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祭典之後-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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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待在這裡,看著這出實際上跟自己毫無關聯,且有如鬧劇一般的戲碼,而不是照以往的個性-馬上掉頭離去。
……………是因為佐助還在這裡,而自己要遵守跟弟弟的承諾?
還是自己心血來潮,突然對這種鬧劇感興趣?
或者是因為這跟…………….某個人有關?
他的年紀不大,從臉孔來看,跟佐助差不了多少歲數。
的確,光就他的長相,以普通人的眼光來說,算是很漂亮的水平,但是真正引起自己注意的,卻是那充滿了越所有界限、脫外在束縛的異樣吸引力,不會被外在形象所掩飾的奇特氣息。
儘管認識不久,甚至可以說是只有那麼短短的接觸,但是,這個小孩卻是第一位,能讓自己,對一個幾乎可以稱上是陌生的人就給予了如此強烈的關注……………
(或者說,自己連對那些「熟人」也完全不在意。)
這已經是……………僅次於佐助的程度,遠遠過那群有血緣關係的「路人」。
很奇妙,但是並不討厭的感覺。
但是,鼬很清楚,這種感覺,並不屬於那種對木葉的淡淡「喜歡」,或是像對於佐助的那種兄弟「情感」,更是與所謂的傾心「愛戀」完全無關。
反而,更偏向是一種無視一切規範的內心「共鳴」。
一種,自心底所出的深切呼喚!
那是如此喊道的:…………….是,如此相似的!
(…………簡直就像令飛蛾忘卻自己所撲向的致命火源。)
鼬不知道產生「共鳴」的,究竟是什麼因素?
或者說,鼬並不想知道這個問題的解答…………甚至是下意識地迴避自己往這裡思考。
鼬沒有想過自己竟然也會出現這種幾近「逃避」的懦弱想法,但是,比起知道「答案」的可能後果……………….鼬總覺得,還是寧願承認自己也是會做出這種行為,似乎是對自己更好的選擇。
儘管,內心波動遠比其它人所能觀察出來的大許多,但是一貫的習慣使然,依舊讓鼬維持著不動聲色的狀態。
即使沒有任何人現異狀,鼬還是很快地將自己剛才的失常行徑置之腦後。
……………….鼬不想讓任何會影響自己正常判斷的東西存在太久,例如,陌生的情感?這種自己無法完全掌握的事物。
鼬淡定地看著那那名白男孩向著自己和佐助的位置垂下頭。
是在表示道歉吧?從男孩先前的對話和舉動,鼬很容易推出這個結論。
但是鼬對於那個充滿狂傲冷酷、桀驁不馴的白男孩竟然會這麼乾脆且馴服似地低頭,確實有感到訝異,而這對平時鮮少有情緒起伏的自己,已經算是很強烈的表達了。
(那個男孩的「冷」,與以前的自己,很像………………)那種排斥所有人的「冷」!
但是在鼬的記憶中,自己卻不曾做出如此的舉動出來過,即便是為了佐助,鼬也不可能表現這麼「真誠」的溫順態度。
………….除了鼬本身,沒有人現他剛才已經完全走神了,連白男孩低頭前後所說的話,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微微的點頭動作,只是一種對聲音的直覺性反應。
鼬,是在佐助用力地拉扯著自己的衣袖時,這才回神過來的。
鼬不動聲色地快觀察一下週遭,現了其它三人已經離開,而自己弟弟,好像也沒有了一開始的興奮勁。
很快地,比鼬原本所預估的時間整整少了一半,佐助就主動開口說要回家了。
那還是第一次,佐助在與自己一起時,竟然主動提出縮短時間,鼬心中冒出一種奇特又複雜的感覺。
要不是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那位繞回來的天狩十六夜和弟弟的同學們,或許今晚真的會跟佐助兩個一起提早回去。
相較於佐助當時看到那「群」小孩,或是那「個」小孩的驚訝表情,鼬鎮定的,好像戴上了能劇面具一樣,面無表情。
自己並不像佐助那樣,對於天狩十六夜還出現在祭典夜市而感到驚訝和意外。
鼬很清楚,有的人,在心情起伏大的時候,需要在熱鬧的場合中,聽著其它人喧鬧的聲音,才能讓自己鎮定;有的人,只接受與同伴一起來洩情緒上的不安;而有的人,面對這種情況,卻是選擇完全由自己一人默默品嚐,絕對不讓其它人參與。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他們邀約佐助一起去河岸看煙火,說不定今年,自己的弟弟甚至連以往最喜歡的煙火秀都不看了,畢竟,自己對於那種太過絢爛的東西,說不感興趣已經是很婉轉了,事實上,自己對那種看起來太過花俏的玩意兒一向頗為厭惡,當然,甜食除外。
自己是不太清楚能讓佐助那麼掙扎要去不去的主因,是同學的邀約,或是其它什麼的?
如果自己後來沒有主動開口,謊稱說有事要先離開,不知道佐助最後的選擇會是什麼呢?
應該是會個很孩子氣的回答吧!
再次回憶起露出彆扭表情的弟弟,在聽到自己有事後,嘴上說著不願意,但是步伐卻是毫不落後地跟上自己同學時的情景,鼬的嘴角不禁微微地上揚。
這次的夜市,確實遠遠沒有自己原本所想的那麼無聊,不論是佐助和那位天狩十六夜的事情,還是…………………那個人。
鼬不知道一向清冷性格的自己,為什麼會主動地說出那句話來。
是因為自己一時興起?
(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好心的人了?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還是因為對那個眼神的在意?
(那彷彿是充滿誘惑的無盡漩渦般,將所有吸引而靠近的事物通通吞噬下去,毫無保留!)
為什麼對那個人有著如此的特別,是與他在不經意下所顯露的實力有關嗎?
那個人確實沒有洩漏出一絲查克拉,任何一絲的查克拉。
他的氣息,就跟普通人一樣,甚至比普通人更弱,弱到,如果自己閉上眼睛,可能就無法覺他的存在,以自己的實力,都只能得到如此的結果,那麼,這樣的人即使沒有表現出任何力量,但是有可能是個弱者嗎?
他,表現的太無謂了,不是那種猖狂的不屑,或是高傲的無視,反而是有一種,那個人是與其它人分屬於兩個世界一樣。
一種不同層次的感覺。
他,很強,不知道和自己相比會是怎樣?鼬不是個好鬥的人,但卻是第一次對「戰鬥」有著如此濃厚的渴望。
可惜,自己連那個小孩是哪裡的人,住在哪,叫做什麼,都不知道,應該沒有與那個小孩戰鬥的機會了吧?
連鼬都可以察覺出自己語末的淡淡遺憾,久久盤旋在自己內心深處。
扎根,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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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回憶起今晚幾次不經意闖進自己腦海的小孩的眼神深處,幾乎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一絲變化和波動,就像是一潭波瀾不驚的死水。
即使水面上有多少漣漪,都不會影響到其最深處絕對的死寂無波,只是平添幾許蕭瑟孤殤。
他,沒有那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有的眼神,好比如自己的弟弟那樣,有著認為一切都很美好的眼神。
還有,那些與木葉的許多下忍,在木葉「大家族制度」的「保護」下,他們的眼中至今依舊散著不知世間凶險的天真。
木葉的制度,對「人」來說,是一種「保護」,但是對於一個「忍者」而言,其實是一種「殘忍」。
(溫室裡的虛偽假象……………待在木葉,有一天,佐助也會擁有那種眼神嗎?或是變成那種毫無度量的人?)
鼬不自覺地眼神凌利了起來。
對比之下,那個小孩………………….的眼神裡,所蘊含著,明顯和他的年紀完全不符的東西。
就跟同年齡時的自己類似卻又不同……………
那時的自己擁有的,是「家族的責任」、「忍者的義務」、「宇智波的榮耀」,以及……………「天才的光環」。
而他,那短短一瞬間所留給自己的感受,卻是如此地根深蒂固,遠比自己當年的感觸還要更重。
鼬沒有辦法明確地說出自己到底在那雙眼眸中看出了什麼…………
湛藍如無雲晴空般的天青色,乍看之下彷彿是所有雜質都無法附著的異樣清澈,但是一旦那個眼神留連在自己腦海中揮之不去時,才現那個顏色,更像是屬於天空之上,永遠無聲的寂靜領域。
熾紅似深淵業火中的罪孽之焱,在那無盡張狂的傲然姿態下,所隱藏的卻是無比內斂的血舞風華,即使不住地溢出凶挈的駭人燦芒,依舊無法遮掩其中的驚世誘惑。
完全處於相反兩端的雙極,卻是在那個小孩的臉上構成最為完美的組合…………只有這種強烈的衝突感,才不會讓這雙眼眸,在那一襲非人氣質的風範下而顯得黯然失色。
…………….凝聚一切矛盾的綜合體,鼬仰望著夜空,不自覺地腦中浮現了那個小孩所帶給自己的感觸。
這是鼬,第二次感覺到自己竟然沒辦法看透一個人眼中所隱藏的東西,而且,比第一個人所帶給鼬的感觸更為深刻。
第一個人,是一位久經風霜,渡過多次戰爭,經歷許多感情、人性、現實的殘酷洗禮,並且見證了多少是非生死,兩度擔任木葉火影的年邁長者。
這看似完全沒有交集的兩者,是因為什麼,而令自己得出相似的結論呢?
能力?背景?身世?還是其它什麼?
一個擁有著特殊雙眸和奇異氣質的小孩。
若不是那一頭不搭的黑色長讓他增添了許多「人氣」,那麼在看到那個小孩真實臉孔的瞬間,鼬還真的有一?那,認為他,不是人,不屬於人。
鼬恍若雕像般,佇立在自己房間的窗邊,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影響鼬現在的思緒。
即使是此時異常絢目的,在夜空中綻放的煙火、接連不絕地喧囂的爆炸聲、還有在自己房外那些正在監視著自己的族人私語都是……………甚至是,現在自己的父親,或者說是宇智波一族之族長的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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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作是聖誕禮物吧!各位起點大大聖誕快樂,在下我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去,掰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