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李泰與南山從縣衙中走出,對眾人言道:「都回去吧,吐蕃兵營不遠,我與師傅片刻即回。都回去吧。」說完,摟起破碎的衣服給大慶看了一眼笑道:「內置軟甲,膝蓋藏著匕首,飛刀齊備,不用擔心。」
元帥言道:「泰兒,到了軍營處可要多加小心。南山道友,有勞了。泰兒身子虛弱,你要多擔待些才是。本帥在城牆之上等著你們。」
南山抱拳言道:「元帥放心。貧道定會將泰兒帶回、」說完,兩人騎上戰馬而去。
來到城外,李泰看了看綁在邊上的人頭笑道:「幸好屍體還在,呵呵,不然還有些棘手呢。師傅,您的人頭還熱乎的吧?剛割的,應該新鮮。」
南山舉起鞭子要抽,李泰笑道:「雖說沒騎紫雲,但師傅也未必追的上。駕!」
夜色深沉,天上的星辰依然明亮,此時馮海右邊的眉毛不住的亂跳,不僅用手摸了摸,座在椅子上將書扔下,揉了揉眼睛,起身來到帳篷外呼吸了一會空氣,負手看著遠處的河州,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烏達,天氣寒冷,您還是歇息吧。」身邊的副將言道。
馮海整了整白色的披風,搖頭言道:「不必,本烏達就是想清醒一會。他們已經進城四天了。為何還未動靜?」
「前面有人,準備弓箭!」此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帳篷周圍一片緊張氣氛。
馮海看著遠處而來的兩騎漸漸靠近,嘴角揚起一招手:「讓他們進來!」話音剛落,就見馬上之人撲通摔到地下,看樣子已經虛弱的不行了,年輕之人躺在地上。拿著布兜對著附近的士兵言道:「快、去見烏達!」
幾名士兵立即上前攙扶李泰與南山兩人來到馮海帳篷內,馮海見到兩個布兜激動不已,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李泰與南山兩人,李泰虛弱得點了點頭,微微抬手指了指其中一個布兜。馮海連忙上前拿起,看到包裹中擺放著李泰的人頭哈哈大笑,得意的聲音在整個帳篷中迴響,回頭看著李泰與南山言道:「佐別,你立下大功,本烏達要好好地賞賜與你。」
看著包裹中的人頭,馮海笑道:「李大人,久違了。沒想到你我幾日不見,你便做了這刀下亡魂,呵呵!你可算是我的侄子,本烏達就將你的人頭送到太子手上吧,想必他會厚葬於你的。」
「咳……咳……」南山一陣咳嗽,用手捂著嘴良久不語。好像是在忍受煎熬一般。
馮海連忙轉身,很是慇勤地言道:「佐別可曾受傷。來人,去請太醫來。」南山連忙搖頭:「時日不多,請屏退左右,有要事告與烏達!」
「何事?」
南山看了看屋中之人言道:「今日有人闖營,帶來了一些消息。」說完,看了看左右,想說還不想說,很是為難。
馮海一揮手:「你們都下去!」其後來到南山面前問道:「闖營之人帶了什麼消息?」
南山剛要說話,突然一捂胸口噴出一口鮮血,虛弱的小聲言道:「是……是……救兵……」
「啊?此時河州還有救兵?怎麼回事?」看到南山欲要倒下。馮海連忙上前扶住:「快說,到底怎麼回……呃!」馮海身子一哆嗦,張著嘴竟然說不出話來,看著南山對自己一笑,隨即胸口一麻便倒了下去。
「成了!」李泰立刻躍起,連忙來到馮海身邊對著南山豎起大拇指笑道:「師傅,您真行!」看著倒在地上的馮海,李泰嘿嘿一笑:「許久不見,你依然沒有本官帥嘛!」
「莫要胡鬧,此時咱們還在吐蕃軍營之中。怎麼將他帶出去卻是難題!」
「切。人都抓了還難什麼?不行把刀往脖子上面一架,怎麼也出去了。嘿嘿,先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說完,連忙開始在帳篷中開始收刮。找了半天。李泰只拿了一些地圖和書信,又在馮海身上搜出一把刀。看著他身上穿的軟甲,李泰嘿嘿一笑:「媽的。裝備跟小爺一樣,脫下來!」隨後,三下五除二的將馮海的內甲扒下,還有一些金銀之類的,李泰根本不想帶,反正過了到了明天這些都是自己地,急什麼。帶著還怪沉的。
「師傅,這個內甲您穿上,萬一穿幫了,跑的時候也方便!」
南山笑了笑:「為師不用,你還是留著吧。泰兒,咱們該出去了。」
「等一下!」李泰示意南山不要出聲,走到帳篷簾子處聽了聽,隨後跑到床邊,用刀子拉出一細縫,觀察了一下敵情,嗯,還是後面守護的人較少,李泰來到南山身邊言道:「師傅,此時這些兵卒還未睡覺呢。咱們再等等。等到他們睡熟了,咱們一起下手將帳篷外的清理一下。徒兒剛才看過了,此時有幾匹馬離咱們不遠,一會奪了便逃!」
見到南山點頭,李泰用小刀在帳篷裡面割了幾個小口,李泰把迷藥掏出來笑道:「馮海啊馮海,虧你聰明一世,以為帳篷陰暗一些,晚上就不會被刺殺了嗎?哼,這樣更好。迷煙升起,周圍怕是沒人能察覺出來。」說完,掏出火折子將迷煙點著,開始等候。
過了一炷香,悄悄往外瞧了瞧,還好,都睡熟了,只有帳篷邊上的副將還在站崗,此時已經困的不停地點頭了。李泰在帳篷裡面隔著布瞄準了那人的後腦,飛刀一出,聽到一聲悶響,李泰嘿嘿一笑,挑起帳篷看了看外面,見到不少兵卒都已經各種姿勢的沉沉睡去。雖說遠處還有巡邏的。但自己這邊絕對安全。不由回頭給了南山一個眼神,南山將馮海綁在身上,悄悄跟著李泰來到馬匹之前,跨上戰馬。輕輕催動坐騎,向著軍營外一路小跑,見到周圍有沒睡好的兵卒,李泰甩手便是一刀,馬匹一點點的催動。聲音越來越大,李泰使勁一夾馬腹,與南山兩人急速向河州跑去。
「有人……有人跑了……」
「追!追!」
「他身上是、是烏達,咱們烏達讓人抓了。」
「快追啊!」
此時李泰騎在馬上一路狂奔,聽著身後的喊聲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知道他們即使發現了也追不上自己,不由拿出一個煙火騰空放起,一聲紅光過後。已經能看到隱隱開啟的城門。
看著兩人向這邊急速跑來,大慶與元霸立即出城迎接,大慶來到身邊瞧了瞧,發現南山身後綁著一人不覺大喜,回頭衝著城牆之上地人喊道:」成功了。成功了。二烏達抓回來了。」
哄
此時城牆之上突然亮起無數火把,上下不停揮動,伴隨著一片歡呼之聲。李泰與南山來到城內,元帥與眾人走到城下見到馮海,所有人都高興異常,李景笑道:「上天循環,報應不爽,要是他們不找人假扮泰兒,泰兒又能如何進入軍中擒來二烏達?呵呵,泰兒又能如何立此奇功?」
「嘿嘿,關雲長百萬軍中取上將人頭如探囊取物,孫兒我吐蕃軍中擒烏達。如、嗯……如什麼?」
芝萌笑道:「關雲長溫酒斬華雄,李尋歡片刻擒烏達、倒是有的一拼!」
「那是,咱是誰?你們不知道啊,剛開始幸好我跟師傅都裝成重傷之人讓他們疏於防範,要是真連第一關都不過去,怕是要身首異處了。隨後進入營帳,師傅將帳內之人趕出,其後趁著馮海不備點其穴位,又綁在身上衝出軍營,聽著好像簡單。但步步驚險啊,嗯?不對啊。師傅,這裡好像沒我什麼事吧?」
眾人哈哈大笑,南山言道:「這李代桃僵之計甚妙,為師不過是用了一張臉。動了一手而已。不足掛齒。」
「那咱們倆誰功勞大?我忍著傷、受著疼、百萬軍中將他擒來……」
「徒兒功勞最大。呵呵,如此可好?」
李泰嘿嘿一笑:「嗯。這話我愛聽,對了,大伙說,咱們是讓他看著咱們殺吐蕃之人呢,還是等殺完後再告訴他一聲?」
「哼,他屠殺我泯州百姓,焉能如此便宜了他?讓他親眼看著自己地族人都是怎麼死的。本帥現在想起來氣得牙都癢癢。」
「對,讓他看著!」
「就讓他站在城樓之上看著。」
李泰點了點頭,明白大家的用心:「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見,那麼咱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吧。如不所料,吐蕃知道皇子被劫定然不敢冒然退兵,更不敢進兵,如此為難之時,咱們就幫幫他吧。潘哥,咱們明天按照計劃行事,嘿嘿。兄弟可就不出城了。這身子實在是太虛弱了,剛才好懸沒從馬上掉下來。體力活還是你們干吧。兩位爺爺師傅隨我城牆觀戰。師傅也別去了。」
南山笑道:「泰兒起先受傷,能辦成此事以屬不易了,為師明日就在城牆之上看著吧。」
當
太陽慢慢升起,河州城中地大鐘再次響起,在這新年到來之際,河州盡三十萬的百姓手上拿著鋒利的農家武器,迅速的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知道,大人說過,只要警鐘響起,就是到了拚命的時候,看著李泰站在台上,所有的百姓不由的在他身邊站好,等著李泰發佈命令。
看著下面連綿幾里地人群,每個都拿著搞頭叉子,李泰喊道:「把人給我帶上來!」
話音剛落,只見虎烈營押著二人走到台上,李泰指了指這兩人言道:「諸位鄉親,你們知道這兩人是誰嗎?」
見到大家搖頭,李泰喊道:「他們就是吐蕃地二皇子,三皇子!
「啊?」百姓一聽就傻了,這可是吐蕃的皇子啊,怎麼到這來了?後面的人群聽不到李泰的講話,拍著前面人地肩膀問了幾遍。聽到後也不由地驚訝,漸漸地,人群越往後傳地越快,驚歎之聲也越來越大。
李泰很滿意這個效果,但就在此時。有人提出了一個讓他更滿意的問題:「大人,這兩位皇子您是怎麼抓來的?」
「呵呵,這位三皇子,是咱們虎烈營用一千人的性命換回來地。大家可能注意到了。最近河州比原先多出了好些戰馬,這就是本官帶人在草原之上的戰果,那一戰,不止得了戰馬。最關鍵的是,咱們抓到了這個皇子。當時為了保密。本官也沒幹告訴大家。那一千名死難的兄弟如今已被火化。骨灰還存放在出佛寺中。」李泰說完,不僅歎了一聲,這一千個兄弟真是他的一塊肉啊。
看了看馮海,李泰言道:「這位二烏達,便是本官與師傅兩人在對面吐蕃軍中抓回來的。呵呵,今天是大年三十,本官就把這兩人送給大伙了。如今他們地皇子都在咱們手上。對面吐蕃的軍隊便是群龍無首,一盤散沙。諸位鄉親,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殺……殺……殺……」此時百姓異常興奮,連皇子都在手上了。還怕這些兵將嗎?
李泰點頭喊道:「對,現在咱們要痛打落水狗,他們攻我河州,屠殺我泯州百姓,更把兆州地百姓逼的無家可歸,如今,老天爺開眼了。咱們報仇的時候到了。本官再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此時,就在吐蕃軍營的身後,咱們還有十三萬的人馬。只要聽到跑響,馬上從敵營背後殺出。裡應外合,咱們要大破敵軍,咱們河州城內三十多萬百姓,大家團結一心,奮勇向前,拿起武器。為泯州的五萬多名百姓報仇,為我大炎無辜死難的百姓報仇!」
「報仇!報仇!」此時百姓已經沸騰,跟著李泰地節奏拿起兵器高聲吶喊。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直衝霄漢。
「虎烈營聽令!」
「在!」
「打開四面城門,架起一千架霧炮待響聲過後。與一萬四千名在押人犯從正門殺出!娘子軍聽令!」
「在!」
「響聲過後。帶上獒犬從西北殺出!」
「是!」國防武僧團聽令!」
「在!」
「響聲過後,與平覺禪師一起從東南兩門殺出。」
「是!」
看著一切準備完畢地兵將。李泰豪氣頓生:「諸位百姓,你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響聲過後,四門同時出擊!」
「是!」
李泰點了點頭:「今天,我就將這兩位皇子吊在城門之上,讓他們好好看看,咱們是怎麼報仇的。開城門!」
此時吐蕃軍營
十幾名統領座在一起不語,烏達被人從軍營中劫走,這說出去誰能相信,可事實就發生在眼前,誰有能不相信?現在進攻也不是,退兵也不是,如今兵卒人心渙散,自從昨夜以後,不少人都開始收拾行囊準備回家,而且,此時糧草已經用的差不多了。烏達說近日肯定會拿下河州,但誰也不曾想到,烏達自己被人從軍營中拿走了。
此時一位統領言道:「諸位,如今烏達被劫,咱們該如何是好,大家倒是說句話啊。」
另外統領言道:「還能如何?現在要是回去,國主肯定把咱們全殺了。大家都知道,咱們國主最器重二烏達,如今……唉,三烏達,二烏達都被擒走,咱們群龍無首。這仗怎麼打?」說完,一摔帽子:「媽的,打了這麼多年仗,從來沒這麼窩囊過!」
「報……」
十幾名將領全部站起,看著帳外衝進來的兵卒言道:「怎麼回事?」
那兵卒單膝跪地,手指著帳外言道:「統……統……統領,兩個烏達被人、被人扒光掛在城牆上面了。」
啊?
統領們走出帳外,看著遠處城牆之上掛著兩個白條,身上還掛著兩個橫幅,正巧一名士兵趕回,有個統領問道:「那布條上寫著什麼?」
士兵沒敢說。統領上前一巴掌:「快說!」
「回、回統領,兩位烏達身上寫地是風乾腸地製作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