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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家丁直徑的把皇甫岑等人引進陳府院子內。
皇甫岑詫異的轉回身,看陳府的規模,也應該算是漢末名士之家吧,怎麼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讓自己三人走進陳府了呢?
竟然都沒有人管自己要名刺。
酒鬼搖搖頭,喝著酒沒有說話。
倒是一旁的程昱低著頭,雙手插在衣袖之中,避著寒風,然後平淡的回道:「動武陳公台為人豪爽,很多人都願意結交他,因此慕名而來的人一向不少,這些陳府的家丁早就見怪不怪了,一來二去,也很少去要什麼拜帖了。」
「哦!」皇甫岑點點頭。
史上記載,陳宮性情剛直,足智多謀,年少時與海內知名之士相互結交。
想來這個人定然是很好客的,也喜歡結交朋友。
「三位先在偏廳靜候,先生正同人討論事情,恐一時半刻不能聊完。」家丁語氣還是很友好的讓到。
皇甫岑點點頭,恭敬的回道:「自便。」
未理會皇甫岑,酒鬼張嘴便問道:「那個有吃食沒有,行了這一路,都有些餓了。」
皇甫岑同程昱白了一眼酒鬼,這才剛過幾個時辰啊!他就又餓了,真不知道他在遇見自己之前,是怎麼熬過這一日兩食的大漢生活。
「切!」家丁鄙夷的看了一眼酒鬼,心道這個人還真不見外,隨意的回道:「有倒是有,哎!看天色已晚,你們應該也要留宿陳府,跟我來吧。」
「不用通知陳宮先生?」皇甫岑問道。
「不用,先生論道說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完事,我還是先給你們準備一下住宿之地。」家丁對酒鬼的無理雖有意見,卻對皇甫岑溫文而婉的說話方式很受用。
皇甫岑回身同程昱相視一眼,心中暗歎這個陳宮還真不是一般的人,為人做事倒是通情達理的超乎常理。
家丁便又把三人帶到西廂客房,然後叫人弄了些酒菜,天色一暗,三人自知不是打擾主人的時候,就在客房之中,三人小飲了起來。
這時辰才不過三兩個時辰,皇甫岑還不餓。隨意的吃著面前的幾樣小菜,然後轉回頭看向程昱道:「仲德先生,這陳公台的為人如何?」
聽皇甫岑這麼一問,程昱手中的筷子便停在那裡,久久不言。
皇甫岑同酒鬼相視一眼,此中定有什麼不可說的事情。
酒鬼知道深淺,此時並沒有開口調侃或是激將。
皇甫岑也沒有說話,彷彿兩人都在等著面前的程昱先開口。
「呵呵。」程昱搖搖頭苦笑道:「我說的話,你們信?」
程昱這話無疑是在質疑,相比陳宮現在的名聲,程昱只不過是一小民而已,哪能比得上陳宮啊,名士同寒士的差距就是這樣的。程昱不相信皇甫岑和面前的酒鬼就同常人不一。
當然,他還是不太瞭解皇甫岑。
酒鬼吃了口面前的菜,然後調侃道:「怎麼,你看我們像是俗人嗎?」
「哼。」程昱抬眼看了眼酒鬼輕哼一聲,鄙夷不理會他,然後開口道:「也罷,我本就是貧民一個,說出去,對我也沒什麼損失。」
酒鬼的好奇心很大,然後湊到近前聽著面前程昱之言。
皇甫岑總覺得這裡頭不簡單,程昱之言先不管可信度有多高。單憑歷史上陳宮和程昱兩人的為人,皇甫岑還是更傾向陳宮,畢竟程昱忠漢之心幾近全無,又頻頻出謀劃策,一點都不比曹操手中的毒士賈詡少些陰毒,而陳宮怎麼說也同曹操誓不兩立過,認為曹操太過奸佞而不從,甚至直到死,陳宮都沒有再次歸降曹操。
程昱彷彿看透皇甫岑心中所想,然後開口道:「不管你們信不信,總之陳宮刻意結交名士的目的都不是那麼簡單。」
「切。」酒鬼故意白了一眼程昱,雖然有些嘲諷之意,但是語氣已經降至最低,道:「你又憑什麼這麼說?」
「憑什麼?」程昱一笑,聳聳肩,低聲道:「早說了,我就是說了,你們也不會信。」
「我信。」就在程昱失望之際,皇甫岑抬起頭,然後看著面前的程昱。心中卻在想,歷史往往是由勝利者去寫的,而這其中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地方,誰又能確定。
程昱同皇甫岑的目光對峙了有一刻,然後點頭肯定的回道:「不錯,我雖然不知道陳公台如此刻意結交名士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卻知道他的府裡經常會來些陌生人。」
「呵呵。」酒鬼搖搖頭,示意程昱多心,然後開口道:「人家的家丁不是都說了嗎?陳公台好客,遠道來人皆為客嗎?」
「你見過這麼會客的嗎?」程昱突然語氣變得十分生硬的回道。
酒鬼被問得一怔,然後退後身子往後讓了讓,便不再開口。
「仲德,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本來我也無心察覺此事,主要是當日我隨同好友慕名而來,當日的情景跟現在差不多,根本就沒有用名刺,我們就進來了,然後讓我們等候,卻遲遲不見陳宮本人,卻在深夜之中無意發現了陳宮的身影,本想上前去打招呼,卻見他急匆匆的送出幾人,當時我就在詫異,什麼事情神神秘秘,但畢竟是人家的私事,也不好過多的詢問,可是我當時明明記得被陳宮送走之人應該是近些年來盛行的太平道眾。」
「太平道」三字一出口,皇甫岑整個身子明顯的一顫。
身旁的程昱和酒鬼都分明的感受到來自皇甫岑身上的異常。
酒鬼看了眼皇甫岑,然後轉回頭,呢喃道:「太平道怎麼會同陳宮搭上的,再怎麼說陳宮也是士人,不可能的呀!」
程昱同樣不明的搖搖頭。
「你不會看錯吧?」酒鬼明知故問的說了句廢話。
「你以為我會拿這事情說謊嗎?」程昱冷冷地回了一句。
「可是即便是太平道的人,也不至於有什麼吧!」酒鬼平淡隨意的回了一句。
在漢末,太平道建立初期,並沒有確切的目標,也就說當時的張角是苦於報國無門,主要針對的目標也是當時朝政上的惡意干預朝政的宦官集團,只不過這其中多有轉變,太平道卻變了宗旨。
所以,酒鬼聽聞此消息,並沒有太過驚奇,時下雖然表面上很少見到士人結交太平道,但是其中卻是有很多人私下裡信封這些東西。
畢竟,在兩漢,佛教尚未盛行。
又有於吉、張角等人以治病為名,確實籠絡了不少人心。即便當初孫策要殺於吉的時候,江東士人也有很多為於吉求情的。
「不。」未等兩人繼續聊著,皇甫岑抬起頭,斬釘截鐵的回道:「如果,仲德此言為真,我們不要見陳宮了,明日一早便走。」
「呃。」酒鬼一怔,雖然皇甫岑為人一向是很冷靜的,但卻很少用這種獨斷專行的語氣做什麼決定,他每做一事,必定事先已經想好的。
程昱轉回頭看向皇甫岑,突然覺得這個年紀不大的大人看事情看得很透徹,隧脫口而出道:「我也以為太平道不同尋常。」
皇甫岑算了一下時間,今年除夕要是一過,便是179年了,離中平元年的黃巾起義,時間已經不遠了。相信現在張角已經整合好太平道,而且已經明確目標了,下一步就是徹底的借用時政,發動起義。
酒鬼深飲一口,然後悵然道:「呵呵,何必在此猜測,既然都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何不前去一探?」
「這。」程昱為難的搖搖頭。
酒鬼好像知道程昱為難的是什麼,然後開口笑道:「放心,有他在,沒有去不了的地方。」
「呃。」程昱還真沒注意皇甫岑的身手,不過見皇甫岑縱馬狂奔這些個時辰卻沒有絲毫的疲倦,當下也明瞭,皇甫岑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只不過自己沒有看出來罷了。
皇甫岑當即起身,打理自己身上的衣衫,然後從包裹之中換了一件短小的衣服,這是皇甫岑自己改造的,雖然穿越要符合漢時風俗,但皇甫岑也不想辦起事情來,只因為這身衣服惹出什麼岔子,記得上次偷窺鄒玉&娘洗澡,當時就忘了換上這短小的衣襟,否則也斷然不會被一泡狗屎絆倒,然後走了狗屎運。
天色很適合皇甫岑辦事。
如若以往,這樣寒冬的深夜天色定然會被白雪映襯的閃閃發亮。可是今日天色一直就處於陰晴不定的狀態。
打開房門,程昱把陳府陳宮所住的位置大概的一指,然後同酒鬼兩人合十房門靜待。
皇甫岑遮住自己的臉,提起身子,靠著牆邊,順著陰暗的角落快速的行進。偷偷地查了幾個房間,卻都沒有瞧見哪個人是陳宮,然後轉身繞到後院,卻見幾所房間一直亮著燈。
未等皇甫岑走進,便聽見從裡傳出一陣竊竊私語。
「你確定,來者是他們?」
「嗯。應該不會錯。」
「好!」還未等皇甫岑看清那人的面孔,就只見他用力一拍几案,然後開口大聲喝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