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二十四章 強硬對峙
    「好個白馬都尉——皇甫岑,本將倒是真要會一會你!」

    話音剛落,在安邑城的方向,人影未現,便已經傳來陣陣馬蹄音。驚得宿鳥離林,大地盡頭的煙塵有如風暴慢慢升起。

    「來了。」被何苗逼得躺在地上的許和臉上有著說不清楚的表情,然後低語一句。

    「哼!」何苗心中有些觸動,轉即卻恢復常態,冷笑一聲,回看自己身後的三河騎士,道:「都給我看著,就這麼待在原地,一步不讓,誰要擅闖,殺無赦!」

    「殺?」聽著何苗的話,本是在一旁阿諛奉承的幾個小兵脖子縮了縮,沒有想到真的要動兵刃。河東已經很久沒有經歷戰事了,他們一向在河東驕縱慣了,偶爾出現這樣的一支騎兵,他們反倒是不知所措。

    生死,戰鬥,本是士兵不變的信條。

    可是,此時,他們的心中僅存的也不過就是那些跋扈囂張。

    原本,以為借用己方的軍威恐嚇一下對手,他們便會逃之夭夭。

    可是,眼下,竟然要殺無赦!

    時間從來都不會等人,當三河騎士驚訝的時候,皇甫岑已經帶著他的白馬義從疾馳到了近前。

    掃了眼面前插刀而立的何苗,又瞧了瞧退縮一旁的鹽監小吏,皇甫岑淡漠的臉上連絲異常都沒有,翻身下馬,然後湊到近前,道:「你是何人?」

    即便是官,可是在河東,職權最大的就是自己。

    皇甫岑自然不想看到有人敢自己面前如此囂張。

    「這話,該我問你。」何苗似乎沒有想到皇甫岑竟然這麼年輕,竟然比自己還要小,而且他驕縱的姿態一點都不比自己這樣的皇親國戚少。

    掃了掃語氣生硬的何苗,又瞧了瞧他身後那些丟盔卸甲的士兵,嘴角挑了挑。心下有數的問道:「三河騎士?」

    「算你識相。」何苗覺得皇甫岑這話有些嘲諷,回身看了看皇甫岑身旁的白馬義從,脖子縮了縮,兩方軍姿和氣勢一比,伯仲已分。

    這就是那支白馬義從?

    大漢,軍力,從北軍五校、三河騎士到屬國兵,然後是邊軍,最後才是郡國兵。

    眼前,落魄的白馬義從,衣衫都算不得上整齊。可是他們手上的器械,還有他們胯下的戰馬,甚至他們同皇甫岑一樣揚起的嘲諷,都讓三河騎士相形見絀。

    「多謝誇獎,本官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皇甫岑隱隱之中已經猜到這些三河騎士來幹嘛,他們是那些豪強派來的強援。一直以為大漢的軍隊之獨立於各個派系之外,卻沒有想到三河騎士竟然敢來插手這事。這無疑讓皇甫岑有些意外。不過,還不至於緊張。調來白馬義從就是為了防範意外情況的。

    「出現在這裡?」何苗連看都不看皇甫岑,冷笑道:「笑話,本將乃是三河騎士的統帥,我們出現在河東有什麼不對嗎?」

    「你。」皇甫岑收話,瞧了瞧這些兵,冷聲問道:「當真要插手此事?」

    「插手什麼事?」何苗佯裝糊塗的說道。

    「好。」皇甫岑點點頭,回頭衝著身後的顏良點頭。

    此時,皇甫岑身後的白馬義從已然站立整齊。

    遠處,便是那些尾隨而來的百姓,每個人都是怯懦的看著對峙的雙方,不敢近前,只是聽著,這河東竟然要發生內訌。而且新任的河東太守竟然沒有絲毫的俱意,以往三河騎士出沒的地方,沒有哪一任地方官敢插手。

    「跟我過去。」皇甫岑收劍在手,掃了一眼何苗,理也不理的朝著鹽監窩棚走去。

    「鏘!鏘!鏘!」

    連續幾聲兵刃的拔出聲,三河騎士們紛紛拔出手中的兵刃,對準朝著自己走來的皇甫岑。

    「鏘!鏘!鏘!」

    就在三河騎士拔出兵刃之時,皇甫岑身旁的白馬義從也紛紛拔出手中的兵刃,對準面前的三河騎士。

    大戰,一觸即發。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白馬義從儼然要佔了上風,他們跨馬戒備,同隊伍鬆散的三河騎士來比,他們發起的衝擊要大於對手。

    顏良在聽見皇甫岑的命令後,拔出環首刀,跟在皇甫岑的身後,朝著鹽監走去。

    短短的幾句話,一個照面。何苗算是見識到白馬都尉皇甫岑的風采,這個人心中根本就沒有他們,甚至他根本就不懼怕他們,他甚至連理睬三河騎士的意思都沒有。何苗怒了,他還沒有被人這樣無視過。這比任何一種侮辱來的都讓人刻骨銘心。

    不光何苗怒了,就是那些原本鬆散的三河騎士們也漸漸怒了,他們自覺地收斂軍姿,然後慢慢靠攏,多年的訓練經驗在告訴他們用最快最穩妥的方法結陣。

    不能絲毫大意,面前這些人,真的不同常人。

    他們是白馬義從。

    而自己是三河騎士,丟臉也不能丟到家。

    何苗瞧見自己的三河騎士正慢慢回到他們本該有的姿態後,一種信心油然而生,這些人是自己的勇士,這些人曾經是河東最強壯的士兵,他們是大漢的精銳。更何況,三河騎士三倍於敵。

    「這還算是個兵。」踱步向前,平淡的皇甫岑終於看清楚三河騎士,由衷的低歎一聲,不過三河騎士們卻依舊不能阻擋皇甫岑前進的步伐。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何苗轉身,看著正在兵戈相交的甬道內,走向鹽監。

    「殺我?」皇甫岑連頭都沒有轉,似乎渾然不在意的說道:「殺我的人還沒有出生。」

    「可是你現在便在我的刀鋒下。」

    「是嗎?」皇甫岑談笑間,出手如電,出刀、收刀,只是兩個動作,身旁那個拿兵刃對峙的三河騎士頓時被皇甫岑奪下長刀,把握了幾下,笑道:「現在是誰在誰的的刀鋒下?」

    「呃。」何苗一震,沒有想到皇甫岑竟然會武,而且很不簡單。

    「我是來整治河東鹽監的,無關的人請離開,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休怪我皇甫岑手下無情。」隨著環視的目光,皇甫岑猛地把才纔奪過的那把長刀狠狠地插入地下。

    「將軍,要保我啊!」許和被皇甫岑這番作為驚得神色慌張,連退幾步,跑到何苗的身前,拉住何苗的手臂。

    皇甫岑輕笑,對著鹽監之地的屬官,吼道:「把這些小吏都押回我府衙,我要親自審問,其他鹽丁就留在這裡,伯儒。」

    「在。」衛覬上前。

    「這裡暫時就由你來主管,事後我上報朝廷再做定奪。」

    「將軍。」看著皇甫岑有條有序的安排著鹽監之事,那許和頓時慌張了起來,眼下的皇甫岑可是手段可是夠犀利的。如果被查封,這河東鹽監,就注定被他皇甫岑一手執掌了。

    何苗掃了掃,現在他內心無比掙扎,雖然他很蠢,但是眼下皇甫岑掌握著鹽監賄賂的證據,又有白馬義從相隨,從哪一方面來看,這事情都不好辦。

    聽見許和開口,皇甫岑才想起某事,對著何苗說道:「將軍既然願意在這裡練兵,那就在這裡,不過,你要把鹽監小吏許和交給我。」

    「交給你,憑什麼?」

    聽著何苗死咬著不放手,皇甫岑一笑,心道這個人終於要同自己死磕了,他來這裡得目的不用說,自己也知道。只是不知道他是誰,又是那股實力的。

    「憑的我是這裡的太守。」

    「河東太守管不了我們三河騎士的事情。」何苗當然不能交出許和,如果交出許和,那人證物證就俱全了,許和知道的內幕多了去,到時候揪出,那就是牽連一片。

    「三河騎士的事情我不想管,可是許和卻是我河東的官吏。」皇甫岑衝著戲志才示意了一下,道:「鹽監巨寇,我皇甫岑斷然不會放走,如果將軍非要管這事,我只有上報朝廷,如實稟告。」

    何苗眼珠一轉,急中生智道:「鹽監之事,自然是你們河東的內政,我管不了,可是這許和卻擅打我軍卒,我要帶回去,軍法審問。」

    「睜眼說瞎話!」顏良呸了一嗓子。

    「這位將軍,我看你這趟真的是白來了,你這點招數,如果我們大人吃的,就不會走到這裡。要比蠻橫,似乎你還嫩了點。」戲志才笑著走到何苗的近前,湊到他的耳畔旁,提醒道。

    「蠻橫?」

    「對,他說的沒錯,我皇甫岑不講理的時候很多,而且也沒有人能攔得住我。不過我今天卻不想這麼辦,我只想告訴你,快點收手,然後走,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你叫本將走,本將就走?」沒想到皇甫岑說變臉便變臉。可是既然答應了袁隗和許訓這些人的囑托,又是身出皇親國戚,就短短幾句話,便被皇甫岑欺負走,那洛陽那些人到時候又要怎麼看自己。

    「面子?」再從那交戈的兵刃中走回來,皇甫岑掃了眼何苗,冷笑道:「難道比得上性命?」

    「你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這麼同我說話。」何苗勃然大怒,這種場景,往往都應該是自己在威逼著對手吧,面前的皇甫岑他竟然敢威逼自己。

    「我管你是誰。」皇甫岑把腰下佩劍拔出,用鞋底蹭了蹭,冷聲道:「這裡是我管轄的地方。敢阻攔我辦差的,格殺勿論。」

    同樣是格殺勿論,兩方表現卻截然不同,就在皇甫岑高聲喝完之後,白馬義從瞬間組成衝鋒的陣勢,每個人把手中的環首刀豎直,對準面前的敵人,目光決然的吼道:「讓——開!」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