看出,我臉上分明寫著「心不在焉」四個大字。

    雲姨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下,雖然在eVeR中並沒有對觸覺進行模擬,但是站著說話總讓人有種怪怪的感覺。於是我也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讓長輩仰著頭跟你說話也不是件禮貌的事情。

    「程凡,放心好了,在這裡,就算是死亡小組的人也不能偷聽的。」

    心中一驚,能夠達到這種技術,這已經出了一般私人會所的功能,他能擁有這樣的能力,雲姨顯然並不是個簡單的遊戲者。

    「你知道嗎?從你第一次進入死亡大廳我就看到你了,我觀察了你很長時間。」

    「為什麼我看不到你?您?」實在不容易將美女歸入長輩那一類人,實際上,對於25到35歲的女性,我實在不知道該怎樣稱呼。

    彷彿習慣了異性在自己面前的侷促不安,雲姨只是微笑著望著我,「以後不用這麼客氣,我和小婷在一起也是朋友相稱,我可不承認和你們有代溝啊。」

    「你看不到我,是因為,你現在還沒有擁有時間遊戲的真正資格?」

    「什麼?為什麼這麼說?我不是已經獲准參加死亡遊戲嗎?」

    聽到我的問話,雲姨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沉思了一會,才繼續說道:「有些事情,我不敢確定是否應該告訴你,因為一旦告訴你,就會改變你自己的決定,而這種改變的危險和代價,我負擔不起。」

    「你說,我不怪你,一切都由我自己負責。」

    「是啊,我這樣說,只要是正常的人,都會抑制不住好奇而追問的,我這又是何苦呢?又要背上惡人的身份。」

    「你說吧,現在沒有什麼可以打擊到我了,我已經很倒霉了。」

    「不是什麼倒霉的事情,那好,我先問你,你現在已經執行了幾個任務了?」

    「三個,一週一個。」

    「都是什麼難度的?」

    「都是一星的。」

    「難怪,所以你還沒有這種資格。」

    「我不懂。」

    「記住,我下邊所說的話,都是你現在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如果可能,在聽到之後就把他忘了,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因為最後的決定還是要由你一個人來做,沒有人比你自己更瞭解自己。知道嗎?」

    「好。」

    「我只說一遍。相對於死亡遊戲那些具體的規定,在死亡遊戲中有一條隱性的規定,並沒有寫在遊戲須知中,也不會提前告知所有新的參加者,那就是,只有當一個人完成了一個三星任務的時候,他才可以具備死亡遊戲賦予遊戲參與者的種種特權。」

    「為什麼,難道我沒有資格嗎?」

    「你知道這些任務的設定標準嗎?」

    「不知道。」那樣仔細地看過了遊戲須知的我,仍然現自己像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

    「三星任務是遊戲者正常水平下能夠順利完成的任務,死亡小組會不斷對每個人的遊戲水平做出評價,然後制訂相應難度的遊戲任務。其他的難度都是以三星為基準進行的調整,所以,死亡遊戲的中心是在三星,死亡遊戲的門檻也在三星。」

    「這些我都不知道,沒人告訴過我。」

    「這很正常,我也是在完成三星任務之後才現的。後來才知道,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死亡遊戲並不是一個會為你規劃出每條道路的遊戲形式,同時,他也並不反對你用各種手段去完成任務。」

    「真的是這樣嗎?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做,難道認為我的能力還不夠嗎?」

    「你的能力夠了,但是……」雲姨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換了話題,「死亡小組這樣做必然有他的道理,雖然我也沒有親耳聽他們解釋過,可是憑借我的經驗,我覺得,這樣做對那些加入死亡遊戲的新玩家是最友好的。死亡遊戲畢竟是以生命為代價進行的遊戲,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有這樣的覺悟和能力。在你來之前,已經有幾十人有幸進入過死亡大廳,而最後留下來的不過是幾個人,在你出入死亡大廳的這段時間,也不斷有幾個人來了又走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沒有獲得特權的人是不能看到其他的遊戲者的,除非是哪個人希望被你看到。特權對於死亡遊戲的玩家來說是一個飛躍,但是只有當你憑借自己的能力將這道關卡跨越之後,才可能知道,在這之前,會有大量的人知難而退,我想,死亡小組這樣做就是不希望那些信心不足的人為了擁有特權而冒險挑戰有難度的任務吧,在死亡遊戲中,信心比能力還要重要。此外,也有很多步步為營,謹慎過度的人最終被排除出了死亡遊戲,小心是沒有錯的,但是死亡遊戲終究是一個需要熱情和衝勁的遊戲形式,只能說,這樣的人並不適合死亡遊戲吧。」

    雲姨自顧自的在進行著長篇大論,卻絲毫沒注意到我的臉色越來越差,或許,她本來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只有拿出自己的信心,用正常的實力去完成一個三星任務,才具備了進入死亡遊戲的通行證,也才會得到其他參與者的認可。」

    「那這些天,他們都在我的周圍看著我的一舉一動?」知道自己的頹廢樣子被很多人看到,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雲姨不置可否,說了一句算不上安慰的安慰話:「還有比你更差的。」

    「我不知道今天對你說這些話究竟對不對,反正已經說了,肯定會對你有影響,我今天來見你,就是因為你讓我很疑惑,我知道你的實力,你第一個任務完成得也很出色,但我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讓你如此的畏縮不前。」

    我自己的難處又如何能對她說呢?

    「那一次和你見面,給我留下的印象,你是個非常有主見的男孩,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對嗎?」

    「我~」我無法回答,每晚都將我折磨得不能入睡的夢魘,我又怎能說得出口,那是我懦弱的最好證明。曾經叱吒風遠的人類國王,就這樣如過眼雲煙,一去不返,曾經豪氣干雲的我此時就像個落地的書生。

    「也許我不該問,你不用回答。」雲姨沒有打算問個究竟,「如果你有什麼疑問,無論什麼時候,隨時可以找我。」

    手上的通訊器「嘟嘟」的響了兩聲,系統顯示,「毒蓮玩家已經將你加入通訊錄」。

    「毒蓮?」我向雲姨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獲得了一個正是小女子的回復。

    「好了,我該走了,去各處轉轉。」深諳會客之道的我清楚地知道,現在交談已經結束,如果在進行下去,估計就會出前輩和晚輩的談話級別,而那個結果是我現在不想看到的。

    就在我起身即將退出的時候,身後的雲姨向我投來一句似是而非的問話,既像在問我,又像在詢問她自己:「你覺得加入死亡遊戲的都是狂人嗎?」

    「怎麼會?」我當然不會這樣覺得,就算這樣覺得,我也不會當著狂人的面說出的,不過在當時決定加入死亡遊戲的時候,我是著實狂熱了一把。

    我轉過身,面向她,卻見她的目光卻並沒有望向我,而是盯在身前不遠處的茶几,我知道,她的思緒已經飄到不知何處,她的目光沒有焦點,美女的沉思是並不亞於美女出浴的勝景,然而,我也知道,被現自己在別人面前失態的美女是多麼的恐怖,年齡越大,殺傷力越大,趁著她沒有現,我趕緊開溜。

    由於我退出的及時,沒有聽到雲姨的喃喃自語,「你知道嗎?喬納森在的時候不知有多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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