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跟她的第一個吻吧。
記憶之中好像找不到關於第一次的有效記憶,就算他搜刮遍了這有生以來的所有記憶,都想不到。
她的唇是熱熱的。
相比較他從外面而來帶著的一身的冷,這種溫暖叫他尤其的貪戀。
從嘴唇的蜻蜓點水般的碰觸到逐漸無法無天的入侵,他逐漸發現了其中的樂趣,並且漸漸地有無法自拔之勢頭。
以前他也曾吻過一些人。
但對他來講,那是駕馭。
或者是遊戲,無聊之餘,紅塵中遊戲。
就好像他第一次相見,他知道她在看,還是有條不紊地逗引那丫鬟,從高潮到嘎然而來的死。
他不認為那是殘忍,只是興之所至。
但是現在,是投入。
他不顧一切地投入,想將自己楔入她的感覺。
是的,是一種想要融合跟楔入的感覺。
十分渴望,渴望到貪戀。好像是在沙漠之中行走了千年,而缺乏的就只是這樣的一個吻。電腦站
她嘴裡的清泉十分甘甜,可以解脫他的乾渴。
他手按著她的後頸,半強迫的姿態。
他向前*近她身邊,讓自己緊緊地貼著她。
彷彿不如此,就會死,就會……死。只是卻突然做不下去。
向來他做的得心應手的事情,在他最為渴望做下去地時候,他硬生生地停了。
她說他是深宵的妻子。
他叫他離去。
她的心底或者愛著一個人。
他知道那或者是誰。
但是她只是不說。
這感覺叫他覺得絕望。
他在紅蓋頭下凝望近在咫尺她的臉。
他望見了她的不安跟懼怕。
若是用強地話。她該是抗拒不了的吧。
並不是不喜歡他……只是喜歡的……不如喜歡那個人的多而已。
他明知如此,明知如此。一路看
這種明知,叫他的心頭悲愴。
就算吻的再深,再深也只能叫痛更深一些。
所以想弄疼她,到最後卻又發現不忍。
他抱著她甚至想哭。想如孩子一樣大哭一場,如這千年以來懵懂徘徊的寂寞跟孤獨,如這千年之後等待來了的人,卻不屬於他似地懼怕。
他只想如此大哭,落淚。
只是不能。
他生生忍住。
那一朵窗外煙花綻放的時候,他望見她的臉,她避開他的目光,怯懦地看向別處。他很想再親親她甘甜的小嘴。可是他知道,若是再親吻一次,他就絕對不會如現在般的冷靜。
他會控制不了自己,就算是傷了她,也會要了她。
如果要了她,必定會重傷她。
他控制不住那體內滾滾的慾望。
他深知。
那慾望的可怕啊。
只是,若是放縱一次又何妨。手機站
千年等候到如今……放縱一次在她身上,又何妨——
又何妨又何妨又何妨又何妨又何妨又何妨。
然而。
無數的理由,換不來一個行動。
他抱著她離開。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過人,這不是奇跡。而是睚眥施的法術。
她恐怕會以為這是個奇跡,並且因此竊喜吧。
他微微有些氣惱,然而卻不能再反身回去。
忽地想:守候外面地睚眥恐怕也會笑他吧。
居然在最後一刻退縮,真是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怪事。
若換了另一個人。早就毫不猶豫的撲倒了。
只是若是另一個人,也難讓他有這樣的衝動。
只能抱著她,彷彿抱著偷來地寶貝。
她還是依戀他的,知道這點,他的心頭稍微安穩。
她望著漫天煙火的樣子很癡迷,他的心頭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白衣的少女自記憶之中輕快的跑過,在她身後,千條海水滾滾向著天空。彷彿水晶的柱子,又紛紛落下如雨,如透明地煙花雨,漫天落下,而她穿梭其中,咯咯地笑。身形如此輕靈。不時伸出手去承接,驀地她回頭。一張臉傾絕終生,她笑面如花:「啊,好開心啊,我最愛……了……」
猛地一個稱呼自她的紅唇之中吐出來。
他聽到。
他渾身一震,好像被雷擊中。
「砰……」最大一朵煙花盛放,而又慢慢地凋謝。
那最大的一聲,也好似打中了他身。
而他只是移不開目光。
不信?幻覺……或者……
她暖洋洋地轉頭,依舊有些垂涎似的,問他:「好看嗎?」
他的心神剎那歸位。
「好看。」
「你沒在看吧?」
「我一直都在看。」
他回答,安靜的回答。
好……
好吧。
不論以前怎樣,不管今夜過後地以後怎樣,且讓我珍惜現在。
千年地長河,我,只取這一段……
只取跟你相處的溫暖地段落。好嗎?
緊緊地抱住了她,心中想:「我一直都在看,一直……一直都在注視著你啊。」
背後的煙花從空中冉冉的墜落,金色的灰燼,飄飄散散落了下來,縱然煙火再美,又怎麼比得上懷中的人,她的瞳孔中都是美麗的星光,他向來是最愛看的,就算千年茫茫,靈魂徘徊八百年至今,孤苦無依,不知所終,他都認了。
她看著他。
「你……你哭了?」
「有灰燼入了眼。」
「我來替你吹吹。」
「嗯?……」
「別動哦,也許會有一點疼。」
「好。」
他回答。
她湊過來,撅起小嘴輕輕地吹動他的眼睛。
於是他再也忍不住的淚落紛紛,如記憶長河之中千年以前那一場、他為她所佈置的水晶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