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忙活了,我小憩會就得走」
「爺不多待會兒?這就走了?」
「恩」
「我讓小丫頭們備些酒菜,用了晚膳走吧——」
「不了,府裡還有事」
「合著你就是來這畫堂繡閣裡雨意雲情來了!」
兩手枕著頭閉目養神的多爾博頓時無辜的張開了眼睛,不解的瞄向坐起身來穿襯衣的嬌人兒,想了半天實在無辜到頂了,牛頭不對馬嘴的說:「我我不是只有你一個麼難道找別人??」
「哧」的一聲輕笑從佳人口中傳了出來,轉回身來認真的看著他、眼神裡柔得滴出了水:「爺啊!雖然你能把人氣死,但是你也有這能耐再把她給弄活過來!」
「什麼死啊活啊的,聽著彆扭!你得給我好好的。」見她笑顏逐開,哪還想得起剛才的惶惑,多爾博幸福的一笑將她攬進了胸膛,又安心的閉上眼來。
有將近一年沒見著她了吧,可沒少擔心啊。還好他的租地都暫由李福順代管著,每月的包身銀也囑咐了只能多不能少的往媽媽腦門子上砸。唉!否則他怎麼能安心打仗啊。這樣一想不禁慚愧的皺起眉頭來,遭遇兒女情長便能使得英雄氣短。但都到這份上了也只能自我寬慰著:也許就如阿瑪說的,怪不得他一人,也怪血緣的遺傳吧!真要命、傳承什麼不好把親阿瑪的風流傳承了。
軟香細指撫上了他的眉心來,柔柔撫平了蹙著的眉:「爺、你在愁什麼?」「我、我在想什麼時候我們才是個頭啊。把你放在這兒,我實在放心不下來,可阿瑪是絕對不會允許我另建私宅將你金屋藏嬌的,況且我也不能做這樣的事兒。」
「百合可從來沒有埋怨過什麼啊,爺不用擔心。媽媽拿了包身銀使不出什麼壞來,再說她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兒啊」
「如今也只能這麼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等我等我等我大婚之後興許阿瑪便不會阻攔我接你進府了。」
長久沒人言語,多爾博著急坐起了身,抬起靠著他胸膛的俏臉:「怎麼了啊」,「爺、你別忘了百合是漢人,就算你大婚有了嫡福晉九王也斷不會許你討個漢人做側室,再說這個漢人還是京城青樓的頭牌,你讓九王怎麼答應?!」
「唉!」這麼複雜的問題提及頭痛想及傷神,多爾博將百合摟進了懷裡,埋首在她細滑的頸窩中發起愁來。
「爺別愁了,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將來再說吧。」輕柔的撫了撫他的背,百合將他推了開來,嘴角牽起一絲安慰的笑意:「百合伺候爺更衣吧,爺不是還得回府嗎!」
將軍府四季園
「小德子」
「奴才在!」
「給你們仨捎的會仙居炒肝!」
「哎呀!奴才謝格——福晉賞賜!」
在小德子叩首在地的謝恩中悠然的坐在了鋪著軟墊的石凳上,抬眼不經意的一掃、但見小福子哀怨的正瞅著小德子手裡的賞賜,東莪頓時只得沒好氣的說:「得!小福子也嘗嘗吧!平日屁顛屁顛跟著爺,有賞賜哪能忘了你!」小福子聽了立即振奮的咧開嘴來大大一笑:「蔗!奴才謝福晉賞賜!」
葉布舒腿軟的瞪了他們一眼坐下身來,感情她快要把將軍府這些奴才都變成沒上沒下吃吃喝喝的猴兒了。不過看她自從把燕赤閣的奴才們弄進了府,倒是越發的自在了起來,眼下也只好忍了。他痛苦的閉了閉眼大喊:「都傻愣著幹嘛!傳膳!」
「蔗!主子傳膳咯——今日四季園兒——用膳——!」小福子嘻嘻樂著喊起來。眼見那笑容滿面的「德」、「福」二位公公離開園子張羅晚膳去了,東莪急忙開口道:「四爺,你說咱回府再說你倒是說啊,多爾博都到到那份上了,怎麼辦啊?」
「你急什麼,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阿瑪都視而不見難不成你這個做妹妹的還要去插上一腳!」
「我怎麼能不急啊,這京城都傳開了多丟睿親王府的面子啊」
「面子、面子、面子值幾兩銀子?學什麼不好,學漢人的迂腐!人家郎情妾意的有那點得罪你了!」
愣神瞪著葉布舒,好久沒用過這個詞的東莪眨巴了幾下眼睛,傷感又上來了。還以為她被自己給唬住了,葉布舒不以為然的又開口說:「眼下你就別摻和了,多爾博已經夠被動了,我可告訴你,你別去恐嚇人家百合樓的那位姑娘!」
「你怎麼知道我想做什麼?」
「我怎麼不知道。我白在你身上耗費十幾年功夫了?」
「你——!」
「我什麼我,看你這副模樣,真是可憐多爾博白白疼你來著,你不幫著想法子,盡想怎麼棒打鴛鴦!你知道嗎,人家情投意合多不容易。」葉布舒氣不打一出來的將這番話說出了口,惹得兩人都莫名其妙的一愣:干卿何事?
傳菜的奴才陸陸續續進了園子,兩人都默不作聲的住了口。不多一會兒就著滿桌騰騰冒著熱氣的佳餚,兩人一如既往帶著時不時偷瞄一眼對方表情的詭秘動起了筷子。
天邊最後一絲霞光慢慢下沉消失了蹤跡。初春的夜來得依然那麼不近人情,寫意的「春園晚膳」眼見被烏漆麻黑的帷幔謝了幕,葉布舒催促著心不在焉的東莪快吃快吃,卻見她總也慢悠慢悠的東點點西戳戳。
再看那一片被她「折磨」得不成樣子的美食,就算她大條的還吃得下口,他也沒法再忍受這觀賞肢解的折磨。夜風颼颼的吹了過來,「啪啦」奪過她手裡的筷子扔在桌上,拽起瞪大眼睛茫然無措的她就走,一干奴才困惑的朝他們望了眼只聽那淡然的吩咐從他甩著大步的身影傳來:「掌燈回內院。」一干人等這才會意過來,立即收拾的收拾,掌燈領路的慌忙拎著燈籠跑到了前頭。
「幹嘛!往哪走?」
「舒雲閣啊!」
「爺先回去歇著吧,臣妾可沒你那麼好的福氣吃了就睡,眼下得轉悠轉悠」
「得,你去吧,今兒說那個事就到此為止吧。你也別多想了,鬧心」
「」
「瞪我幹嘛?散了吧,夜涼別多逛,我先回了,喂!走這麼快幹嘛,不是說要去轉悠轉悠嘛?」
怒氣沖沖的東莪和神清氣爽得意洋洋的葉布舒一前一後朝著舒雲閣走去,苦了拿著燈籠領路的小德子,只有追兩步等兩步一張臉愁苦得左右為難。
錦兒端上兩杯參茶若有所思的望了氣鼓鼓的東莪一眼,輕輕拽了下她的衣襟朝她蹙眉搖了搖頭,東莪撅著嘴不以為然看了她一眼依然故我。
見主子根本不理會她的示意,錦兒又急忙抬眼瞄向葉布舒,好在姑爺並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只微微手一抬遣她退下,回過頭來朝著東莪用力眨了眨眼,卻見她依然耷拉著眼皮不看自己,輕輕一歎息錦兒只得憂心的退下了。「吱呀」一聲拉開門和呈**酥的香兒不期而遇,兩個丫頭抬頭一對視都伶俐得體的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見香兒進來了葉布舒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從來沒有習慣用完膳立即就吃點心,既然錦兒入府後都知道了他膳後習慣喝參茶,她為什麼自作主張送點心來。卻見她一番張羅後也並無異樣的福了福身退了出去,心頭的疑慮稍稍減輕了幾分。
這**酥雖沒討到他的好,倒是成了東莪洩憤的工具,見她憤憤的一口一個吃著,活像對待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奮力「消滅」著它們,葉布舒抿嘴笑了起來差點忘了這可是她最愛吃的點心啊。看來母后皇太后身邊的奴才自然是衝著伺候「和碩公主」來的。撩了袍擺起身朝她走去,她這麼個吃法估計得撐成個大胖子、唉、難怪她會覺得自己像她半個父親,忽然連自己都討厭起自己的婆媽來,卻仍是抑制不住將她送入小嘴的半個點心搶了下來徑直扔進了自己口中說:「別瞎撐了!你快成豬了。」嚼了幾下,怎麼味道怪怪的,這口味奶香這麼重,不是將軍府的手藝,心下沉了沉。卻見東莪「騰」的跳了起來朝他嚷到:「又不是沒有了,幹嘛搶我的!」
輕輕將她白了眼,頓時沒好氣的一屁股坐上她空出來的椅子,葉布舒示威的偏頭和她對視:「難道府裡的東西不都是爺的?!」
「好哇!爺要明著欺負臣妾了!有什麼大不了的!臣妾明天明天差人從睿親王府裡搬家什物件來用!」說罷憤然的瞪著被他坐了的椅子,莫名其妙的就大大委屈起來了,眼中盈起一片薄薄的霧來。
「別、可別啊!不然阿瑪一準以為我欺負你了,該責罰我了」心裡偷笑著跟她打著哈哈,葉布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抬頭卻發現她要命的又要哭鼻子了,心下頓時迷糊起來,將她用力一拉拽進了懷中問:「你搞什麼啊!坐坐你的椅子也值得傷心,真像多爾博說的越活越回去了。」
被針扎痛了似的東莪老高的跳了起來,用力擺脫了他的懷抱漲紅著臉說:「本來就是,吃你的,用你的,多稀罕似的!過了這麼久了早該分院落給我你也不分,就、就、就擠在這舒雲閣裡,一點氣兒都不給人透!我在睿親王府裡吃的用的比這兒好多了,沒見阿瑪跟我說個好歹!」
笑意一點一點消失在葉布舒臉上,漸漸陰沉下來的臉把房內的空氣都染灰了。東莪只感到芒刺在背風雨驟起,側對著他的臉竟然怯於轉過去瞄一瞄他的神情。果然,聽得重重「啪」的一聲響,他拍案而起吼了起來:「折騰了半天,我還以為是多爾博的事跟你玩笑開過了頭,原來是因為我廟太小供不起你這尊了不得的吉祥天尊!我告訴你!分院落?沒門兒!在我納妾之前你都得給我乖乖待在舒雲閣裡!至於我納不納妾,那得看我高不高興!興許明天就納!興許永遠都不!你就求神拜佛祈禱著我快些娶側福晉過門吧!」
「匡啷」一聲驚得東莪心裡一跳的摔門聲衝進耳道,耳膜被衝擊得刺痛刺痛的,葉布舒帶著滾滾怒火離去,卻把余火依然留在了房內「啪啪」的繼續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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