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下 正文 第十三集 第六章 暗襲
    奇門生剋陣法與迷香,永遠是最管用的利器。因此,這一次我忙了一整個下午,連晚宴也沒參加,只為了在院內布下法陣與迷香。

    院中的石凳、小樹、花草、假山、小路,無不暗含生剋變化,湧起的淡淡迷霧,將周圍籠在一片神秘之中。

    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正是最犯困的時候。驛館之外,響起輕微的聲響。兩批共有八十幾人,皆面蒙黑巾,從前後兩個方向翻牆跳入院中。

    這些人的耐心相當的好,並不急著進入,而是沿著草叢,一寸一寸向前接進。

    路上幾個守衛的兵士,皆被如豹掠起的黑影擊昏,毫未發揮警戒的作用。

    泛起的迷香對這些入侵者並無多大用處,來人已有所防備,早已塗上了可避迷香的藥物,連奇門生剋大陣,在名家的破壞下,也全無作用了,使得一行人迅速的接近目的地。

    從前牆進來的,靠近了我的住所,而後牆進來的,則接近了呂娘娘所在。

    後牆進來的黑衣人皆背著東洋刀,腳下無蹤,身形飄忽,分明是忍者中的高手。三十多人接近了房間,怪眼圓睜。

    此時,寒光閃閃的首領打出一個手勢,兩名黑衣人點了點頭,掏出一粒紅丹,扔入門內。半晌之後,兩人啟開窗戶,鑽入房內,一會兒後退出。

    看出兩人四手空無一物,首領一驚,打出手勢。黑衣答「沒有人!」

    遠處突然傳來了冷笑聲。

    黑衣人厲叱一聲「退!」

    一群三十人掉轉頭,向外猛退,只是陣形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混亂。

    「咻咻」利箭破空之聲尖銳厲嘯,三十多人中有四、五個慘叫著翻身倒下,其餘眾人不得不狼狽躲閃,各找隱蔽物。

    一聲狂笑自不遠處傳來,三條各分別有十幾人的游龍,自三方以極快的速度狂捲而來,三隊最前面的三人,手裡各拿著一塊鐵盾,有如銅牆鐵壁,使得忍者回擊的暗器毫無作用。

    三十幾人如同三把尖刀,自緊急列陣中的忍者群插入,手中的雙鋒針幻成勾取人命的雷電。

    三十幾人一衝而入,打擊如雷霆怒炸,瞬間就擊潰了只適合暗殺的忍者,如摧枯拉朽般,毫不費力。

    三十多名忍者有一半是先死在雙鋒針之下,接著被三十幾人圍住砍殺而亡。

    忍者首領被這雷霆打擊震破了膽,一聲怪嘯,手中東洋刀劈空怒飛,一刀震飛了衝來的一名蒙面大漢,半側身就要退去。

    悚然的聲音響起「哪裡走?留下命來!」

    一道刀弧厲嘯而來,乍起的刀氣狂飆,勢無可當。穗子趕到,眼裡射出深刻仇恨,刀出如雷,行可怖一擊。

    一見刀式,首領即認出來歷「你也是忍者,何故自相殘殺?」

    首領一聲咬牙切齒的怒叱,手腕一沉,東洋刀奇異一劃,刀氣怒嘯,勁力十足,「錚」一聲封住射來的怒刀,只是被大力所推,連退三步,這一退陷入了死境。

    一道電虹從斜側裡飛出,虛幻得似是一縷淡淡的輕煙,自首領飛舞的刀光隙縫中穿掠而過,貫入左腹,如擊敗革,發出一聲怪響!

    這一針力道十足,首領護體神功固然厲害,但這人也是世上的高手,以神功御使,擊破他的護體神功輕而易舉。

    穗子一怔,不由得收劍後退。旁邊一名大漢衝上,手中厚背刀狂猛的揮出,一刀震飛了首領手中的東洋刀,另一刀乘隙而入,斜向一切,怒血迸灑,頭顱飛天。

    快速致命的屠殺也於此時結束,在這狂風暴雨的打擊下,只用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取得了完全勝利。

    當後院響起厲叫聲時,前方的四十多黑影也衝進了我的住所,只是內裡空無一人,圍在外面的四十多人一愣。

    就在這時,雷霆打擊來臨。

    隱藏在屋簷上的箭手,射出致命的利箭,法師們則傾下無數光刃與冰輪。

    雷電與濤聲大作,兩道藍白電弧自側面貫入人群,急劇閃動的電光連綿不斷,發出一聲聲霹靂炸響。

    劍光、電光、水光再閃,又閃,排空直入,宛若電耀霆擊。劍光快得令人耳眩,此隱彼現,似是有六把劍同時翻騰。

    四十多人在兩人的元神御劍術與箭雨的荼毒下,瞬間崩潰,只有機警的人逃入屋中,暫時留下了一命。

    一群灰衣人自暗中走出,大踏步昂然而來,刀已經在手,四下一合,將剩餘的人圍住,打掃戰場了!

    「這幫人真具有雄霸天下的氣勢,狂攻而入如同強盜,毫不畏死,令人心驚膽戰,訓練他們的人必定是一代奇才!」呂娘娘坐在長榻之上,臉色絕不正常,驚駭之意誰都可看出。

    卓麗也似是被那一群可怕的人嚇住了「這一群人心黑手辣,根本不顧什麼江湖規矩,箭雨暗器齊下,暗中襲擊,使得目鬼宗的忍者根本就沒有正面交手的機會。目鬼宗這次實力至少也損失了三分之一,二十年之內,實力難聚。娘娘,這種人能用嗎?」

    「他們越厲害,對我越有利。」呂娘娘陰森森的道「放心好了,我已經看出秋雷就是鐵鹽幫的首腦之一,只要掌握了他,這一群可怕的力量將會為我們所用。」

    這群人如何能夠不可怕?百戰沙場,歷經生死的不死勇士,在干清門接受帝國最傑出高手三年以上的訓練,每一個皆具有驚人的身手,殺人的技巧更是天下罕有。

    白天再次來臨,一萬兩千餘人走在官道上,向京城急行軍。

    那一天的打擊令所有的人都嚇破了膽,再無人敢侵犯驛館。

    呂娘娘與越牧風密談了三天,越牧風終於親率一萬兩千士兵,護著娘娘與太子南下,前往京城,並且陳兵三萬於京城三百里之外,隨時可以調用。

    楚南國的京城——洛城終於在眼前,寬闊護城河深不見底,城牆高大,厚達丈許,一看便知是座堅城。

    若是水足糧豐,兵士眾多,守個十、八個月不成問題。

    城外駐了兩營兵士,大約有四千人,軍營延至洛城四周,遍地旌旗飛揚。

    城樓處滿佈甲士,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前面的越牧風冷哼了一聲,似有不屑。

    城門大開,盛大的歡迎儀式展開,白面無鬚、修眉鳳目的吳懷莊從城門處走出,滿面歡喜的迎來,將眾人迎向城門。

    離城門還有三里時,一將飛馬而來,傳聖令,隨行士兵不得進城。

    越牧風勃然變色,冷冷的看著吳懷莊。

    吳懷莊面上也露出不滿之色「皇上大概是糊塗了,連越大將軍也不放心!」

    「吳候,皇上病情可有好轉?」柔柔的話音透過車簾傳入吳懷莊的耳裡,話音平靜,絕無異樣。

    吳懷莊低著頭,恭敬的道「娘娘放心,皇上的病會好的!御醫剛剛看過,吃了藥,睡上一陣,即可見娘娘與太子了。」

    眾人不再言語,直接進入皇城。皇城之內八縱八橫,十六條主幹道,並行十匹馬不成問題。

    在衛士的帶領下,一行人沿著佈滿官署的大街,進入皇宮。當然身為娘娘的侍衛,我破天荒的進入另一個皇宮中,而且還是後宮。

    我這才知道吳懷莊為何那麼急著衝入太子宮擒下呂娘娘兩人,因為呂娘娘太過厲害了,進城不到三天,已將滿朝文武控制一半,只是不知她為何不去見皇上。

    呂娘娘倒也不食言,第三天就給我弄了個禁衛小統領當當,官居五品,在楚南國體系中,算是大官了。當然,在京城裡,差不多就是最小的官,見官矮三分。

    「凱茵,最近情況怎麼了?我問的是那個雍南皇到底怎麼回事,權力被人駕空了嗎?」

    望著正在寫字的凱茵,躺在床上數金幣的我心裡暗罵,沒事寫什麼字?數數金幣也是好的啊!

    「關於這一點,還沒有完全查出,情閣那邊需要一定的時間。我們探到的情勢有些模糊,可能不太準確。」凱茵甩甩小辮子道「我們只知道,一萬城衛軍大半落入吳懷莊之手,另一萬為呂娘娘與越牧風所掌握,最後一萬禁軍狀況詭異,很可能是為雍南皇、吳懷莊、呂娘娘三方所共同操縱。」

    事實上,三家不可能完全掌握三萬軍隊,這只是名義上的劃分,而有一些是在本城的大將手裡。

    「這麼說,雍南皇還沒有死嘍!不然早就展開了正式的兵權爭奪,洛城哪還會如此平靜!」

    「他深藏在宮內,最近連早朝也不出了,說不定是被吳懷莊暗中軟禁了!」

    「也不太像。」我從床上坐起,沉吟著道「看最近雍南皇頒布的命令,並不全是向著吳懷莊,有相當的一部分是有利於呂娘娘,不利於吳懷莊的。」

    「這可不一定,雍南皇權術相當高明,深知一旦被吳懷莊完全控制後,將死無葬身之地,怎會完全向著吳懷莊,必然會拖他的後腳。」

    「看來有必要潛入內宮,將這雍南皇揪出來問問!」我敲打著著床邊「只是,有一萬禁軍守衛在,若暗中進去,那跟找死也沒多大差別。」

    「笨!」凱茵得意的轉過頭「找那個呂娘娘啊!她不是控制了一部分禁軍嗎?肯定有辦法讓你進去。」

    我精神一振,笑嘻嘻的上前抱住凱茵「還是凱茵聰明,一想就有好點子。」

    凱茵得意的將頭甩了甩,笑開了花。

    就在我癡纏凱茵,往床上按時,門外有人來報,呂娘娘讓我過去一趟。我只好無奈的放開凱茵,帶著穗子前去。

    在羅瑤青的帶領下,一行人往呂娘娘的寢宮內走去。

    「羅姐姐。」我笑嘻嘻的湊過去「娘娘叫我們去做什麼啊?」

    「這個我可不太清楚,我不管這個!秋公子親自問娘娘好了!」羅瑤青也微笑著道。羅瑤青對我的看法似乎改變了不少,說話時不再將我當小孩子看。哈哈,看來以後有希望了。

    「哦!」我扁了扁嘴「羅姐姐,那天是不是你請來的援軍,真是多謝你了,要不然現在我們就不能在這了!」我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哪裡,還多虧了秋公子的運籌帷幄,不然等我到時,娘娘早被人擄走了。」羅瑤青臉上現出敬佩之色,似乎還有某種光芒。

    我怔了一怔,呆看著如花麗容。

    羅瑤青臉色一紅,微啐了一聲「討厭!」

    轉過了頭,我心裡一跳,暗地裡對穗子道「穗子,這次不准你向凱茵打小報告!」我的小手還死勁的拉著穗子。

    穗子猶豫了一陣,點了點頭。

    當我一人進入殿中時,殿內已經坐了五人。

    「秋公子,請這邊坐!」正中身著白色宮服,雍容華貴的呂娘娘斜向一引。

    我目不斜視了走了過去,在呂娘娘左方長案處坐下,這才打量了另四人一番。

    根據我所擁有的情報,心下已經有了幾分明了,一名士子打扮的人,應該是那一位田相田大夫了。

    兩位是將軍打扮,應該就是雷世藝與貝炯兩位將軍,另一位是魔法師打扮,卻不知是誰。

    「秋公子,這幾位你可能都認識了。這一位是田相田大夫,雷世藝雷將軍,貝炯貝將軍,這一位老先生是皇家御用法師威特馬克。」呂娘娘一一為我介紹。

    我心頭一顫,仔細的打量了這一位威特馬克,聞名大陸的十大賢者之一,極為擅長風、火二系法術。

    這老頭不是說超然物外嗎?怎麼也蹚這渾水。只不過這老頭瞧著實在是很平凡,只是鬍子長了一些,白了一些,戴個尖尖的魔法師帽子,手裡拿著聞名天下的賢者之杖,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若從背後來一記雙鋒針,就足以讓他下地獄了,這是我下的最終結論。

    「這一位就是我為大家講過的鐵鹽幫秋公子!」

    五人相互寒暄了一陣。

    「今日叫大家來,是為了商討眼前的局勢!」酒過三巡後,呂娘娘放下手中的酒杯,緩緩的看了眾人一眼。

    「娘娘有何吩咐?卑職定當完成。」這一位雷世藝將軍紅光滿面,一看即知是一名粗豪勇士,讓他衝鋒陷陣可以,出謀劃策可就難死他了。

    「哎!皇上為吳懷莊奸賊暗中軟禁,連哀家也不知其住處。三日來,馬克法師盡展飛天覓風大法,仍是毫無蹤跡,我們懷疑……」呂娘娘眼裡出現了黯然的神色,似有珠光閃爍。

    「娘娘,不如令秋公子派出人手調查一番!」田大夫雙手一拱建議道「鐵鹽幫的辦事效率驚人,雖不一定能找出皇上所在,但生死存亡,大致也能給個說法。」

    呂娘娘的目光掃向了我,微露出詢問之意。

    我臉上露出半絲為難之色「娘娘,派出人手倒是不難,但皇宮如此之大,禁軍、御林軍密佈,並不容易搜索。」我是後來才知道皇宮裡還暗藏了御林軍,兵力足有兩千,是後來才追加的軍隊,專責貼身保護雍南皇。

    呂娘娘臉上也明顯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現在御林軍不控制在我手上,禁軍也只能動用一半,我無法讓你安然地進入要地。秋公子可有辦法?」

    我心中暗罵,有辦法我還說哪話?「除非有辦法調開守衛的軍隊,或者引起他們的混亂,方有機可乘。否則,別無他法。」

    所有的人都搖了搖頭,因為這是沒有可能的事,這些久經訓練的精銳之師,在正常情況下,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若實在不行,乾脆調守衛京城的軍隊入城,與越牧風合作,一舉拿下吳懷莊這奸賊。」雷世藝凶狠的道。

    在京城百里之內,仍有七萬軍隊衛護,各有三萬掌握在越牧風與吳懷莊手裡,另一萬掌握在呂娘娘手裡。

    當然這只是名義上的勢力劃分,誰也不知道這些人中,誰是真正忠於自己的,很可能一旦舉事,才發現原來忠於自己的人,不過是對方的暗樁。

    「不可!」田大夫搖頭道「殺了一個吳懷莊,多了一個更難對付的越牧風,智者不為!」

    「還有一個辦法!」威特馬克緩緩的道。眾人人目光皆掃來,注視著他。

    「殺了現任禁軍統領,然後全力扶持秋公子繼任。憑秋公子在野外擊破三千盜匪的戰績,想來也無人敢說閒話。」馬克老頭面無表情。

    眾人先是一怔,繼之一喜。

    只要坐穩了禁軍統領的職位,自然可以任意調動禁軍與御林軍,那時便可自由出入要地,只是此計狠了一些。

    我突然看到呂娘娘眼中得意的光芒一閃,暗道這毒計莫非是這女的想出來的,越想越可能。

    想獲得賢者稱號與實力,絕不是光憑苦修就可以的,心性不佳者,永遠無法將上乘法術練至化境,因此威特馬克老頭心性絕無可能如此歹毒。

    貝炯猶豫了一陣,仍直言道「娘娘,此計恐怕有些不妥!」

    「哦?」呂娘娘目光掃來。

    「秋公子兵法過人,絕無人有異議,只是並無戰功,屆時越牧風可憑此一語就罷下秋公子,另選其內定之人。」

    「這無妨。」呂娘娘冷笑著道「越牧風那老狐狸我可以對付,只需做出少許讓步,即可讓他同意秋公子的任命。」

    「只是禁軍統領林軍也是一代高手,出入皆有百餘名勇士相護,如何能致他於死地!不熟悉者,根本就無法接近他的身邊。」貝炯仍是不看好。

    我心下明白,呂娘娘既有此計,必有萬全的安排,容不得那林軍不死。

    不過讓這種人為我而死,也太不好意思了。

    我拱了拱手「娘娘,卑職認為不一定非得致林將軍於死地,我們只需迫他讓出此職即可!」

    呂娘娘本來寒芒閃動,剛要言語,聽得我此話,身軀一震「秋公子有話請說!」

    「越、吳,還有我們,皆希望林將軍卸下此職,如此一來,豈能容他不卸,只需找一借口,將他調往邊境即可。剩下的只是由誰來接任這一職務的問題,那就需要由娘娘與越牧風將軍商談了。」

    呂娘娘一怔,繼之喜道「著啊!哀家怎將此事給忘了,幸得秋公子提醒!」說來,她也不想就此殺掉林軍,好歹他也是一個人才,軍事上相當高明;此外,一旦此事暴露出來,人心頓失,權力不固。

    「此事就此說定,哀家這就召見越牧風。」呂娘娘起身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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