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這是故意逼我。」趙深宵伸手,將我抱住懷中,彷彿怕我忍不住動手。
「是啊。」趙承澤笑笑,人向後退了一步,淡淡說,「大家都知道的事,就不必說出來了。」
「皇兄你可知你身在何處,就想擅自動武嗎?」
「當初張子籍在京都的時候,父皇讓他拜在你的門下,是皇子門生,這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弟,你若是想要張子籍對你俯首稱臣,惟命是從,那就不要再做其他猶豫,速速帶著弟妹……呵呵,回去,然後……」他還要說下去。
「住口!」趙深宵冷冷一聲,「你是不是想要看我跟大哥一樣發瘋才甘心?」
「不是,」趙承澤扇子一收,「我只是想看你發瘋才覺得好玩。」
趙深宵抱著我的雙臂一緊。
趙承澤的眼神微變:「只是……」笑了笑,說,「我倒是覺得有趣了,難道癡情種子都在我皇家產生,皇弟你……總不會走上大皇兄的老路吧?」
就在這時候,身後腳步聲嘈雜。
我在趙深宵懷中,探頭看過去。
領頭騎馬的一個人,長髯飄動,赫然就是賢池郡的郡守張子籍,身後帶著一干武士人馬,大概是幾十人。
我再轉過頭看趙承澤。
卻見他面色絲毫未變。
我抬頭看趙深宵。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
我伸手在他胸前撫摸一下。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
「名不正則言不順,」趙承澤冷冷地說,「你現如今只不過是個皇子,手持帝圭,也是個暫時的太子,若是帶人回去,過了天闕門,完事大吉的話,這天下自然是在你的手中。」
張子籍下馬,此刻已經快步到了這邊,見兩人對峙,先是向著趙承澤行禮:「微臣見過二皇子殿下。」
趙承澤扇子一動:「罷了。」
張子籍又轉頭看向趙深宵:「見過三皇子殿下。」
深宵目光一動。
「張子籍,」趙承澤笑著,「你帶兵前來,是為了什麼?」
張子籍躬身:「微臣是聽說三皇子殿下有危險,所以才前來查看,沒想到是二皇子殿下駕到,實在恕罪。」
趙承澤笑說:「哦?竟是這樣?本王還以為你是帶兵來捉拿本王的呢。」
「下官怎敢。」張子籍低頭,卻在瞬間看了趙深宵一眼。
帶人站在趙深宵一邊。
趙承澤並不在意的模樣,反而看著趙深宵笑道:「皇弟,張大人說他不敢。你呢?」
我縮在趙深宵懷中,對上張子籍的眼神,又看看趙深宵,心中頓時明白:張子籍是趙深宵這邊的沒錯,也有心助他,若是趙深宵出言的話,恐怕會義無反顧地站在他這裡同洛王敵對,只不過,洛王說的對,名不正則言不順,目前他不過是一介區區皇子,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張子籍助了他,就等同得罪了奉皇命的趙承澤,也就是間接得罪了皇上。
這樣一來,就算是將趙承澤攔住了,將來,張子籍也得不到好處。
可是就算如此,他仍舊敢站在趙深宵這邊,也算是忠心可嘉了。
而讓我想不通的是,為什麼趙深宵他如此不願意回去。
聽趙承澤的話……什麼過了天闕門,難道說,這裡面還有什麼古怪的事情不成?
我仰頭看趙深宵:「宵,不然我們回去吧。」
趙承澤笑意濃濃:「真是識大體的妹子。」
趙深宵抱著我的雙臂一緊,低頭看向我。
「采衣。」他低聲喚,聲音之中隱約帶著顫抖之意。
「沒事啦。」我將頭*在他胸前。
察覺他的不安,又不想在趙承澤面前輸下陣來,於是盡量做賢惠婉約狀,一直引得洛王皺眉起來。
經過上次逃跑事件,趙承澤對我們加緊了監視。
無論做什麼,身邊必定有人相陪。
連我笑他:「洛王殿下真是個好的獵犬,無論人跑到哪裡他都會追的上。」
他都不生氣,只是搖著扇子衝著我冷冷的笑。
趙深宵卻日益寡言起來。
一行人上路,我在馬車之中坐著,偶爾出去陪他騎馬,或者他放棄騎馬進車來陪我,每每是拉著我的手,卻無語相對。
當看到這幅場景的時候趙承澤會笑:「真是一對讓人感動的小鴛鴦。」
我只當這傢伙是在嫉妒。
大概走了三天的光景,我聽到耳畔有聲音嘈雜在響,眼前簾子一動,是趙承澤掀開,探頭來說:「采衣妹子,你朝思暮想的京都城到了哦。」
「呸,你才朝思暮想呢。」我白了他一眼,卻將身旁的簾子掀開,透過窗簾向外面看。
趙承澤一笑,離開車邊。
耳旁的嘈雜聲越來越大,有人議論:「是二皇子而三皇子回城了!」
「聽說是三皇子尋到真命天女所以才回來。」
「天女?未來的皇后娘娘?」
「是啊是啊,似乎是在車內的……」
我正四處亂看京都城的風物,聽了這些話,頓時放下簾子,仍舊在車內坐定。
看樣子趙深宵出外這件事情,鬧得可是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啊。
難道說這是一種風俗嗎?
而耳畔「萬歲!」之類的口號聲層出不窮。
京都城的百姓似乎都很高興。
我大為頭疼,心中開始忐忑,一年的時光何其漫長,如何先將眼前這難關過掉?
我對自己是全無底氣的,想必趙深宵也是如此,不然的話,他為何遲遲不肯回來,反而寧可帶我四處遊蕩。
他是認定了我沒錯,可是我若猜的不錯的話,這皇后娘娘要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大皇子發瘋?趙承澤的逼迫,還有什麼……
我呆呆地在車內冥思苦想,一直到車簾子掀起,有人說:「采衣,來,下車了。」
是趙深宵。
我答應一聲,向前去,看他伸出手來,我將手遞出去,他握住,我正要縱身跳下去,他卻伸出手來,一把攬住我的腰,將我抱到了地上。
我有點不大好意思,站住腳四處看,卻見眼前青磚纍纍,青石地面,面前兩尊大大的石獅子,門口上的匾額,很氣派的字:洛王府。
我吃驚之下,轉頭看他:「為什麼是洛王府?」
趙深宵還沒開口回答。
門邊上有人一閃而出,是青衫的趙承澤,他笑著:「為什麼不可以是?在進宮之前,就委屈采衣妹子你住在哥哥府上,不可以麼?」
笑吟吟的模樣,卻看的我咬牙切齒,手癢癢的想抓他的臉。
()
http://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