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府的貝勒要出嫁 【番外】(TXT全文字手打)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下策
    第一百四十四章下策

    「顯親王富綬?!」多爾博一愣,神情陰霾了起來:「父仇子報?!」

    「你別忙下定論,我只是這麼一說!豪格受圈禁而亡,富綬耿耿於懷是必然,但卻並非就一定是他所為!只是他執掌工部,有這個職務便利而已!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

    葉布舒拍了拍多爾博的肩說到,畢竟他也只是推斷分析,如果妄下斷言,不但對解決問題一點好處沒有,還有可能因武斷而將真相埋沒,這件事兒比較複雜,疑點很多,勢必需要多方查證。

    他故意將富綬這層厲害關係點明,是為了提醒多爾博,局勢並不樂觀!這位新晉陞的貝勒爺,身體裡流著豫王那桀驁不羈的血液,最好是時常敲打著他。否則,他便是那無拘無束的鬥戰勝佛,若是惹惱了皇上,可不是壓壓五指山這麼簡單了。

    「以四哥所見,還能會有什麼其他的可能行?」多爾博念想了一番,抬起眼簾問到。

    「那就多了去了!領命抄家的.差人都有可能私自保留這份圖紙,雖然其用意不明,但這種可能性是有的。再則,這張圖紙是不是在睿府被查抄之前就遺失了呢?也不得而知啊?!若是這麼看來,那範圍就廣了!總之,你自己要加強防備,不可掉以輕心!」

    「有兩個人對這些卷宗檔案之類.的東西,最為熟悉。不過一個已經閉了眼,另一個」多爾博沉吟了一番開口說到,不過他話及一半,便無語了。

    「蘇克薩哈」葉布舒怔怔的接過.了他的話。語落,兩人對視了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稍事片刻,葉布舒放鬆了緊繃的面部線條,安慰起.他來:「你也別這麼沮喪,雖然求助蘇克薩哈看似行不通,不過向皇上解釋解釋這個事兒,我卻是有充分的把握。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

    「四哥——」多爾博有些難為情的輕垂著頭,隨即攏手說.到:「大恩不言謝,我就將這份情留在心底了!」

    「你呀——還是趕緊讓哈斯生個一男半女什麼的,穩.一穩土謝圖親王的心吧!你是他的女婿,他怎麼都該幫襯著你的!若是你將後方擺平順了,咱們倆就該調個面兒了!這不還指望著你嗎?!」

    「哪跟哪兒啊!?」多.爾博聞言竟然大窘,微微有些臉紅。看來老大不小的他,對這種話題卻是非常敏感,讓人不禁感到好笑。

    「再說了,如今他們家誰不得志啊?你閒置了這麼多年,再從頭開始,本來就需要有人引路,貝子爺不也能幫你活動活動嗎!真是不開竅!哈斯哪裡不好了?」

    被問得啞口無言的多爾博,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突然不經大腦的開口說到:「淑惠哪裡不好了?你不一樣也死活不要人家!」

    葉布舒一愣,眨巴著眼,開不起口了。多爾博自知失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道:「不過淑惠確實也不適合四哥,我忘了你喜歡大老爺們兒了」

    這辭不達意的話一出口,葉布舒表情更怪異了,臉色變了又變,多爾博見狀急忙解釋到:「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說你——喜歡——這個」

    「得!你就饒了我吧!別解釋了,啊!」葉布舒氣若游絲的抬了抬手,將他打住:「反正就是一句話,你的仕途坦蕩,只要你好好把握就能順風順水,一路遠航。你的姻親在朝中舉足輕重,是為可遇不可求的機緣。你就別稀里糊塗的了!橫豎都已經娶進了門,就多——多努點力吧!」

    「哪能啊,我這姻親能強過四哥的姻親?那可都是騰雲駕霧的」多爾博就是多爾博,天塌下來他也照樣能有心情埋汰人。

    葉布舒半餉沒能言語,震撼於他大條得過分的神經,懸著腦袋都能跟沒事兒一樣。你還能把他怎麼地。

    他艱難的抬了抬手,好容易擠了點笑容出來:「得!先就這麼著吧!你什麼都不用做,將整改府邸的動靜鬧大點就得了,皇上那兒我去給你活動活動吧!一會兒得往馬圈出府,別讓人看見!焦承惠給你府上的轎夫都打了賞,這段日子咱們得謹慎。去吧」

    「四哥,有你幫襯著,我什麼都不擔心了!那我就先告辭了!」多爾博攏手告別,那行雲流水瀟灑自若的神情,不禁讓葉布舒自愧不如,泛起了苦笑相送。

    ******

    貝勒府的前殿一片瓦礫殘渣,看來主人正在大興土木。葉布舒獨自來到了石大人胡同。他神情悠然,單人一馬,未帶侍從。咋一看倒像是四處溜躂的公子哥,不過工部的建造司可不會這麼沒眼力。

    聽聞馬蹄響抬眼一瞧,納悶著急忙奔上前來打了個千:「奴才叩見四爺,四爺吉祥!」

    葉布舒癟著嘴往下瞄了一眼,為這麼快就暴露了身份,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他從喉嚨裡哼了一聲,翻身下了馬:「大冷的天兒,難為你們了!」

    「哪兒的話啊!!職責所在,應當的!」建造司起身哈著腰回話,卻未聽到葉布舒再言其他,便悄悄瞄了他一眼,可是眼前人影都沒了,他頓時大驚,四處張望起來:「四爺??」

    「這兒——」正殿內傳來了葉布舒的聲音,建造司一頓,急忙快步邁入了殿內:「四爺,正殿正在重建中,危險吶!還是出來說話吧!」

    葉布舒晃蕩在碩大的正殿裡,好似根本沒將他的話聽進去,上下左右的打量著正殿內的設施。一眾工部人等,旦見領頭兒的對來人畢恭畢敬,頓時湧上前來打了個千。至於他們喊的這個四爺,到底是哪個四爺,這些人心裡也沒數,橫豎是皇親國戚怠慢不起。

    「貝勒爺有幸得了這麼個府邸,真是他的福氣!前殿宏偉、跨院精緻、這規模比我那雨兒胡同的小廟廟可大多了,皇上對他不薄啊!」

    「回四爺的話,您這是說笑了!將軍府廟雖然不大,供奉的可是活菩薩啊!要說皇上的心裡,那是將四爺府當做了他皇家獨有的大佛堂,這份殊榮只此四爺一位,絕無僅有了!」

    「噢?哈哈哈!好個活菩薩!伶牙俐齒,了不得!」聽聞這般恭維,葉布舒朗朗一笑,隨即正色問道:「貝勒爺一早相邀,等落成之後要大擺筵席,這翻修的進度是不是慢了點?他是不想請客,忽悠哥兒幾個的吧?」

    「回四爺的話,您這是說到哪去了!貝勒爺趕緊趕忙的催促著小的們,巴不得早日完工呢!不過顯親王顧忌著前一段發生的那個事兒,所以時常責令停工待審,以免再出什麼婁子,這麼一來就給延誤了進度。」

    「哦——這樣啊!」葉布舒若有所思的抬起下顎,掃視了正殿一眼:「屏風和寶座哪兒去了?」

    「回四爺的話,自從貝勒爺出了那事兒,顯親王執掌工部也難辭其咎,一併讓皇上罰了半年俸,眼下這不心裡發緊嗎!但凡親王府規格的設施,一律讓小的們率先給處理了!」

    葉布舒輕輕蹙起了眉頭,隨即咧開嘴來一笑:「得!就這麼著吧!貝勒府完工咱再來慶賀,只要廟在,和尚也跑不了!咱這頓酒是喝定了!」說罷他帶著爽朗的笑聲,邁出了正殿大門。

    建造司點頭哈腰的送了一程,旦見葉布舒上馬離去,他長吁了口氣,抹了抹額頭的汗,自言自語說到:「都說四爺愛酒,這怕是太名副其實了吧!府邸都還沒修好,他便念念不忘相約好的酒局了!」

    策馬小跑了一段,葉布舒漸漸收了馬韁,放慢了速度。聽工部建造司的口氣,富綬終於對這個事兒上心了。如此看來,那些不該犯的錯誤,似乎犯得沒有道理,就算多爾博馬虎吧,他也不能啊,這不脫不了干係嗎!

    多爾博這大大咧咧的性子,對於文書上的要求和規則最為厭惡,再說他前前後後輾轉居住的都是赫赫有名的親王府,對這些見慣不怪的細節,他是橫豎覺得本該如此。那銅釘啊、台基啊什麼的在他心裡不過就是件死物,多少多高,他哪能有什麼數。

    但是富綬不應該沒數吧!既然翻修的事已經移交了工部,必然是他的管轄範疇,多爾博根本就不會再插什麼手了,為何等到生出了事端之後,富綬才想起要謹慎待之?!

    葉布舒忽然一頓,勒住了馬韁。在胡同口拐上了往南邊去的大道,直奔顯親王府而去。

    王府回事太監疾奔向大書房,葉布舒背著兩手,埋頭沉思著跟隨於後,不多一會兒顯親王府那頗有派頭的大書房近在眼前,回事太監叩門通報。葉布舒拍開他,逕直推門而入。

    富綬未來得及傳喚,門房響動,葉布舒已經站在面前了。他錯愕的抬頭一看,眨巴著眼急忙迎上了前來:「叔,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這一對年紀相當的叔侄相互攏了攏手,葉布舒想也未想,大失水準的開門見山說到:「富綬,當年大哥去世之後,多爾袞將你接入了睿府,不管他對大哥做過什麼,他對你不薄,你還記得吧!」

    富綬聞言變了臉色,側過身子怔怔望著不知名的地方冷淡的說:「四叔來找侄兒,就為了問這陳年舊事?」

    「本已是陳年舊事,何不讓它隨風而逝,了斷前緣,重新開始?!」

    「叔!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富綬怎麼聽不明白?!」富綬臉色大變,呆滯了半餉後轉過了身去,腔調已經不太好聽。

    「我的意思很簡單,往事不堪回首,放下吧!!」

    「叔說的話怎麼富綬聽不懂!?叔,您請吧!眼下工部的事務繁雜,恕富綬不久陪了!」

    葉布舒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富綬,為自己不得已出此下策得來的結果非常滿意,他淡然的攏了攏手,轉身離去。

    「叔!」

    「怎麼?」

    想不到他的手還未碰到門扇,富綬便出口叫住了他。緩緩轉過身來,葉布舒好整以暇的等著他開口。

    「——沒事——我——」富綬欲言又止,浮起了矛盾的神情,在葉布舒的靜默中,念想了片刻,說到:「富綬今兒怠慢叔了,您可別往心裡去!叔說的事兒,那是空穴來風,富綬沒做過但是富綬得提醒叔,如今叔的前景一片大好,最好別再管那個叛賊的事兒了!」

    「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好像你說得不太準確,我管的是多爾博的事兒!十五叔的五子,跟叛賊沒多大關係!他已歸宗這假不了吧!再有我也得提醒你,皇上一時惱怒撤銷了他督兵迎戰鄭成功的旨令,現在指不准懊惱不已。

    去年鄭成功大舉遷移,並下令墮毀安平鎮等城,使虜無城可恃,以便追殺,可謂囂張到了極致,這檔子爛事兒,誰敢出頭攬下來。大哥戎馬一生,也不見得你繼承了他的英勇啊?!你怎麼沒站出來說話?王爺做得舒坦吧?京官日子安穩吧?那仗誰去打?!」

    「叔的意思是說多爾博迎戰就必然勝嗎?」富綬聞言有些悻悻然的問到。

    「勝敗乃兵家常事,能迎戰就已經為皇上扳贏了一局!你沒見到福建叛逃一片嗎!這多損軍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家大還是國大!」

    語落葉布舒帶著憤然的神情慾拂袖而去,富綬卻沉吟了半餉,再度在他一腳邁出房門時高聲說到:「叔!富綬不是不敢迎戰,不過朝中京官何曾能擅離職崗?」

    葉布舒愣愣的矗立了片刻,未回頭,逕直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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