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成仙 網友上傳章節 血色琉璃 146章 試探
    他微微地抱頭,輕輕呻吟出聲。

    一邊提起護體神功,剎那間環繞週身幾遭,想要查探到底是哪裡出了毛病。

    淡淡的紫氣頓時籠罩了全身,君懷袖整個人彷彿置身在淺紫色的光華之中。

    他凝神靜氣,但是一無所得,幸虧的是,護體神功幾轉之下,頭部的那陣劇痛竟也緩緩地消失了。

    伴隨著先前眼前忽然出現的幻象。

    只是他仍舊在腦中記得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以後,我們就也一起來這裡看夕照,如何?」

    那個溫暖熟悉的女聲,是誰?那個在她旁邊輕輕允諾的男聲,又是誰?

    手一動,碰到了旁邊的人。

    他差點忘了,自己身邊竟還另有個人。

    心念一動,他轉過身來,面對著她。

    「采衣……」低低地叫一聲。

    她在沉睡之中答應了一聲。

    他望著她紅紅的臉,心頭竟有一種別樣的蠢蠢欲動。

    周圍沒有人,連風都靜止。

    君懷袖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手緩緩地伸出去,一直摸到她的臉上。

    一種奇怪的熟悉感覺,自指尖上傳來。

    「唉……」

    「別……別……」她忽然小聲地叫,聲音帶著哭腔。

    君懷袖縮手,茫然地看向她。

    她的身子縮成一團,似乎在低低地抽泣:「我不是。不是!」

    他起初懵懂,後來卻想到什麼似的,凝視她地小臉,頓時皺了雙眉。

    她雙眼緊閉,眼角卻有什麼晶瑩的東西緩緩地滲出。

    「不是。不……」她說著,頭微微地搖動。手也膽怯縮回來,一直握在胸前,不睜眼,睫毛抖動著,卻是楚楚可憐的模樣。

    君懷袖伸手,緩緩過去,最終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試圖掙扎。一邊低低地哭著。

    他壓抑喉頭的哽咽,望著近在咫尺地她:「有我在,我在。」

    「嗚……」她擰著眉心叫著。

    「不用怕,誰也不敢,沒有人敢再那麼說你。」他的聲音低沉,和緩,有一種叫人鎮靜的力量。

    她的啜泣逐漸地停了。

    他握著她的手不放,又屈起手指,輕輕地擦過她的眼尾。

    望著手指上那晶瑩的彷彿露珠一樣的東西,他愣住了。

    人世間幾番輪迴。你……竟也學會了流淚了嗎?

    這對你來講,到底是一種進步還是……

    他歎了一聲,那手抬起,手臂向著她地肩頭攬去。

    將她的身體向著自己的方向抱了抱。他自己也向前*過去,兩個人躺在床上,他用一種擁抱的姿勢摟著她緊緊不放。

    而她也逐漸停了抽泣,縮在他的懷中,如得到了大安穩,這一回,卻是真正地睡著了。

    這一番沉睡十分甜美。

    她醒來之後,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這才看向周圍。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人在。

    她心頭一愣,驀地想起一件事來,忍不住變了臉色,大聲地叫:「君懷袖!」聲音在偌大的空曠的大殿內迴盪。

    她翻身下床。掀開隨風翻飛的簾子踏步出外。拐過敞開的落地門扇,在面前寬闊的陽台之上。那人正斜倚欄杆處,靜靜地凝望遠方。

    「君君!」她鬆了一口氣,快步走過去。

    白衣人緩緩回頭,望見她,剛要開口說話。

    她卻從背後撲過來,攔腰抱住了他。16K.電腦站

    他一愣,這個動作,顯然太過親暱。

    先前是她酒醉,酒醒之後,會將所有都忘記,所以他也默許。

    而現在……他呆了呆,正想出言呵斥。

    她牢牢地抱住他地腰,將臉貼在他背上,卻說:「你還在,我以為你就扔下我跑了。」心有餘悸似的。

    君懷袖驀地想到在天闕門那一幕,心緩緩地柔軟下來:「怎麼會,你還醉著,我怎麼放心離開你自己走了?」

    「哈,你就只擔心這個?」她問,從他身側仰頭去看他。

    他稍微覺得窘迫,他向來冷心又冷面,孤高清傲的不得了,所到之處,人人恨不得頂禮膜拜,想看卻都不敢直愣愣盯著他看,只是低頭偷偷瞄一眼解解饞。他又不是四海雲君,那般平易近人,同誰都打成一片。他同四海雲君,恰好是兩個極端的代表。

    千萬年來,他幾時跟人這麼親熱來著,這幅場景,若是給天界那些人看到,恐怕會一個個驚得死去活來,活來再死去。

    可是她就這麼纏上來了,他又有什麼辦法?

    嗯,她纏上來,這彷彿是個很好地理由。

    以前在森林之中也說過她千百遍,哪一次見了他,她不是一副想要撲倒而後快的模樣,只是他沒給機會罷了,而今不知不覺心軟,竟讓她有機可乘。

    罷了罷了。

    他回過頭,裝作不在意地看著遠方。

    幸虧她也不算太過輕薄,只是抱著他,臉在他的背上蹭了蹭,一直好幾次,才說:「你不走,就好了。我的心很怕呢。」撒嬌似的口吻。

    「怕什麼,怕我走麼?」他問,竟不覺得厭煩。「是啊。」她說。

    「為什麼?」

    「這還用問為什麼。」

    「當然啦。」

    「因為……因為我還有事啦,你走了,誰幫我做啊。」她咯咯笑著,身子顫動。

    彷彿是一蔓開花的籐纏住了高直的松,她抱著他,笑的花枝亂顫。

    啊……而高直地松驚。

    換了答案了。

    他隱約記得,答案不是如此的。

    以前他若是這麼問,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大叫:因為我喜歡你,想見到你,不想你離開,想跟你在一起,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

    諸如此類的答案,雖然每次都有所變更,但是主題思想絕對不會變。

    可是現在,換了。

    她,是進步了?

    懂得花樣百出口味翻新了麼?

    他的心有一點不舒服,卻問:「是這樣啊,那,你告訴我,你有什麼事?」面上不露痕跡地說。他有他的尊嚴。

    「我……我……」她卻忽然囁嚅了,一時拿不定主意的模樣。

    「說啊。」他催促,聲音仍舊是淡淡地。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她忽然說。

    「什麼?」

    「君君,」她仍舊趴在他背上,頓了頓才問,「君君,假如……我是說假如……你,你有一個很心愛很想去關懷地人……呃,我的意思是,她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是呢,你記得她會很危險,大概,會讓你痛苦吧我不知道……嗯,那麼,又假如……有人說,可以給你一個不再痛苦不再想到她地方法,你會不會要?會不會選擇忘記她?」

    君懷袖肩頭一抖:這是什麼意思?

    他轉過頭,看向她。

    正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眸子——

    當年,是你選擇自動跳下剮龍台的,你不能怨恨任何人,投身輪迴,洗去記憶,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為何現在,卻用這樣的問題來問我?

    是在質問我?還是後悔自己?或者,如果只是個單純的疑問句的話……

    我?我有一個很心愛很想去關懷的人麼?玩笑,荒唐,不可能吧。

    他想。

    「說啊,你還沒有告訴我。」她仰望著他,問。

    「不可能的。」他回答。

    「嗯?」

    「我心底沒有那樣一個人,所以無法回答你。」

    「可是我說的是假如啊!」她理直氣壯地說,口吻不變。卻皺了眉。

    他想了想,忽然又覺得頭疼,那是似曾相識的頭疼,只是一點點,輕微的,卻讓他心有餘悸,於是他很快說:「我說不可能啦,我心裡沒那樣一個人,怎麼會想到那是怎樣的心情,要不要接受?你還是另問其他的人吧。」

    她呆了呆,抱住他不放,忽然自言自語說:「你說的,好像也對,可是……可是如果是我……我總覺得我不會這樣的,這樣豈非殘忍?」

    「是嗎?」他的心一動。

    「是啊。」她歎息著。

    「可是那人會讓你痛苦,你不是說了嗎,還很危險。」

    「說的是啦,可……可……總覺得會捨不得。」

    「算了,你心底都沒有那樣一個人,怎麼會知道。」

    「誰說的,我心底就有君君啊。」她嬉皮笑臉的說。

    以往她這麼說,他都是淡淡一笑,可如今看著她笑的很不誠懇的樣子,心卻一沉。回答的這樣快,再配合一臉輕浮的笑容,總讓他感覺,她好像……有些言不由衷。

    難道只是他的太過敏感?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於是他問:「算了,你還是直奔正題吧,到底是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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