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下 正文 第十八集 第九章 解決
    大風激蕩回旋,後方一百二十公裡處的臨香江因此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卷起的浪花飛揚。細小的水分子融合、分裂。聚合時,成為巨浪,分裂時成為水珠。

    大風持續了三天,江水也因此憤怒了三天。幸好沒有下雨,不然臨香江若因此氾濫,恐怕會牽制帝國過多的精力。

    “背靠臨香江,可真的令人感到不舒服,即使河裡有我們強大的水軍。如果在這裡被解元令擊敗,那可真不妙了。”喬治看著屋外下起的綿綿細雨,眼光卻透過雨幕,落在一百二十公裡之外。

    背靠江河列陣,自古就是兵家大忌。因此,即使喬治知道我們離臨香江還有一百二十多公裡,還有強大的水軍,但仍是會感到不舒服。

    “除非解元令以不怕犧牲的勇氣,派遣一支大軍穿過我們的防線,封鎖我們的退路,否則,我們是不會有危險的。”我靜靜的看著我的閒書,喝了一口濃茶。

    “可是據情報顯示,在我們中路有不明數量的小股敵軍極為活躍,似乎正准備向我們後方穿插。”喬治拿起了一封情報,向我揮動了兩下。

    “放心,即便他們能瞞過我們的耳目,成功的穿插到後方,也需要在正面戰場上逼迫我們後撤,否則這一著還會給我可乘之機。”我說道。

    對於喬治無故感歎,我是習以為常了,她總是會有一些古裡古怪的想法。不過話說回來,女人的直覺往往比較准,她就猜對過幾件事。

    喬治也可算得上是身經百戰了,在她身兼英倫遠征軍的時間裡,不斷的與三島獨立勢力進行巧妙的周旋,將她前任所犯下的錯誤一一彌補,成功的穩定了英倫三島的局勢,令其有了兩年的安定與快速的發展。

    在擔任魔龍軍團總預備隊的時間裡,第二軍團也在她的率領下,殲滅了長白山一帶無數的魔獸與越境而來的魔族;甚至有一段時間,她還擔任了草原聯軍的最高統帥,在喬諾的任期內還奪占了三十萬平方公裡的土地。即使是她在擔任風雪騎士團團長的任上,也頗有建樹,盜賊聞名喪膽。

    她能有今天這種戰績,一半得自豐富的學識,另一半則是來自以學識為基礎的敏銳直覺與判斷力。因為我即使認為喬治的想法不太現實,仍是會說出自己的理由說服她,也是說服自己。

    解元令不愧是一代名將,其用兵老練,破綻極少,以極為厚實的陣形向前推進,又不乏變化。在石奉英與其正面作戰時,他的騎兵突然來了個大迂回,從側面壓迫,大敗我軍。而我旗下幾員大將率眾夜襲,未失敗的只有一次,其余三次全部失敗,損失慘重。不過,後來我以魯衛先抵擋正面,就再也沒讓解元令得過較大的便宜。

    我打了一個呵欠,關心一切、操勞國事的我,晚上睡眠大為不足,看來帶凱茵在身邊似乎有些失策,在她身上花的時間太多了。

    “元昊將軍返回戰場了嗎?”喬治的紅唇微微張開。

    “當然,那家伙像蟑螂一樣,治療法師還沒用上強力法術,他的傷勢就不礙事了。我為他補充了三萬左右地方部隊升上來的兵卒,他就又重新上戰場了。”我道。

    喬治點點頭,說道“元昊將軍確實是有一種百折不回的勇氣,又擅於用兵,是不可多得的將才。只是遇上了解元令,才會吃了一個大敗仗。”我連連點頭。

    喬治背對著我,細心的品茗著龍井。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雙手托著下巴,瞇眼笑著。長時間不見,她的身材又豐滿結實多了,真耐看。

    “哦……”我捂著頭,回頭嚷著“凱茵,你好大的膽子,又打我的頭。不是跟你說過,不許打我的頭嗎?不知道打人家的頭會讓人變笨的嗎?”

    凱茵將手裡的水果盤重重的放在桌上,道“陛下,臣兩手都拿著東西,怎麼可能打您呢?”

    我恨打從心頭浮起,剛准備抬腳踹她一腳,喬治便轉過了身,說道“陛下,我們出征已經四十多天了,明天又是節慶,是不是應該先犒勞三軍?”

    “明天節慶?”我眼睛一亮,喜道“如果我是解元令……”喬治與凱茵悚然動容,同時深思起來。

    “有重要的情報!”一名禁衛沖了進來“是來自空軍的觀察。”

    看完來自空軍的觀察報告後,我倒抽了一口涼氣,面色更是有些尷尬。剛剛還講解元令不可能派出大股部隊穿插至後方,但事實就給了我沉重的打擊。

    一支大約兩萬人的正規軍,沿著中條山脈通過我們的中路,向我們的後方臨香江穿插,其行動極為快速、隱密,如果不是空軍遍布、處處設防,恐怕……對照其他的情報,我終於確信,解元令將要改變布署,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攻擊。

    “傳我的命令,令魯衛先作好一切准備,當敵軍大規模進攻時,即進行短暫而頑強的抵抗;遲滯敵人行動後,迅速率軍撤走,保存實力,在下一個陣地進行阻擊,切不可硬拚。”

    “既然知道敵軍穿插部隊,那麼就讓元昊戴罪立功吧!令其五萬之軍再外加一萬地方部隊,火速趕往中條山,伏擊敵軍兩萬。得手後,迅速撤出中條山與我左翼會合,以准備下一步的行動。”

    “令石奉英在左翼發起進攻,選擇孤立之敵加以圍殲。如果遇敵強烈抵抗時,可以往回收縮兵力。並派一支精兵,從敵方側翼給予威脅與牽制。喬治,你代我在中路指揮,在這裡你可以發起一系列的攻擊與偽裝,使敵誤以為我主力在此,我則率精兵准備在其左翼迂回。”我發布了最後一個命令。

    “解元令的左翼相當不穩定,他為了收集軍糧,不得不分散兵力到鄉村,我就在那裡一點一點吃掉他。”我充滿了自信心。在野外,有我的空軍以及向著我的民心,根本不怕解元令偷襲我。

    “嗯!對了,在打仗之前,可以好好犒勞三軍,提升士氣。”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差點就將這事給忘了。

    當我的命令傳至全軍時,所有人都大為興奮,人人都認為決戰的時刻就要來臨了。決戰如果勝利,就可以回家,就可以與親人團聚了。當然,緊張與哀傷的氣氛也不可能沒有,打仗畢竟是要死人的,再好的理由也掩蓋不了死亡的悲傷。

    這個時候我終於贊歎自己的英明,廣布間諜網果然是有用的,此時的情報源源不絕的流至我的作戰室中,令我充分的把握住每一個細小的變化。

    我小心而大膽的運用種種計謀,讓前方的軍隊有步驟、有計劃,卻又略顯雜亂的向後退卻。每一支部隊都在堅強抵擋一陣後,在敵人合圍前,迅速的跳出包圍,向後,甚至向兩翼退卻,將一座座空城讓給對方,以此來誘敵深入。

    解元令作出了錯誤的判斷,認為我的左翼快要崩潰,正面抵擋也不再強烈,於是下令狂追猛打。整個戰斗陣形立時發生了變化,本是緊密的陣形分散開來,向三個方向窮追逃兵。

    於是,在三天內,解元令幾乎向前推進了一百公裡,而負責穿插任務的兩萬敵軍,已經前進快要越過中條山脈的山口,也快要進入我軍的埋伏圈了。

    十三月二十日,我下達了作戰指令,指示在左路的林風率軍強襲前幾天剛為敵軍占領的軒城;同時,我秘密率本部七萬人南下,向軒城西北四十公裡處進發。我准備將這七萬人作為機動戰力,圍殲可能從軒城後方的浮山城來援之敵。

    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林風剛出現在軒城前方二十公裡處時,敵人就極為警覺的收縮了兵力,占據了城外所有有利地形,並向解元令告急。

    解元令則迅速的下令浮山城內的兩萬守軍快速援救軒城,並令其子解方率四萬之軍救援,而自己則率主力向我正面壓來,進攻我佯裝主力的運輸部隊,以逼迫我回兵求援,圍魏救趙。

    烏沉沉的天空沒有一點風,青綠綠的樹木無精打采的看著我,腳下柔弱的小草發出無奈的呻吟,黃土則以飛翔來歡迎我們。

    “這種天氣似乎正適合打伏擊戰啊!”我揮動著手,藉以產生一些風力來驅散炎熱。

    我看了看身邊的麗淇雅,這家伙穿著一套玄黑色的緊身魔法皮甲,密不透風,也不知道怎麼能耐得住這麼悶的天氣,額頭上連一滴汗都沒有。

    “是啊!要是被別人伏擊一次,你就可以高興的回家了。”麗淇雅以一種極為不敬的音調道,偏偏還將那一顆小頭昂得高高的。

    “哼哼!”我輕笑著搖搖手“只有我伏擊別人,哪能有讓別人伏擊我的機會。再說,敵人哪有這麼聰明……”

    “報……在前方發現有敵埋伏。”一名錦衣衛以閃電般的速度沖了過來。

    “呃!”我打了個頓,怎麼老天總是跟我為敵,虧我們還是一家人呢!

    “哈哈……”麗淇雅放肆的笑了起來,胸前雙峰誇張的跳躍著,卻引不起我一絲的興趣。

    我惱羞成怒的道“再查!探聽清楚了再回來報。”

    錦衣衛應了聲“是”,頭也不回的沖了下去。

    再次傳來的情報證明,那不是伏擊者,而是敵軍和言派出的先鋒斥侯隊,其因為天熱,暫時在林中歇息。我總算洩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判斷還是沒錯啊!

    大眼瞇成了小眼,笑著指向麗淇雅,剛想說話時,凱茵走過來正色的道“陛下,怎麼處理那群斥侯?”

    “空軍的情報呢?”我不答反問,伸出的手指也收了回來,續道“我是問,敵軍的主力在哪?”

    遠方高高的天際,一共有三個小黑點在飛翔,近處則有獅鷲監視。情報馬上就來了,敵軍主力仍在後方四十公裡處,明天才能到。但另外一個情報卻令我又驚又喜。在我們右側,一支一萬人的隊伍正向軒城急進。

    “令林風對軒城的進攻放緩,穩住敵軍。”我再次發出指令“合翼,給你五千之軍,對這支一萬人的部隊進行突擊,略微得手後,迅速向南轉移,與我靠攏。”

    翼族的大將扎合翼高聲應“是”,拍馬而去。

    “秋定,率八千之眾對我們前方部隊伏擊,引敵軍向南追擊。那支斥侯部隊也交給你了!其他人跟我向南轉移,布下伏兵等這群綿羊。”

    我現在手裡只有四萬五千之眾,其余兩萬五千隱密行軍的部隊還沒有到達,所以需要爭取一些時間。

    “恐怕,你才是綿羊,也就只能在人族中稱雄,見了我們魔族後,就什麼都不是了。”麗淇雅又在旁邊冷言冷語起來。

    行軍是很累的,所以我特地睡了一個午覺,可惜還沒睡足,就被人拉了起來。就在嘀嘀咕咕穿著盔甲時,麗淇雅又不冷不熱的道“戰爭迫在眉睫,竟然還敢睡覺?一旦出了什麼事,恐怕就悔之晚矣!就這種人,竟然也能打贏?”

    這番話把我鼻子都氣歪了。這鬼丫頭什麼都不懂,偏偏愛在這裡胡攪蠻纏。

    凱茵壞笑著,拉著我道“陛下,敵軍就要進入預設戰場了,您是不是也該出去了?”

    我的注意力被轉移,捂著嘴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道“當然,當然,這就出去。”

    夏天的炎風撲面而來,干燥的空氣紋絲不動,整個天地死寂沉沉。這裡是一處以眾凌寡的絕佳地點,一眼望去,除了平原外,就是不太高的小山丘。唯一不妙的,就是密密的樹林。

    “樹林也是埋伏與暗藏實力的利器。”我淡淡的道。

    敵軍終於在地平線上飛揚的黃塵襯托下出現。先鋒隊四千人,一半騎兵、一半步兵,赫然躍上眼簾。長長的觸角──兩支百騎隊,左右交叉前進,在前方進行強力搜索,極為小心謹慎。

    空中的飛龍發出悠長的鳴叫,神鷹急速轉折,敵軍的主力也在快速接近中。

    “似乎沒有機會進行戰術伏擊啊!”目視著快速奔來的輕騎兵,我有些惋惜的道“這位領軍者是誰,警覺心很高嘛!探騎派得這麼遠。”

    沒有人回答我的話,因為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敵軍主帥是誰,只知道第二號人物,敵人的保密工作相當的完善。

    “用騎兵沖擊,還是弓箭擊?”

    “當然是……”我話還沒講完,麗淇雅就將之打斷了,不屑的撇著嘴道“哼!就這一點人,我一個人就夠了。”這鬼丫頭還真能吹,這些人雖然是輕騎兵,但好歹也穿著皮甲、騎著快馬,行動凌厲而迅速,哪是好對付的?

    “如果麗淇雅公主想去,那朕也陪著玩玩。”我眼珠子一轉,陡然道。

    這個決定差點沒把旁邊陪我出來的大臣給嚇死,臉色都青白了。

    麗淇雅倒是很鎮定,說道“三個人啊!那對付這些人也太容易了,沒有意思。我不去了。”她將頭一抬,擺著手。

    “哼哼哼!”我得意的看著她,道“就知道你沒這本事,朕一試就亮了底牌。”

    “誰沒這本事?”麗淇雅氣得小臉蛋紅紅的,對著我就是一陣大吼。

    “走!”我手一伸,道“有膽就走!”

    “走就走,誰怕誰啊!”麗淇雅受不了激,蓮足一震,騰空而起,似流電逸空,飛出了樹林。

    我穿的是魔法金甲,重得很,可不想自己跑。我一拍馬,漢血寶馬興奮的嘶鳴,一道紅線閃電般奔騰,幾乎是在突然間出現在麗淇雅的身旁。

    飛土揚塵,兩百余騎幾乎是在剎那間趕到,速度之快有如狂風,陣形更是變換快速,半途分散成幾支鋒矢,直沖而來。

    沒有詢問,沒有停騎,在這戰場上的本能就是遇見非屬於自己的人,殺!兩百多騎像是狂風暴雨,更像是無數柄鋒利的長槍,要將我等三人直接貫穿。

    “當當當……”錘盾相交一連七次,金屬怪音有如迅雷迸發,聲震河岳,撼人心肺,萬馬急騰的向前方眾人的腦部聚合。

    正急沖而來的數騎,連人帶馬如中雷殛,慘叫著跌倒,滾成一團。稍遠處的駿馬陡然狂跳亂跑,將騎士拋下,遠遠的跑開。

    麗淇雅可愛的搖了搖獨角,黑色的眼眸流動熾烈的紅光。“炎蓮!”嬌叱聲過處,炎光沖天而起,由火焰組成的蓮花漫天而起,流爍閃耀,有如怒騰巨浪,綿密而浩蕩的湧向前方。

    魔族不愧是僅次於妖精的魔法種族,而麗淇雅也不愧為魔族的王族,這六階法術施來,竟然有如此的威力。沖天的炎光,連日正中天的夏陽都略有不如,整個天地更似為上下翻飛、無盡無絕的炎蓮所掩蔽。

    血光迸現,火光流耀,烤肉的焦臭味令人作嘔。夾擊而來的兩百騎兵,幾乎是哀嚎著敗退而下,拋下了二十幾具屍體。連我都被嚇了一跳,這炎蓮的籠罩范圍也太大了吧!二十七具屍體,其中五人是被我震倒的,另三人是在越過炎蓮後,為穗子飛刀擊中面門倒地的,而其余都是麗淇雅干的好事。

    “好強的魔法。”凱茵也是臉色黃黃的,說道“雖然敵人是集團沖鋒,但一次竟然可以致二十人於死地,也太驚人了吧!”

    轟擊倒地後仍然未死的騎兵發出淒厲的長呼,給殘余的一百七十三人造成強烈的心神震撼,一時間竟然不敢撲上。

    “嗒嗒嗒”,一名敵將策騎出列,臉色蒼白的怒吼著“你們是誰?膽敢攔阻我大軍前進。”這時候,他突然看清了麗淇雅頭上的獨角,臉上為驚恐所籠罩。在他的身後,有人發出了煙花,向本軍報急。麗淇雅似乎也知道步戰不好,找了一匹馬騎了上來。

    “陛下,要我先上嗎?”穗子低聲問道。

    “不用,先看麗淇雅這個吹牛皮的。”我笑道。

    麗淇雅聞言後,狠狠的怒哼了一聲,手中的黑色魔刃流光微微而起,不耐煩的對敵將道“笨蛋,我們當然是來找你們麻煩的。不用廢話了,將頭伸出來,挨你家姑奶奶一刀。”

    “凱茵小姐,還是下令弓箭手出擊吧!”秋定走到了凱茵身邊。

    不遠處的我才剛聽到,敵軍騎兵便再次驚濤駭浪般狂沖而上。騎術詭異辛辣,能在一次搖擺中突然兩騎互換,沿著三人的弱處奔襲。

    “盯緊左翼!”我雙腳一挾馬腹,狂風般掠上,手中的轟雷錘陡然迸發出一道狂雷。兩名騎兵飛起、落下,落入後繼的馬蹄中。左盾一切,一名騎兵面容血肉模糊的倒下。

    穗子的東洋刀以狂風暴雨的雄厚刀勢,築成一堵強韌而嚴密的刀網,妙曼而流暢的抗拒著如天雷般劈來的斬馬刀。那奇幻般的刀光一閃,就必然伴隨著一聲慘叫。

    “錚錚……”暴震聲不絕,人影依稀急飄。黑色的魔光急劇閃動,魔刀沿著敵軍接合處流瀉貫入,破風聲有若隱隱殷雷。

    “錚錚錚”金鐵狂震,持矛沖來的兩名騎兵身形一頓,黑色魔刃側面流轉,一瀉七步,劃破長空。血珠飛灑而出,兩名騎兵仰面摔下。

    我們三個人對騎兵來說,簡直就是災難,騎兵始終無法獲得多人合攻的機會。因為功力差得太遠,反被我等殺得人仰馬翻。

    “弓箭手,打擊後尾;擲矛兵,准備第二輪打擊。”凱茵迅速的下令。

    在騎兵的驚愕面容中,四百名弓箭手在四百名重裝步兵的保護下,從密林裡流瀉而出,在騎兵勒轉馬頭之前,就已排列好了陣形。

    恐懼爬上了他們的雙眼與臉頰,在一陣發狂的叫聲中,騎兵失去了沖擊的勇氣,僅余的一百二十人,開始掉轉馬頭。

    清亮的叱喝聲中,一排排箭幕有如潮水驟湧,橫貫空中。一連串的密響隨之而起,納入箭雨射程的百余人慘呼聲拋起,變成刺蝟的戰馬連慘呼聲都沒有發出。

    擲矛兵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騎兵已突然出現在戰場上,迅厲的橫掃了一切。

    先鋒四千人受此突襲,非但沒有前出報復,反而向回縮退。但此時既落入我的埋伏圈,我哪還能讓他如意?於是立即下令一個萬人隊,從其前鋒與其本軍的接合部橫插過去,緊接著另一個萬人隊又截斷了他的後尾,將後尾四千人包圍了起來。

    就這樣,在不到十公裡的鄉村小路上,兩萬敵軍被切成了三段。怪只得怪敵軍分散得太開,被我迅雷不及掩耳的切成三斷。

    我臉上泛著惡魔般的笑容,率著一萬六千人包圍了其先鋒四千人,另四千人則作為戰役預備隊待命。

    切割敵軍前鋒的一萬人是秋定指揮的,八千人是重裝步兵,另兩千機動兵力是重裝甲的騎兵。秋定將陣形排列的極為緊密,以八千人的兵力阻擋敵軍本部一萬二的沖擊,另兩千人用來阻擊先鋒的後退。

    平原陣戰的利器──三百余輛戰車向前推出,精銳的步兵緊隨其後,踏著雄壯的鼓點,有若平地風雲般向前暴卷。

    怒活的炎浪最先發威,龐大的火石群在法師的催動下,令人目眩神迷的縱橫天地,呼嘯的罡風橫掃著天宇間的一切。

    “立盾!”敵軍的大喊聲順著風遠遠的傳來。

    無數巨大的盾牌豎起,緊密的排列,沒有一絲空隙,但這瞬間,所有的盾牌卻是朝上。大量的火石群穿過了魔法結界防御,毫不留情的砸扁了盾牌。

    一遍又一遍橫掃陣形的火石群,轉眼間就奪走了上百條人命,死亡與受傷的人數呈直線上升。簡陋的防御工事起不了多大作用,光是法術方面的優勢,就令對方損失慘重。

    夏日的炎風吹過戰場,將那撲鼻的血腥味送到了每一個角落。

    敵軍將領大聲喝叱著,重新組織被法術打亂的陣形,但是就在這時,我軍八千兵力已經接近,如洶湧的波浪般向木柵沖擊。

    “放!”刺耳的尖嘯聲過處,一波箭雨放倒了猛沖而來的步兵,戰馬嘶鳴倒下的聲響驚天動地,洶湧的浪頭在呻吟過後消失。

    面對占優勢的我軍,敵軍顯得極為鎮定,按著事先演練的兵法,中規中矩的執行著。弓箭手潮水般向兩側流瀉,身後的長槍、長矛兵一躍而出,密密的槍林遍布,森寒的鐵尖發出刺眼的亮光。

    下一刻,破爛的木柵在騎兵的重矛與披甲的戰馬下成為木屑,一股血浪以驚世駭俗的速度貫穿了敵軍中線,大片大片的血霧也彌漫在自己的陣形中,瀕死的哀嚎回蕩在天際。

    犀利的進攻遇上了堅強的阻擋,兩股激蕩的鐵浪撞激出血霧,士兵們亡命的揮舞著刀槍,將死亡帶給別人,也帶給自己。

    纏戰一旦發生時,法師就失去了相當大的作用,只能對退下來的士兵治療。

    心中不自覺的升起了惻然,我回味著嘴中的苦澀,心中又有了疑問“照理說,我該很興奮,不應有這種感覺才對啊!”

    我全身血液湍流奔騰,胸中回蕩著豪氣,無不顯示著興奮與激動,但又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中路的一萬兩千敵軍,排成了三座鋒矢陣,以千軍易劈,狂風巨浪般的席卷而上。因為攻擊得太過迅猛,飛起的黃塵還未落下,就又被踩在了腳下。

    對於這有如重錘般的當頭一擊,負責阻擋的秋定,巧妙的使用了一種凹形陣,放入最前面的鋒矢,然後左右後三方夾擊,將鋒矢抹平。

    即使陣形運用的沒有破綻,但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下,第一線陣線很快就被攻破,而我軍的騎兵狂流怒瀑的湧入缺口,凌厲的攻勢有如排天巨浪,連綿不斷的撕裂著防線。

    我的臉色一變,說道“法師第一大隊,支援秋定部隊。對敵軍右翼實施風系法術打擊,後方則用冰凍。”

    法師的呢喃驀然加強了三倍,天空中瞬間蕩起了圈圈銀弧,瑰麗的圖案賞心悅目。兩道淡淡的紅光劃空而起,驟然間空氣一次疾速的翻滾,層層不絕的罡風充斥於天與地之間,接著包裹紅光的狂風有如大海倒流,在尖利的銳嘯聲中,橫卷敵軍右翼,風雲為之變色。

    巨大的盾牌阻擋不了颶風的肆虐,前七排的士兵隨風而逝,扶搖而上。颶風所經之處,一切防守、進攻都無法再持續。

    得到了一線緩機的秋定,馬上就調集了預備隊,從側翼施加強大的壓力;緊接著,組織突擊隊,奪回了原先失去的陣地,鞏固了防線。

    “陛下,敵人的抵擋很堅強呢!”第三波的進攻又被對方粉碎了,凱茵也不由得震驚對手的強硬。

    憑著兩倍多的兵力,再加上法師的強大力量,竟然仍不能摧毀他們的意志與防線。如果不是死靈法師發揮了重大作用,恐怕傷亡會不小。

    “解元令確實是厲害的人,看他的手下,每一個都是那樣的頑強。分明落入了包圍,但仍能堅強的進行抵抗。”我也感歎起來。

    中午的戰爭已經持續到了黃昏,超過對方四倍的兵力輪流攻擊,幾乎是沒有休息的時間,但這些人仍是苦戰不退,而且反擊打的頑強辛辣。

    “陛下,現在不是贊歎敵人的時候,還是想辦法擊破敵人。”凱茵圓睜著大眼道。

    我微微一笑,道“我在等機會。”

    太陽漸漸西沉,最後一道陽光就快要從黑暗中消失。疲憊不堪的敵軍,陣形再也無法保持完整,漸漸散亂開來,結果其左翼敞開了不小的口子。

    “右翼騎兵四千,左翼兩千,兩翼包抄。”我手一舉,倏然放下。

    隨著騎兵大旗的倒下,“萬歲”的高呼聲四起。位於兩翼快速機動的六千騎兵,揮舞著手中的長矛與斬馬刀,閃爍不絕的寒光陪舞而行。兩股滾滾奔騰的鋼鐵洪浪,在一連串密如爆珠的馬蹄聲與震動中,迎風娑舞,如卷雲閃電,從敵軍兩翼插入。

    “黑暗法師,召喚來自異域的吸血蛇籐;朕的空中騎士,用你們最擅長的方法,摧毀敵人的斗志吧!”我發起了全面進攻的訊號。

    位於後方的兩千空中部隊騰空而起,飛禽展開的雙翼遮蓋了天空,陽光頓時失去了蹤影。先一步趕到的魔禽,無所顧忌的沖入人群,雙爪撕裂著對手;從後趕至的飛龍騎士,用那超長的龍槍,直接貫穿了頑抗者的胸膛。

    當凱茵率領四千鐵騎從對方左翼貫入,席卷兩側,洞穿中部時,敵軍的左翼完全崩潰了。旋風鐵騎所過之處,敵軍紛紛投降。

    我以傷亡八百的代價,全殲敵先鋒四千,其中俘虜兩千。占了如此大的優勢,傷亡還如此慘重,可見敵軍抵抗意志之強烈。

    晚上十二時,敵後軍突破解容的防線,與其本軍會合,雙方傷亡都達到了千位數。

    我下令晚上不間斷的實施進攻,以死靈為重,空軍投擲爆石與毒石,法師輪流施以小規模打擊。總而言之,不讓敵軍舒服。

    到了晨時,好消息傳來,一萬大軍終於與我會合;壞消息是,敵援軍一萬已經接近。林風且戰且走,雙方已經到了離此不過四裡的地方。

    我馬上調整了布署,立即率三個師三萬人的兵力北上,將這一萬援軍包圍,且只用了一天就將其完全圍殲,俘虜達六千之眾。接著,再席卷回原處,近七萬大軍,將包圍中的一萬五千人殲滅。

    在包圍戰的後期,分出一萬兵力,與林風前後配合,拖住了軒城棄城而逃的守軍,接著回師重重一擊,將這兩萬人也報銷了。不過,我負責阻擊的大軍也付出了死亡三千、輕重傷一萬的較大代價。

    當元昊得手返回後,喬治令其軍歸於她的治下;接著,趁解元令調軍援救左翼時,喬治與魯衛先聯合行動,大膽的放棄了右翼,命令大軍西進,從中路長驅直入,打開戰役缺口後,再由兩翼圍剿。元昊則率三萬軍向內裡凶猛的穿插,使用的手法與解元令如出一轍。

    左翼崩潰的解元令軍隨即大敗而回,向回龜縮。歷經百余公裡的追逐後,解元令的大軍幾乎瓦解,二十四萬有編制的大軍,投降了八萬,逃跑了六萬,余下的十萬也再無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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