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爺哪裡急了?福晉沒說什麼就好!」放下了心沉吟後繼續說:「這事兒福晉不用管了,爺真有心要抬舉她也會差焦承惠去辦,不會再讓福晉煩心了。」
東的眼中簇生出了小小的火苗:他既然如此看重這通房丫頭想必鴛鴦枕上情正濃的熱乎勁兒還高漲著吧,那何必還要整日叨叨絮絮的迫著自己大肆進補呢?!他真是貪得無厭、無恥下流!齷齪骯髒!
想完不禁愕然的一愣,那些咒罵也太怨毒了吧!怎麼當真有了一絲下堂婦的味道來?不過她微微瞇起鳳眼的又一思量便釋然了:厭惡的正是他對自己的糾纏,跟什麼勞什子下堂婦完全無關!
葉布舒偏頭望著東,她那走馬燈一眼幻變的臉色真是精彩啊,忽而美目炯瞪面露凶態,忽而若有所思顧盼生姿,再乍然一變狐媚的瞄起鳳眼來頻頻額首這些日子裡可憐她為了裝病不敢造次,是不是那風風火火的性子給憋出病來了啊?
「福晉福晉福晉」
「啊啊啊!怎麼了?嚷什麼啊嚇死人了!」
「合著爺還嚇到了你?!你別嚇著爺才是真的,咋呼咋呼的變著臉色怕是憋出什麼病來了吧?誰讓你裝病不下床的!多去四季園裡走走不就順暢了嗎!」說罷葉布舒還一副真的害怕她病了的模樣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我臣妾哪有裝病!明明就是沒有好嘛!」一張臉漲得通紅東趕緊手一抬擋開了他撫在自己額頭上的手。
「得!如此說來多爾博大婚你是去不了了!可惜啊、你們這對睿親王府裡地寶貝做了兄弟再做兄妹,十幾年一路走來不容易啊!想不到咱們的大婚他是錯過了,如今他的大婚福晉又身體抱恙去不了,哎呀可惜」
「什麼!多爾博大婚!什麼時候指地婚啊?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啊?真地假地啊!」眼看葉布舒面帶惋惜地欲站起身來。也不知道可惡地他是想得意地踱幾步還是故技重施地丟下炮竹就跑。東連珠炮一樣發著問伸手將他衣襟一拽又迫得他重新坐了下來。
「快告訴我啊!說啊!」葉布舒竟然別著臉不轉過來看她。這麼大地事東哪裡容得下他磨磨蹭蹭賣關子。心頭一急伸手托著他地下巴將他地頭扭了過來。旦見葉布舒啞言地落下眼簾瞄著她那頗有公子哥風範地動作淡淡說:「第一。福晉不能自稱『我』要稱『臣妾』;第二福晉倒是英雄不改本色調戲起爺來了?是不是也太過了點」
聽他這麼一說。東「嗖」地縮回了手來尷尬地背在身後。嚅囁了半天為了知曉多爾博地情況不得不摧眉折腰地嘟囓著說:「爺告訴臣妾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怎麼回事兒啊?福晉自個兒去了不就都知道了嗎?」葉布舒得意地抿了抿嘴。迎上那一雙欣喜地美目兩人頗有盡在不言中地默契。竟然都在心裡「嘿嘿」地偷笑起來。
黃昏同「婚」音。襯著天際那滾滾紅雲地喜色。在這黃昏降臨地時分伴著嗩吶高奏。鼓樂震天地喧囂。大婚地隊伍湧入睿親王府直奔這輝映紅光地洞房而來。多爾博那襲挺拔地朝服越發襯出了他地英姿魁偉。只可惜他那拉得老長地臉上寫滿了大煞風景地兩個字:悲壯。
多爾袞和多鐸兄弟二人時不時在人群中迸發出爽朗大笑。合著朝中親貴們地賀詞祝語一浪浪拍在睿親王府地紅牆綠瓦上。看樣子恐怕這兩個當爹地要被兒子高興多了。
過門的是蒙古博爾濟吉特氏土謝圖親王之女,無法斷言幾經周折終於結成親家的兩位王爺是否抱著各取所需的政治意圖,卻能肯定此時他二人心中都對變幻莫測的世事感慨萬千。
葉布舒不容反抗的緊緊拉著東的手陪著她觀禮,可憐這邊廂正憤憤然的衝他瞪著眼,卻一不小心瞄到多爾袞湊巧將目光掃了過來,害的她只好立即不動聲色的露出編貝換上嫣然的一笑,好似舉案齊眉的模範夫妻般深情款款的望著葉布舒。多爾袞注視了半餉滿意的扭回了頭繼而重新被賓客淹沒,葉布舒生生讓東嚇出了身汗來:什麼狀況?妖精要吃人了麼!
不時偵查的偷瞄中發現阿瑪已抽離了視線,那巧笑倩兮頓時幻滅,沒什麼好氣兒的上下打量葉布舒:朝服朝冠氣定神閒、哼!他除了吉慶婚喪時還像是個玉樹臨風的四皇子外,拔下他尊貴的服飾他就是個腰纏萬貫的奸商!滿腦子都是財物、美妾、呸!這麼多朝中親貴濟濟一堂的觀禮他居然死活不鬆手的拽著自己,簡直有失體統!丟人啊!
耷拉下頭來為自己可悲的人生默哀,正好聽得鳴贊官抑揚頓挫的大聲贊禮,只見多爾博接過了弓箭正要射向喜轎,這是俗稱的「射新娘」,只有射過了三箭之後新娘才能下轎。東的注意力立即被分散了:當初自己只聽到嗖嗖嗖的一陣響愣是沒明白葉布舒的箭法怎麼會這麼差!不是說要射轎門嗎!?聽聲音怎麼全都跑到驕頂上去了!他太遜了吧
多爾博毫無表情的展臂拉弓輕輕一瞄,「嗖嗖嗖」的幾響後三支箭整整齊齊在轎框上插了一豎行。眾人既誇讚又恭賀的喧嘩起來。
喜的拍著手大聲給多爾博喝彩:「好啊!」臨了不以過頭看了葉布舒一眼,充滿惋歎和鄙夷的說:「瞧瞧!多爾博是怎麼『射新娘』的!爺當初是怎麼射的?!唰唰幾箭全沖驕頂去了了忍東還是把那聲「哼」吞了下去,雖然此時仗著自己的地盤她是春風得意,不過喜宴一完她終究還是得回那被他一手遮天的將軍府啊是少惹他吧,唉!
哪知葉布舒淡淡笑了起來,半認真半調侃的捏了捏她的下巴說:「縱然有一千個把握不會出漏子,但福晉這性子是猴急地忽然衝出轎來觀禮怎麼得了!依爺說得改射那轎頂才好,娶個媳婦誰願意瞄來瞄去的瞎折騰!」
「你別瞎說!」東戳了他一下老大不高興的扭回了頭,不但洗刷他不成反倒還讓他給洗刷了一通,且聽他那些不知輕重地胡說八道,也怕被人聽了去興風作浪的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那祖宗定地規矩是你能改的嗎?就算要改也得皇上說了算啊!
回頭見到左右命婦掀起了喜轎的簾子扶了新娘下來,面帶喜色的將寶瓶往她手裡一塞從旁的鳴贊官又大聲贊起禮來,李福順笑瞇瞇地在門檻上放置了馬鞍,在一片炮竹聲中命婦們簇擁著新娘跨過馬鞍進了洞房。
這環環相扣的步驟夾著熟悉的味道撩起了東哀怨的記憶,她卻上心頭的遠遠望著多爾博,止不住為他們兄妹二人相似的命運陷入了低潮:多爾博眉宇間地失意是因為百香樓的那位姑娘嗎?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如何安置她,開國年間的青樓女子多為顛沛流離的漢家女兒,恐怕這一道鴻溝比出生青樓更難以逾越吧。為什麼相愛的人總是無法在一起呢?
「四嫂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
聽得旁邊突兀地傳來悠揚的男聲麻酥酥的氣息竟然吹到了臉上,東急忙整理著情緒往後一靠,碩塞那透著精明地笑臉竟然夾著幾分輕佻,靠著的人身子僵硬了起來,敏銳地察覺到葉布舒的不悅東立即扯起一絲笑意打破僵局地同碩塞寒暄起來,若是讓那瘋子在這種場合裡發起瘋來如何是好!?
被在人堆裡的五福晉那拉氏翹首顧盼一番跟了過來,走近眾人她抿嘴溫柔一笑倚在碩塞身旁福了福身說:「臣妾那拉氏給四哥、四嫂請安」
「一家人別太拘禮。」東掃了眼這位深居簡出的那拉氏一眼,不太嫻熟於妯娌之間的禮儀只是感到實在沒這個必要,急忙止住了她的屈膝禮。
說話中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只見她明艷端莊貌婉心嫻,看她緊緊倚著碩塞的嬌態也不知是二人感情甚佳還是她將碩塞把得太緊。妯娌二人相視一笑,不冷不熱卻也禮敬親和。
「四哥!咱們相逢喜宴兄弟今兒可不輕易放你走啊!哈哈哈哈!」碩塞攏手朗聲笑道,將葉布舒臉上那絲不痛快訕然逼走。聽得他夾著淡淡的笑意回到:「行啊!為了讓你們別欺負新郎,今兒四哥我只好豁出去了。哈哈哈」
遠處傳來多爾博朝眾人攏手鳴謝的話語,葉布舒一行人將目光調集在了他的身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個身影遠遠被東收入眼簾,竟是那人以為龍章鳳姿的泰博兒奇!心裡一沉她咬了咬下唇低下頭去,心中惴惴不安彷彿有他在的場合總是讓人感到又將發生什麼不好的大事。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的東正經八百的回府「做客」,什麼事都不用管雖然清閒卻也夾著淡淡的失落。多爾袞和多鐸忙於待客盡興的喝著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坐下來說說話,多爾博給宮裡那幫皇兄皇弟拉過去豪飲,估計葉布舒是拼了命保他也沒用了,看樣子今兒兩人都有被抬上床的可能。倒是母女倆緊緊拉著手兒的嘮嗑讓她心裡暖暖的體味著歸家的溫馨。
「兒、額娘近來身子也不大好,沒能去瞧瞧你也不知道你的傷你身子怎麼樣了?」
「怎麼額娘身子不爽嗎?請太醫瞧過了嗎?」聽李氏這樣一說東蹙著眉擔心起來。
「唉!額娘那些老毛病時好時壞的也沒什麼大不了!倒是你啊、讓額娘操不完的心!嫁過去這麼久了也不見有點動靜,眼下又遲遲不康復,你不知道聽你阿瑪說起來額娘的心裡多著急啊?你是不是是不是讓太醫來瞧瞧吧?」
「哎呀今天多爾博大婚多好的日子啊,額娘別說這些了吧!」聽到額娘談起這讓人頭皮發麻的問題東立即打起了哈哈來。慶幸著這滿滿一桌人不是府裡的姨娘就是她的>,不然若被葉布舒聽了這話麻煩可就大了了!他恐怕又會逮著雞毛當令箭的叨絮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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