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五十四章 宦官宋典
    皇甫岑在河東府內把人手調配妥當,知道時日不多,唯恐天色驟變,不敢耽擱,急匆匆的跑到各地指揮護堤治水卻沒有人質疑,如果沒有爆發水災會怎麼辦這樣大的調令,河東郡上下所有的政務全都停了下來,軍民一心放在即將到來的洪水之上這對河東府來說又是一種異樣的損失

    皇甫岑帶著戲志才、關羽、王沈三人又趕回聞喜縣,這裡是涑水河的中下游,支流不多,只有冷口峪、沙渠河、青龍河、姚暹渠、灣灣河幾處但聞喜卻是河東大城,居住著河東三分之一的富戶,又因為這裡南北地勢高,中間低,如果突發暴洪,這裡絕不會倖免於難為了保住此地,皇甫岑徵調了聞喜縣數千士兵都趕往此地照著王沈的法子來修渠

    要想保住堤壩十年不潰,通常是全部採用石塊築堤,但是現在,因為採用了這種沿途分水的辦法,只要用石料、磚塊混上泥土就可以了其中石料只能花錢去買了,而磚塊皇甫岑倒是因為安邑城內剛剛燒製的磚塊純度不深,便把安邑城那些磚塊都用到了這裡

    人力、物力都有了,眼下倒是缺少精通治理河水的河工

    「時間緊迫,咱們誰便找些人便可以了」戲志才解釋道

    「廢話,你以為誰都能掌握這樣的尺度嗎?」王沈忍著身上的痛,對皇甫岑說道:「運石料,填塗,這些力氣活倒是可以用民夫、郡兵,可是這細微尺度,從咱們這樣的規模來看,需要大批精通的河工」

    「如果……」皇甫岑為難的瞧了瞧,說道:「如果,用民夫掌握不好尺度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王沈怒道:「除非大人想河東百姓死,否則一切工程都是在做無用功」

    「沒有退路?」

    「什麼退路?」王沈埋怨道:「如果要是早有準備,眼下何須如此」

    戲志才挑眉,聽王沈之意,是埋怨皇甫岑沒有準備眼下這麼急,上哪裡去找大批河工,蒲氏一族雖然懂得河工,卻跟著蒲潛去弄汾河,這麼大的工程,人手短缺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想了想,無解,見王沈臉色不善,戲志才怒氣上揚,喝道:「你上下嘴唇一打碰,輕鬆,讓我們怎麼辦,大人初至河東,還不到半年,又要開辦學堂,又要開礦辦廠,這還未平息,就要給你調集大批人手現在整個河東府的官吏就為了這治水,都放下手中政務,你知道水災無情,我們何嘗不知你說的輕鬆,我們做起來難上加難你怒,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有沒有想過我們怎們辦,如果我們知道,又何必要找你這個內行人」

    戲志才的一陣咆哮到讓王沈怔神,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強求於人,能有這樣的太守信任自己,不惜全郡軍民一起治水,就已經出乎所有人意料

    皇甫岑拉住戲志才,替王沈解圍道:「先生說的沒錯,都是岑準備不足,如果出了錯,咱們就是做再多的事都擬補不來」

    王沈搖頭,愧疚道:「他說的沒錯,如果要是全部用河工,還用得早我幹嘛我們要召集河工,還要動用朝廷的河兵,才能度過難關,當然這中要嚴格把關,絕對不能弄虛作假這點絕無商量的餘地」

    見王沈緩和語氣,戲志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面色焦急道:「那怎麼辦?咱們哪裡去找會河工的人呢?」

    「汾河、涑水河的上游就有,只不過他們不是河工,而是河兵其實也不是什麼兵了,就是祖上治水留守下來的一批人,他們不是人,無以為也,就被當地縣衙徵調起來,專門負責河防,因為汾河匯入黃河,汾河氾濫次數甚至多過黃河,所以災害頻發之地就有河兵……些年來,朝廷以黃河河防為主,汾河的河兵再未增添一人,所以也就散了,現在能有千人就不錯了」

    「千人也行啊」皇甫岑說道:「咱們把他們分派開來,多加人疏導,就得讓他們帶頭幹活了」

    「這樣千人用好可抵萬人啊」戲志才也點頭道

    「可是他們都不是正式的河兵,恐怕都不聽大人的調令」

    「不停調令,那咱們就使錢」皇甫岑道:「使錢,總不會沒有人來做這個事情?」

    王沈為難,三緘其口

    「你倒是有什麼難處快說啊」戲志才急道

    王沈看了看皇甫岑,接著說道:「而且他們無以為業,尋常時候也難得見一次錢財,所以他們開口價位很高」

    「高?」皇甫岑咬咬牙,狠心道:「多少咱都給,只要他們不偷工減料,咱們這就一幹到底」

    「說的正是這事」王沈開口道:「他們這些年沒人管束,大都懶散成性,不要說偷工減料,就是塌方多添他們也幹得出來,有的時候大人用這幫人卻不如不用,他們或許還會幫咱們倒忙非倒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給大人介紹這幫人」

    「這幫狗&娘養的」戲志才破口大罵,道:「找個河工這麼難,有點品性的他娘的沒有,真是一群貪得無厭的傢伙」

    王沈也是低頭不語

    「他們平常對幫著誰治水?」皇甫岑問道

    「其他地方我不清楚」王沈回憶道:「我們聞喜縣的河工多是粗魯漢子,雖然粗魯,卻經常偷奸耍滑當然也主要是監管他們的太監河兵太過嚴厲,剋扣他們糧餉,他們才會變本加厲的偷工減料」

    「哦」皇甫岑明瞭的點頭道:「難怪宦官受賄貪污,剋扣他們糧餉,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無以為業,能有一次大災大難,他們焉能不竊取私利」

    「那……咱們還要不要用?」戲志才見皇甫岑的樣子似乎是已經下定決心了

    「嗯」皇甫岑點頭,心中有數的說道:「咱們要用,而且要賞罰分明,加派人手,一會由王沈先生告訴大家流程,都多監視一下便可另外,咱們也許給他們重利」

    「重利?」戲志才和王沈不解的問道:「什麼重利?」

    「如果他們出盡全力,保得我河東平安我就在咱們河東給他們劃出土地」皇甫岑拳頭敲擊在地

    「幾千人啊,沒人幾畝地,也有數百垧地,大人拿什麼給?」戲志才呢喃道:「大人沒有爵位,只有兩千石糧食,哪裡有什麼封地,怎麼給?」

    「我自有算計」皇甫岑嘴角冷笑道:「有些人的地我是要連根拔起剷除了而且這兩河護堤一修,護堤沿岸的兩地多是沃土,我給他們,伯達先生你說,他們會不會同意?」

    「這瀕臨河道的土地,誰能要?」戲志才不信問道

    「對,這淤地才是寶地,經常會有民夫來此取土重地,比尋常的土壤要多收上三五成」王沈點頭道:「如果大人真能兌現諾言,大人這河工是招定了」

    皇甫岑瞧著興致大增的王沈,點點頭,吼道:「對,這河工咱們招定了」

    ……

    「什麼」伴隨著一聲怒吼,一身衣著鮮艷的宋典慌忙從側踏上赤足而下,臉色幾度轉變,青紅白綠,看的一旁伺候的小太監膽顫心驚急道:「拿與我看」

    他的對面垂首站著一人,急忙回道:「是」

    宋典,十常侍之一漢末歷史上十常侍並非只有十人,卻是由張讓、趙忠、夏惲、郭勝、孫璋、畢嵐、栗嵩、段珪、高望、張恭、韓悝、宋典十二個宦官擔任朝廷中常侍這一要職,中常侍原本是四人擔任的官職,後來由天子劉宏扼制外親、士人專權,增加至十二人,十二人狼狽為奸,被人稱為「十常侍」,也為後來東漢滅亡埋下隱患

    年初,曹節、王甫的離去,讓宮中大小事務眼下全是十常侍掌握,朝廷上下也大多數被他們把持著

    「公公,我們老爺死的慘啊」

    宋典雖然不如張讓、趙忠威信高,卻也是十常侍之一,又常年在深宮,得聽自己的族兄竟然慘死在絳邑縣衙內,就已經怒火中燒,他就這麼一個兄長,卻不想就這麼命喪黃泉讓人不能容忍的是,死的無聲無息,堂堂一縣縣令竟然沒有通知朝廷,便被河東太守皇甫岑斬了頭,宋典憤恨的罵道:「好個白馬都尉,此前奪我河東鹽監之利,今番又殺我族兄,這真是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公公,你要老爺做主啊」那偷偷報信的絳邑縣令家人抹著眼角的淚痕說道

    「嗯」宋典考慮一下,沉吟片刻,道:「你先下去」

    「可是」那人還想再說什麼

    宋典眉目一瞪,吼道:「下去」

    見那人走後,宋典的拳頭握緊,青筋暴露的衝著身旁人說道:「準備,去趟張公公的院子」

    「可是……」身旁伺候的小太監看著天色,微微提醒道:「這個時候,張公公是不喜歡人打擾他的,我們是不是……」

    「啪」一個耳光想起,宋典怒火牽連,道:「費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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