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
一聲冰冷的回應讓董卓等人尷尬的轉身離去
目送董卓離去後,關羽和黃忠二人同時向前一步,靠到皇甫岑的身旁,憂道:「大人何必如此生硬?」
皇甫岑回身瞧著關羽和黃忠,冰冷的目光透露一絲冰冷的決絕,卻無任何猶豫
兩人哽咽的嚥了咽,躲避著皇甫岑冰冷的目光,一句話都不說
停滯了片刻,皇甫岑才若有所思的歎息道:「你們是讓我皇甫岑虛以委蛇,如果我皇甫岑是那樣的人,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什麼?」
兩個人轉頭瞧向皇甫岑,不明白皇甫岑為什麼會這樣說
與董卓勢必要有一日勢同水火,莫不如趁此時機,劃清界限,只要站在天子劉宏的那一條路,他皇甫岑就會贏,這一次拿下廣平,利用了董卓,單憑董卓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與其處處提防,不如盡早激怒董卓,讓兩人的矛盾都擺在明面上,讓天下盡知,如果安定皇甫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麼他董卓也逃脫不了干係,全天下人的矛頭都會指向他與其擔憂日後發生董卓非禮自己母親這事,莫不如眼下就讓安定皇甫氏對董卓防範
不管安定皇甫氏成不承認自己是安定皇甫家的一員
但,董卓卻是這麼認為了
而且,如果要保大漢,那麼勢必要同董卓發生衝突
皇甫岑算是厭倦了明爭暗鬥,莫不如日後徹徹底底的鬥一場
「唉」
兩人搖搖頭,轉身便要離去
皇甫岑卻朝著前廳門口走去,東看西瞧
「什麼?」
兩人立刻警覺起來,大踏步的朝著門外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皇甫岑收回目光,順勢回屋,嘴裡不住的低吟道:「怎麼那麼熟悉?」
關羽同黃忠瞧著喃喃自語的皇甫岑,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轉身跟著皇甫岑回府內
三人剛剛退回去,從一旁的巷口街角中,轉出幾個人,為首的那個人正是張婕兒
「好敏銳的洞察」張婕兒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暗自驚歎皇甫岑對自己敏銳的感知力真的很強大
「少主,剛才出來的那些人好像是西涼軍」
「對呀,應該是殺人公將軍的兇手,我們是不是要過去?」
張婕兒瞧著那人影消逝的門檻,好久才收回目光,沉寂的想了想,離開皇甫岑的府邸好遠,才道:「剛才那些人正是西涼軍」
「少主,那咱們還等什麼?跟著他們殺了他董卓,為人公將軍報仇雪恨」
「對,趁著他們還沒有出城」
看著身旁憤怒的道眾,張婕兒搖搖頭,否定道:「眼下還不行,雖然董卓大軍尚在城外,可是他身旁有華雄、徐榮這些人,加上他本人就是高手,單憑我們幾個,機會不是很多」
「那……就這麼讓他走掉?」
「呵呵」張婕兒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莫名其妙的說道:「說起來,不知道咱們是要恨他皇甫岑,還是要感激皇甫岑?」
「嗯?」眾人不明的抬頭相望
「呵呵」張婕兒嘴角露出一絲難為情,道:「方纔董卓來時士氣低落,走時又怒氣哄哄,看樣子他同皇甫岑不歡而散」
「嗯」
「如此看來,兩人日後勢必要有一爭」張婕兒略有一絲疑慮道:「只是不清楚,為什麼他皇甫岑會傻到同董卓勢同水火,佔了便宜就應該見好就收,沒有必要得罪一邊鎮眾將?」
「要是敵人,怎麼也走不到一塊」身旁黃巾侍衛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反倒是替張婕兒解決難題
「對」張婕兒點頭道:「看樣子,朝廷有大動作了,董卓這仗本應該不至於背上太大的包袱,可是有皇甫岑此等表現,他斬殺我三叔的功勞也就微不足道了,看來朝廷是打算要換董卓了」
「少主言之有理」
「嗯」張婕兒思考了一下,神色變得極其嚴重的回視皇甫岑的府邸,擔憂的呢喃道:「難道宛城的漢軍要來?」
「呃」身旁幾個侍衛被張婕兒這麼,震驚的神色匆匆,然後低聲道:「眼下失了廣平,壓力就突然增大,如果朝廷再派大軍……」
「不行」張婕兒踱步徘徊,考慮了一會,轉回身瞧著身旁的侍衛,道:「你們分成三路,一路去給投靠黑山的道眾送消息,讓他們時刻注意朝廷動靜,第二路回廣宗,把這裡的消息送達給我父,第三路去魏郡打探消息,我要知道朝廷此次換將,是誰?」
張婕兒剛剛說完,身旁幾個侍衛紛紛離散而去
「阿嚏」
皇甫岑擦了擦因為打噴嚏而流出的清鼻涕,喃喃自語道:「誰在背後罵我?」
「呵呵」
身旁的關羽同黃忠對視一眼,笑道:「大人,還能有誰,剛才董卓可是被大人氣的夠慘,估計除了董卓,也不會有別人了」
瞧著關羽和黃忠對自己打趣,皇甫岑也隨意的附和道:「那也不一定,誰不知道我皇甫岑此生得罪的人不在少數,一個董卓難道能比的了十常侍,比得了四世三公袁氏、楊氏?」
「呵呵」
聽聞皇甫岑這麼,兩個人隨即笑了笑,還別說,這一路走來,皇甫岑的敵人還真的很強大,豪強、外戚、士人、宦官,除了漢室,他皇甫岑就沒有沒有得罪過的人
「不過,方才董卓說他要走?」皇甫岑拿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問道:「你們說,朝廷這次會派誰來?」
關羽同黃忠搖搖頭,道:「派誰來不知道,不過,盧師應該安全了」
「嗯」聞聽二人提及盧植,皇甫岑點點頭,他做這一切很多都是關乎盧植的,難免不了要多些話,多做一些事,才能讓天子看清,在河北也只有老師盧植能收拾殘局,抖了抖衣袖,放下茶盞的手指輕輕敲擊這身旁的几案,沉吟道:「老師應該沒事了,但朝廷也決然不會讓老師在來北地,這盤局,誰來收拾都不合適?」
「那就讓大人收拾」關羽回道
「不」皇甫岑瞧了瞧關羽道:「你們還不清楚,我資歷淺,年紀又輕,很多人都嫉妒著呢?他們不落井下石才怪,這種時候,沒有人敢讓我領兵」
「我知道,這是功高震主」黃忠木訥的黃臉龐淡淡的一句,噎的皇甫岑臉色大變
皇甫岑緩了緩,然後拍著黃忠的肩膀,笑道:「漢升,過幾日元化和仲景先生就來了,關於你兒的病情,你向他們問下」
很顯然,皇甫岑這句簡單的關心,讓黃忠上心了,黃忠抬頭望著皇甫岑,點了點頭
舒緩了一下空氣中有些敏感的情緒,皇甫岑才故作玩笑的說道:「我知道,只想告訴你們正因為我害怕功蓋震住,所以這一切的功勞我只能推給老師,假他人之手」
兩人點點頭,這才明白,原來人家皇甫岑早就心中有數
「對了,大人,聽說朝廷在豫州、南陽、宛城一代平叛十分順利,你說會不會是從南線派來平叛?」黃忠家住南陽,對那一代的消息特別敏感,也時常會打聽一些
「從南而來?」經黃忠這麼醒,皇甫岑一怔,似有所悟的抬頭望著黃忠,喜道:「很有可能」
「除了朱俊,皇甫嵩……還能有誰?」黃忠提到皇甫嵩明顯的頓了一下,現在軍中,城內風傳著皇甫岑同安定皇甫氏不和恰的關係,黃忠也明顯知道,反而不好多做解釋
「嗯」皇甫岑雖然略有停頓,最後也迫不得已的點點頭,事實上按照歷史的走向,來此平叛的也應該是皇甫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由於自己而引發了蝴蝶效應,很多東西同歷史都大為不同,皇甫岑自然不敢有任何大意,但真如果是皇甫嵩來此,那麼接下來要辦的事情還真就多了起來
家族,士人,這些有著關係的利益都會交錯在一起,倒是才是怎麼解決的難題
而且,皇甫嵩北上,會不會帶來孫堅和曹操,這兩個日後的梟雄,如果帶來,自己該怎麼辦?
而且,接下來漢軍和自己同樣要面對廣宗的張角,又該如何選擇,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自己有些措不及手
「對了」關羽瞧向皇甫岑,擔憂的說道:「我想起件事情,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什麼事情,吞吞吐吐」皇甫岑有些心事,自然而然的不悅的掃了眼關羽
「大人,咱們從魏郡出來之前,狄清有件事情沒有說」關羽想了想道:「當時大人偷偷北上,左豐派人手持聖旨刁難,那特使被狄清扣下了」
「什麼小事,我已知曉,過些時日我上道奏折,把事情澄清一下」聽到此事,皇甫岑倒是覺得關羽有些大題小做
「可是……關押的人叫做——皇甫酈」
「皇甫酈?」皇甫岑搖搖頭,腦海中沒有這個人的印象
皇甫酈在歷史上本不出名,還不如皇甫嵩的兒子皇甫鴻皇甫壽堅留下筆墨,而皇甫岑也沒有在皇甫家長大,自然不清楚這中內情
「聽看押的人說,他好像是大人的侄子?」
「呃」皇甫岑一怔,瞠目結舌的瞧著關羽,再次疑問道:「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