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知道慈念禪師接下來的話當是關係到自已的一身功力,聞言之下便凝神於耳,但並不接話,只是雙眼緊緊的盯著他,果然慈念禪師又接著道:「因為你的經脈被冥陰神掌傷的彼重,這比一般之人修補起來就要費力的多。等下我施功進入你體內之時,你要緊記,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咬緊牙關,死命撐住,不可放棄,亦不可慌張。需時是一日一夜,中間不可停頓,否則你們的後果都不堪設想,輕則重傷殘廢,重則無命。」
楚雲飛心裡雖知修被經脈定是一件不容易之事,可沒想到一個不當,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心裡不禁大吃一驚,暗道要一日一夜不停的輸功,老禪師雖然修為彼深,但能吃得消嗎?萬一出什麼差錯,自已不但不能恢復武功,還要連累到老禪師,這怎麼行?於是忙道:「既是如此。雲飛不敢奢望恢復功力了。萬一老禪師有什麼閃失,叫雲飛如何承受得了。」
慈念禪師一聽,臉色一正,顯得非常的嚴肅,道:「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請一定要相信老衲,等一會的施功過程中你千萬別存這種念頭,不然只會害人害已。況且武林以後還需要你,這是你的責任,你沒得選擇。老衲幫你只是順天命罷了!我剛才所說的話,你一定要緊記。時間不多,你坐下,我們開始吧!」
楚雲飛遲疑了一下,但看著老禪師的嚴肅的表情,心裡除了感激還能說什麼,於是盤腿而坐了下來。
慈念禪師等他坐好之後,在他的背後亦坐了下來,雙掌齊按在楚雲飛的背後,一絲純正無比的氣機緩緩的衝了進去。
楚雲飛忙收斂一切雜念,將自已的心神放任到無妄無念的境界,任由這股氣機在自已體內遊走,好在現在慈念禪師只是試探性的遊走,倒也不見有什麼不妥的現象。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後,楚雲飛便漸漸的感到慈念禪師輸進來的氣機一點一點的加大,自已也漸漸的感到越來越不舒服起來。
此時在門外護法的法通心裡亦是一點都不平靜。表面看來,他只是在盤腿作息而已,可是內心卻是焦急萬分,時間每過一秒對他來說都如幾年。
剛才師兄對自已說的「法通,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寺的住持,這一個月裡切事情我都已經按排妥當。師兄已算準過不了明天的中午時分,所以在今天我會幫楚施主修補經脈,也算是我在圓寂前最後一次為武林做一件好事了。等會楚施主來時,你就在門前給我們護法,緊記無論什麼人到來,你都不得讓他踏入房間半步。切記!」在腦中一遍又一遍的響起。
明天,明天就是師兄圓寂之日,法通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雖說出家人本不應該對生命如此執著,但師兄功參化境,怎麼會這麼快就圓寂了呢!
而且師兄似乎在暗示等會可能會有人前來打擾,可是在這寺中,沒住持的召喚,又有誰敢前來打擾,莫非今天會有外人不成?
想到這,法通心裡不禁一警,暗將收斂自已的心境,讓自已進入一種古井無波的境界,默運內功心法,將自已的氣機延伸到三丈之外不斷查探,密切留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突然,他感到有人接近此地,整個人的神經一下崩緊來,死死盯著通向這裡而來的走廊。
果然,一道人影自走廊拐彎處拐出,法能雙眼一睜,寒芒一閃,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更是將全身的氣機緊鎖對方,如果對方再向前走進半步,自已便選擇出手。
來人竟是久未見面的雷子雨,以他的修為當然馬上察覺到法通所發出來的氣機,心裡不禁暗道,這老和尚怎麼會坐在門前?從他的氣機來看,此時他非常的緊張,而方丈禪室又是緊閉,莫非室中有什麼不可讓人知道之事?這老和尚是在為人護法不成?
心裡頓生懷疑,可是察覺到法通的氣機似乎是自已如果再向走半步,就會遭到他凌厲的攻擊,自已可是尋人而來,倒不想與他發生衝突,心裡更是在問,這老和尚是這裡的住持,或他正是法通呢?
而法通見來人一出現,便不再向前走半步,似乎已察覺到自已的氣機,心裡在想,此人年紀輕輕,竟然能察覺到自已的氣機,武功修為可謂不低了。可是他既然來此,為何不向前呢?他是不是正是師兄所暗示的外人?
兩人心裡都在轉著念頭,表面看來兩人倒是像在相持著,雷子雨不向前走,法通亦是坐著不動。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法通見來人似乎並不想向前走,而房中師兄與楚雲飛又沒有任何動靜,不知情況如何,心裡漸漸的有點煩燥起來。
其實似法通的修為,當不會出現這種煩燥的情況,出家人的耐性就是要比尋常之人要沉著得多,只是法通太過於關注房裡人的安全,神經崩得緊緊的,故才會出現心態煩燥起來。
正所謂關心則亂,心裡一煩燥,氣機亦隨心情而變化,雷子雨馬上就察覺到此點,心裡的懷疑更加強烈,這房中一定有什麼緊要的事,既是如此,自已當不該再進去打擾,可是雲飛的行蹤又非常重要,看來自已想找法通或方丈查探雲飛的下落要等裡面的事情完結後才行了。
於是雷子雨又不想走開,便想自已就站在這裡等又何妨,可正在此時,突然看到法通臉色又是一變。
這一變化雷子雨看在眼裡,此時他亦察覺到自已身後三丈之遠的地方竟然有人靠近。
原來在雷子雨身後三丈的地方,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一下子冒出四名黑衣人來,法通一看到他們,心裡可是震驚不少,暗道單單眼前這年輕人,武功似乎就已經不在自已之下,可這時他還有四名幫手,自已才一個人,這可怎麼辦?萬一被這年輕人將自已纏住,另四人闖入房中的話,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看來自已絕不能離開房門半步,拚死也不讓他們五人進來才是。
法通吃驚,可他不知道雷子雨亦是如此。那四人一出現他背後他雖已察覺,可是他卻不敢回頭,因為讓他吃驚的是這四人竟然都是一流的身手,且來人竟可以欺身到自已三丈之遠自已才察覺,就憑這點就不簡單。
且從來人身上發出的殺氣看出,只有一種人才有可能發出這麼凌厲的殺氣,那就是殺手。除了高明的殺手外,就憑一流的身手絕不可能有人欺近自已身後三丈的距離,自已才可以察覺。因為做為一個高明的殺手,一定有著高明的藏匿方法。
就在雷子雨與法通心裡都在暗驚的同時,那四名黑衣人此時卻是感到莫名其妙,命令中可沒提起還有幫手呀!那自已面前這年輕人又是何人,四人又看出眼前的年輕人似乎正與法通對峙著,於是想到,莫非他是門中秘密派來相助於自已四人的高手?
四名黑衣人對雷子雨的身份可是摸不著頭腦,但又不敢對他出手,深怕是門中派來之人。四人互望了一眼,彼此都明白對方心中的疑慮,於是四人交耳商量了一下,決定不管雷子雨是何身份,只要他不出手幫法通,自已四人也就不管他。
於是其中一名黑衣人從腰間拿出一張令牌揚了一揚,大聲道:「叛徒法通,見到我四人還不過來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