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府的貝勒要出嫁 正文 第八十五章 「點金鳳」
    多爾袞、你該以大局為重,你以為我想做這些事嗎?——」

    「不管你為了什麼、你不怕將一切告訴了我之後會更加激起我謀反的心嗎?難道我會默許你一直用麝香將東折騰下去?」

    「謀反?你以為東的子嗣稱王,你便是太上皇?多爾袞、別這麼天真,如果大薩滿的預言是真的,我們所有人都難逃一劫,新王朝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大清朝將被顛覆,一切都不存在了!」

    「那入關之後你為什麼不對我吐露實情?如果真有那麼可怕的預言、就算讓她做一輩子男子、也好過現在不斷受到摧殘和傷害!」

    「你給過我這個機會嗎?我從承德起駕回宮時、你和姑姑已經安排好讓東恢復女身了!」

    「宣佈東恢復身那一年,已是入關的次年!你還沒糊塗到那份兒上吧!!元年咱們入主北京後,單獨見面的機會很多、你為什麼絕口不提」

    「夠了!多爾袞你別太過分!那段歷史深深刻在我腦海裡、不用你來提醒!」

    談話從激烈爭執陡然降至沉默。滿腔的怒氣和不堪的過往讓布木布泰失控的一聲大吼、顫抖了起來。她乏力的閉了閉眼,一字一句從牙縫中擠出了話來:「我要怎麼做才算仁至義盡?元年間你朝中勁敵眾多、我怎敢用這種極具毀滅性的事來刺激你本已繃緊的神經!」

    「呵——」聽到她淒怨的反問、爾袞重重蹙起眉頭苦笑起來:「好個『仁至義盡』?!你不會想要我歌你的偉大吧?東時年十三你便推舉她封爵,若不是我加以阻攔,你下一步就打算將她一腳踢向南明軍的戰場吧!你是希望借此除掉她嗎!」

    「你這妄斷!!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個妖孽?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侄子們、在開國年間都忙了些什麼?」

    「你這是什意思?」多爾袞抬眼看了看她。揪起眉心回味起她地話來。

    「一個四倒也罷了、再加上一個老五。你說我該怎麼辦?碩塞不是葉布舒、他不會等!我不用仕途讓他做選擇地話。他怎麼會輕易放手!不讓東受封爵位他能斷了那念想嗎?」

    「碩塞??」

    「對!你意外吧?你曾認為是我為了拉攏他。才讓他一躍而上地、是嗎?你當時看我地那種眼光。我一輩子都記得。」

    塵封舊事被人從箱底拖出。一股霉味氤氳而生多爾袞垂下眼簾愣了一愣、若有所思地說:「碩塞那小子。你舉薦得好!我不曾怪過你。他地野心夠野、忠誠夠忠!你選得好!」

    「很難聽到你在我面前稱讚誰。你會這麼評價他太讓人感到意外了。」布木布泰一掃眼簾。望向多爾地側面。激動地情緒陡然降溫。

    多爾黯然一笑,眨著眼回過神來:「碩塞一直將自己當做一個『臣』,而非宗室的皇親。他效忠的是大清朝,是皇上,你我二人都不會是他的追隨對象。以他的君臣觀念看來,他將來會是福臨的好幫手像勒克德渾的父親穎親王效忠皇太極一樣,忠心不二!這樣的臣子可遇不可求。我自然敢在你面前讚他好!」

    多爾的神情很坦然也很平和許他是真的替福臨感到高興,也或許他還沉浸在對往事的回顧中。不過、瞬間浮上他面容的祥和之態,讓人臆想眼前的一對男女,就像是在為兒子的將來做考量一樣。布木布泰忽然墜入了迷霧,陡然從一個「太后」變回了一個「女人」她鬼使神差的為此感慨起來,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足夠讓她下新的決定了。

    「多爾袞、其實東依然有做母親的權利。只要你願意配合,辦法就一定有。」

    再強悍的女人也難以逃脫偶爾的感性,當一個身處陰鬱季節的人,收到暖春降臨的訊息,多少會有「棄明投暗」的衝動。就如遭遇暖流的布木布泰,剎那間便為之柔軟了起來。

    「是嗎?什麼辦法?」

    「點金鳳」

    「『點金鳳』?什麼意思?」

    聞言多爾急切的跨步走近了她。在他從頭到尾的疑慮中實不曾擺脫過對厄運二字的畏懼和牴觸。此時的他宛如獲得了一線生機。

    「咱們蒙古人曾在鐵木真時期,歷經部落之間的戰亂、人口極度稀缺。女人就像大地之母一樣:憑借老天賦予的特性拯救頻臨毀滅的部族。薩滿教為此配出了奇藥,增加部族裡女子的數量。據記載、爾後十一年羊馬匹較多的富足人家,妻妾多大十幾人。用這悲哀的方式族竟然真的緩過了氣,得以生生不息的延續了下去。」

    「鐵木真時期?那是什麼時候的事?這種方式難道不會導致男女比例的失衡嗎?」

    「傳說中只有一次類似的記載。不曾引起過什麼混亂!」

    「布木布泰,你在跟我講神話??『傳說』?」

    「唉!你能不能別急著發火?我想是打妄語的人嗎?如果沒有把握,我怎麼會談起這段奇談?咱們博爾濟吉特氏守著蒙古人的聖山。早在多年前,就在山中的神廟裡發現了『點金鳳』的秘方。不過、此後便又

    封在歲月中,幾乎將它遺忘了。」

    「幾百年前傳說中的秘方,你提議用在東身上?」

    「怎麼?難道你認為不可行?東尚且還有希望做母親,這個消息不值得你高興麼?」

    「來源於傳說的東西風險太大!我不同意!」

    「多爾袞你必須得同意!除此之外,你還能有更好的方法嗎?如果傳說二字讓你感到不安,那麼東現在這種境況就讓你安心嗎?!」

    「這」

    布木布泰拉高聲線,面容上浮起了久違的真摯,多爾袞錯愕的凝視了她片刻,極不自在的侷促起來。他並不信任她、卻又感到她的提議無懈可擊。在他緊抿著唇躊躇不已時,她思量了片刻替他做出了決定:「別猶豫了、相信我,我絕不會做任何傷害東的事!你將泰博兒奇的禁令拆除。明日即刻派他啟程回科爾沁取秘方,等葉布舒班師回朝你便可以讓東嘗試再做母親大清朝的兵符做押、你何須忌諱呢?」

    「為什麼要他去?」

    「因為進聖山的路,全是沼,只有他能活著出來。」

    「你獻這個計為了泰博兒奇?」

    「不、是為了你!就當這是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吧!咱們這一生~;天會怎麼樣,誰知道呢?」

    東重吸了吸鼻子,揉皺了手裡的信函,那簡簡單單的七個字,帶著葉布舒對上一封回信的不滿,和對未來的希翼刀子一樣剜在她的心上。

    「東、妹夫信說什麼了?」

    「他給子起了個名兒」

    「——啊!」

    寧古塔愕然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將那一聲驚歎吞了回去。想出口安慰東卻已身子一滑,躲進了被中。

    這對奇異的夫妻走過了水火不相容的新婚、走過了迷惘和抗拒,好不容易迎來了微微的曙光,卻再度遭到失去子嗣的打擊。

    該怎麼跟他說呢?眼眶濕潤的東蒙頭躲在被中神經質的啃咬著拇指。倚著床沿坐下的寧古塔,猶猶豫豫了半餉、終於輕輕推了推她的身子:「好妹妹、別這樣養好身子,咱將來再從長計議!」

    「姐姐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吧!我有些乏了」

    「東」

    裹在被中的人聳著肩蜷了起來,壓抑的嗚咽微不可聞,卻越發讓人感到若有若無的扎耳。寧古塔鼻子一酸,歎著氣站起了身:「東、我去瞧瞧你的藥膳準備得怎麼樣了,你先休息會兒吧,我一會兒再過來看你。」

    「恩

    腳步漸漸遠了堂的門「吱呀」一聲合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東探出頭來怔望著床幃發愣。掌心裡的紙團揉的不成樣子,展開來字跡卻清晰得讓人絕望:愛新覺囉囌爾登。她看著那個名字發呆悲涼和焦慮膨脹起來:看來「他」是沒有福氣用這個好名兒了,怎麼和「他」爹交代呢??

    一陣叩門聲傳來東下意識快速沉入了被子的掩護中,她現在不想聽任何安慰的話,也不想見任何人。事發以來她便一直逃避著,任何的慰問和關心都像折磨一般,讓人感到痛苦。

    「嘎」的一聲門被推開了,穩健的腳步從廳堂朝廂房靠近。她側耳聆聽,揣測著誰會擅闖她的「香閨」。

    床沿沉了一沉,來人坐下了。莫名的安全感將她包圍,已猜到了七八分的她,極不情願的拉低了被子:「阿瑪、你下朝了?」

    「恩、吵著你了嗎?阿瑪還以為你睡著了。」

    「女兒整天都躺著,哪裡還睡得著,阿瑪您怎麼了?案子怎麼樣了?泰博兒奇——他沒事吧?您答應過我不會為難他的,他現在還沒能洗清罪名嗎?阿瑪、他怎麼可能害女兒呢,一定不會是——」

    「好了,別叨叨絮絮的了,你眼下該多顧顧自己!」

    「阿瑪——」

    「好了好了、你得少說話、多休息,別老是讓人操心!」

    「阿瑪,女兒已經憋了好多天了,前些日子昏昏沉沉的也沒顧得上!您怎麼樣才肯相信這個事根本和他無關呢!不管是大姨娘或者是泰博兒奇,都絕不可能做這種事!」

    「我已經將他放了!」

    「噢?!真的?」

    「嗯!」

    「阿瑪您不許騙人!!」

    「你個小糊塗!阿瑪怎麼會騙你!你好好養好身子,準備將來真真正正做一次額娘吧!」

    「阿瑪——您明知道提及這個事兒會讓人難過,為什麼偏要提起?」

    「因為阿瑪可以跟你保證,你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真的?為什麼?您查出真相了嗎?」

    「難道你忘記答應過阿瑪不再問『為什麼』嗎!?你只需要知道,在阿瑪有生之年,都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哪怕賭上一切阿瑪都會保護你。不過,將來就要看葉布舒的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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