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耳邊刮過,呼呼直響,水若伊從來都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剛從水中得救,又要摔得粉身碎骨。
上一次還有雲慕青救她,這一次怕是沒人敢下來了吧,必竟這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曲靖卿眼見著水若伊與宮沛文從眼前就這麼直直墜了下去,心中一陣抽搐,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由心自全身正在快速蔓延。心中似有一個聲音在一直呼喚著他,腳下不由自主的往崖邊挪去,身影也很快在崖邊消失。
俯首看著直直向黑黝黝的崖底快速下墜的水若伊,藉著崖壁上突出的石塊,曲靖卿幾個跳落,很快便到了水若伊的上方,放鬆身心,曲靖卿下墜的速度竟然加快了不少,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水若伊飄浮在半空中的手腕。嘴角露出一抹淡笑,還好她還在他能夠看得著、抓得住的位置。
原本還在飛速下墜的身子被人猛的拽住,回頭一看竟是曲靖卿,他應該沒事的,怎麼也掉下來了?
不理會水若伊的呆愣,曲靖卿只是用手腕凌空將水若伊往他懷裡一帶,將水若伊緊緊抱住,減少一些墜落時的阻力,令水若伊不至於傷得太厲害。
兩人抱做一團,使得下墜的速度越加快了,不遠處的宮沛文嘴唇一張一合之後,聲音隨即被風淹沒,也不知在喊些什麼,兩人急速下墜的身子,已經遠於宮沛文很多了。
「你這是幹什麼?你不會也被我帶下來了吧?」雖然這話有些多餘,但是她還是問出了口,不料問出口的話,卻被崖間呼呼刮過的山風,立刻給吹散了。
「嗯。」雖然聽不清水若伊說的是什麼,曲靖卿還是輕應了聲,雙眼便從水若伊的臉上移開,四下打量起來
此時兩人已經急速下墜至崖間,抬頭只能看見霧濛濛的一片,連他們掉落的山崖都看不真切了,倒是之前因為山霧而見不著底的山崖,此刻卻漸漸清晰起來。
雖然落下山崖已久,但是按她判斷,應該只是一半的距離,猛然間看清底下相距甚遠的茂密森林,她突然間生出一股恐懼感。也算是她後知後覺,都掉下來一半了,這才有了害怕的覺悟,真是令人有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感覺。
今天這條命她算是要交待在這裡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見掉落山崖地人中。還有她地存在。娘和冬靈在發現她不見了時。一定會著急傷心吧。也不知道她掉落山崖地消息。娘和冬靈何時才會知道。
由於是順著崖邊掉落下來地。在兩人急速下墜時。曲靖卿早已察覺崖壁上星星點點地長著一些花草樹木。雖然不多。但也能在他們掉下去之時起到一點緩衝作用。而他們下墜地正下方正好有著一株還算較大地樹枝在空曠地半山腰上迎風擺動。
「抓緊我!」曲靖卿幾乎是用吼地朝水若伊地方向喊了聲。便轉過頭急中精神。在急速下墜地同時。緊緊盯著那株樹木。就怕錯過了這千載難逢地機會。
還沒弄沒白曲靖卿那句話地意思。水若伊只覺得下墜地身子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像是被一道力拉扯著往回彈了上去。一陣沙沙聲加雜著辟叭地聲音響起。好奇之下。她這才抬起頭來。
眼前地一慕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地。曲靖卿地手竟然死死地拽著一株伸出崖壁不遠地樹枝。手上青筋浮現。說明承載著兩個人重量地手。此刻是多麼地費力。低垂眼瞼。這才正視起曲靖卿與她相距不到十厘米地臉來。
這是她與他第一次離得這麼近。原來他有著好看地箭眉。深遂黝黑地眼睛。直挺地鼻下。是緊抿地薄唇。細看之下她突然發現。曲靖卿還有著不輸給女子地光滑肌膚!這男人是怎麼保養地。天天用牛奶洗臉嗎?
被傻愣愣的水若伊緊盯著的曲靖卿顯得有些不自然,剛想開口說點什麼來緩和下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突然手上緊拽的樹枝猛的一鬆,幼小的樹枝因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而發出了辟叭的斷裂了,提醒了正在對望著的兩人,此刻還停留在半空中的事實。
真是糟糕,看來樹枝怕是承受不住他們兩的重量,很快就要斷裂了。曲靖卿有些焦急的搜尋著著附近可以攀附的事物,哪怕是一株比這還小的花草也好,至少能緩和下兩人下墜時的衝擊力。
水若伊此時也被樹枝斷裂時發出的辟叭聲給驚醒過來,環顧四周,終究她與他還是只能在這種環境下才能靠邊得這麼近。
不過她也因為這株小樹而發現了一線新的希望,看曲靖卿也像有武功的樣子,或許他們可以利用他的武功,在借助崖邊生長的一些小植物,慢慢的掉下向崖底。
看來水若伊與曲靖卿想到一塊去了,不過事實並不如想像中的美好,這附近除了曲靖卿抓住的這株小樹枝,就別無他物了,這片崖壁一片光滑,連塊突出來的石頭也沒有,也不知這株小樹是如何長出來的。
水若伊突然間有些絕望,言語間也少了方才在樹林中與宮沛文吵嘴時的活力,只剩下無奈,看著那支因支撐著兩人重量的手而青筋暴起的手,如果沒有她的拖累,憑他的武功應該可以安全抵達崖底的吧。
「你幹什麼!」曲靖卿感覺懷中的水若伊正不安分的扭動的身子,似要掙脫他的懷抱,令他不由急得大喊出聲,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圍著這空曠的山谷,又繞了回來,透著一股王者的氣勢。
她幹什麼?這還要問嗎,她當然是不想拖累他,免得進了陰曹地府還要還他的人情,這種人情她可不敢要,要了只怕到了地府也消受不起。
水若伊仍急力的掙扎,以便能快速的掙脫曲靖卿的懷抱,但她沒想到的是,她這麼掙扎不僅沒能得到她的初終,而且只會使得樹枝加快斷裂時間,使得兩人在這半山腰唯一的停靠點也要失去。
「叭——」脆弱的樹枝,隨著水若伊的不斷掙扎,應聲而斷,兩人又重新回到因快速下墜而在耳邊呼呼刮過的風聲中。
水若伊仍然堅持掙扎著,整個臉也從曲靖卿的懷中探了出來,呼呼的風聲與強烈的氣流撲面而來,同時蹂躪著她的臉頰,使得她臉上一陣生疼。
也因此,水若伊看著曲靖卿的眼中露出一絲感動,她一直將臉埋在他的懷中,都不曾知道山風是這麼的強烈,而他卻為她默默的抵擋了這一切。
水若伊任山風吹打著臉頰,全身已是停止了掙扎,既然連這樣劇烈的掙扎,都不能使他放開,那麼她就安安分分的呆在他懷中,這樣至少也能讓他少些擔擾吧。
下墜的速度並沒有因為水若伊的放棄掙扎而慢下來,兩人直直朝著崖底的森林墜了下去,在即將接觸到樹頂的瞬間,曲靖卿被崖底邊緣突出的石塊撞到頭部,只是輕呼一聲,手中加緊了力道環抱住懷中的水若伊便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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