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念禪師聞言只是一笑,道:「施主雖與我佛有緣,卻非我佛門中人。」
楚雲飛歎氣道:「既與佛有緣,為何不能成為佛門中人?」
慈念禪師笑道:「施主乃應劫而生之人,如皈依佛門,我佛便有千古罪名。」
楚雲飛苦歎道:「可是晚輩此時的心情,已是萬念俱灰,只想昄依佛門,從此永伴青燈,了此殘生,別無他想呀!只希望禪師慈悲收我留出家,就讓我做你的弟子吧!」
慈念禪師搖頭笑道:「你有師傅,朋友,未婚妻,也有可能還有仇敵,有著太多的牽掛,有著太多的世俗之念,出家並不適合你,出家之事以後莫再提起。」
楚雲飛聽著長長一歎,道:「禪師!晚輩此時覺得什麼都可以放下,一切都已是過目雲煙,請您幫我剃度吧!」
慈念禪師呵呵一笑,問道:「你覺得你真的能什麼都能放下嗎?」
楚雲飛語氣堅定的道:「是的。」
慈念禪師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楚雲飛滿頭霧水,不知所以,雙眼直盯著慈念禪師問道:「不知禪師為何發笑?」
慈念禪師回道:「我笑施主自欺欺人。我想問,如果你功力還在,你會想出家嗎?」
楚雲飛不禁一怔,答不出話來,慈念禪師微笑著看著他,見他答不出來,接著又道:「你想出家,只不是是你覺得功力全失,形同廢人。可是大千世界又有幾人能修得一身武功?如果沒武功之人均要出家的話,那這世界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了。你現在想出家,其實並不是放下,而是在逃避。」
楚雲飛臉上一紅,慈念禪師對他臉上的變化猶如視而不睹,伸手拿過一隻裝滿水的杯子,道:「如果我現在再向杯中倒水,你說會是怎麼樣?」
楚雲飛忙道:「水會溢出。」
慈念禪師「嗯」了一下,點頭道:「不錯。」接著手腕一番,將杯中的水全倒掉,然後再問:「現在呢?」
楚雲飛一時之間並不明白他此舉是何意,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現在杯中已沒水。」
慈念禪師再問道:「如果我現在不想將水倒進,而是倒進其它,你說能倒的進嗎?」
楚雲飛答:「能。」
慈念禪師微笑著將水杯放好,然後才道:「當杯中的水是滿的時候,你再也不能向杯中放任何東西,因為如再放,杯不之水就會溢出而浪費。可是當杯中的水已經倒掉後,卻可以隨意放你想要放的東西。」說完突然眼中神光暴射,對楚雲飛道:「施主現在就像這倒了水的水杯,你明白嗎?」
楚雲飛久久的看著放在一邊的水杯,心裡在想,這跟師傅以前所說的「拋卻,是為了擁有更多。執著,你會失去」似乎有相通之處,可是這時老禪師跟自已說的這一番道理是何用意呢?心裡不明,道:「可是晚輩此時並不是這只水杯,而是像被摔破了的水杯。試問破了的水杯能裝水嗎?」
慈念禪師撫鬚一笑,道:「施主有此一問,可見心有慧根,已有所悟。可是你說你是被摔破了的水杯,但在我的眼中,你就是那只只是倒了水的水杯。」
楚雲飛聽著突然一震,難道這禪師在暗示自已還可以恢復武功不成?可是照自已現在的情形,想恢復武功似乎跟夢人說癡話並沒兩樣。
自已現在一提氣,被冥陰神掌所傷的經脈就會疼痛難忍,自已對醫學亦有所及,這經脈受損如斯,已是後輩子亦不能練功了。
可是老禪師當不會無矢放的,說這種沒用的話,可是自已心裡確實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恢復功力呀?於是苦笑道:「禪師之言似乎有點道理,但晚輩現在經脈盡被冥陰神掌所傷,功力已經蕩然無存,想恢復功力談何容易呀!」
慈念禪師微笑著聽他說完後才道:「其實照你這種情況想恢復功力並不難呀。」
楚雲飛聽著又是一震,心裡一頓狂喜,急聲問道:「禪師可有辦法?」
慈念禪師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跟前,單掌在他頭頂的百匯穴上一按,一絲真氣緩緩輸入,在楚雲飛的體內到處遊走,似乎在試探著什麼。
楚雲飛知道他絕無惡意,也就放任自已的身體讓他的真氣在自已的體內自由遊走。一會,慈念禪師收功笑道:「其實只要將施主的經脈重新修補,功力立馬就可恢復,且還會比以前更加精進。」他所說的跟公孫無止所說的竟是同一辦法。
楚雲飛一聽,忙是一跪道:「禪師既有辦法,請幫幫晚輩。」
慈念禪師手輕輕一托,一股氣機便將楚雲飛緩緩托起,力道之拿捏,楚雲飛心裡不禁一頓好贊,自已在功力全盛之時恐也辦不到像他這樣控制得宜。
楚雲飛一坐好,慈念禪師笑道:「施主乃應劫而生之人,老衲亦是應劫之人,豈能不幫?」他說這句話之時,楚雲飛聽著一點都不懂,說自已是應劫而生之人,這點在少林之時那老和尚似乎也是這種意思,可現在慈念禪師自已說自已亦是應劫之人,這就有點奇怪了。一個一心參禪,功進化境的禪師怎麼會是應劫之人?
楚雲飛此時真不明這意思,可是當他明白之時才知道一切都晚了。
慈念禪師見他有點迷惑,只是笑道:「從今天起,施主就在我寺中靜養身體,切勿再生出家之念。恢復功力之事,待你身體好轉以後老衲自有安排,請施主不必掛心,靜心修養便是。」
楚雲飛此時得知自已功力有望恢復,心裡頓時大喜,心裡又充滿了無限的生機,喜道:「一切全憑禪師安排。」
從此,楚雲飛便在龍馬負圖寺中靜心養起傷來,與寺中的眾多僧侶一樣過著早課、吃齋飯、打掃寺廟衛生、頌經念佛的生活,可是有一件事令他納悶的是,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再也沒有見過慈念禪師,每每問起給他煎藥的小和尚,均是答不知道。
楚雲飛心裡雖對慈念禪師的舉動有所不解,但想到慈念禪師是一寺之長,可能只是比較忙無暇與自已見面罷了。
於是拋開一切雜念,靜心養起身體來,因為心裡有了希望,身體也好得快,一晃又是一個多月過去,楚雲飛除了不能提氣練功之外,表面看來與平常人已無兩樣。
是日,他亦早早起床,打算去佛殿像往日一般進行早課,可是當他洗漱完畢後,一個小和尚敲門進來道:「施主,方丈有請。」
楚雲飛忙喜道:「謝謝小師傅,我這就去。」
小和尚離開後,楚雲飛急步到達方丈禪室,一進門,便看到法通竟然亦在其中,且法通臉色似乎並不好。心裡一怔,法通不是被罰面壁思過了嗎?怎麼今天出來了?看他臉色似乎有什麼不好之事發生。心裡雖是不解,但不便多問,合掌對著他們兩人道:「禪師好!大師好!」
法通一見楚雲飛進來,忙起身道:「施主好。」跟著轉臉看了慈念禪師道:「師兄!」
慈念禪師輕輕的揮了揮手,道:「法通,你在門口給我護法,記住不過一日一夜不得進來。」
法通「嗯」了一下,看了看慈念禪師,又看了看楚雲飛,方是長長一歎,也不跟楚雲飛說話,便走出房門,將門關好後在門口盤腿坐了下來。
楚雲飛看著法通的舉動,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是卻不敢多問,這時,慈念禪師對他道:「除了經脈外,施主身體已與常人無異,我現在將要施功幫你修補經脈,俱體情況你可要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