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事情是這麼的容易解決,所以說我們絕對不能在事情發生之前就被嚇倒,要知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比如帝圭雖然不翼而飛,趙深宵卻被我輕鬆打發走,就從不可能變成很可能。
本小姐真乃天才啊。
當我輕鬆愜意地躺在松樹下,哼著小調的時候,好端端的晴空忽然下起雨來。
我大驚,伴隨著一路驚雷跑回我在森林深處的小房子內,站在屋簷下看著窗外滴水成簾,喃喃地自言自語:「怎麼忽然又下起雨來了呢。」
閃電雪亮,從眼前閃過,而一陣陣驚雷,亦從頭頂呼嘯而過,而且還盤旋不去。
「喂,不是在找我的吧?」我忽然驚訝,聽虎王說過,妖怪如果修煉滿了五百年,就會有一大劫數,而這第一劫就叫做天雷擊。
雖然一直沒有緣分親眼看到天雷擊是個什麼樣子,但現在這種電閃雷鳴,卻是我居住在森林之後從來沒有見過的。
閃電的顏色,隱約讓我想到某種不好的記憶。
譬如……雪色的刀光擎起,然後猛地落下。
我看的怔住,不知不覺渾身顫抖,雞皮疙瘩嗖嗖地冒出來。
我抱住雙臂,雨水斜斜地扑打過來,淋濕了我的衣襟。
我尖叫一聲,轉身進了房間內,趴在窗口繼續向外看。
很快地雨水便滿溢過茅屋前面的花莖,沖刷的泥地一片狼藉。
我忽然想起趙深宵來。
我不知他怎麼會突然找到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我不知他用了多長時間而來,我甚至不知他來自何方,走了多久,是什麼來歷,而此時此刻,他是否已經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能夠安然避過這場雨。
想到出神之時,我向著房門口走過去,伸手將房門拉開。
雨點撲啦啦扑打在我的身上,濕淋淋地帶著涼意。
我後退一步,猛醒過來。
我在幹什麼?
我好不容易把那個傻小子打發走,現在又想去幹什麼?
他口口聲聲說什麼「跟我走」,「是我的妻是我的人」,那麼多荒謬的話,我不把他當瘋子一腳踢到河裡餵魚就已經很夠客氣了,現在又是怎樣?
突然之間心軟了?
我兀自記得我在河邊打發他走的時候那些話。
「好的好的,我答應你。」我說。
我實在是被他煩的不行。
「我答應跟你走好了吧,不過呢,宵宵,你知道,我很小的時候就住在這裡了,對這森林很有感情了,你要我走,哪裡會有這麼快,起碼讓我跟他們告別一下就好啦,什麼?你說跟誰告別?是跟森林啊,樹啊草啊花……之類的。不是不是……嗯,人家我沒有怎麼多愁善感,我只是,想到要永遠離開這裡,所以有點不捨,你明白嗎?嗚嗚……你明白,我就知道小宵宵你最好了!親一個!」
最後我恬不知恥地向著他臉上湊過去。
當然只是裝裝樣子而已,不過看他的臉上驀地浮現一絲紅暈色,還真是一件叫人賞心悅目的事啊。
然後他就走了,還一瘸一拐的。
我忽然記得他是傷了的,我還沒問他傷到哪裡。
但是……
好女不吃回頭草。
我是這麼告訴自己的,既然已經硬下心腸,就要一條道兒走到黑!
※※※※※※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一個溫暖的聲音。
我卻好像被人突然刺了一刀,忍不住跳起來,叫道:「君懷袖!」
叫的那叫一個抑揚頓挫宛轉悠揚,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呼喚久而不歸的情人呢。
室內一片光華閃爍。
君懷袖以一種華麗的旋轉的方式出現在光影中央,他向著我的草床之上斜斜坐倒,姿勢優雅而華貴地,讓我懷疑那不是草床而是龍榻,君懷袖微微仰著玲瓏的下巴問:「叫我做什麼?口是心非的小采衣。」
「呸!」我雙手掐腰,色厲內荏地問,「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你把帝圭拿走了?」
「我?我明明還給你了。」他說,波瀾不驚連睫毛都沒眨一下。
我卻知道他沒說謊。
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一種確信的感覺,就好像心有靈犀那麼確信。
審時度勢,我立刻決定改變態度:「那麼君君你知道是誰拿走了嗎?」仰著頭看他,恨不得裝出滿臉笑。
「既然你沒拿走掉了,為什麼現在又急赤白眼跟我問?你不是不在乎嗎?被人拿走,豈非正合你意思?」他慢悠悠地說,一點都不著急。
「姑娘現在後悔了行不?」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後悔也晚了。」他毫不客氣地回答。
我這個人有個特點,就是喜歡欺軟怕硬,比如君懷袖一硬,我就……
「求君君大人給我一個法子……」我苦著臉變了腔。
「看你前倨後恭的樣子,真是叫我……」他搖頭。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嗚嗚……」我舉起袖子擦淚。
他笑一聲,忽然看著窗口說:「聽到雷聲了嗎?」
怔怔停手。
「這雷聲是一個警示。」他慢慢地說。
「什麼警示?」我望著他,脫口而問。他越是慢條斯理,臉上越是波瀾不驚,不知為什麼,我的心跳的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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