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六十二章 臣妹再往
    「報」

    一聲長鳴撕裂六藝學堂寧靜的氛圍,早晨的太陽也在這一瞬之間劃破朦朧的天色,迸發出萬丈光芒

    六藝學堂內,所有的文武百官一夜未眠,沒有人敢睡下,他們都在陪著天子等著河東太守皇甫岑的消息一些膽小,中立的官員,誰也沒有想到皇甫岑竟然敢違抗聖旨,幾次三番抗命不回,真是膽大的要命而一些位卑的武官卻暗中為皇甫岑擔憂的握著拳頭,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皇甫岑竟然真的這麼倔強,比之當年的涼州三明還要倔強,這樣的人才有武人的氣魄,非是常人能比得上

    聽見這聲回稟,天子劉宏從內榻走出,一旁早有宮娥整理衣服天子劉宏以為自己親自下旨,他皇甫岑定然給足自己面子,不會讓自己難堪為難,也不會讓這群人士人抓住他的把柄

    一旁陽安長公主和陽翟公主走到近前

    瞧見兩位公主,天子劉宏笑了笑道:「皇姐、皇妹,這回他皇甫岑肯定回來面聖了」

    聽聞此言,陽安長公主和陽翟公主暗自搖頭不語,這皇甫岑到底來不來,誰也說不清楚,他如果能回來,他就不是皇甫岑桀驁不馴,屢教不改才是他皇甫岑的本性

    兩位公主想的沒有錯,正在天子劉宏龍顏大悅之時,那探報跪倒近前,低頭不語

    「嗯?」天子劉宏微微發出一絲低吟,發現異常,瞧見文武百官以至近前,騎虎難下,道:「說」

    「陛下,這是陛下給河東太守去的聖旨」探報艱難的遞回手中的聖旨

    「哼」重哼一聲,天子劉宏坐到一旁早就準備好的龍椅上,臉色發青,一言不發這聖旨拿回,無疑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皇甫岑拒收聖旨,這對皇權是的藐視

    陽安長公主和陽翟公主也是微閉雙目,眼下都不知道該怎麼為他皇甫岑解圍了,他皇甫岑這一次做的有些過火了,即便天子可以容忍,估計也受不了這些人的挑撥

    這一次,兩位公主又沒有想錯,就在空氣沉寂了片刻後,司徒袁隗衝著文武百官一使眼色,眾人跪倒,高聲附和:「臣等奏請陛下,擒拿河東太守」

    「陛下,皇甫岑拒收聖旨,乃是對我大漢皇權的不敬,此等人不除,大漢威儀何在此等人不除,漢室威儀何在」

    「陛下,皇甫岑此番行徑,加上幾次三番屢教不改,身為河東太守,蠱惑煽動百姓,惡意擴大洪訊,簡直就沒有把朝廷放在眼裡,也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

    未等說完,天子劉宏猛拍几案,怒道:「都給朕閉嘴閉嘴」

    天子劉宏算是徹底的怒了,感覺自己被這些士人當做有趣的玩物觀賞了,皇甫岑拒收聖旨,就是眼中沒有自己,不論他有什麼理由這大漢的每一處土地都是自己的,自己就是這個天下的主人,皇甫岑對自己主人不敬,儘管他再有什麼理由,他也沒有原因不見自己

    「陛下陛下」就在眾人惶惶不敢言語之時,從外跑進來一太監,眾人觀瞧,正是「十常侍」之一的中常侍宋典,他雙目殷紅,跪倒到天子劉宏的近前,開口道:「陛下,陛下」

    「哭什麼哭」天子劉宏現在心情極差,即便是得寵的「十常侍」,也沒有給他們好臉色

    「陛下要給老奴做主啊」宋典表情極度悲傷欲絕的哭道

    「做什麼主?」

    「陛下,老奴的族兄就是這河東絳縣的縣令,方才奴才家人來報,說幾日前,皇甫岑親自視察絳縣,沒有任何理由,只因為族兄對皇甫岑禮儀不周,便被皇甫岑當場殺死,陛下要給老奴做主啊,老奴族中人脈稀薄,這絳縣令乃是我至親之人,他皇甫岑這麼做就是斷老奴的血脈,抽老奴的臉啊」宋典放聲大吼

    「有這事?」天子劉宏一怔,隨即看向河東門下吏,那門下吏為難,卻不敢隱瞞,微微點頭見此,劉宏胸中怒氣又盛十分

    「這皇甫岑做的也太過分了」陽翟公主低聲怒道

    「不見得,這裡隱情很深」陽安長公主提醒道

    剛剛過來的鄭玄聽見這太監如此誣告,急忙跪倒身前,他雖然不清楚內情,卻知道,這絳縣縣令被殺實是有內情,連忙喊道:「陛下,此事另有內情,不可聽片面之詞啊」

    「鄭康成」中常侍宋典對天子劉宏卑躬屈膝,卻對其他人卻趾高氣揚,吼道:「你說話要小心,什麼叫片面之詞,他皇甫岑有什麼權利,不過就是一個的太守,竟然擅殺七品縣令,他眼中不僅沒有朝廷,沒有陛下,沒有大漢歷律,我看這皇甫岑才是猖狂陛下,此人不殺,不足以平伏百官之心」

    一直在觀瞧的司徒袁隗笑了笑,衝著陽球一使眼色,暗示陽球的計策成功了,皇甫岑同十常侍現在的分歧已經很大了

    陽球急忙跪倒,道:「陛下,臣以為皇甫岑雖為絳縣上司,可是他無視漢律,按律當斬望陛下不要姑息」

    宋典見有士人出面附和,似乎暫時達成一致,回道:「陛下,皇甫岑不殺,臣等不安」

    「陛下……」

    幾個人附和,頓時引起身旁文武百官高喊,所有人都在落井下石

    天子劉宏一言不發,文武百官,士人、宦官達成默契的要弄死他皇甫岑,所有人都僵持在這個情況下,而能察覺不對的陽安長公主卻不知道怎麼給皇甫岑開脫責任,眼下,一個閃失都有可能葬送皇甫岑的前程,也有何肯斷送皇甫岑的性命

    早晨的太陽似乎都蔫了一般,瞬間被一片烏雲遮擋住

    「陛下陛下」

    同樣的一聲長鳴,撕裂緊繃的那根弦,打斷眾人向天子劉宏的施壓,快步近前,跪倒在天子劉宏的面前,開口道:「陛下,草民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眾人轉目觀瞧,卻一時間怔住,誰也不肯在多句話

    面前來人手持一根破損不堪的鐵鏟,衣袖短打,發白的鬍鬚上滿是泥土,整個人彷彿從泥潭中顯出來的

    「你——是?」天子劉宏不敢確認的回身望著兩位公主

    陽翟公主不認識此人,但陽安長公主卻實得此人,連忙點頭,喜悅道:「陛下,這是襄楷仙長啊」

    「是襄楷仙長」在認清面前這個人是赫赫有名的方士襄楷後,天子劉宏所有的怒氣都漸消,靠到近前,拉住襄楷的衣袖問道:「仙長,怎麼這副摸樣?」

    見到天子劉宏還給自己幾分面子,襄楷回道:「還不是讓河東太守給逼的」

    「呃,大膽皇甫岑,竟然敢對道長如此無禮」天子勃然大怒,轉回身便要下旨擒拿皇甫岑歸案其他那些人也就算了,可是這襄楷可是成名已久的半仙之體,絕對不能忽視的

    「非也,非也」襄楷連忙解釋道:「陛下誤會了」

    「誤會了?」天子劉宏不明的看著襄楷,問道:「道長所說何意?」

    「唉」襄楷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這涑水河和汾河河水近幾日突然變清,昔日王景王仲通的後人斷言河東將有暴洪,仲嵐這是去防洪護堤去了,老朽不才,覺得自己也要盡份力,所以才有這副摸樣」

    「原來如此」天子劉宏聽這麼一解釋,心中舒坦許多

    一旁的鄭玄見到襄楷把話說透,欣慰的點點頭他其實就想跟天子劉宏這麼說,可是論地位,兩人雖然相差無幾,可是在天子劉宏的眼中,方士襄楷的名聲可是要比自己這個名士好的多,畢竟自己是士人,而襄楷確實仙人而且歷來天子都十分聽信方士之言

    「難怪襄楷仙長這副打扮」陽安長公主緩和氣氛道:「這麼說來,皇甫岑不接聖旨,也是因為這水患之大,是前所未有的?」

    「陛下」瞧見襄楷給皇甫岑解圍,中常侍宋典知曉襄楷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卻不甘的說道:「陛下,皇甫岑治理水患,老奴沒的說,可是這擅殺我族兄一事,陛下非要徹查清楚不可」

    「對,陛下,這河東縱然有水患,臣也不認為,需要全河東百姓去治理,這就是在蠱惑群眾」陽球接著道

    「陽正方」天子劉宏瞧見襄楷臉色微變,怒道:「朕自有打算」

    「陛下,何不問問探報詳細情況在定奪,否則也有人該說老夫蠱惑了」襄楷一臉怒色的看向陽球

    「陛下,本宮以為此事需要深入瞭解」陽安長公主見襄楷解圍,招過那探報,問道:「把昨夜的情況再遍」

    那探報把事情詳解一遍,說道:「我們追上河東太守的時候,他正要去絳縣護堤,聽說那裡出現了大的潰堤」

    「有多大?」天子劉宏擔憂的問向一旁人

    那探報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陛下,我看需要人親自去看看」襄楷同陽安長公主同時點頭道

    「誰去?」天子劉宏環視一眼,對這士人,現在他沒有了信心,連「十常侍」他都覺得有問題,不敢信任

    陽翟公主見皇姐陽安長公主衝著自己點頭,走到天子劉宏的近前,開口道:「陛下,臣妹與河東太守有過幾面之緣,臣妹願意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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