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曉曉開始了她在藍林堡的客居生活。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一種動物。在沒有被需要的時候,會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而當迫切的被人需要著時,那些困擾著他的痛苦會因為被需要而暫時被擱置,會暫時的忽略掉痛苦而關注著眼前的需要。
衛曉曉就是這樣的例子。
她仍然想念桑維,懊悔自己錯誤的決定。可是她的心情已沒有剛離開萬里海域那麼痛徹心肺。脆弱而又敏感的納多迫切的向她要求著撫慰與幫助,她憐惜這個身世孤苦的少年,無形中減輕了自身思念與自責攙雜的痛苦。
納多,這敏感又脆弱的少年對她愈來愈是親近。或者精靈天生對自然的親近在納多的血脈中得到了體現。而衛曉曉因為修練木靈之氣的緣故,也是很喜歡親近自然的人。所以他們兩個人的身影經常出現在藍林堡附近的樹林裡或是平原上。他跟她一起摘樹莓,摘蘑菇,撿楱子,堆落葉山,編花環……這些,全都是成年的男子不屑於進行的消遣。
褪去了多情、妖孽、冷漠、殘酷等等面具之後的納多,單純得像個孩子。或者是因為要討衛曉曉的喜歡,或者是在他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做過這些普通的孩子曾經做過的事,他很快樂的跟衛曉曉一起在原野中做著這些平常的消遣,唇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明淨。
而且,除了脆弱時的擁抱,與平時偶爾的牽手,他對衛曉曉沒有更多的親近舉動。這讓衛曉曉放心了起來,因為她已經現,納多雖然表面上對她一副多情備至的樣子,可是實際上,他很排斥男女之間更親近的身體接觸。比如他從來就不會試圖吻她。
所以,衛曉曉索性把納多看成了好姐妹一樣的存在。就算他成天對她說些需要她、離不開她之類的言語——那也只是他拿她當感情的寄托。或者,納多在心裡。還是沒辦法忘記弗朗西斯。
這段時間,因為衛曉曉與納多的親近,弗朗西斯臉上地冰寒之色一天比一天明顯,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
可是他仍然沒有走。在看著衛曉曉與納多天天出雙入對那麼多天以後,在受盡納多冷言冷語之後,他仍然固執的留了下來。用陰鬱痛苦的眼神追隨著納多的身影。縱然納多的身邊時常有著衛曉曉在伴隨。
衛曉曉其實也很同情弗朗西斯。她看得出弗朗西斯是真的很在意納多,只是……誰讓他有地愛好,而且還很重口味?纖細的納多當然不能承受這樣重口味的關係,所以……她還是只能站穩立場,堅定的扮演納多的救贖者。可是在弗朗西斯無處不在的憂鬱注視下生活,真的很……讓人崩潰啊。於是某一天,衛曉曉終於忍不住向納多提議:「要不我們悄悄的離家出走算了?」弗朗西斯是怎麼趕也趕不走,納多的話說得多重也沒有用。
納多怔了怔。然後。惘然地笑了。「真地啊。我們是可以走地啊。」
「你是潛意識地不想走吧?」衛曉曉微笑地說所以你從來沒有朝這個方向想過。」
納多微微地赦然。「那麼。我們走吧。」
衛曉曉仔細地觀察著他地表情:「你要想清楚。你真捨得走嗎?」
納多咬了咬唇。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他這樣對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委屈隱忍地站在旁邊守著我。就是為了消磨我對他地怨氣。我必須走!」
不走。或者會就此沉淪。事實上若沒有她陪伴在身邊。或者他早已對他繳械。在沒有她以前。他不管是恨還是愛。都只能繫於他一身。而現在。他終於有了另一個選擇。感情有了新地出口。他才堅持到今日。
說走就走。納多與衛曉曉在空間戒指中塞滿了各種備用物品和食物,然後以打獵地名義一去就沒再回到藍林堡。
納多帶著她,往荒野中行進。他的解釋是:「若是通過魔法傳送陣離開,很容易會被人追查到去向。只有穿越荒野才是最能掩飾行藏的方式。」
從納多那裡衛曉曉知道了不少關於西大6的知識。西大6各國之間也間隔著重重的荒野,但是荒野的森林中還有精靈、獸人之類的國度,憑助著他們對自然敏銳的感應力,西大6對於荒野的開和認識要比東大6深入得多,很多國家之間地荒野中都有人探出相通的路徑。供探險者和商隊出入。
藍林堡位於西曼王國的偏西平原上,再往西去不足三十里,就是人跡罕至的荒野。但是納多卻對這一帶的荒野十分熟悉,衛曉曉猜這估計正是他將藍林堡建設在這裡的原因。
而向東五十里左右,順著平坦寬敞的官道,則是西曼的主城諾西比城。
帕米爾王國、法米拉王國及西曼公國是地理位置十分靠近的三個國家,他們之間間隔地荒野面積相對其它國家之間間隔地荒野來說要小上許多,所以這三個國家國民來往貿易的程度極高。除了魔法傳送陣,國與國之間穿越荒野地商路也是交換貿易的常用方式。
但是納多帶衛曉曉走的不是三國之間往來的商路。而是遠離三國聯盟的原始荒野。那裡甚至沒有明顯的道路。但納多卻非常適應這樣的地形。
傍晚宿營時,他們已經深入了荒野。並且沒有跟哪怕一個人遭遇。
納多替衛曉曉準備了合適的帳篷,在宿營地附近繪上保護性的魔法陣。他則打坐冥想。
第二天早上,他開始跟衛曉曉討論去哪裡的問題。「如果弗朗西斯在三國聯盟的魔法傳送陣中查不到我們曾經出現過的痕跡,那麼他一定會擴大搜尋範圍,在西曼的幾個鄰國展開調查。所以,我們至少要在荒野中穿行一個月以上,直接穿過西曼鄰國凡賽的國土,前往更遠的城市才可以使用魔法傳送陣。這可能會很辛苦。」
衛曉曉問:「弗朗西斯他們帕米爾王國的情報體系有這麼了得?」
納多澀然的笑:「他也有權調用暗月地力量。在暗月中,他是我的契約守護者。」
組建神聖騎士團,是為了幫弗朗西斯在三國上層人士中拉好關係獲得助力,所以弗朗西斯出任團長。他為副手。而隱藏身份加入暗月亦是弗朗西斯的要求,他要建立自己的情報網,可是力有不逮,便想到從這西大6最大的殺手組織借力。
他以魔法師的身份加入暗月,弗朗西斯亦隱姓埋名地成為魔法師的契約守護騎士。他們在一起替暗月做了不少任務,然後他才有今天在暗月的地位。
按照暗月的規定。裁決者以上的暗月上層,他的契約守護者亦可以分享部分人事權。弗朗西斯肯定會用暗月的情報體系來追索他的下落。他手中掌握的力量,其實弗朗西斯全部都知道,所以真要想逃開弗朗西斯,那就必須只使用自身地能力而不借助於外力。
聽完了納多的解釋,衛曉曉瞭解的點了點頭:「嗯,那我們就在荒野中走一個月好了。」
他笑著拍拍她地肩:「只是要辛苦你了。」
她笑得明淨:「不辛苦。要說辛苦,你和我是一樣的。」
下一刻,她轉轉眼。問出了暗藏私心的問題:「納多,我們去哪裡,你有沒有想過?」
他有片刻的惘然。然後用力的甩了甩頭。「沒想過,總之走得遠一點吧,要不去矮人那邊看看,他們的工匠技藝是出了名的好,去那裡淘點武器也不錯。」
「嗯……這個……」衛曉曉小心的措辭,「要不我們乾脆離開西大6吧……」
納多的臉一下子沉下去:「你想回深明?」
「我……」她地話才剛說了一個字,就讓他截斷了:「你想都別想。你是想回去看你的前未婚夫是不是?你回去了就不會再理會我了是不是?」
汗,這麼大反應。她搖頭:「我不是……」
「不管你是不是,總之回深明是絕不可能!」他斬釘截鐵的宣佈。然後。陰陽怪氣的補充道:「莫非你忘記了你曾經要我立誓,我戰敗後的三年之內都不許踏足深明麼?」
她苦著臉:「納多你能不能聽我說完?我是想去萬里海域。」
他怔了怔,想起把她從萬里海域**來時她失聲痛哭的情形,想起她在萬里海域中說不想離開的話語。
他的心裡,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你為什麼想去萬里海域?晨,別騙我,我要知道真實地原因。」
她垂下頭不敢看他:「有一個……嗯不,有兩個我在意的人被留在了萬里海域。」
他凝視著她,目光清冷。「有多在意?」
她抿了抿嘴。吶吶的說:「嗯,很在意很在意。」
納多的眼中開始染上悲傷的色彩:「你在意他比我多?」
他總是這麼敏感。可是衛曉曉不能違心的說不。她這段時間已摸透了納多的性子,若是對他謊言相欺,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他也會憤怒,並且從此對她充滿懷疑。
她小聲的說:「在意……這種純感覺地事怎麼好對比?若是你這刻有什麼危險,我也會對你很在意。」
他澀然地揮了揮手:「好了,你不用安慰我。誰教我認識你在他們之後?說吧,他們是什麼人。又怎麼會失陷在萬里海域?」
衛曉曉擇要把桑維與桑妮身懷王者之血被海藶騙入萬里海域的情形說了說。只是桑維化身人魚地事亦屬範圍。所以她並未提及。
納多仔細的聽了,然後白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的朋友在萬里海域受苦呢。一個去做國王一個去當公主。挺好的事啊。」
「不——」衛曉曉情急的說。「我知道若論本心,小維一定不會願意留在萬里海域……」
納多黯然:「他可以有族人接受,尊他為王,而不因他是海族與人類的混血而看他不起,已是極之幸運的事。」
是又觸及了他的心事嗎?他真的是一個級敏感的孩子。
衛曉曉無語的說:「我們不需要不相干的人看得起。納多,不要拿別人的錯誤來讓自己傷心。」
納多怔了怔,臉上又浮現出微微的笑意。
「晨,你說得真對。就算我的出生是一個錯誤,這錯誤也不是由我造成的呢。」
她祈求的望著他:「那,還是說正事吧。萬里海域?」
他優雅的搖頭:「不,晨,我不能答應你。」今天的二更送上。
汗,小心的說一聲啊,要是哪個親還有粉紅票的話,給《調戲百變小師姑》投票吧。
投了在這邊留言說一聲,小櫻也會考慮加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