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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現在迎合本集最後一句話,新的征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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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當皇甫岑披散髮髻,對天狂怒,用盡胸腔發出最堅決的命令後,整個昌黎縣,整個遼東屬國,都開始在顫抖。
沒有人能不畏懼,一個民族的決心。
他鮮卑大單于,太冒失了,而且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對手。
所以他必將為他的舉動付出代價!
當整個遼東烏丸的怒火被皇甫岑帶動起來後,就是塞北局勢開始慢慢惡化的開始,也許下一個時代就快來臨。
鮮卑單于自恃勇武,可是他能面對一個、兩個、三個、五個,但是他絕對不能對抗面前全城人的逆襲。
慢慢地從四處而來的洪流開始慢慢包圍著整個他們,阻攔他們退卻的腳步,不論鮮卑人的刀鋒有多麼犀利,但是擋在他們面前的是這些人的決心。人可踐踏,可是決心卻不能肆意泯滅!
現在開始,遼東大地,顫抖了。
鮮卑單于看著面前這一張張猙獰的臉孔,開始畏懼的退卻,對著身旁的鮮卑扈從,高聲喝道:「走,快走!」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文丑握緊手中的環首刀,臉上的肌肉抖動一下,面露猙獰的看著身前的鮮卑單于,健步殺出。
我,文丑說過,不殺此人,枉世為人!
顏良很聰明,沒有同文丑一樣正面抗擊追殺鮮卑單于,卻繞著躲在人流之中,等待著必殺一擊,畢竟這個鮮卑單于是個絕頂高手。
「大單于,快走。」鮮卑扈從現在也已經開始驚慌了,他們開始畏懼面前這一張張,猙獰的臉孔,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他們不清楚,但是他們知道,要把大單于掩護出城!
「我們來斷後,大單于,城外大軍還等著你。」幾個鮮卑扈從轉回頭,揮舞手中的大刀,狂舉殺向面前這股洪流。
鮮卑單于看了看身旁一張張抱著必死決心的扈從,決然的點點頭,撇掉懷中的鄒玉&娘,然後高舉手中的兵刃,瘋狂的看向擋在自己面前的烏丸人。
「撲哧!」文醜面色沒有一絲動容,彷彿在他的刀下被殺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現在眼中只有面前這個鮮卑單于。
「撲哧!」
「撲哧!」
這些鮮卑扈從雖然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卒,但是面對著數千人的包圍,他們連發揮的空間都被擠壓沒,更何況面前這宛如天神一般的文丑。
一時間,鮮卑扈從接二連三的倒下!
皇甫岑艱難的邁動自己的腳步,然後神情痛苦的看向人群之中倒下的鄒玉娘,心中一寒,身子一顫,幾欲蹌踉的倒下。
「大人。」現在能保持冷靜,而且還有體力的只剩下酒鬼了,他疾步上前,扶住皇甫岑。
「你。」皇甫岑咬牙切齒,猛地一瞪他,然後淒厲冷絕的低吼道:「戲志才,你太心狠了。」
「呃。」酒鬼一顫,扶著皇甫岑的雙手尷尬的停在那裡。也許是因為皇甫岑清晰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後,帶來的震撼,也許是皇甫岑那責怪的眼神開始讓他動搖,總之,他呆滯了。
沒錯,他就是穎川寒士戲志才!
皇甫岑沒有去管身旁戲志才的反應,從洛陽小巷,皇甫岑就已經猜到這個人是戲志才,而且每次都會點破戲志才的身份,可是皇甫岑沒有想到戲志才竟然會如此冷酷,用一個女人來換得這場戰役的決心。
一個身世不得自己做主,出嫁不得自主的女子,你,於心何忍!
不管戲志才是怎麼想的,但是皇甫岑絕對於心不忍,也許是虧欠這個女子太多,也許是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該把這個女人牽扯進來,那麼就不會有接下來的這些情況,但是總之皇甫岑錯了。
腳下的步履雖然沉重,但是他堅持的走到鄒玉&娘的身旁,淚痕炯炯,然後心頭寒冷的抱緊懷中的鄒玉&娘,這一生,絕對不要在辜負她!
而他面前的戰事,已經僵持到白熱化!
鮮卑扈從已經死傷殆盡。
可是鮮卑單于卻沒有殺出這個包圍圈,他仗劍環視,目光凌然的看著身旁眾人,最後開口道:「有種就單挑!」
聽此言,文丑停手回看皇甫岑。
皇甫岑低著頭,咬著牙,目光犀利的直射面前的鮮卑單于,沒有任何猶豫的命令道:「殺殺!」
對敵人的慈悲,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皇甫岑說完。
文丑動了,所有的烏丸人似乎也明白皇甫岑的意思,這群人像是洪水,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鮮卑單于。
「死!」文丑借勢高高躍起,大刀高舉劈下,而面前的鮮卑單于縱然梟雄至此,可是也難敵四手,更何況,這些人簡直就是不要命了一般,他奮力抵抗,可是身上總會不經意的承受擊打。他大怒而起,仰天長嘯,呼喊道:「我乃鮮卑大單于檀檀石(槐)」
根本就沒有讓他最後那一聲,呼喊出來,他後背之上就被顏良偷襲而出的環首刀狠狠地插入。所有的喊聲都被面前這些烏丸人的怒吼吞沒湮滅!
「撲哧!」
血光一現,一代梟雄,命喪遼東。
「啊!」最先領著這些鮮卑扈從的烏丸小統領,瞠目結舌的看著死去的鮮卑單于,呆滯的呢喃道:「大大大單于,竟然竟然死了?」
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來得及跑,一旁的顏良抽出那把刀,猛地砍斷鮮卑單于的頭顱,提領著那個血淋淋的頭顱走向皇甫岑。
文丑有些惋惜的朝顏良擠眼,然後也不肯示弱的把那個領路烏丸人抓了過來,提領到皇甫岑的近前。每等領路烏丸有何反抗,文丑手臂發狠的砍在他的雙腿之上,「撲通」一聲,便跪倒在皇甫岑的面前。
「都尉大人,敵酋在此。」顏良猛地把那顆頭顱扔在皇甫岑的面前。
皇甫岑看著死不瞑目的鮮卑單于,心中欣慰的點點頭,然後抬頭看著文丑手中的領路烏丸,低沉道:「你說,是誰要見他們?」
「這這。」領路烏丸有些恐懼的朝著巷口遠處看了看。
與此同時,小巷之中一個身著華麗的烏丸服飾一閃即逝。
「大人,好像是。」程昱臉色發青,雖然現在殺了這個鮮卑單于,平息了烏丸人的怒火,也使這些人跟自己萬眾一心,可是眼下,似乎更大的危機就要來臨了,這個鮮卑單于此行目的絕不簡單。
皇甫岑側頭看著程昱,止住程昱之言,心中卻不住的猶豫徘徊!
「老二,老二。」一聲呼喊,公孫瓚同劉備等人辦完事後沒有看到皇甫岑,卻聽人傳報大街上發生了大事,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大哥。」皇甫岑抱著鄒玉&娘,緩緩起身。
「老」剛剛出口的公孫瓚,看到皇甫岑懷中的鄒玉&娘,神情一顫,頓時愣在那裡,不知該說些什麼。
「二哥,這是怎麼了?」劉備看著地下的頭顱,又看著皇甫岑和懷中的鄒玉&娘,看著他們的傷勢很重,一時間怔怔的問道。
皇甫岑沒有回答劉備的問話,神情黯淡的走到公孫瓚近前,他知道,自己跟懷中的這個女子,這輩子,情分已定,注定只能是叔嫂,不會是愛人。癡別的看了一眼鄒玉&娘,然後交到公孫瓚的懷中,愧疚的說道:「大哥,交給你了。」
公孫瓚一怔,雖然早就知道兩個人有些扯不清的關係,而眼下的事情也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但是出於男人對自己女人的敏感,他還是察覺了一絲異樣,這一刻,他同時覺得自己當初不應該娶這鄒玉娘。
「二哥,這是怎麼了?」劉備一急,接著再問。
皇甫岑伸手打斷他,看著劉備,問道:「校軍場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看著皇甫岑的神情,劉備點點頭。
皇甫岑跨步往校軍場走去,在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那裡,所以大概方位他還是知道的。
顏良撿起那顆鮮卑單于的頭,和文丑緊步跟隨。
程昱對劉備簡單的說了幾句,然後緊步跟了上去。
圍觀的烏丸群眾也不由在自主的跟著皇甫岑的腳步走去。
只留下,公孫瓚抱著鄒玉&娘,顫微的站在那裡。
而在皇甫岑面前還站著一人,戲志才。
在經過他的身旁時,皇甫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苦澀的笑道:「怎麼,還跟不跟我走?」
戲志才一顫,淚痕滑落,未發一言,決然的轉回身,大踏步的跟著皇甫岑往校軍場走去,他同皇甫岑的距離是這些人中最近的
北風乍起,撕裂天際,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本是淅瀝瀝的小雨,卻是越下越大,整個天際都似乎都開始模糊,此時距離末時(下午3點)已經不足半盞茶的光景。
屬國邊軍到底有多少,史料沒有明確記載。可是漢初,在大漢記載的五大屬國人口大約有八千左右,四人一戶計算,可有兩千戶,每戶出一人為兵,則屬國兵應有兩千左右。
可是,偌大的校軍場內到來的人卻不足數千。即便這樣,也沒有一人為之動容,當他們聽說皇甫岑在昌黎城的壯舉後,他們就選擇了從今天起跟隨皇甫岑保家衛國,建功立業,在凜冽的寒風也不能動搖他們的意志。
甲冑雖然破損不堪,軍備不整,但是每張稚嫩的臉龐下都是一副剛毅的面容。歲月的滄桑,可以用生命來換。
皇甫岑轉回身接過公孫瓚手中的將令,給了劉備一個眼色。
劉備走下點將台,跑到遠處,命令北地的蘇家那數千匹戰馬拉過來,還有數車軍械裝備,都趕到校軍場內。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那裡,不知道還有什麼感覺。
北風呼呼作響,皇甫岑用力的壓制胸腔中的那絲澎湃,順著風勢轉變之際,提高嗓音喊道:「今天能來到這裡的人,我皇甫岑為你們而感到驕傲和自豪,當然,我也要為沒有來的人感到惋惜。」
皇甫岑目光劃過校軍場上的每一張面孔,顏良、文丑、程昱、狄清等等,每張臉突然間有種炙熱的信仰在滋生,都在期待著皇甫岑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兄弟們,我在這裡在介紹一下自己,作為你們的主將,我是大漢天子親自任命的遼東屬國都尉,我是安定朝那人。」
看著場內略有質疑的眼光,皇甫岑點點頭,是時候該要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了,摸了摸自己心口那不規律的跳動,默默念叨著,自己有愧。「沒錯,我就是曾經度遼將軍皇甫規的幼子,我是安定皇甫家的人!」
這需要一種勇氣,一直以來,即便所有人都已經猜透謎底,但是皇甫岑從沒有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可是今天,他選擇了承認。
算是對那些為國而戰的皇甫規,一種敬畏。
出於後世穿越人對他的敬仰,不論段熲還是張奐,他們都值得自己驕傲,敬佩,他們用生命來譜寫新的長城,捍衛大漢的每一寸土地,他們無愧民族英雄的稱號。
「當踏上遼東的這片土地,我皇甫岑就已經選擇了,續寫鮮卑們的路,記著,我會與你們永遠同在。」
知道皇甫岑身份的公孫瓚,戲志才,點點頭,他終於放下負擔,開始重新選擇了人生。
不知道他身份的劉備、程昱、顏良、文丑,目瞪口呆的矗在原地,傻傻地看著點將台上的皇甫岑,不怪乎,他能有這樣的豪情逸致,不怪乎,他有這樣的魄力。
原來,答案是,他是老將軍皇甫規的兒子。
站在場內的烏丸兵更是呆滯了,涼州三明,論才幹確實段熲無出其右,但是皇甫規卻是這三人之中唯一能得到邊塞所有異族共同認可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將軍,他對待大漢境內的所有子民都如一,他保衛著邊疆,保衛著每一個心向大漢的人。
他屬國都尉,皇甫岑,竟然就是老將軍皇甫規的兒子?
皇甫岑不給他們反映過來的機會,迎風指向劉備身後的那數千戰馬,吼道:「這些就是為了你們準備的。」
「為我們準備的?」狄清等烏丸人雙眸之中充滿了震驚,雖然屬國每戶烏丸都有一片戰馬,可是一匹戰馬的價格也是很昂貴的,誰都清楚。不要說就是自己這樣貧苦人家的孩子,就是在北地富庶的人家中也沒有人敢說隨隨便便贈送數千匹戰馬。
「沒錯。」短短兩個字打消校軍場上每個人的疑慮,皇甫岑氣息凝聚丹田,喝道:「這些馬匹都是你們的,不僅是現在,從今往後,你們都會保持人手兩匹戰馬。因為。」講到這裡皇甫岑壓低聲音,引起眾人的好奇,道:「因為,你們將會是遼東,乃至大漢,甚至是華夏歷史上最為出色的一支騎兵,這裡沒有弱者,你們能站在這裡我為你們感到高興,因為我們將要創造一個奇跡,軍事史上的奇跡。」
「將軍,那你想好我們叫什麼了嗎?」顏良眼眸中炙熱的目光不允許他錯過這個機會,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選擇竟然會是如此之對。
「對呀!」身旁所有人似乎都被皇甫岑美好的嚮往勾起了興致,骨子裡的熱血開始不安的躁動開來,對於皇甫岑的話,他們竟然沒有懷疑。
「想要知道你們的名字嗎?」
「當然想。」文丑甚至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個骨頭都在作響,相比惡劣的天氣,皇甫岑的話更能激起自己心中的那份血性,男人就該為戰爭而生存。
「好,我告訴你們。」皇甫岑披風一抖,被風鼓起,噗噗的迎風招揚。宛若一面旗幟般在點將台上指引著身旁的台下一眾兄弟前進的方向。揚聲道:「兄弟們,從今天起,你們有個名字叫白馬義從。」
「白馬義從?」
「這個名字好啊!老子憑生最願意騎白馬了。」顏良鼓著嗓子憨憨笑道。
「就你那黑鐵鍋臉還想騎白馬?」文丑撇撇嘴道。
「哈哈。」
說說笑笑中,皇甫岑已經命人把酒碗遞送到每個人手中,倒上滿滿一碗烈酒,校軍場上站著的數千人同時端著酒碗,盯著點將台上的皇甫岑、公孫瓚、劉備。
三人相互倒滿酒水,高舉酒碗。皇甫岑用盡身體裡最後的力氣,拔出腋下佩劍,劃破食指,任血水滴落在酒碗之中,朝天怒吼道:「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身後公孫瓚、劉備跟著高歌道。同時劃破食指,酒水混著血水一飲而盡。
「義」字面前,並無地位之分。
緊接著校軍場內數千人同時發出一個聲音,似乎匯聚成一股風暴穿透整個天際,最後擊破大海之上的每一波風浪,破天而出。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皇甫岑勒馬住刀,遙看天際間的急轉直下的風雨。任憑身上的大氅隨風飄揚,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有義務帶領這支隊伍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赫赫威名。
自己已經與他們融為一體。
白馬義從,從今天起,就將踏上一段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