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二集 君臣初見 第十七章 邙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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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城北。

    洛陽地處中原,山川縱橫,西依秦嶺,出函谷是關中秦川;東臨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黃河之險;南望伏牛,有宛葉之饒,所以「河山拱戴,形勢甲於天下」。

    當皇甫岑和程普回來的時候,兩個官差都是一驚,本以為皇甫岑和程普會耽擱很長時間,卻沒有想到兩人回來的竟然這麼快。交代兩句後,兩個官差就去城內辦著自己的事情了。

    一時間,驛站之上就只剩下兩人。

    「假佐,趁著沒人我們何不把劉大人救了。」程普瞧著兩個官差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隨口打趣道。

    「德謀,你就別拿我打趣了。」皇甫岑隨意的撥弄著手中的蒿草,眼望岐邙,心生蒼涼之感,長歎道:「不要說我肯,就是劉基劉大人也不肯。」

    「為何?」程普只知道,皇甫岑是不會同意的要是皇甫岑能同意,也不會等到今天,就憑兩個小官差,還差點火候。

    「你真的以為劉大人是那麼簡單?此事,牽連之廣,恐怕不是我們能想像的。」

    「哦。」程普深吸一口氣,雖然這一路上同劉基談話不少,也知劉基是個智者,但是卻沒有看出劉基竟然還有背景。

    程普一聲長歎,似乎驚醒了已經沉睡的劉基。只聽見他對著門外喊道:「假佐。假佐。」

    「什麼事?大人。」皇甫岑推開房門問道。

    「老夫,不,是我想去邙山祭拜一下先祖。」劉基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梳理了一下自己鬆散的髮髻,神情有些悲傷的說道。

    「邙山?」程普凝思,想到什麼,回頭對著皇甫岑深深頷首。

    邙山那是什麼地方,用古時迷信的說法,那是龍脈,只有歷代皇陵才可以長眠於此,劉基要去此處祭拜,豈不對身世背景不言而喻。

    「嗯。」皇甫岑沒有多餘的廢話,洛陽雖然就在黃河對岸,但是也要途經邙山才能到的,劉基這個要求不高。

    「我也去準備。」見皇甫岑已經走出,程普才想到些什麼,慌慌張張的跑步而出。

    歷史不會因為某個人物的出現而突然發生大的轉變,亦如邙山祭祖的事情,但是歷史卻會有小小的曲解,比如,應該是發生在公孫瓚的身上,但是事實上卻發生在皇甫岑的身上了,而且故事的始作俑者不是公孫瓚,而是劉基。有時,歷史的真相就埋藏在表面之下

    邙山。

    洛陽城北,黃河南岸,是秦嶺的餘脈,崤山支脈。又是洛陽城天然的屏障。自古以來都是很重要的軍事戰略地。也是帝王將相最後魂歸墳塋的地方。

    皇甫岑和程普找回兩個官差,匆匆上路,渡過黃河,便轉向邙山拜祭先祖。

    以往,中國的傳統是每逢重大節日或者是有什麼重大事情要舉行的時候,才會興師動眾的去拜祭自己的先祖。

    眼下,劉基能來此,已然是心存死志,日南說起來是有去無回的地方,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劉基自然忘不了自己的先祖,今生何時在回中原,猶未可知。

    從北面入山,步行不遠,便看見四處塚墓,應該是歷代達官顯貴的墓地,而最中間的一塊地方正是東漢皇帝的陵園,歷代皇帝都埋葬於此。東漢的皇陵與其他朝代的皇陵不同,明帝之後,祭祀就從太廟開始轉到祭殿舉行祭拜,而祭殿卻在皇陵之內。也就是說幾人只能遠望,卻進不得這皇陵一步。

    「大人,我們止步吧。」皇甫岑回頭對著劉基說道。

    劉基明白,點點頭,從囚車上走下,打理自己的衣襟,神情無比莊重的對著皇陵深深一拜,久久地伏在地上,並不起身。

    劉基的情感,皇甫岑能感覺得到,從弘農張奐處歸來,皇甫岑就一直情緒低落,不知道是什麼情緒在作怪,總覺得胸口有種疼,有種痛。

    未等皇甫岑說什麼,劉基低沉的聲音卻已經傳了過來。

    「假佐,此去日南恐怕今生都回不得中原,你不祭拜一下先祖?」

    「我的先祖?」聞聽此言,皇甫岑的身子一顫,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回望岐邙,身處半山腰,腳下就是洛陽城,空曠開闊的視野衝擊著皇甫岑那已經鬆動的業障。心靈就像是被眼前的一切洗禮,歷盡鉛華,最終魂是要歸家的。

    劉基無奈的一笑道:「假佐,世人皆知皇甫老大人是病逝谷城的,卻不知他尚有衣冠塚墓在這皇陵。」

    「衣冠塚?」

    「嗯,陛下要皇甫老大人一生相伴。」

    「啊?」聞聽此言的皇甫岑並沒有因為劉基知道自己身份而異動,反倒是對劉基那後半句話大吃一驚,不是說靈帝昏庸無道嗎?怎麼竟然會如此重視自己父親,就連死後也要葬在一起。歷代大臣最高的榮譽,其實並不是身前的功名利祿,反倒是死後的殊榮。

    「此話當真?」

    「當真。」劉基沒有一絲虛假的情緒,雙目直視皇甫岑說道。

    「撲通!」

    聞聽此言的皇甫岑再也抑制不住這些時日隱忍的情緒了,十七年的憎恨,卻在這短短的幾日之間,消散在邙山清風間。

    「嗚嗚~~~~嗚嗚。」

    皇甫岑的痛哭失聲,誰也沒有想到。皇甫岑動情至深,卻讓身旁的程普都感到一絲淒涼。

    有些人,他在的時候,你不覺得他對你有多麼重要,而當他有一天悄然無息的走後,你才會發覺整個世界都已經塌陷,即便曾經的辱罵、訓斥、苛責,往往都會變成一股美好的回憶。

    雖是穿越之身,但是皇甫岑確確實實在這個時空生活了十七年,對那模糊的感情似乎都已經察覺不到,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發下心中的恨意,痛快的哭一場。

    情緒壓抑久了,會傷身。

    皇甫岑的哭聲卻是那麼淒厲,茫茫山脈之中迴盪的都是他那痛徹心扉的嘶吼,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東西,悔恨,羞愧,懺悔,等等。皇甫岑從沒有接觸過這些同他那個名義上的父親有關的事物,包括人,單單一個張奐,就讓皇甫岑對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心生敬意。

    英雄無語,只剩這一座衣冠塚佇立在邙山之巔。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淚水縱橫間,這是皇甫岑唯一能想起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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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回來的有點晚了,本來還想改一改上一卷,看起來沒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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