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二十章 威逼裴氏
    「好!」啪的一聲,皇甫岑拍案而起,大讚一聲好後,還看身旁的戲志才和程昱,說道:「箕關守軍一事已定,即便這三輔重臣想插手我河東之事,也由不得他們了。」

    「大人高興的過早。」戲志才起身搖搖頭,否道:「以我之見,咱們沒有確鑿證據,硬來只會加重大人的惡名。」

    「河東之民也不明大人所作所為。」程昱接道:「我們做的再好也是徒勞無功。」

    「誰說會徒勞無功。」皇甫岑搖頭,道:「這河東鹽利不是他們就算的,證據咱們有啊!」

    「撲哧」一聲,戲志才笑了出來,看著皇甫岑問道:「大人,你不是燒糊塗了吧,你有證據,咱們現在還用在這呆著?」

    皇甫岑輕蔑的掃了一眼戲志才,道:「我說過謊話嗎?在這不過是守株待兔,看看還能摸出幾條大魚。」

    看著皇甫岑嚴肅的目光,三人恍然道:「大人,你不會說的是真的吧?」

    「看出有假嗎?」皇甫岑鄙夷一眼戲志才,這個傢伙有的時候就是沒有眼力見兒,時常拆台。

    「大人真有,那咱們還等什麼?」顏良嘿嘿一笑。

    「廢話,沒聽見大人說要放長線掉大魚,你個大老粗懂得什麼?」戲志才白了一眼顏良。

    「切,也不知道方才誰質疑來的,這說變就變,你戲志才也是俺顏良見到的獨一份。」

    「大人不是說這事兒也牽連著司徒袁隗他們吧?」程昱想起日前兒皇甫岑的狠勁,然後問道。

    「呵呵。」皇甫岑股嗓子笑了笑,道:「沒錯,就是他們,老子要讓他們都露出尾巴。」說到痛處,皇甫岑竟然也學起顏良的粗魯。

    「敢問一句,大人證據是人證還是物證?」程昱雙眸緊蹙,問道。

    「物證俱在。」皇甫岑道。

    「那就等著白馬義從來了,咱們抄了他們。」顏良道。

    「可是要牽動朝廷那幫重臣,我以為這證據太少,要加上一高官指正,才能收拾得了他們,否則,估計一切都是徒勞。」戲志才看著皇甫岑。

    「早就想到了。」皇甫岑起身,道:「沮授在箕關殺了咱們裴郡丞的族弟,這裴郡丞估計也要坐不住了吧?咱們就先去看看。」

    「嘿!」顏良一笑,「早說嘛,要動裴茂這個老匹夫了吧,看著文丑立威,俺顏良怎甘心人後。」

    「少廢話,讓狄清把白馬義從都帶著,跟我去趟裴府。」

    皇甫岑這個舉動毫無徵兆,河東郡府上下沒有人得知皇甫岑的消息。

    裴茂今天辭病在家,沒有去郡守府上辦事,他確實來病了,心病,徹徹底底的心病。自箕關族弟裴盛被殺的消息傳來後,裴茂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聞喜縣的家族內時常會來人催促裴茂為裴盛做主,尋新任太守皇甫岑的麻煩。可裴茂不傻,他十分清楚整件事的過往,這樣的結果都是裴盛驕傲自大換來的下場,他裴茂決然不會當這個替死鬼,可是身為裴氏族長,他卻又不能不問,所幸來個告病,誰也不見。

    躲,能躲得初一,卻躲不了十五。

    裴氏族人被擋了出去,可是卻迎來了皇甫岑這尊殺神。

    裴府的管家本想攔阻,但當他瞧見皇甫岑身後那些殺氣騰騰的白馬義從,膽怯的關上府門,急匆匆的通告裴茂。

    當裴茂聽到消息後,沒有敢裝病,匆匆下塌,跑到府門外迎接皇甫岑。

    誰知道皇甫岑來是幹什麼的?

    誰知道皇甫岑是不是來抄家滅門的?

    能殺了裴盛,他一個的郡丞裴茂,皇甫岑能放在眼中嗎?

    漢律,你何曾見過他皇甫岑遵守過。

    為了確保自己的小命,裴茂只有趨步上前,迎接皇甫岑,雖然他心中有百般不願。

    「裴大人。」

    「郡守大人。」裴茂不像往常那般稱呼皇甫岑為皇甫大人,卻改稱皇甫郡守,一下子便拉開兩人的距離,身份頓時就顯示了出來。

    皇甫岑不在意,他知道自己來幹什麼的,湊到近前,笑道:「裴大人,聽說你病了,本官過來看看。」

    「不敢勞煩大人。」裴茂掃視了一眼皇甫岑身後的白馬義從,心道,這哪裡是在看望,分明就是在脅迫嗎?

    「裴郡丞不官進去坐坐?」

    「呃。」裴茂一頓,隨即反應過來,回頭衝著府內的管家喊道:「給各位備茶,大人——請!」

    皇甫岑也不客氣,一馬當先在前先走,裴茂額頭上的汗水直流,雙腿有些發顫的跟著皇甫岑走去。

    轉過幾道小徑,便到裴茂的客廳,皇甫岑令白馬義從留下,帶著顏良、戲志才、程昱三人跟著裴茂而入。

    「大人。喝茶。」管家上完茶,匆匆而退。

    皇甫岑也沒有心思喝茶,他來這裡不是裝好人的,不過也要做做樣子,端起茶水,掃視了一眼自己眼前的裴茂,然後道:「裴郡丞,可曾知道令弟之事?」

    「舍弟?」裴茂心中咯登一聲,心道,來了,這皇甫岑開門見山就提及此事,看樣子自己是躲不過去了。佯裝不知的回道:「下官這幾日身子骨不靈快,多有酸痛,一直未上郡守府辦差,諸事不明。大人說舍弟,不知道舍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顏良怒吼道:「他拒絕聽令,被大人殺了。」

    「殺了?」裴茂故作大驚失色,隨即伏案痛哭。「我這族弟一向奉公守法,雖然為人桀驁不遜,可還不至於犯了殺頭大罪啊,大人這麼做是為何?」

    「為何?」顏良白了一眼裴茂,真會演戲,補充道:「去地府問他怎麼回事吧?」

    「你。」裴茂一怒,顏良這話忒損。

    皇甫岑看著哭得痛哭失聲的裴茂,心道這個傢伙真是可以去領奧斯卡影帝了,接道:「非是我等的私怨,本府新任行軍司馬文丑上任,裴將軍非但不聽令,還敢公然質疑昔日盧龍塞的密旨,此事陛下一再洛陽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過此事,令弟這麼做分明是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與我到無所謂,可是這裴茂可對裴郡丞多有不利,此人極有可能給裴郡丞帶來無妄之災啊!

    「呃。」裴茂揚了揚手,問道:「竟然有此事?」

    「郡丞大人難道以為本郡守有意撒謊否?」

    「不敢。」裴茂連忙搖頭否定。

    「所以本郡也是情非得已,我觀郡丞大人非是重病在身,實在是心病難除。」皇甫岑愜意的喝了口茶水。

    「咳咳。」裴茂乾咳兩聲掩飾自己的異常。

    「這心病可需心藥醫治。」皇甫岑最後掃了一眼裴茂,然後低聲回道:「如果裴郡丞實在找不到藥方,我這倒有幾個藥方。」

    「大人究竟想說什麼?」裴茂終於抵抗不住,轉頭看著皇甫岑,然後問道。

    「郡丞既然想聽,那岑也不拐彎抹角,直言相告。」皇甫岑掃了掃裴茂幾眼,然後低聲道:「我卻有整合河東鹽田之意。」

    終於聽見皇甫岑自己親口承認這事,裴茂心中一寒,看起來這皇甫岑是來真的,而且一個裴盛不過是小菜,長線還在後頭呢?

    「整合河東?」裴茂長吸一口氣,也不躲閃,斜靠在牆壁之上,苦笑著搖搖頭,道:「大人可曾想過這中關鍵?」

    「關鍵在否我不知。」皇甫岑笑著看向裴茂,然後道:「陛下既然有意讓我來管,那就是想借助我遼東的威名,借助我在遼東的屠名,快刀斬亂麻!」

    「陛下的意思?」裴茂發現自己已經離死不遠了,這皇甫岑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事情都不做,卻讓自己知道這麼隱蔽的事情,不是心腹的話,怎能留下活口。問道:「大人想殺我?」

    「不想。」皇甫岑說的這是實話,裴茂絕對是一個好官,只不過他所處的位置由不得他,他的家族威逼著他做出很多不符常理的事情。

    「不想殺我,那又為何跟我說這些!」裴茂突然奮起喝道。他壓抑的太久了,他已經受夠了這些人的目光,今天在這必死的局勢裡,他裴茂奮起高聲道:「你以為我願意管這些爛事嗎?河東太平道、鹽監小吏、聞喜裴氏,都是狗屁,跟我何關,跟我何關,陛下不是要整治河東嗎?那好,大人就先把我裴茂抓起來吧!」

    他這一聲高呼,頓時驚得裴府上下,人人目瞪口呆,不知道為了什麼裴大人這麼火怒。

    就連粗魯的顏良都被眼前暴怒的裴茂弄的愣愣的,他平日裡見到的這些文人說話都很和善,卻從來沒有見到如此狂飆的文人,簡直都比自己要草莽。

    「你們不就是要把我逼入死路嗎?」裴茂環指眾人,喝道:「沒錯,我裴茂確實做過錯事,可是我裴茂也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如果你們非要逼我,我也無話可說。」

    「父親。父親。」裴茂長子裴潛跑到近前,拉著裴茂的衣襟,不解的看著眾人。

    「夫君。」身後裴茂的妻子走到近前,輕聲喚道。

    許久,皇甫岑在這一家三口仇恨的目光中,踱步近前,盯著裴茂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無論如何都無法挽回,只有順利補救。你不想死,你的妻子也不想你死。你口口聲聲說這事情不干你事兒,那我想問,每年因為這鹽監壓搾而死的人又有多少,你能罵我逼你,那他們能怎麼辦?人不是畜牲,都是肉長的,為了官宦,放棄草民,這是千古的道理,也是你們這些大族的想法。可是……但可是,我皇甫岑既然為河東太守一日,就斷然不會出現這種事情。士人、豪強、宦官,包括你們聞喜裴氏,我皇甫岑都絕不會允許出現不公,這就是我來此的目的。你可以選擇繼續為你的家族服務,然後跟我對抗,你也可以選擇投靠我,跟我一起扳倒這些大山。我跟他們都說過。」言此,皇甫岑用手環指廳外站立的白馬義從,接道:「我跟他們說過,也許我們有朝一日終究會倒在這些勢力的面前,可是我們必將會被歷史銘記,也會被天下人銘記。區別就在於你的心,是怎麼想的?」

    講完,皇甫岑踱步而走,身後白馬義從跟隨而出。

    「對了,想想你的孩子,如果跟你走,又會是什麼樣的前程,究竟你想不想再讓他再承受你這樣的苦痛,都看你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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