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問趙深宵為什麼他不願意回去,我對這些原本就沒什麼興趣。
而一想到趙承澤的模樣,就深深擔憂,覺得趙深宵不回去也是正確的。
沒人會喜歡跟趙承澤那麼危險性十足的人呆在一處吧,感覺上,趙承澤此人,他就好像是一柄染的血紅的劍,誰人*近,都會被那利刃割傷。
為何會給我這種想法,我不知道。
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所以當趙深宵對我講要跟我一起離開之時,我一口答應。
只要離開這裡,趙承澤就不能威脅他,只要趙深宵沒有性命之憂,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他一腳踢得遠遠的,日後相逢,也可以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形同路人。
只是他不知我存著這等陰險的想法,還一臉天真地笑。
看得我心中愧疚。
可是……
一國之母?他的妻子?
我實在想像不出自己永遠做小鳥依人狀,在他身旁的模樣。
我只能舉手做投降狀,再說一聲:小女子怕怕,不能從命。
如意算盤敲得響,我等待著跟趙深宵「私奔」那一刻的光輝降臨,因為那時也代表著我重新奔向自由之路的開始了。
怎能不叫我興奮的仰天長嘯。
在院子之中看著天空無聲微笑的時候,身後腳步聲響。
我頭也不回,問道:「你傷沒好,該好好地躺著。」
「哦?」有個聲音輕佻地響起,「采衣妹子你知道我受傷在何處麼?」
我吃了一驚,急忙轉頭。
身後一步之遙,是青衣的趙承澤。
折扇打開,在胸前,葳蕤的白色花朵,同他微紅的雙眼,相映成趣。
他微微地低頭,眼角斜斜上挑,半點嬌媚半點妖地看著我。
看的本姑娘一陣心跳。
「原來是承澤哥哥,」我伸手按在胸口,裝作不在意地,「怎麼忽然之間跑到這院落裡來呢?」
「晚上睡不著,出來走動一下。」他回答,搖著扇子向前走了兩步。
「稀罕,」我看著他,「這裡的院落至少有十幾個,你哪裡不好去,反倒跑到我的院落裡來?」
「那只能說是哥哥和妹子你心有靈犀,這長夜不眠,相會後花園。」他接口笑著說,抬眼看著我,月光下,那兩隻眼睛……
這話真是露骨。我偽裝不下去,只好狠狠瞪他一眼:「誰跟你心有靈犀!不要胡說八道。」
「吆,方纔還哥哥地叫著,現在就翻臉無情了?」他上前一步,停了扇子,揚眉看我。
「離我遠點。」我指著他。
他腳下一轉,翩然圍著我轉了半個圈,彷彿蝴蝶繞著一朵花飛翔。
「哥哥我並沒有作出什麼逾矩行徑吧?」斜眼看著我。
「是是是……」我一連聲回答,越來越感覺自己如一個良家女子,正在被一個心懷不軌的登徒子調戲。
「那麼就容哥哥多呆一會,又有何妨?」他溫聲地說,扇子慢慢地合上,拿在手中,很適合伸過來,就那樣……抬起我的下巴。
我心中一驚,這想像實在可怕。
而趙承澤仍舊看著我,眼波如絲。
幸而不見動作。
「很不巧,我正要回房,至於這裡,哥哥你愛呆多久,隨意。」我微笑著,點頭說。你要玩,姑娘就跟你玩,你若真的伸爪子過來,就給你剁掉罷了。
趙承澤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那可真是不巧了,還以為能和妹子你月下談心呢……」
扇子在手中滴溜溜地打了轉,動作是十分的瀟灑。
真是可惜了這個人。
若非先前看他對待趙深宵的狠辣手段,我還以為,這月下翩然如仙子的,是個誰家風流倜儻的絕世美男子。
「承澤哥哥好像做這種事情很是順手?」我本來已經轉身,聞言卻站住,回身,譏諷地問。
「哎呀,被看出來了。」趙承澤面不改色,笑微微地,「我有表現的這麼明顯麼?」
「幾乎滿臉都是。」我哼了一聲,「還有,承澤哥哥你還是收斂著點吧,看你的身子……」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唉,簡直比妹子的都弱不禁風。」
趙承澤臉色一僵。
我衝著他揚起下巴。
他卻又慢慢地笑著,讚美似的說:「哦?采衣妹子真是好眼力,隔著衣裳就能看出哥哥身子不好?」
「去你的。」我嘴唇一動,無聲地罵。然後卻也笑著回答:「不是我好眼力,人人都能看出吧,只不過礙著哥哥的面子不說而已,妹子是好心,哥哥你還是及時進補為好,不要胡天胡地的,到了追悔莫及的境界再回頭,可就晚了。」
趙承澤啞然不語,望著我的雙眼,慢慢地瞇起來。
「哦呵呵,夜深了,困,睡覺去。」我察覺一股危險氣息從他身上正慢慢散發,不由地伸手摀住嘴角,作出一個瞌睡的動作,扭身向著房間走去。
身旁一陣風過,忽然間透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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