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飛濺!
受傷的人,卻並非弗朗西斯。
間不容間,納多出手了。他的魔法杖在弗朗西斯腰上一點一撥,正好擊在弗朗西斯身體平衡最微妙的一點上。於是,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弗朗西斯踉蹌的向旁邊倒下去。
然後,納多迎上了精靈的長劍。
他甚至沒有躲閃。腳步輕輕的向左前方踏上了一小步,於是,精靈的長劍沒能命中他的心臟,而是從他的兩條脅骨之間穿了過去,然後,卡住了,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而在精靈的長劍刺穿納多身體的同時,納多輕飄飄的一掌已對準精靈的心窩處按了下去。
血……來自納多劍傷處的血飛濺了起來。濺上了精靈的眼。
精靈嘶聲慘呼,那看似柔不著力的一掌帶著灼烈的氣息,突破了他體表白金鬥氣的保護,像尖錐般的扎入他的胸口,然後轟然炸開。
以上的過程,在不到一秒之間完成。
下一秒,弗朗西斯已穩住身形,撲了回來。
納多回掌以手握住露在體外的劍刃,以阻止精靈的攪刺。
精靈在猝不及防地重擊下無力地放開長劍。身子搖晃了一下。又強行提起一口氣欲待衝前。
衛曉曉擔心地從藏身地地方站起來。一團綠霧指間凝出。向納多地方向飄去。
弗朗西斯顯然是在場三人中戰鬥力保存最完好地人。他怒吼著。雙手握著霜之史詩。怒嘯著向精靈當頭劈下。被納多鬥氣入體地精靈身形已然遲滯。勉力提氣欲閃。動作卻已力不從心。
劍下。
血光飛濺。重傷後地精靈地鬥氣已無法保護自己地身體。霜之史詩重重劈下。他地左腿被一劍斬斷。精靈慘呼一聲。倒臥在了血泊裡動彈不得。
這時納多地身形已是搖搖欲墮。弗朗西斯劍劈精靈之後身子正好搶上。騰出左手攬住他地腰。讓納多靠在他地懷裡。另一隻手緊握著霜之史詩。遙指血泊中地精靈。
這時衛曉曉的療傷綠霧才緩緩的飄到近前。弗朗西斯用眼角的餘光瞄了衛曉曉一眼,身形微動。讓懷中的納多進入了綠霧之中。
綠霧迅湧進了納多地體內。當綠霧消失之後,納多的傷口處原本奔湧的血液已然止住。納多垂頭看著仍留在體內的長劍,失去血色的嘴唇上綻出一抹飄忽的微笑。
「奧戈羅斯.法厄?」他抬眼望向血泊中的精靈,嘲弄的說,「迷失之國竟然這麼重視我這無名小卒,派出了您這位聖階的強者來緝拿我歸案呢。」笑聲中,他面不改色地握住劍柄用力一抽,將卡在脅骨中的長劍一下子撥了出來。
原本已經止血的傷口再次鮮血奔湧。弗朗西斯情急地說:「你……」
納多漫不在乎的一笑:「沒關係,有晨。」說話間衛曉曉已經奔了過來。一團治療綠霧再次從她手上出,將納多包裹在其中。
血泊中的精靈嘶聲道:「你……你怎麼會……」
納多輕柔的笑聲從綠霧中傳來:「尊敬的奧戈羅斯大劍師,在下只是個無名小卒。無名小卒自然有無名小卒的優勢。法厄王室的情報人員或者應該退休了。我已經達到了聖階,雖然劍術的技巧還遠不能跟您相提並論,但僅就鬥氣等級而言,我已經有了擊破您護身鬥氣的能力。所以,就是這麼簡單,您還是忘記了,這個世界上不單有魔法師和武士,還有魔武雙修地人。」
綠霧散盡。傷勢初癒的納多從弗朗西斯懷中站起,優雅的對血泊中的精靈鞠了一個躬。「我承認我的劍術還遠遠無法跟您相比。但是您太大意了,您不該給我近身的機會。」
他諷刺的笑著,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精靈看著納多妖異的碧眸,俊美地少年臉上有著與精靈王極為相似的輪廓線條。斷腿的精靈屏住了呼吸。原來,暗月十二裁決長之的優之暗月是他!法厄王室間暗中談論得最多的卻始終不能公開討論的那個人。
他知道他,他曾被王室中的長老們暗中評為魔武雙修的天才少年,卻始終不獲王室承認。王室曾經派出五次以上維護王室血脈的王家執刑隊,對他進行暗殺。
只是情報顯示他一直隨侍在人類帕米爾王國地王儲身旁,王儲給了他全面地保護。所以執刑隊的暗殺始終未能成功。而情報亦顯示他魔法上僅僅只有魔導師地水準,而鬥氣也只是達到了白銀級。雖然這樣的成績對於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年來說確已算是極優異的水準,但還不足以引致像他這樣法厄王室中高手的忌憚。而自己一開始前往人類世界調查王室絕秘資料失蹤一案,目標也僅是鎖定優之暗月,並沒有聯繫到他身上。
卻不料,他赫然就是優之暗月,並且早已擁有了這麼強大可怕的實力……與心計!
「是你……你是那個卑污的下賤半精靈!」他高傲的揚起了臉。
聽著奧戈羅斯侮辱的話語,納多神色不變,只是碧眸的寒意更深。「卑污的半精靈卻戰勝了被譽為法厄榮光的您。這真是我的榮幸。」他微笑著舉起了劍。精靈的長劍在他鬥氣的作用下開始漾出熾白中帶著一抹淡金的光芒。
「您是逼我迅殺掉您,想避免我對您殘酷的刑訊逼供吧?」他輕柔的說。滿意的看到高貴的精靈貴族原本失血的臉色變得更白。
「不過,我願意成全您。對於法厄王室的成員,我總是會優待一些的。」納多手中的劍狠狠的向斷腿精靈的胸口刺了下去。
奔湧的熾烈鬥氣順著長劍造成的創口迅破壞著精靈體內每一寸肌膚與經脈。奧戈羅斯臉容扭曲著,卻掙扎著說了一聲:「謝謝。」
然後,他死了。作為一個戰士,一名大劍師,乾脆的死在了戰場上而不是審訊台。
納多眼中滲出奇怪地、也不知是悲傷還是喜悅的神情,手指用力從精靈胸口撥出細長的利劍,放在眼前端詳。
「木葉之影,這可是法厄王室秘藏的神器之一呢。晨。你是自然屬性的體質吧?這把劍可以給你用。」他俯身摘下奧戈羅斯手上的儲物戒指,戴上了自己地手指。滴血認主之後,他在戒指中找出了木葉之影的劍鞘,將劍還入鞘內,漫不在意的遞給衛曉曉。
衛曉曉退了一步:「我……我不要。」
納多的笑容無邪而溫柔。「拿著吧。什麼兵器上面沒沾染過血漬呢?兵器是無辜的工具,真正沾染著殺戮與鮮血的。是那些執行者。」
他強行把劍塞到了衛曉曉手裡,然後,重新戴上了面具。
前方的戰鬥早在奧戈羅斯衝出火海時就已經結束了。在奧戈羅斯亦死於納多劍下之後,暗月的成員們開始有效率的打掃戰場,清點戰利品與毀屍滅跡。
納多俯身在奧戈羅斯身上找了找,又找出一枚護身符與一條項鏈。
「都是對自然氣息有加持作用地好東西呢,晨,你佩著吧。」他不管衛曉曉接不接受,再次強行塞到她的手裡。然後開始翻看起奧戈羅斯空間戒指裡的東西來。
「木葉之心,拿著。」一大塊碧綠色地晶石被塞在了衛曉曉手裡。
「精靈種子,拿著。」一把泛著幽藍色澤的種子也塞到了衛曉曉手裡。
「啊。木,晨你也拿著,這是做自然系魔法杖的好材料。」一根青鬱鬱的樹枝塞到衛曉曉手裡。
「納多……」衛曉曉哭笑不得的喊。
弗朗西斯在旁邊悶悶的出聲:「她修的東方法術,未必能使用這些東西。」
納多淡淡的瞄了他一眼:「我願意送給晨。如果你是要分你應得的那一份地話……」他冷冷的摘下戒指,「剩下的東西你都拿去吧。弗朗西斯不接,聲音突然轉柔:「納多,剛才你為什麼要推開我?只怕你對我,未必如你所說的那麼無情呢。」
納多笑了。笑得殘酷又邪惡。「親愛的弗朗西斯,我也正想問您呢。為什麼奧戈羅斯衝過來時,您要杵在那裡不退開?您是想悲壯的為我負傷,然後讓我不得不又欠您一個人情吧?」
「納多!」弗朗西斯的聲音中**一絲痛楚。「你施法,我守護,一直以來不是都這樣的嗎?」
納多笑意不變,眼中更多了幾分譏誚:「是,一直是您守護我施法,這是事實。可是現在我的鬥氣已經勝過您了。您無法突破奧戈羅斯聖階地鬥氣防護,而我可以。請您原諒。我不得不這麼說,您杵在我與奧戈羅斯之間保護我的行為無疑是愚蠢的。在那樣的時候,我不推開您還能怎麼辦?如果您非要認為這代表著什麼的話,我只能遺憾的對您說,這代表著我需要您守護的日子一去不復回了。」
弗朗西斯的身形一晃。雖然隔著面盔看不清他的臉色,但衛曉曉亦已敏感地感受到了弗朗西斯強烈地痛苦失落。
「納多,你不可以這麼說。弗朗西斯是在用生命捍衛著你。」她忍不住衝口說出了她心中的觀感。納多訝然地回望她,眼中滲出幽冷的痛苦神色。
「晨,也許你說得對。」他唇邊泛出一縷苦笑。轉身對弗朗西斯鞠了一躬。「殿下。也許我該感謝您一直以來的守護。無論如何,您的守護之情我不會忘記。」
「納多……」弗朗西斯顫抖的喊他。
納多的眼神疏離又迷茫。「殿下。剛才您在戰鬥中也受了點輕傷吧?晨,你能不能替殿下治一治傷呢?」
這種詭譎的尷尬的氣氛。暗濤洶湧的兩個人。
衛曉曉默默的凝出一團治療綠霧,送到了弗朗西斯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