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府的貝勒要出嫁 【番外】(TXT全文字手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後媽」打人啦!
    第一百三十四章「後媽」打人啦!

    金珠錯愕的一愣,頓時領悟到「身體力行」幾個字對孩子的影響。看來孩子就像是一塊海綿,她分不清好歹,也無所謂是非,只是一味的模仿長輩的行徑。久而久之這些或優或劣的行徑將變成一種習慣,甚至會貫穿她的一生,影響她的命運!

    如此看來,要做好「小霸王」的先生容易,但真要做一個大家閨秀的禮儀先生,她恐怕還真是勝任不了。不過眼下「小霸王」如此驕橫,將所有先生都嚇得避之不及,若不先將她的「霸氣」壓一壓,談何而來的「將來」!

    金珠這位火爆的姨娘出現得也算是時候,再晚幾年一旦等孩子定了性,怕是無論如何也扭不過來了。她給孩子上的這第一課,恐怕該取名兒叫作——「先生雖然蹩腳,卻正好對症下藥」吧。

    「你幹嘛啊!沒大沒小的,太沒規矩了!」旦見穆丹挺橫的舉動,葉布舒立即出口責難。金珠看在眼裡,白眼翻在心裡。他那一套玄妙,簡直跟白紙黑字寫在紙上一般淺顯明瞭。責罵是假,幫腔和護短是真!不過就是他害怕「後媽」要發難,所以搶先一步不痛不癢給說幾句,想就此完事兒了。

    「摔筷子是吧?!不想用膳是吧?那就站在牆邊兒去!」金珠本想拍桌子,好容易給忍住了,免得孩子受她的不良影響,否則到時候送走了一個「小霸王」卻得來一個脾氣不好的「貝勒爺」那不是瞎折騰一番嗎!

    再說了,她生氣想拍桌子也.並不是氣惱穆丹,而是遷怒於葉布舒!這是什麼爹啊?!就會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短,孩子不翻天那才叫怪了!

    「我不要!阿瑪都沒說我呢——你誰啊!!」.穆丹癟了癟嘴,想胡鬧又不太有底氣,想尋求老爹的支持吧,可貌似她這個老爹被「新媳婦」唬得一愣一愣的,又不太罩得住。如此一來敵我懸殊,局勢有點悲慘,穆丹那不斷眨巴的眼中,很快就泛出了些許水花。

    金珠俯視了她一眼,忍住了頃.刻而至的笑意,這一招也太熟悉了吧!就是某女當年的重裝武器啊!念想至此,她瞬間又黯然了下來:當年那已經是前世的事了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

    葉布舒急於想要一個平衡的結局,便終於忍不住.當起了和事老。這個責難幾句,臨了又扭過頭來那邊活動活動,那模樣真是比老太婆還老太婆。

    金珠沒好氣的扭著頭,堅持己見要懲罰穆丹。心間.卻不禁對這個夾縫中的四皇子浮起了一絲同情。他這一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前三十年栽在穆丹的額娘手裡,後三十年吧,也沒得好日子過,又栽在了穆丹手中。

    他有時冷酷無情,有時也暴躁不講理。但是,罪魁.禍首很可能就是這娘倆,點點滴滴將他的溫情和好脾氣都消耗殆盡了。

    「爺不是答應了.臣妾要將穆丹交給臣妾管嗎?難道爺自個兒說的話都不算數?!」

    金珠這話一出口,穆丹找著北了,她掄圓了眼一頓,憋足勁兒哭鬧了起來:「好哇!阿瑪,你將穆丹交給這個妖婆了嗎!!?你不要穆丹了是嗎?!穆丹要把阿瑪娶了新媳婦的事統統都告訴額娘!還要把阿瑪幫著妖婆欺負穆丹的事也統統都告訴額娘」

    那尖利的哭聲頓時炸響在舒雲閣的廳堂,恭兒大驚,趕緊推門走了進來,還未搞得清狀況,便讓金珠給喝叱了:「沒主子的吩咐進來幹嗎?!給我出去!!」

    恭兒一愣,這口氣、這嗓音,和前福晉一模一樣,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毫不遲疑閃身退出了房去。合上門來,她才吁了一口氣:佛陀顯靈了!好歹讓福晉將小格格管教管教好再上路吧!」

    倘若葉布舒娶的是另一個女人,穆丹的哭訴,肯定會讓他感到痛苦和尷尬。可是眼下卻不盡然,穆丹想對親娘說什麼,不用對著塊石碑痛哭流涕只需要動動嘴皮子,便能達成願望。

    但是金珠的氣勢洶洶,讓葉布舒實在是心裡沒底,穆丹從小就沒受過約束,忽然要求她懂禮節講規矩,她顯然做不到。

    心疼孩子的護短之心又起,不過金珠倒是早就料到了他會對寶貝疙瘩的「重裝武器」繳械投降,根本就不理會他的勸阻,逕直下了狠手,擰起穆丹的耳朵,在那尖聲驚叫的哭喊中,將她拉離了圓桌。

    葉布舒面臨著新的考驗。他再一次迎來了人生不得已的改變——改變對孩子的態度,重拾對女兒的教育!而且這個開端是突兀而嚴厲的,需要他保持緘默來支持。不過他在巨大的矛盾中,廝殺了一番之後,還是向「教育」二字低了頭。

    既然他作為「繫鈴人」如此不負責的培養出了一個野人,那麼當毫無爭議的解鈴人前來為他收拾殘局時,他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自己理虧氣短也插不上手,只好讓她們娘倆折騰去吧!

    搜便了舒雲閣,沒有戒尺一類的物件,金珠雙眉緊蹙,拿起一隻筷子「啪啪啪」的將那小手懲戒。沒想到莫名其妙就挨了打,穆丹露出兩顆小虎牙,哇哇大哭起來。

    自古以來所有對後**「問候」,以及穆丹自己發明的罵詞,統統湧出了那張小嘴,聽聞那一聲聲:妖婆、壞女人、狐狸精、獐子精、鯉魚精的稱呼,金珠哭笑不得,卻一丁點也不敢洩氣,沉著臉就這些稱謂又懲戒了她幾下。

    勢單力薄的小格格哭喊了半餉,旦見「後媽」太厲害,當爹的又太「窩囊」,便漸漸在這樣一邊倒的勢頭中,和筷子的鞭笞下,偃旗息鼓的收聲兒了。想不到筷子還有這般可惡的功效,穆丹又恨又怕,癟著嘴緬懷起自己叱吒風雲的那些好日子來。

    「從今兒起!用膳之前得讓奴才們給你退了首飾洗手!記得嗎!」

    「記得」屈於筷子的威脅,穆丹抽泣著點了點頭。

    「阿瑪沒喊開動,你就不許私自開動,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不許叫我妖婆!你該怎麼稱呼我?」

    「姨娘」

    「跟長輩說話要用什麼詞兒?」

    「啊?」

    穆丹一愣,可憐巴巴的抬起了眼簾,懵懂的搖了搖頭。金珠翻了翻眼簾,放柔了語氣一字一句的說:「其他先別忙,你得學會說『回誰的話』、『請』、『您』,記住了沒?」

    「記住了」穆丹癟了癟嘴,搓著被打痛了的掌心,委屈極了。金珠凝視著她抖了抖睫毛,忽然鼻腔一酸,有些心疼。她蹲下身來將穆丹僵僵的身子攬進了懷中:「手還痛嗎?」

    穆丹微微縮了縮身子,有些緊張的說:「那個啥,回誰的話,痛極了!」

    「噗——」金珠錯愕的失笑出聲,扶著穆丹的肩仔細打量著她:「哪跟哪兒啊!你得說『回姨娘的話,穆丹的手不痛了,姨娘費心了!』知道嗎?」

    眼見烏雲終於散去,葉布舒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再次幫腔道:「她這麼小,哪能懂得那一套,學點算點吧,快快快!菜都涼了,過來吃飯!」

    金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微微一笑,牽著穆丹回到了桌旁。對孩子使用了如此嚴厲的教育方式,她自己也感到痛心,此時好不容易收了場,穆丹的手倒是沒人再打了,不過金珠的心,卻陣陣疼痛,似乎被人狠狠抽打了起來。

    看來她是想要安撫安撫穆丹,便卯足了勁兒支著孩子的胳肢窩將她抱上了椅子,想不到卯足的勁兒都是白搭,孩子竟輕飄飄的一點份量都沒有。

    頃刻間金珠的心房一陣收縮,很多複雜的情緒湧上了頭;詫異、埋怨、心痛、愧疚太多太多。她一邊用旗帕悉心的給穆丹擦著眼淚,一邊在下意識捏了捏穆丹那瘦瘦的肩膀,掂量著她到底有多瘦弱。若不是葉布舒那洋溢著滿足的笑臉,白癡到了極點恐怕比她還懵懂,她真想一巴掌拍在這個糊塗老爹的臉龐上。

    孩子都是敏感的動物,穆丹轉動著眼珠,愣愣的打量著這個「妖婆」感到一絲詭異的依戀漸漸從心底升騰了上來。

    這個後媽,會津津樂道的看她套羊,也會頃刻狂風大作的體罰她,卻在她暗暗想要埋下仇恨之種時,又對她如此疼惜和溫柔,就像——也不知道親額娘是什麼樣子的,她很想比喻說,就像親額娘對她一樣溫柔,卻隨之放棄了。

    金珠擦乾了穆丹的淚痕,轉而心痛的捧起她的小手仔細檢查,唯恐自己剛才力度太強,將她打傷。那一條條微微高出掌面的痕跡,在穆丹的小手上袒露無疑。

    葉布舒也急忙湊近身子偷偷一瞧,隨即大不瞭然的沖金珠搖了搖頭,那意思恐怕是說,你力度太大了,下次得輕點!金珠氾濫起了悔意,她心領神會的眨巴著眼,頻頻點頭應許。

    這種以暴制暴的教育可謂下策中的下策。不過金珠的老爹曾對此津津樂道,於是她便上樑不正下樑歪的學了個精通。根據她的成長經歷,孩子沒個怕性那是斷然不行的,不管穆丹是怕挨板子,還是怕面壁,亦或關禁閉,總要找一樣對症下藥將她好好約束吧!否則,她那小小的猴腿兒不是要登上天了嗎!

    不過話是這樣說,兒卻是娘的心頭肉,這種懲戒雖然能暫時壓制穆丹的胡鬧,卻不是長久之計。如果不解決心理問題,悉心的教導她,只憑打罵那孩子不是更可憐了嗎。到底要怎麼把握這個尺度才好呢!?此時此刻,彷徨的金珠是真的心疼了,也後悔了,可惜卻得憋著,不敢輕易流露。

    穆丹忽然伸出了另一隻小手,愣愣的用食指沾了她眼角的一滴淚:「那個啥,回姨娘的話,您怎麼哭啦?!」

    「傻孩子這話不是你自己開口說的嗎,用不著加那一句『回誰的話』!」金珠咧嘴一笑,本盈在眼眶中轉悠著的淚,統統都被牽扯起的面部肌肉,推向了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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