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懷莊剛走沒多久,札德就進來了。
「公子,你料得果然沒有錯,吉田的先遣兵力已經到達,就住在城外的軍營裡,具體數量多少不清楚,只知道人還未到全。這種軍營一共有三個,只有一個較為容易查出,另兩個我們是靠運氣才勉強發現的。他們挖了一些通道,大部分人都藏在那裡。」札德說道。
「哦……」我精神一振,道「快快詳細道來。」
札德拿出一張簡制的圖紙,上面的底圖是我們都知道的城外軍營的佈置,一些褐色的粗線則勾勒出暗藏地道,暗色塊則表示暗藏兵馬集中較多的地段。敵軍的佈陣是以軍營中心為重心,呈梅花形,極為完美。
我的手指在圖上沿著粗線緩緩的行動,臉色鄭重的道「這些地道以射線狀向城區延伸,雖然在離城牆四里處中斷了,但是難保沒有進入城裡。北門的守衛是由誰把守的?」
札德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是由越牧風手下的大將陳營負責的。西門共用一衛,陳營自領兩千軍,三名裨將各領一千軍。這三人是……」
「派出潛隱隊,先查三名裨將的指揮所,再查陳營,看看有無地道與城外相連。為了將城外的大軍引入城內,光靠大開城門終有所不妥,城衛中的將領各懷鬼胎,很難確定誰是誰的人,心懷二心之人有的是。因此,地道可通向城內是一個合理的假設。」我說道。
「除非整個西門衛都被吳懷莊收買了,不然不太可能。」札德馬上就反駁了我的話道「地道不是那麼容易挖的,很容易就被人發覺。結界之存在本就有對付地道的作用,土之法術對地下的騷動很敏感,如果真的有地道通入城內,連皇宮與城衛中的部分法師都得被收買。任何一個方面出錯,都會導致地道的暴露。」
我點頭表示札德說的有理,說道「嗯,是不太可能,但為防萬一,還是派人查一下吧!」
札德再次道「如果我是吳懷莊,最可靠的作法是以各種名義先將人往外派,而往回收時,則將吉田的兵力秘密的安插其中,一齊帶回。或者,他們在起事時,會換上城衛的服裝,以城中有人叛變為名,迅速的入城。」
我悚然動容,臉色一變,說道「吳懷莊可以這樣做,呂娘娘更能這樣做。她的關係網龐雜且嚴密,洛城、皇宮內隱密之處甚多,如果真的利用你所說的前一種方法將人帶進來,極不易察覺。」
我來回踱著步伐,說道「你等一會馬上出去探查這幾天的菜價、肉價、米價,城內、城外都不可放過。如果這幾天菜場價格與流量不正常波動,立即找出菜、米、肉的流向。」
札德記下後,又提醒道「這一、兩個月,呂娘娘與吳懷莊常常在城外暗鬥,白天將兵力收回,很可能會趁此帶回了部分兵力。」
「這個比例應該不大,最要緊的是查出這幾天城衛有無較大的兵力調動。城衛不是我們的系統,資訊並不靈通,你需要忙一些,盡快查清。」我再次下了一個任務。
這時,凱茵也匆匆進來了,說道「杜賓剛剛傳來消息,佈置在山林內的兵馬已經有所瞭解,大約有一萬人左右。確實是由越臨領軍,他的指揮所已經藏在山林裡了。更詳細的兵力佈置圖,要等他回來才能得到。」
「好的,我知道了。凱茵,你來的正好,你佈置一些人手,調查皇宮內御林軍有無異動,現在他們有一半是呂娘娘的人了。」我道。
凱茵不解「發生了什麼事?」
我先前曾對他們講,不要驚動皇宮的禁衛與御林軍,現在卻要加以調查,也難怪凱茵訝然。
「呂娘娘可能藉兵力的調動,將城外的人引入城內。」我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凱茵聽得臉色不斷變化,說道「這件事很緊急,我這就去辦。」
「那屬下也去了。」札德也告辭。
天剛黑,呂娘娘在大批御林軍與隨從的護送下,姍姍出現在我的府內。
我聽說呂娘娘來此,心中有數,想必是為了楚笑嫣被俘之兩女,心中不由得生起一絲惱怒。我名義上好歹是她手下的大將,出了事,到這時候才來看我,不用想也知道是去與楚笑嫣談話去了。
「秋將軍傷勢如何?」呂娘娘嬌美的臉龐透露出由衷的關心。
「多謝娘娘的關懷,末將身上並無大礙,只是心裡不太好過。」我雖然態度還算可以,但故意作出硬梆梆的語氣,以表示心中的不滿。
呂娘娘歎了一口長氣,滿臉的幽然,越發顯得動人「我知道你在為青空流刺殺之事惱火,但我可以告訴你,這絕不是我的命令,而是楚笑嫣自己的意思。」
我哼了一聲,故意起伏著胸膛,仍是氣道「我不會放過她。」
呂娘娘知道我心中氣未消,裊裊走近,嫣然一笑,風情萬種,媚態畢露。我立時看花了眼,不知不覺間「氣」就沒了。
「楚笑嫣並不是我的人,她一直在暗中與越牧風聯繫.只是,因為另外一層的關係,在一些事上,她才不得不幫哀家。對了,我還想問一件事,你出城查看時,身邊怎麼帶著吳懷莊的人,而且還是他身邊貼身守衛赤玄只煞。為此,耶蒂小姐特地進宮詢問,是我為你強壓了下來。」所謂另一層關係,不外是與彪心的關係。
我暗道呂娘娘的厲害,不僅將與此次刺殺的關係推得乾乾淨淨,而且還反敲我一下,令我轉移注意,不得不先應付她的提問。那一笑中,蘊含的魔力更是足以使人心甘情願為其效死。
「帶著吳懷莊的人,是我特地為之,這是為了免去他們的懷疑,也是為了吸引他們的注意。根據途中的觀察,我相信吳府在山林裡必定埋伏了一些人,應該是在南嶺以西,因為我向西進時,吳江神情有些緊張,言語也不太正常。」
呂娘娘眼神一亮,露出了欣然的神色,說道「我就知道秋將軍帶他們去必有自己的用意,果然不出哀家所料。」雖明知她是在捧我,我仍是高興異常,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如果光是如此,也顯示不出我的能力。吳懷莊經營洛城時間之長,非我們所能比,我料他肯定另有絕妙所在。於是派人探查西、南兩側的七處軍營,果然在其中一處發現了異樣。其中設有地道,人數大約千餘名,這裡是一份較為詳細的圖紙。」我只手將圖紙奉上。
呂娘娘眼裡射出了激動的神色,劈手將紙奪過,說道「哀家也料到吳懷莊肯定調來了兵將,但是一直無法得知其所在。幸虧有秋將軍之神機妙算,與強大的情報網。」
「哪裡,哪裡。」我謙虛了兩句。
呂娘娘小心的將圖看完,然後收入懷裡,說道「此次來,不能與你多談,以防吳懷莊懷疑,哀家這就要回去了。」
「娘娘還請走好。」我忙行禮道。
呂娘娘點點頭,眼中突然射出動人的星芒,說道「秋將軍,哀家可向你保證,只要有我一天,就有你們鐵鹽幫的一天。」為了安撫我,呂娘娘根本就沒提要回兩名星羅劍女的事,就算她要我也沒有辦法,人都被吳懷莊給要走了。
此刻,我突然把握到,這個狡猾的妖狐起了充分利用我的念頭,而不再是此事一結就要我的小命。也是在這一刻,我感到所有的局勢都控制在自己的手裡。
為了顯示我與日不落帝國沒有關係,我「再次」率兵「擊退」青龍軍團,鞏固了我在淮水的勢力,也贏得了洛城的信任。
但呂、越二人對我的牽制還是越來越明顯,在人事調動上,已經出現了這種情況,幸虧後勤補給大部分控制在吳懷莊手裡,呂娘娘也沒有太難為我,淮水兩岸又是產糧區,所以後勤還能支援。
聯軍與雲摩揚的第一次大戰結束後,只方加緊時間休整,補充兵力、糧草。整個南方仍是陰雲密佈,雷聲隆隆。
我這裡也是風聲日緊,山雨欲來,整個洛城快要成為致命的風暴中心。大量的情報不斷的湧入我的府裡,各種準備、撤退也在緊張、有序的進行中。
我精心挑選出一千餘名忠誠可靠的禁衛,讓自己指揮,又找出向著吳懷莊的一千禁衛,有意無意的將他們交給吳府的人控制,同時提拔了兩名呂娘娘所提之人,讓他們擔任較為重要之職務。
在高效精確的情報幫助下,我可以肯定,有一千名禁衛沒有受到呂、吳、越三人的招攬,所以我充分利用這些人,再輔以鐵鹽幫一些高手,將他們構成我的臨時班底。
幸虧有札德與杜賓兩人幫助我處理禁衛的事,還有凱茵整理情報,若光靠我一個人,非得忙死不可。
時間指向了九月十三日。天剛亮,吳懷莊就將我叫去了。
我匆匆趕去,第一句話就是「呂娘娘三萬精兵現在只到了兩萬,另一萬限於糧草,仍在途中,離京城大概二百公里。我們要抓緊時間,不可錯失良機。」這個情報就是根據城中米、肉、菜的流向與流量判斷出來的。
「我找你來也是為了此事,我已定下詳細計劃,就在後天發動,一舉攻佔皇宮。憑你手上的那半面虎符,你就可以調動禁衛。」吳懷莊只眸內射出森寒之氣。
我劍眉一挑,臉上堆起了疑問,說道「雖說我是禁衛代統領,呂娘娘現在對我的戒心也不算濃厚,但如果我調動禁衛,仍是會引起她的警覺。禁衛中有她的人,恐怕……」
「當然不能用你的禁衛來對付她與越府的人,呂娘娘有可能調用楚兵鋒與楚笑嫣的人,你的禁衛正好用來監視他們。這樣就算是禁衛中有二心之人,只要你控制得好,遇到對付外敵的事,也必定會盡心盡力。」吳懷莊胸有成竹的道。
我聽了後,心中暗服。虧他想出這一石三鳥的方法,一方面監視了這兩方,另一方調開了禁衛中人心不穩之人,第三則是將我這個並不屬於其最核心的分子也給調走。
雖明知吳懷莊也沒有真心將我看成心腹,只是在利用我,我仍是盡力為其思考,說道「城外山林內的那兩萬軍卒,怎麼對付?」
「這個由吉田將軍負責,他會率人先行控制城門,然後放火燒山。」狠毒話語吐出逼人的寒氣,令我心中一涼。
我勉強笑了笑,說道「還是吳侯想得周到。」這大火一燒,山林中所藏的軍隊再多,也必將潰不成軍,只是有傷天和,但確實夠狠辣。
「只是,我調禁衛出城,以何名義?」我問道。
「這個我已經為你想好了。我在南嶺以西埋下一軍,故意洩露給呂娘娘知道,到時你可暗中入宮,請求圍剿,她一定會答應的。」吳懷莊臉上浮起的陰冷笑容,令人不寒而慄。
吳懷莊續道「只有一個晚上的工夫,她必定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說不定連她手下的好手都派出來了。」
「妙計!」我大聲讚歎了一聲。此計不僅妙,而且狠毒,他既準備放火燒山,又派我去,想當然是要將這些人也一網打盡。
「只是……」我臉上浮起猶豫之色。
吳懷莊一看就明,臉上浮起了和煦的笑容,說道「秋將軍不要擔心,到時你完全可以找個機會,不用進山。我還會派人在暗中接應,到時將軍只要隨他走,就可以安然走出山外。」
我裝出大感欣慰的神情,說道「如此就好,末將也就放心了。」
吳懷莊又道「你此次出城,身邊恐怕會有呂娘娘的高手,憑你的手下,恐難以對付,我再給你幾個人,到時,將他們……」他比了比殺人的動作。
「吳侯放心,這些事我會小心安排的。只是,攻打東宮、越府,分兵作戰,是否能一網打盡?」我不敢說能否勝利,只能委婉的表達一下我的擔心。
「攻打越府不成問題,我有九成的把握,只有呂娘娘難以對付。不知她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吳懷莊也是一臉的鄭重,續道「但此時也顧不了了,一旦呂娘娘將所有的兵力都調來,我們就全完了。不過,憑我手上的三千門客與家將,再加上其他將領,攻打東宮還是不成問題。」吳懷莊喟歎了一聲。
他本想讓我從前線抽點兵力回來,但呂、越二人聯合抵制,實行起來困難重重,再者,我秋雷一旦調動,越牧風也會調兵,所以此事一直就壓了下來。真要論軍事實力,吳懷莊拍馬也趕不上越牧風。
「越牧風已經離開京城,就算殺光其全家,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少派一些兵馬,在暗中加以鉗制,調集主力攻打東宮,只要將呂娘娘拿下,滿盤棋都活了,曾治再強,也將毫無作為。」我獻上一策。
吳懷莊眼睛一亮,沉吟了半晌,道「秋將軍此言有理,在這種節骨眼,確實應該先拿下呂娘娘。」
我與吳懷莊討論了一個下午,詳細推敲一些細節,最後決定,一旦將禁衛調出城,我立即回城,主持鉗制越府,調出城的禁衛由札德指揮,宮裡的禁衛則由吳懷莊的一名親信率領,裡應外合。
剛回到府裡,就接到宮裡的消息,奉國使臣岳志諭要回國了,下一個消息就是呂娘娘召我入宮議事。
「凱茵,呂娘娘召我入宮,恐怕是為了護送岳志諭的事,你要做好準備,到時趁著混亂,與岳志諭一齊出城。」我鄭重的道。
城衛系統複雜,兩方爭鬥得厲害,在這節骨眼上,恐怕誰也不會派出人馬,因此,我這個只方都不太放心,但還有些信心的人出城,是最適合的。
「接應之人都已經準備好了,我此次出走絕無問題。但是,你真的要實行上一次說過的那一個計劃?」凱茵所指就是秋風戰死在此地的計劃。
我搖了搖頭道「我覺得還是不用死的好,留下來幫助吳懷莊。呂娘娘敗,吳、越二人必有龍爭虎鬥;吳敗,只要不死,楚南更亂。反正楚南亂一些更好,至少青龍軍團十萬人在必要時,可以投入到對付多國聯軍的戰場上。」
「那你就要多保重了,一旦事起,青空流的人很可能趁亂暗殺你。那時,你正式與呂娘娘翻臉,她也會出全力對付你。」凱茵擔憂的道。
「我明白,回城後,會用吳懷莊的高手護住的。」我說道。
再次向凱茵交待了幾句後,我便匆匆的進宮了。
呂娘娘剛帶著一干心腹與岳志諭用完早膳,正在出發的廣場上談天。出乎我意料的是,此次不僅是岳志諭走,連波吉尼也準備離開了。
我心中陡然一動,莫非這兩人也與呂娘娘有關,一時後悔起來,沒有盡量打聽這兩人的情報。
「秋將軍,岳大人是高貴的使臣,需要你派人妥加保護,以免宵小騷擾。」呂娘娘雍容的道,身上飄帶隨風飛舞。
「是,娘娘。微臣準備調六百禁衛,分成三軍,護送岳大人出城二十里。」我也恭敬的道。
「那就有勞秋將軍了。」岳志諭哈哈笑道「秋將軍威名,諭已有所耳聞,日後若有空來奉,莫忘至諭處一敘。」
對於這豪爽之人,我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臉上也浮上真誠的笑容,說道「如果末將前往奉國,有空一定到府上一敘。」
岳志諭微微笑起,這時旁邊一人過來招呼,他又忙於與其笑談。我心神驀地一動,看見呂娘娘身邊的卓麗在向我打眼色,而呂娘娘正向外退去,我忙跟上。
在一間小廳內,三人停了下來。
「秋將軍,此次護送岳志諭之事,你需要小心注意,吳懷莊居心叵測,說不定會暗下毒手。」呂娘娘說起此事,用的卻是淡淡的語氣,令人有些費解。
我有些錯愕,在這節骨眼上,吳懷莊就算是與岳志諭有深仇大恨,也不可能輕舉妄動,更何況他們還沒有什麼利害衝突。轉念一想,即明白這只是呂娘娘誣陷他的話語罷了!再想深一點,也可能是呂娘娘不放心自己,讓自己率兵出城,分散可能的威脅。
「娘娘放心,微臣當會妥善處理此事。」我信心十足的道「如果吳懷莊真的來犯,我會擺他一道。」
「護送他出城倒不是大事,其意不在此,凌晨剛接到密報,吳懷莊埋伏在城外的一支軍馬暴露了所在,正是你上次所說的南嶺西方。我希望你能率兵加以監視,如果有機會,就將他們一舉拔除。出城後,你的兵力可以不再回來了,我會另佈疑陣,讓別人以為你已經回來了。」呂娘娘用殷切盼望的眼神看著我,無邊的魅力再次於不知不覺間散發出來。
我暗驚吳懷莊行動快速,也心驚呂娘娘情報的快捷,說道「不知那支軍馬大致有多少?」
「兩千。」事實上並沒有那麼多,那是我與吳懷莊的計策,誘使呂娘娘分散兵力,故意張揚了規模。
我劍眉挑起,微一沉吟,眼裡故意射出苦惱之色,說道「護送岳大人出城,再怎麼算,也就只能派出一千人,再多,別人就會起疑。憑這一千人,怎麼也不可能對付這兩千人。」
呂娘娘款款的道「我會請求楚兵鋒出兵助你,他手下一萬之兵,可撥給你五千,足可徹底消滅吳懷莊的人了。」
「在軍營裡的城衛軍卻也不可不防,如果有警訊,說不定吳懷莊會以護城為名,率軍來攻。那時他以楚兵鋒意圖不軌為理由,率兵打我們個措手不及,我們豈不是……」我故意將話一收,不說下去。
「你的思慮確實是精密。」呂娘娘大感佩服的看著我,點了點頭,續道「但這一著我已有安排,你就不必擔心了,盡心辦這件事就行。」
「那,岳大人何時出城?微臣也好有些準備與佈置。」我心中想法千轉,暗思呂娘娘有何方法,可以不懼這一手。
「岳大人是臨時決定走的,下午就要出發,你要迅速的行動。」呂娘娘說道。
我越發確定,這只是呂娘娘讓我、楚兵鋒與吳懷莊兩敗俱傷的想法,時間如此緊急,哪能有所準備?再者,凌晨剛接到情報,又哪能對敵人有充分的調查。對情況一無所知而展開軍事行動,就算不輸,也必定死傷慘重。幸虧此來已與吳懷莊有了密談,我胸中已有所計較,當下答應了下來。
「既是如此,微臣這就回去準備。」我道。
「嗯,你先下去吧!與岳大人也聊上一陣,互相瞭解一些。等一會我會讓恆卿將敵人佈置圖給你送去。」呂娘娘揮了揮手,示意我先走。
我躬了躬腰,退了出去。
聽了我傳去的情報後,吳懷莊大感興奮,忙囑我一切按計行事,黃昏時再帶走一批人心不穩的禁衛。
下午時分,我準備了幾輛與岳志諭一樣的馬車,以作偽裝之用,將凱茵等人假扮成禁衛,準備混出城去。
下午兩點一到,車馬立即起程,在大批人馬的開道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城門奔去。護送的禁衛千餘人,分成三路,前、中、後,我在後方坐鎮。
守城的城衛一見是我這位禁衛代統領,他們又接到消息,知道我是護送岳志諭出城,沒有一絲懷疑,開門放人。
出城不過兩里,茂密的樹林就在官道兩側出現,正是潛蹤遠遁之際,在最後方的幾十人速度慢慢降低。
「凱茵,你就先去吧!」我微微有些不捨的道,雖然知道她是去投奔另一個自己,仍是有些黯然。
凱茵倒是快樂的很,笑靨如花,說道「終於可以去見真人了,不需要跟個假的在一起了。」
我一陣氣苦,瞪了她一眼,說道「快走快走,見你就煩。」
「好的,我這就走。」凱茵向旁邊一勒馬,方向頓變,只是剛走了兩步,又側頭對我道「你要小心了,呂娘娘疑心大,又精明厲害,我現在有些懷疑,她這麼相信你,可能是假的。」
我大大的錯愕,定下心神細想著,一時沒有說話。
「我先走了,你多珍重。」凱茵發出一聲嬌叱,在二十名鐵鹽幫好手的保護下,進入林中,只餘下滿天的黃塵。
我收斂了心神,開始發佈命令,又以探查的名義,向另兩個方向派出兩批人,以掩護凱茵的遁走。
「說不定真得當心了。」我喃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