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苞正和押芑那一行人的領隊--東廠的羅什商談。
林芳苞向羅什說明了自己一行人前來的經過,現在正由羅什說明他所掌握的洞裡的情況。
「我們在這山洞裡已經搜了四天,始終沒有將那人堵住,前兩天裡,我們只見到他一次。兩天前,我們共一百二十五人進入山洞,分成四組,每組三十幾個人,分頭在洞內尋找。我們這一組是最後才進來的,剛進來不足五個小時,就遇到了殺手狙擊,當場死了一個、傷一人。」羅什介紹道。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不禁有些咬牙切齒,眼裡全是怒火,面頰上的肌肉更是不斷抖動。
「三大世家、武當劍派的人呢?」林芳苞皺了皺眉,羅什的樣子實在可怕,令林芳苞有些不舒服。
「他們共來了六十幾人,有四十人留在外面,名義上是與我們協同防守洞口,另二十人分在另三組,以補充前幾天的傷亡,我們來的太晚沒有分到。」
「到底是什麼人在暗中下手,你們知道嗎?」
「目前還沒有明顯的證據表明到底是哪一路勢力,只有各種間接證據。襲擊我們的有魔獸,也有殺手,我估計其中有一部分來自扶桑島,另有部分人很可能是來自新月、楚淮這些國家的餘孽,並且很可能得到了某些武林派別的。」羅什眼中厲芒閃爍,重重的哼了一聲道「要是讓我查出來是誰,非把他們挫骨揚灰不可。」羅什的厲聲在這空蕩的洞內激盪。
在這兩天裡,傷亡的幾個人中,有一半是由他帶大的年輕高手,是他向上爬的本錢,每一人的武功都比他只高不低,是兩廠精心培育出來的精英好手,費了帝國無數的心血和金錢,就這樣毀了幾人,怎能不令羅什心痛。
至於知道殺手中有扶桑島的人也並不稀奇,東西廠負責整個帝國的情報,這方面的資料極為全面,所有大陸各個流派的武學、法術,不敢說全部明瞭,但七八成總是有的。
扶桑雖遠在風之大陸,但由於與我帝國有些關係,故仍未能逃出帝國耳目情報網的探索。
「我們來時也遇到了扶桑忍者的暗殺,後來我向本部瞭解了一下,最新情報顯示,扶桑三大劍宗已有兩宗動身來到我們帝國,並且和彪心、猛力國有了一定的接觸。扶桑三大劍師也來了兩個,目鬼宗、地問宗也來了,他們也與彪心、猛力有了秘密接觸。至於接觸的內容到底是什麼,暫時還沒有探聽清楚。」林芳苞感到相當的奇怪「這次襲擊我們的殺手很可能是目鬼宗的忍者。」
按道理來講,就算扶桑要將勢力入侵到華之大陸,也應該找一個最有希望的國家,怎麼會找彪心和猛力這些國家呢?難道是不想眼看著兩國被帝國吞併,好從中漁利?
那他們也太幼稚了,就他們那一點力量,又怎麼可能阻攔帝國的大軍調動?到時很可能得罪帝國,反落得死無全屍。林芳苞與羅什的心裡都泛起這樣的疑雲。
「我們在洞裡遇到了魔門邪心會的人,我們並沒有動手,打了一個招呼就走了,要不是藍大將軍與他們有關係,我早就廢了他們。這些暗殺,我認為他們脫不了關係,不然這些殺手怎麼會對我們的佈置這樣清楚?」羅什恨聲道,無緣無故就將藍滅情給扯了進來。
藍滅情雖然貴為帝國的六柱大將之一,但東西廠的人並不怕他。當年囚禁他時,兩廠就曾派出人手,更何況他們是隸屬於皇帝私人的密探,不歸藍滅情所在的軍方管轄,要不是藍滅情在軍中的地位實在是非同小可,羅什恐怕直指藍滅情就是幕後黑手了。
「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林芳苞看了一眼周圍環境。大部分人正在警戒,其餘的人也在忙著自己的事,除了兩人的心腹,並沒有其他人注意這邊,即使這樣,林芳苞還是皺起了眉頭。
「其餘三組人怎麼樣了?」林芳苞換了個話題。其實林芳苞與洞外自己人聯繫後就知道了,另三組人傷亡不少,但仍忍不住問一下,證實證實。
「另三組人共損失了五十人,比我們慘多了。他們比我們進來的早,好手不多,遇到的打擊又是最大的,要不是從外面不斷有人補充進來,恐怕現在洞內不會是四組人一起搜索了,能有三組人就不錯了。」羅什搖著頭道。
他的語氣裡有著些許慶幸的味道,慶幸自己這一組沒有早進來,不然現在說不定就已死傷一半了。
在洞裡不比在外面好防備,很容易就遭到暗襲而死人,而他們人又多,目標很大,很容易被人伏擊。
「哼,這些人倒是挺勤快啊!不在自己的老窩待著,反而跑到這十萬大山裡與我們捉迷藏。」林芳苞冷笑著道,潔白的牙齒在照明石的光芒下,發出令人心寒的閃光。
「扶桑那些人可能就是衝著我們和『魔雷神錘』來的,宇文家和邪心會以及其他一些楚淮餘孽,則是在楚之十四州被我們東西兩廠與錦衣衛趕得無處藏身,孫大統領更是直接找上了宇文家。這些人恐怕是在楚之十四州待不下去了,聽到這裡出現『魔雷神錘』,就一路跟過來看看了。」羅什揣測著道「那些楚淮餘孽本該由錦衣衛他們解決,現在卻反而交到了我們的手上,我們哪有那麼大的實力,光是宇文家暗中的那些高手,我們就疲於應付。」羅什有些埋怨道。
宇文家與帝國的關係相當曖昧,誰也不輕易得罪誰,只在暗地裡各顯神通。
林芳苞看了看押芑與押依柳她們後,道「我們紅粉騎士團的人不也來幫你們了嗎?我們團裡的高手可不是江湖上那些浪得虛名之輩能比得上的。」林芳苞胸脯一挺,有些自傲的道。
「可恨的是那些王八蛋不敢與我們明著來,只會偷偷摸摸的在暗地偷放冷箭。」羅什苦笑著道,話裡還帶著恨意。
「放心好了,與我們為敵的人插翅難飛,總會將他們抓出來的。」林芳苞安慰著羅什。
旁邊紅粉騎士團的眾女在林芳苞與羅什談話時,突然混亂起來。過了一會兒,朱騁東急沖沖的跑了過來,林芳苞與羅什對望了一眼,停止對話,心下訝然--他們並沒有聽到什麼不對的動靜,有什麼好慌亂的?
「怎麼回事,朱騁東?」林芳苞皺著眉問道,臉上有些許不悅的神色「那邊怎麼那麼混亂?一點紀律也沒有,平時怎麼訓練的!嫌死得不夠快嗎?」
「主上,雷走了,他說他有點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跑了,我根本就沒來得及攔住他。」朱騁東急急的道,臉上的花容有些失色。
「我不是讓你盯緊他嗎?你怎麼沒攔住他?」林芳苞一急,說話比平時多了三分嚴厲。
朱騁東有些委屈的道「他的功力比我高,我哪能攔得住他?而且他還是突然走的。」
「這個秋雷老是與我作對,讓他來他還不來,給他二十幾個金幣他就笑咪咪的來了,誰知道現在來了卻又跑了,豈有此理!」林芳苞怒道,眉毛高高揚起,將她的顴骨襯得更高「若不是看他還有點用,我早就宰了他。」
唉,反正人也不在,就由得她去狂吹吧!
「那個秋雷是什麼人,沒有什麼問題吧?」羅什望著林芳苞。
「沒有什麼問題,在京城的時候,我就對他有點瞭解,是一個花花公子類型的人,據我們瞭解,他沒有什麼背景,艾米莉和他是好朋友,對他相當瞭解,不會有問題的。」林芳苞不假思索的道。
其實林芳苞對我並不瞭解,只是我是跟著她們來的,她當然不好拆自己的牆腳,更何況林芳苞還有點護犢心理,要是說有問題,豈不是要連累艾米莉--紅粉騎士團的人一向自傲,有錯也死不承認。
羅什有些曖昧的看著艾米莉,上下掃視了幾眼。站在旁邊的艾米莉,臉都未紅一些--開玩笑,我們偷偷約會了很長時間,艾米莉早就有了經驗,豈會這樣就讓別人懷疑到自己頭上。
「你們怎麼會遇上的?」羅什怕引起林芳苞的不悅,不再看向艾米莉,轉頭問林芳苞。
於是,林芳苞將她們與我相遇的前因後果詳細的向羅什介紹了一遍,還特別提到我會召喚死靈與魔獸。
「這小子倒是一個人才,如果能收為己用就收為己用,實在不行的話……」羅什眼中厲芒閃爍「不能讓他壞了我們的大事。」
「這個我明白,我想我們倒不用過於逼迫他,逼急了,狗也會跳牆。我們只需要順其自然就行。」說完,林芳苞轉向朱騁東,別有所指的道「朱騁東,收服秋雷的事就交由你來負責了!這一次,你可不能再有疏忽!」最後一句林芳苞衝著朱騁東道,朱騁東臉一紅,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就迅速轉身跑了。
實際上,林芳苞並不想在此時此地與我鬧翻。
在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尤其是與狼群的遭遇戰中,她對我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認為應該是在她之上,光是氣脈的悠長就與我差多了。在這種地方得罪一個可怕高手,將會形成一場災難,任何一處地方都可供偷襲,到時任務還沒完成,反會惹得一身腥。
暫且按下此處,回頭來看看我的遭遇。
就在林芳苞與羅什小聲交談之時,我也正在與眾女纏成一片。這裡人多,而我又處在人群裡,所以不怕被偷襲,所以到處亂轉。
恍然間,我的精神力突然無緣無故的起了一絲漣漪,這種奇異的波動,我從來也沒有遇到過。我心中大是驚訝--是什麼東西,竟然能令我的精神力發生異變?
我將精神力護持,讓它就此保持在這個狀態,細心的探查異變的來源。過了一陣,漣漪漸漸散去,就在我有些洩氣,想蟄伏精神力時,突然感覺到有某樣奇怪的東西在召喚我。
雖然實質上這種呼喚對我的精神力影響並不大,但仍能感覺到這種召喚隨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就好像是它正在接近我。就在我警覺心高漲時,突然間,這種召喚就消失了,沒有一絲的預兆。
我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低下頭在朱騁東的耳邊說了一聲「小胖豬,我有些事要去看看,你們要有事就先走吧!我會找到你們的。」
沒有等她回答,我雙腿一屈暴彈,閃電般的縱身而起,一個起落就沒入一條支道中,迅速的向那聲召喚最後出現的方向追去,身後的朱騁東叫了一聲「你別走啊!」,我也沒理。
手中的鏢槍與盾早已收起,那些兵器只是用來偽裝我的實力,現在只有一人,我已經再無顧忌,用不著用它們來隱藏我的實力。
其實,人身上最可怕的武器還是雙手,比什麼兵器都好使,真要有人得罪我,直接就可以送他去見閻王。
身上不斷的散發出黑暗的氣息,淡淡的黑氣從我的身上緩緩的洩出。我施展幽影身法,真如一個在黑暗中的鬼一樣,全身浮在空中,腳不沾地,卻可迅捷無倫的向前飄動。
在我的周圍有一層薄薄的結界出現,非常薄,就算是有心人注意,修為若不到一定火候,也無法察覺。所有的光線只要一接觸這層結界,就會被折射、反射,從我身旁穿過,或者直接就被吸收。換一個角度看,我已經和洞中的黑暗完全溶為一體,這種方法比起扶桑的忍術,高明得太多。
在那個聲音最後消失的地方,我停了下來,仔細的觀察著。這裡有打鬥的痕跡(廢話,地上還有一具死屍),地上全是混亂的腳印,石壁也被強勁的法術與氣勁給削了一大塊下來,地上的屍體全身焦黑,與我在外面見到的那幾具屍體,死得一模一樣。
我找出了最先死去的幾個人的屍體,他們的頭都朝著同一個方向。我考慮了一下,就沿著這死人頭所指的方向,追索著自己認出的蹤跡,身形沒入了一個通路。
一路走來,發現了幾十具屍體。反正現在我也閒著沒有要緊事做,就將沿途所見的屍體搜刮了一陣。
首先,乾坤袋就找到六個,我用精神力輕而易舉的破開了法力封鎖,乾坤袋就這樣歸我了。
還找到幾個法符、卷軸、法寶之類的法術物品,完好的長槍有五把、長劍四把、刀二把、長鞭一條,最可貴的是盾牌有四個,終於將我在外面損毀的兩個盾牌給補全了,而且還多了兩個,令我很是欣慰。
這些屍體還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暗器以及一些奇怪的物品,全部都被我給沒收了,最後我還在一個屍體上找到了兩個四階幻獸卵。
果然是不虛此行!我心中暗自得意,要是與那林芳苞婆娘在一起,哪有這種時間讓我去撿東西。我利用沒收來的一個乾坤袋,將所有這些東西放好,然後再次輕裝上陣。
精神力再次波動起來,很輕微,與上次的那種波動不一樣,當然這種差別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但其中的差別,局中人輕易就可分辨。
我心中暗暗稱奇,這種事竟然讓我在一個多小時內,遇到了兩次,也太過奇怪了。沒有考慮太多,我朝另一個方向飄過去。
現在的我,輕飄飄的跟在一群身穿奇怪材質做成的黑衣人後面。
說是一群,其實也就只有三人。
領頭的是一個女性魔族,頭上那純黑色的獨角顯示了她高貴的血統。另兩個人都是男性,一個是厲魔族人,另一個是野蠻人。厲魔族人手裡是刀,而野蠻人用的是斧和盾,背上還有三桿鏢槍。
我像個幽靈一樣,在這三人後面若隱若現。這三人沒有發現我,關於這一點,我很有自信。幽影身法極為玄妙,落地無聲,等級不到我這種程度,無法在這麼遠的距離發現我。
之所以跟著這三人,大概可歸納為四個原因。
第一就是,我已經發現了剛才我的精神力波動的原因。精神力波動的根源來自於那個魔女,她的精神力竟然在不少方面與我腦中的精神力一樣,對於這一點,我很是好奇。
第二,這三人是暗之神殿的人,一個是宏神七魔女之一,另兩個是護殿大武士,從他們的黑衣上可以得知這些訊息,而他們好像並無意隱瞞什麼,也很可能是他們並不以為在人間會有人清楚他們的身份。
第三嘛,自然是因為這個魔女長得特水靈,臉蛋非常漂亮。
至於第四就是……我正閒著啦!
這三個人武功極高,一路上已有上百隻魔獸被他們屠殺。
三人轉了一個彎,腳步沉穩的進入一個支洞中。迎面卻也走來一群人,七男四女,脅下全是劍,看他們的長相與打扮,很可能是河南劍羅山莊的人。
劍羅山莊正是東西廠監視的對象,他們可能與楚淮的餘孽有關,但在表面上,他們與我們帝國官府的關係卻是不錯。
十四人甫一照面,身體全是一震。劍羅山莊的一個白衣女子發現對方全是魔族的人,心頭大震下,叫了一聲「列陣應變」。十一人迅速合攏,就要展開威震天下的劍羅陣,但在這山洞裡,劍羅陣可無法說展開就展開。
魔女的眼裡露出了重重殺機,烏黑的獨角上似有光華開始閃爍。
看著劍羅山莊的人正在迅速展開陣法,她冷冷的沉喝了一聲「殺,一個不留。」
兩刀一斧瞬間出手,劍羅陣還未完全展開,三魔就已經如狂風般殺入。刃上黑氣瀰漫,接著凝聚成三道黑手旋出,觸之必然血肉枯死。
二刀一斧發出急劇的弧光,所形成的風系法術從兵器上源源不斷的攻出,強大的威力山搖地動,急劇的弧光幻影如風。
三魔在十一人半展開的劍羅陣中,如入無人之境,勁風如削。人影翻飛中,剎那間,十一人就崩潰了,如摧枯拉朽般,毫無阻擋之力。詭異的嘯聲令人頭皮發麻,場中不時響起兵器切割肉體之聲。
劍羅山莊的人只有兩個女的劍術超人一等,劍上絕學令三魔也不敢輕易接下。只是,魔族人並不與她二人接戰,反與他人纏戰。
兩女只得不斷追逐著三魔,想將三人攔下,讓其餘的同伴能展開劍陣。
可惜的是,三魔根本就不給她倆這個機會,只在另九人中穿梭,用另九人來攔住她們。
兩女的追逐徒勞無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伴被對方屠戮,在對方的刀斧之下崩潰死亡。
不到三分鐘,劍羅山莊的六人就永遠的躺在這個山洞裡了,而劍羅山莊的兩女也終於攔下了那個野蠻人。
雙劍合壁,共演絕學,怒嘯的劍氣如巨浪般,連綿不絕的一波波攻到,翻騰的劍氣與劍影已經籠罩了野蠻人正面的所有空間,似起實沉的劍影,光臨野蠻人的臉。
兩女想在一個照面就將對手擺平,以便趕去幫助另三人,另四人對上另兩個高手,根本就不了多長時間。
但野蠻人運用盾牌的絕技天下知名。他的臉上紅光艷然,右手斧收於右腰,避而不出,只在右腰小幅度的擺動,進行防守,而左手盾上下左右翻飛滾捲,赤炙的真氣狂旋亂擊,硬是強行接下了兩劍的一百三十餘下、如狂風暴雨般的猛烈攻擊。
兩女心中大急,同時一聲厲叱,最後二十六劍出手,已然用上劍羅山莊的絕技--以性命交修的絕學心法,御使劍羅十三劍。
兩女的二十六劍瞬間結成晶瑩的扇形劍幕,冷電纏繞,洶湧的劍氣完全罩住了野蠻人的正面。
野蠻人宛若醉酒一般,臉上的紅色似是要滴流下來,腳下連挪三步,左手中的盾牌發出灰黑色的光芒,那是野蠻鬥氣運足所發出的光輝。
盾牌斜拋而起,倏升急沉,極為奧妙的轉動七次,向外一扯,野蠻鬥氣怒嘯狂旋,卸去了這二十六劍大部分的力道,但仍有幾劍的全部力道由盾牌與野蠻人完全承受了。
這一輪攻勢真不知道這野蠻人是如何攔下來的,看得我暗暗咋舌。
黑暗的洞內亮光一閃,野蠻人的大斧暴彈而出,斜掠起一道灰黑色的光弧,銳風利嘯。
「砰」的一聲,劍盾相交,最後一劍終於結束。
暴裂的勁氣四散飛舞,兩女大汗淋漓,被強勁的空氣所推,身不由主的連退三步,身上鮮血淋淋,有一半是被野蠻人最後一斧所傷。劍尖仍是高昂挺立,握劍的手仍強勁有力,劍上淡淡的光芒閃動,這一切都顯示出她們仍有餘力發起新一輪的狂攻。
野蠻人則是渾身不斷顫抖,被不可抗拒的巨力推動,倒退了七步,臉上一片蒼白,胸前血肉翻開,一大片血肉已不翼而飛。
左手盾在最後一擊中,再也承受不住那種如火山爆發般的重擊,在最後一劍下,碎裂成七片,連野蠻人的左手也全是鮮血。
最嚴重的還不是這個,在左手盾碎成七片的那一剎那,無儔的劍氣趁勢而入,破開了野蠻鬥氣守護的身體,劍氣直入內腑。
野蠻人的內臟受到嚴重創傷,在五個小時內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他狠厲的看著兩女,嘴角溢出絲絲血跡,血絲隨即擴大。「咚」的一聲震響,野蠻人緩緩的倒在地上。
另一邊,兩魔已經各用絕招,將劍羅山莊的另三人擺平。就在劍羅山莊的兩女挺劍上前,想再次攻擊野蠻人送他歸西時,兩魔已經雙雙攻到,從斜次裡殺出。
「嘶啦」一聲爆響,巨大的冰藍光弧一閃,魔女截下了兩女,厲魔族人緊跟而上,寒芒橫飛怒灑,雙刀合壁。
兩魔使用的刀陣是暗之神殿秘傳的雙暗陣,吸納暗氣,轉嫁刀氣,雙刀合壁,借元合力,威力陡增一半。他們就是用此絕學,迅速擊敗了另三名功力不俗的高手。
劍羅山莊的兩女,瞬間就陷入了苦戰,雙劍雖仍能不時的發起反擊,犀利的劍氣也能暫時逼退一名對手,但是在對方超人功力與強大的雙暗陣下,兩女也只能苦苦掙扎,毫無爭勝的希望,只求能脫困而出。
兩女被雙刀籠罩,暗雷不斷交擊,如想退出,必會遭受致命打擊,唯有硬撐下對方這一輪暴風雨般的攻擊,等兩魔攻勢一懈之後,方有希望突圍而出。
雙刀雙劍發出刺耳尖嘯,如虛似幻的刀光劍影在三丈內若隱若現,強烈的刀劍之氣將四周山石碎裂,一時之間,碎石橫飛。
劍羅山莊兩女只有招架之力,劍上的青氣更是被對方的黑氣完全壓制住,無法構成絲毫的威脅,落敗只是遲早的事。
雙暗陣的攻勢綿延不絕。兩魔依仗雙暗陣的奧妙與神殿心法的神妙,竟像是毫無後顧之憂般,雙刀狂攻三百餘記,記記如落雷巨電、狂濤烈風。如此耗用真力,竟然還能不斷的堅持。
反而是劍羅山莊的兩女首先承受不起,胸腹間已被切上了好幾刀,都是在最後時刻才成功從這幾乎是必殺的刀下逃生。七道傷口正不斷的惡化,周圍肌肉漸漸腐爛,死亡的黑氣侵蝕著兩女的生機。
我站在黑暗中注視著這一切,看著地上死去的兩女,我不禁有些暗歎--這兩女也有四分姿色,竟然就這樣死了,實在太暴殄天物了,而眼前這兩女可比地上的強多了,足有八分姿色,看來我是不能不出手了,再不出手,這兩個大美人就不行了。再說,相對於劍羅山莊,我對暗之神殿更沒有好感。
「臨!」在黑暗中,我發出一聲清喝,無形無跡的力量在空間內不斷急劇奔騰,猶如黑暗中一道閃電劃過長空般,震懾人心。這是佛門六大揭諦真言心法之一,含有震懾人心的無上威力,功力稍差者就會氣散功消,任人宰割。
正在纏鬥中的四人如受雷殛,刀劍相擊,兩聲狂震,四人分散退開,各向後撤去。四人氣血全部狂震不已,無法自理,退開後只能各自強運功力恢復。
「川削價嚅順時超於昔戴面地!」以古老的巴利文吟唱出金剛經秘文,再輔以金剛禪功,其威力宏大絕倫,非普通外道所能相抗。
這股強大的力量完全由兩魔來承擔,旁邊的野蠻人與劍羅山莊兩女受到的影響微乎其微。但這金剛經秘文我只吟唱了一小段後,就不再念了,因為我的本意也不是想將這三人的小命拿走。
離開了金剛經秘文的壓制,兩魔迅速的回復了功力,雙刀同舉,就想再次攻上,但劍羅山莊的兩女卻是先一步睜開了雙眼,迅速向後撤出,轉眼間就沒入黑暗中。
兩魔絲毫沒有追趕的意思,先是迅速來到野蠻人身邊,快速的將野蠻人檢查了一遍後,兩人方才舒了一口氣。
野蠻人受創雖重,但憑藉野蠻人幾可比擬半獸人的體質,五個小時就可以恢復到一定的程度。不過,要是我的金剛經秘文作用到他的身上,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