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盤膝坐在床沿上,眼睛對著那結界研究了半天,方法也用了七八種,卻都沒有用,始終找不出能夠破除它的好法子。
對於結界的印象,除了上次那小妖道在光天化日之下將我困住外,另就是在洛王府的時候,我為了救趙王爺而被迫設下的暫時隔離結界,只不過,結界這種東西,是因人而異的,譬如你功力深厚的話,他便會強大一些,難以攻破些,而如果功力粗淺或者不擅長打結界的話,就算沒有人來進攻,也支撐不了多久。而我在洛王府設下的那個結界便是屬於後者,弱不禁風型,可面前這攔住我的,就屬於前者,牢不可破型。所以這兩者是根本無法相比的,而以我的這淺薄功力,除非弄一個吹了仙氣的金剛鑽來,將這結界上鑽出一個洞然後變成蒼蠅飛走,不然的話,還是乖乖地呆著吧,否則就算是撞得頭破血流,也出不去分毫的。
腦中飛速轉動,我忽然想起了那小妖道離開之前所說的話,他說「東宮府的結界……」之類,聽他的口吻,倒好像是有不知名的神秘人士在東宮府設下了結界,而小妖道在此之前好像就盯上了我,卻因為那結界的原因而不敢動手,是以一直都緊盯著不動作而已,沒想到今晚上我竟然自己偷跑出來,現在想想,後悔的臉都扭曲了,這不是自投羅嗎,真該打。只是有一點叫我覺得驚奇,到底那不知名的神秘人士是誰??這小妖道的背景彷彿極強大,連他們都破除不了地結界。想必是個了不得的人吧……而我認識的人當中……我想著想著,覺得眼皮在跳。
除了君懷袖,我想不到能設下那般強大結界的第二人選。
難道真的是他?
伸手摸了摸強烈跳動地眼皮,鎮定鎮定,如果真的是君懷袖的話。那麼他會不會知道我被捉來了?
想當初在山上的時候他也說過,不讓我隨意下山,起碼避避風頭再說,沒想到我當時很氣憤,一時沒有忍得住,為了賭一口氣,就那樣離開了,現在想想真是後悔啊。如果君懷袖因此而生氣不理我,也算我自作自受。
可是後悔是沒用的,我枯坐在床頭,事到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此而已,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再說了。我也不確定就是君懷袖設下的結界啊,或者是東宮府有什麼奇人異事我都不知道,趙深宵向來不會同我交流這等情報,而君懷袖他也沒跟我說。這些人,哼……有什麼話都藏著掖著,總有一天憋死他們!
背上的包袱勒的我地肩膀疼,我背了大半天,都不捨的放下,現在在這鬼地方,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只好依依不捨地將包袱解下來。先是放在桌子上,後來覺得不大安全,於是又在房間內轉了一圈,終於發現了床底這個殺人藏物的好地方,掀起床罩子將我的寶貝們一股腦地塞進去,又努力向內捅了捅。估計沒人會注意到。這才鬆了一口氣,直起腰來拍了拍手。1-6-K-小-說-
折騰了大半夜。我也累了,出東宮府的時候正是凌晨十分,人人睡得正香,我卻忙著跑路,現在被困在這裡,藏好了寶貝之後,去了一宗心事,精神驀地鬆弛下來,倒在床上,模模糊糊地要睡過去,一邊睡著一邊想:好歹我是出了東宮府的,以後發生什麼事,都跟我無關了,被捉住也算了,最壞的……無非是死在這裡,有什麼天大的事情,等我睡醒了再想再說吧。
我實在是累了,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全然不管是在敵人的地盤上,因為睡得太沉了,所以也沒有留意到,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鳳遂皇城之中,急促地馬蹄聲響,並火把閃爍,有人交相穿梭而過,似乎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那是鳳遂的護城兵馬,皇城禁衛,在找我。
在眾人都睡熟的時候我忙著跑路,而在我終於支撐不住睡著地時候,卻有更多的人因為我而被迫起身,四處搜捕。
但是無論怎樣搜捕,都注定了一無所獲,因為結界作祟的緣故,只要施法的人願意,就算我跟結界之外的人面對面的站著,他都不會看到結界之中的我,這就是結界的妙處,縱使相逢應不識,咫尺天涯兩相隔。
天剛亮地時候,城門大開,有一隊隊的人馬縱馬出城去找人了。
經過了半夜搜尋,有人已經擔心我出了城,因此快馬加鞭派人前去追了。
如果不是這小妖道從中作梗,我還真的是出了城了。可惡的道士。擦了擦眼睛,又打了個哈欠。
門吱呀一聲響了,小妖道笑吟吟地走了進來,我掃他一眼,問:「昨晚上有什麼異樣嗎?」
他望著我,眼睛一眨,搖頭。
「大概是我做夢吧,」我翻著白眼自言自語,「我夢見好像有很多兵馬出動,吵的我頭都大了。」我發出一聲呻吟。
小妖道看我一眼,揶揄說:「少白日做夢了,過來吃東西吧。」
「還有東西吃啊,居然!」我大驚,跳下床來,動作利落無比,走到桌子邊上,望著小妖道放在桌子上的一疊疊點心果子,忍不住潸然淚下,衝著他飛了個媚眼,說,「道士哥哥你真好。」
小妖道抖了抖,皺了皺眉將目光轉開了去,一張臉卻緩緩地紅了。我坐在桌子邊上,喝一口茶水,飛快地開始填飽肚子,小妖道站在邊上,也不離開,正合我意,我一個人呆得悶地都快悶死了,一邊吃一邊看著他,生怕他跑開,幸虧他很給面子,一直到我吃飽喝足,才上來收拾東西,我趁機一跳而起,伸手捉住他地胳膊,笑著說:「要出去嘛,順便也帶我出去好不好?」
小妖道瞪著我:「你當我白癡麼?我勸你還是老實呆著吧。」
「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老實。呆在這裡悶也悶死了,那,你不是說有你的什麼師尊要見我嗎,現在天明啦,豈非正是大好機會?」我厚著臉皮,抬頭笑嘻嘻看著他,這妖道,雖然看起來年紀小小,長地卻高,或者說我這幅軀體太不爭氣了?居然需要仰視才見!
小妖道瞥著我,又看看我緊緊握著他手臂的雙手,無奈說:「你這人……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你就是不打算聽我的是不是?」他居然一臉的委屈跟不解。
我才不明白他說什麼呢,拉著他不放:「總之我不要這麼呆著,生也好死也好,總之給我一個答案!白白的吊著人,太難受了。」
他怒視我,似乎說不出話。
我看著他,堅決不打算放手。
半晌他搖頭:「既然你要求……不過,這我做不了主,也罷,你放開我,我去請教一下師尊。」
「你以為我這麼好騙啊,我一鬆手,你離開了就不回來了,那怎麼辦?」我轉動眼珠。
「不是我故意騙你,這個時候師尊不能見人,要起碼一個時辰之後。」
「為什麼?」我問。
小妖道見我問,臉上露出忐忑的表情,眼睛也不安地向外掃了一眼,然後才說:「師尊這個時候要練功的,你還是消停些吧,就算見了他,也要恭恭敬敬的,唉……這樣才能……這樣才能……」他遲疑著說不下去,說到最後,臉上露出一絲不忍的表情,看我的眼神,好像看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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