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府的貝勒要出嫁 正文 第十一章 窈窕蹩格格
    「奴才給格格請安!格格吉祥。格格您怎麼在這兒啊,可讓奴才好找啊!四爺下朝了正在舒雲閣換常服呢,聽說您來了立即差了奴才尋您過去,四爺在跨院裡候著您呢!」說完小福子恭敬的哈了腰侯著等回音兒。

    只見四阿哥府的四季園裡端坐一位輕仰著頭微閉著眼無比愜意的沉醉在滿園景色裡的美麗女子,聽了此話的她彷彿有些惱火被打擾,輕輕睜開眼睛側過身子掃了小福子一眼,自言自語道:「乏味的時候不見人影,找著舒心的地兒想好好坐坐吧,他便是又冒出來了!」

    「啊、、、格格、、什麼冒出來了」沒聽明白的小福子還以為格格要差遣他呢趕緊問問清楚。

    卻見貌美格格一收方纔的嫻靜「霍」的站起身來,馬蹄袖裡伸出兩指來豪氣的併攏隨意一指說道:「回來了也好!本格格還有事要問他!小德子咱們見四爺去!」

    一旁的小德子忍俊不禁的大大喊了一聲「蔗」!一行人朝著舒雲閣走去。

    聽得這位俊美格格邊走邊莫名其妙的問:「小德子你笑什麼?」被問的奴才抖動著肩回到:「格格!你方纔那模樣要是被王爺和側福晉看到,又該罰你頂著書在園子裡繞三圈了!」

    「怎麼會啊!我方才好好的啊,坐著沒岔腿兒起身也沒撩袍擺啊!」

    「可是格格,您『金剛指』又出招兒了啊!」

    「啊、、、、、」

    隨著小德子透著笑意的回話聲中,俊美格格撓了撓後腦勺,終於想起破綻來,哈哈笑開了。

    穿過四季園的水上迴廊左邊廂是書房往後有一片蒼翠的小竹林再往前就是四阿哥的寢居舒雲閣了。由奴才們領著不緊不慢的欣賞著風格比睿親王府的肅穆華貴更為清爽雅致的景色不多一會兒一行人便進入了小竹林與舒雲閣隔林相望。

    「東莪!你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兒!等那麼久,又不得勁兒了吧」遠遠的四阿哥葉布舒便從舒雲閣裡迎出來,邊說還邊繫著常服的盤扣,帶著雀躍的心情掩不住的笑意盈盈。

    今日的東莪格格已不同往時的大馬金刀英姿颯爽,見那馬鞍形立領掩著她淡掃蛾眉的俏臉,滿地印花的旗裝上衣襟邊和袖邊都滾著牡丹帶顯得嫵媚動人。

    那不再彎弓舞劍的芊芊細指被馬蹄袖緊緊蓋著,讓人忍不住想要挽起袖來溫柔一握。此時兩人已走到了近處,只聽她被側福晉好好調教過的聲線依舊不失爽朗的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配合著偏襟繫著的盤紐上掛著的小配飾,隨著她的步伐一擺一搖碰撞有聲的搶著人的視聽。

    待兩人站定後相視一笑,葉布舒周到的揮揮手差奴才們去準備東莪喜歡吃的糕點和吃食,繼而領著東莪朝舒雲閣內的涼亭走去。

    「葉布舒!聽阿瑪說,你就要隨肅親王出征四川了,可真有此事!?」東莪一如既往的率直開口問到,怎奈葉布舒千言萬語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她劈頭蓋臉的一問給愣住了。

    有些時日沒見著面了,本來還在想該怎麼開場白更好,是問問她『東莪,最近側福晉有沒有逼你逼得太緊,讓你學規矩學得太累』好呢,還是告訴她自從她恢復了女兒身,不能再天天相伴,自己甚是想念好。這下可好,不用想了她一開口徑直把話題扯到出征上頭了。

    有些失望的葉布舒微微一笑道:「嗯,想不到十四叔依舊將朝廷政事講與你知道」

    「哈哈哈」東莪花枝亂顫的笑了起來,梳著如意頭的髮髻旁垂下的數道珠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戈著。

    見葉布舒失神的盯著自己看,猛的發覺自己又得意忘形的忘了做女兒家的規矩,趕緊打住吐了吐舌頭用旗帕掩了掩面,一收笑意正色說:「我自然是藉著關心你的名義,問問阿瑪你在朝中的情況這樣曉得的。我阿瑪如此精明怎會不知我打什麼主意,只是見我把你給抬了出來,還算找了個名目沒讓他為難,所以就告訴我咯!你不知道我阿瑪當時瞭然於心卻裝作不苟言笑的樣子我見著多好笑,哈哈哈哈」說著便是又開心的笑起來。

    頓時停下腳步來的葉布舒面色難看的說:「什麼,關心我只是用來做做幌子的?」

    「幹嘛這麼認真啊!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小氣了的算我說錯了!別臭著張臉了,我不是都不請自來了嗎!」見他好像真的蠻生氣的樣子,東莪莫名其妙的一愣,轉即想到自己是說得太露骨了,再說葉布舒近段時日裡都怪裡怪氣的,不是一驚一乍就是落落寡歡的樣子,讓人摸不著頭腦也難得同他較真兒,說罷兩手往他肩膀上一搭,推著他往前繼續走,一邊不住的道著歉。

    葉布舒倒是好哄得很,給東莪這麼香手搭肩的一推,微笑著由著她推了自己又走了起來。

    兩人安坐在內院的涼亭裡悠閒聊著近日就要開戰的這幾場戰事,葉布舒倒也樂得與東莪這樣一位曾經的多羅貝勒似知己又似家人的聊政事。比起那些風花雪月的格格郡主整日勾心鬥角塗脂抹粉,東莪真是比她們可愛太多。

    想到十四叔命自己隨大阿哥豪格一同伐四川,葉布舒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大阿哥一向與十四叔不合,宮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樣的安排是不是表明十四叔的排斥或者不重視,真是這樣的話將來哪怕開口求太后指婚,十四叔也很有可能根本不同意?

    枉上月初二朝會上初次談到這幾場戰事自己還著實高興了一陣子,入關不久的滿清皇族子弟沒有立下赫赫功績的怕是都只掛了個空名,眼看著有了出征的機會躊躇滿志又不喜好玩弄權術的自己不是迎來了人生第一次逆轉局勢的時機嗎。

    況且若是自己隆先帝護佑安然獲勝,那麼班師回朝之日便有了開口向太后討要東莪的資格,雖然從來沒有勇氣問一問東莪自己的意思。但是,她那特定的環境情況,讓她這麼多年都男兒扮相的一路瀟灑走來,想來自己曾經日日相伴應該是機會最大的人吧。

    如果真的太后願意指婚,東莪應該也是高興的吧,至少兩個人這麼瞭解,相處這麼輕鬆,自己也一直寵著她,讓著她,將來也不會完全禁錮她的行動和想法,那麼她應該也是樂意接受這樣的安排的是不是呢?可是照現在這情形看來,也許一切都只是空想罷了。

    「唉!」想到這兒他不由得歎氣出聲,一旁的東莪見了此狀自以為冰雪聰明的拍拍他的手說:「平定四川是困難重重,想你和大阿哥從未涉及四川,古人更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說法,但是以你的睿智和大阿哥豐富的征戰經驗,勝算依舊很大啊!」說完還擠眉弄眼的眨了眨眼睛。

    葉布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好你個東莪,穿著這麼柔美的女兒妝,敢如此不端莊,我可要到十四叔那裡去告發你!」

    東莪一聽威脅要告發她,便笑鬧著傾身上前伸手摀住他的口鬧著:「不許說,不許說!你敢告我的狀,看我不把你的阿哥府給拆了!」

    一陣陣香氣襲來,細膩的手指緊貼著自己的嘴唇,葉布舒心緒一亂,慌忙抬手一握,將東莪的手從唇邊拿開,臨了呆呆一怔卻又不捨得放的就這麼握在手心裡,低頭注視著這柔荑,沒勇氣抬頭看東莪的表情。

    兩人一下安靜下來,覺得氣氛怪怪的東莪用力抽了抽手,居然沒抽得動。蹙著眉頭瞥了葉布舒一眼見他好似神遊起太虛一般愣神發著呆,便又加大力度抽了一抽手,還是沒抽得動。這下她可忍不住了,開口道:「你掉魂兒啦?拉著我幹嘛?讓你去打四川有那麼可怕嗎?小孩拉著額娘討心疼似的,我想去還去不了呢,就這麼怕死?」

    「我不是怕!我是怕、、、、」葉布舒忽的站起身來,面色惱怒聲音粗啞。被他突然起身又緊拽著手的東莪一個沒站穩,踉蹌了一下,旗鞋一搖身子一歪看似要跌倒。

    葉布舒情急的手臂一攬將她穩穩拉入懷中,那驚險一過驟感此舉過於親暱的葉布舒心裡輕輕一掙扎,帶著複雜的情緒沒有放開手來反而用了力道把東莪牢牢的摟在了懷裡,感受著她的柔軟,思量著他們會不會有未來。

    這樣實實在在的感覺到她的存在真是很幸福,如果可以用雙臂守護她一輩

    險些摔倒令得東莪嚇了一大跳,這該死的鞋子該死的袍,若這身打扮跌下去,直楞楞硬生生的還不摔成個豬臉啊!

    可自己都好端端的站直身那麼半天了葉布舒還不放手、隱隱感到此舉不妥的東莪越想越不對勁,漸漸猶感呼吸不暢,便兩手往葉布舒胸前輕輕一用力推開他來。

    神情中帶著一絲不安,急於掩飾的拾起先前的話頭說:「什麼『不是怕,是怕』的,我看你就是為了出征的事在煩惱,那不是怕是什麼?」

    「唉!跟你說了,我不是怕!是怕、、、、」葉布舒糾結的情緒被越擾越亂,卻急得表達不清,總不能跟她說『我不是怕死,我是怕就算有命回朝請太后把你指婚給我,你阿瑪也不同意』吧。

    氣結的葉布舒臨了負氣的一屁股坐了下來別著頭說「跟你說不清,反正不是怕死,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從來沒想過因為怕死而躲避責任。」東莪見他臉漲得通紅一副被冤枉的樣子,心一軟挨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扶著他的肩說到:「得了,我當然知道你不會逃避作為咱們大清國皇子皇孫的責任,我就是那麼隨便一說。聽阿瑪說過要平定四川的確不易,但他也說了對你寄予了很大期望,你不知道當朝皇上的兄弟中,你是唯一一個他稱之為『滿腹韜略』的侄子呢。」

    葉布舒抬頭看了東莪一眼,疑慮的問:「真的嗎?十四叔真是這樣說的?那他還說其他什麼了嗎?說我,說我其他什麼沒有、、、、」

    重新看到一點希望的葉布舒坐直身子看著東莪問到。恨不得直接問她『十四叔說過我有符合做他女婿的條件沒有』。

    「說你什麼?」東莪不明白的看著他越發感到他異於尋常的情緒,想起方纔他那樣的摟著自己,奇怪得很,那一瞬間裡居然想起了自己一直以來刻意不去想的那個人,想起自己曾經穿著寬大的屬於他的袍子被他暖呼呼的擁在懷中酣暢大睡,呼吸就瞬間裡又開始如同被一支無形的手捏住了氣管,時松時緊的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這段日子以來,額娘和嬤嬤們教了不少東西給她。雖然她也大部分都還似懂非懂,但好說也讓一群女人追著填鴨似的灌輸了很多作為成年格格該知道的事。

    這福晉娶回家不是擺著看就能生兒子的,還需兩情相悅男歡女愛。這男人和女人之間相處不能太過親密,逾越了常規就會漸生情絲更甚生出有失體統的事端來。

    那、自己時常愣愣的看著府中池水發呆,想著科爾沁的查干淖爾湖,繼而想著湖邊住著的那個人還有那個人的容貌,體態,縱身上馬的風姿,甚至那個人的懷抱,是不是說明自己在還是男子扮相時就、、、、、

    再看這平日裡的好哥們兒葉布舒,緊貼得不透風的擁著自己,火燙的心跳敲擊著自己的心門,好似恨不得奪門闖入。那是不是說、、、、

    想到這裡東莪一怔,不安感逐漸擴大了來了。見她咬住下唇若有所思的樣子,葉布舒急切的提醒了她一句:「還說我什麼沒有啊?你怎麼了啊東莪?」

    回過神來的東莪此時已沒了起先的談笑自如,頗有些尷尬和窘迫的紅著臉掃了葉布舒一眼,正待不知如何開口,小福子弓著身子進來了「爺!淑惠郡主差人來尋您去府上看戲,好像是請了個名角兒到府上唱堂會,點的戲碼都是大戲,機會難得這才差了人來請爺過去呢。」

    「不去,不去,你沒告訴她我最近忙得緊,喝酒看戲諸等消遣一律不去嗎!」葉布舒粗聲粗氣說到,眉頭緊鎖其言不善。

    小福子一見,得,感情一回二回三回的連做奴才的都看出來爺是沒給過好臉色,怎麼那位做主子的還一門兒心思往這上頭貼啊?還是趕緊退下去吧,不然省得待會火燎到自己身上。「蔗!」了一聲正要退出去卻聽東莪開口喊到「小福子你等等」這一喊葉布舒和小福子都不解的朝東莪看去,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東莪沉吟了一會兒開口對葉布舒說:「你這樣生生的就回絕人家也太不開面兒了。人家好意請你去你就去吧,我這就回府了,多爾博最近把總管太監手裡的莊園處接過來了,我要早些回去幫著他理佃戶的賬目呢。」

    「我不去!」葉布舒把臉別向一邊孩子氣的說道,臨了卻見東莪並不勸說也不理他,自顧自一邊拿起一塊**酥放進嘴裡有滋有味的吃著,一邊喚了小德子過來讓他去吩咐隨侍處的人備轎回府。忍不住開口問道:「就這麼一會兒就回府了?多爾博這麼早開始當家了?」

    被小福子跑來這一岔東莪也不見了起先的尷尬之情,她才回頭當女兒家沒多久呢,身上根深蒂固的豪氣時不時的就冒出來了,什麼尷尬啊,羞怯啊之類的情緒時常都是流星一過而已。見她啪啪啪的拍了怕手上沾著的奶末眼睛骨碌碌一轉說到:「還早啊!阿瑪九歲就和額其客同掌一旗了呢!要不是我沒能當成兒子,一準兒早當家了!哼!」說罷嘴撅起擺出個很生氣很不甘的樣子來。

    葉布舒不禁給她逗得笑意浮了上來,言語也溫和起來說:「罷了罷了,你現在拿著司房的賬簿已經是在當家咯,也不知十四叔哪那麼疼你,諾大的親王府厚厚一疊賬簿愣是交給你了!即是如此我送你出去吧,可記得我不便再有事沒事往府裡跑,你自個兒時常念想著就過來啊!」

    「得、得、得!記得啦,四爺別送了,差阿哥府裡的人也給你備轎一頂咱一起上路吧!」東莪笑嘻嘻的又塞了一塊**糕到嘴裡口齒不清的說。葉布舒一臉愕然問:「我備轎幹嘛?」

    「去聽戲啊!嘿!你別出聲,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去』是吧!別又說我不關心你啊,我可提醒你啊!淑惠郡主的哥哥勒克德渾一次次在戰場上的表現可是深得了我阿瑪的讚賞啊,你這麼憂心著征戰四川的事,何不去貝勒府討教討教用兵之道呢!對這位驍勇善戰的貝勒爺我可是從小就佩服得緊啊!人家妹妹派人到府裡來請你了,那還不是機會難得?面子裡子都有啦!」說完大有別說哥們兒沒提醒你之意的笑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胸口。

    葉布舒啼笑皆非的苦笑著看了東莪一眼,沉吟了半餉拿她沒轍的甩了甩頭,回頭高喊了一聲:「小福子,差人備轎」

    順治三年,多爾袞命豪格為靖遠大將軍,偕四皇子葉布舒、貝勒尼堪等西征。師自西安分兵進擊,陝西平。同年,入四川,張獻忠據西充,遣巴牙喇昂邦鰲拜先發,師繼進,抵西充,大破之,豪格親射獻忠,殪,平其壘百三十餘所,斬首數萬級。捷聞,上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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