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裡來百花香,郎裡格朗裡格朗裡格朗~,和暖的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衣服瞧了瞧,用力的捲成一團扔到屋子外面:「再也不穿你了!」說完,低頭瞧了瞧新做的白衫,對著燕兒嘿嘿一笑:「謝謝燕兒了。這白衫寬大一些,可以把鐵砂穿在裡面。看上去也舒服。」說完,拿起扇子一聲折開,對著燕兒施禮:「小姐,在下有喜、有禮了。」
燕兒撲哧一笑,收拾好針線,走到屋外拾起李泰扔的衣衫言道:「少爺,這錦山綢緞乃是京城都稀罕的物件,切莫扔掉了,不過是下面燒壞了一些罷了,其餘改改還能穿呢。這綢緞不沾身子,給少爺做幾個內褲也好。穿著甚是舒服呢。咱們從京城帶來的綢緞不多,要仔細些才好。」說完,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細心疊好,走進屋中放入了箱底。
李泰笑道:「唉,要不說有摟錢的耙子,還要有裝錢的匣子,燕兒真是會過。有你是少爺的福氣啊。」
燕兒把幾件衣服疊好笑道:「這都是丫鬟該做的本分,不值得少爺誇獎!」
李泰嘿嘿一笑,上前抱著她的細腰,一雙魔手順勢抓住玉峰,引來燕兒一陣驚呼,羞澀言道:「少爺……」。
李泰在她耳邊呼吸,微弱的氣流順著耳垂佈滿全身,燕兒此時身子發軟。腳下似踩了雲彩一般,抓住李泰地手用力往出拿,李泰輕聲的笑道:「這是做丫鬟的本分嗎?」
燕兒此時身嬌無力,努力的轉身想要推開李泰,可剛一轉身,李泰順勢一壓,一個美人被壓在懷裡,看著燕兒側目羞澀,李泰小腹下升起一股熱浪,不對啊。昨晚幹活了,怎麼還來?
感覺到下面有硬物,燕兒忙道:「少爺,不可,這是白……」
李泰此時正在猶豫要不要再來一次,突然聽到敲門之聲,慌忙站好,負手而立,仰望天棚:「何人啊?進來!」
燕兒也連忙收拾了一下,聽到李泰說話卻沒見到人。燕兒言道:「少爺,怕是時才嚇跑了吧,都怪你。大白天的。」
「唉,這沒有自己的房子就是不行啊。李泰搖了搖頭,走到門口喊道:「來人!」
唰!人影一閃,潘魁站到門口:「大人,何事?」
李泰一笑:「剛才是你吧。別告訴我你正巧路過。」
潘魁本是年少之人,見到李泰如此問話,不覺底下頭去:「大、大人。蒲松派人捎信,說是他的好友已經舉家遷徙過來了。此時正在城門馬場外!」
李泰一愣:「嗯,對、是有這個事,上次蒲松與本官說過,好,你備馬,燕兒!走。咱們去城外馬場!」
兩人走出縣衙,燕兒笑道:「少爺真是好笑,除去虎烈營從京城帶來的戰馬。咱們河州還不到三千匹呢!人家馬場都是幾萬,咱們這三千也叫馬場?」
「呵呵。有馬有場便叫馬場。管他多大幹什麼?駕!」
兩人來到馬場,遠遠就看見蒲松帶著一百多個鐵匠正在為馬釘馬掌。這些馬性子都烈,怎麼能讓人隨便的把蹄子綁住?一時間,不大的馬場內嘶鳴不斷,有時候鐵匠釘完這個,跑了那個,時間一長,所有地馬匹都跑到一起,再想找可是費了牛勁。
蒲松遠遠的看著李泰到來,連忙上前迎住言道:「大人,我說的那位相馬的好友已經來了。」說完,走到遠處,拉著一個精瘦之人走到李泰身邊言道:「大人,他就是屬下的好友,顏卓!」
李泰仔細打量此人,他身材五尺,年紀四十上下,精瘦的臉上佈滿了皺紋,一雙三角眼睛對著李泰亂瞄,這眼神怎麼看都不像在瞧人,他身穿黑色布衣,上面繡著幾朵白色的雲彩,看上去不倫不類的,頭髮污穢,梳成一個高辮,上面還有幾根青草,貌似剛穿進草堆之中,腳下穿著一雙黃皮靴子,手工粗糙,一雙大手滿是繭子,可能是幹活留下的。見到李泰後施禮:「草民見過大人!」
「嗯!」李泰瞧了半天:「看你這裝束怕不是中原人氏吧?」
「回大人,草民是黑水靺鞨!」
「哦!原來是白山黑水中的靺鞨族啊。失敬失敬!」
那人一愣:「大人您知道靺鞨族?」
李泰心道,這還難嗎?不就是女真族嗎?以前在黑龍江遊牧,後來才到了長白山一帶,說起來,咱們還算是老鄉呢。
看著顏卓笑道:「靺鞨逍遙在白山黑水之間,遊牧清水綠草之畔,這黑水說地是黑龍江,白山便是長白山了吧。呵呵!本官也是嚮往已久啊。」
顏卓此時激動難表:「大人,大人不覺草民乃異族嗎?中原有句話,非我族人,其心必異啊!」
李泰哈哈大笑:「你想的太多了,靺鞨乃是勤勞的民族,我大炎兒女也是勤奮之人,靺鞨驍勇善戰,但我大炎也是英雄輩出,在這兩點上,咱們是相同地,你們靺鞨是遊牧民族,我們大炎靠地而耕,這是地界的差別,靺鞨有自己的語言,我大炎有自己的文字,這些,都是咱們的不同之處,但這些不同,乃是文化地界的不同,我們大炎願意傳授你們耕地的知識,同時也希望你們能幫助我們來經管牧場,我們這是各取所需,中原有句話,萬物相生而不相害,千道並行而不相悖。便是這個道理。我河州能有靺鞨族地朋友,也是榮幸啊。」
顏卓聽到李泰的一番話,心裡激動難以言表,良久言道:「大人。顏卓在族中得罪權貴。無奈之下舉家遷徙
管走到哪裡,都是受盡白眼,這天下芸芸之中,只有如友,我靺鞨族雖是異族,卻也知道士為知己者死,聽到蒲松需要人手,顏卓便帶著家人來投,如今見到大人看我一身異裝。卻依然平易近人。顏卓不會說什麼,還請大人將這馬場交於顏卓,顏卓定然為大人好好看管!」
李泰點了點頭:「顏卓,當初蒲松提你之時,本官就說過,河州要發展,將來地馬場也會越來越大,如果你幹的好,本官肯定放心將馬場交付於你。看你雖然身居中原,卻時時不顧別人白眼。依然穿著靺服人,蒲松一封信就能讓你到此,看出來你也是一個值得托付性命的朋友,本官對你也是敬重,但!馬場之事咱們還要看看你的本事如何。蒲松與本官說,你不止會相馬,更懂得如何管理他們。不如你在此跟本官說說,要是你來管理馬場,應該做些什麼呢?」
顏卓看著遠處的馬場言道:「大人,這馬場之中良莠不齊,有戰馬,有駝馬、有步馬、有車馬,屬下想問,這馬場大人是作何之用?」
「這……」李泰讓他一問,還真愣住了。良久才言道:「呵呵,本官有點寡聞了。實在不知道馬還有這麼多用處。本官以為都是用來打仗的呢,實不想瞞。這裡還有不少是在剿匪之中所得,本官想把他們放在一起養。前些日子還借給百姓開荒了呢。咱們河州地處邊境,對面就是吐蕃,你也看見了,此時河州正在建城,自本官上任之後,也是大力發展農業,可萬一吐蕃來犯,咱們除了城牆,一點力量都沒有啊。所以本官想把這些馬養在一起。萬一吐蕃來犯,也好能抵擋一陣。」
顏卓歎了口氣:「大人啊,這戰馬可不同於一般地馬匹,它們的血統很是重要,如果大人把它們放在一起養,那麼不出一年,所有地馬都廢了。
這好馬地氣勢一眼就能看出來,就算霹靂頭頂,也會紋絲不動。只要一聲令下,就是粉身碎骨也會勇往直前。它們耐力好,衝力大,有些好馬都能在主人征戰的時候,與其它地馬匹互相撕咬。如果大人把這些良不齊的馬放在一起,日子一久,便沒了原先的衝力,這一群馬便可惜了。」
李泰聽他說完,心裡很是贊同,當時看抗美援朝電影的時候,見到炸彈在身邊炸響,那些馬都不動,本來以為這是假的,後來請教了老人才知道是確有真事,如今被他一說,李泰言道:「那應該如何?」
顏卓道:「要是草民管理,便要將所有的戰馬放在一起。給他們一個偌大的地界,最好是離軍營不遠的地方,能讓他們天天聞聽廝殺之聲,以養血氣,如果這些戰馬與其它地馬交配,自身的體力也會下降許多、「
顏卓話音剛落,就見到遠處有一匹馬撲到另一匹馬得身上要與其交配,李泰氣的罵道:「這個敗家玩意,看說完不能交配,你倒好,光天化日之下就開始幹活了,你不會找個沒人地地方!那誰,把它給我拉過來。栓那邊去。」說完,對著顏卓嘿嘿一笑:「你看,讓你見笑了。唉,本官管不了他們。還是你來吧。」說完,拍了拍自己的馬笑道:「你看看本官這馬如何?」
顏卓笑了笑言道:「大人,你這馬乃是馱馬,專馱物重,不是戰馬。」
李泰一愣:「是嗎?我看著挺好的嗎?跑起來很穩啊。」
顏卓言道:「草民給大人演示一下。」說完,讓人把遠處馬群之中一匹棗紅馬牽過來,其後把這兩匹馬同時栓在兩根柱子上,顏卓拿起一根棍子,對著李泰的馬就是一棍,那馬吃疼,繞著柱子不斷的跑,越跑繩子越短,最後竟然沒有了一點餘地,急得那馬不斷嘶鳴。眼中流露出恐懼。顏卓又拿著棍子走到戰馬身邊,剛把棍子舉起來,那馬一陣嘶鳴,兩個後蹄對著顏卓便踢了過來。顏卓退身笑道:「大人,您看見了,這戰馬性烈,要不是自己的主人,旁人是很難馴服,那馱馬卻是不同。他身上沒有霸氣。長得再大也不行啊。草民剛才看了一下。這馬場之中戰馬都很不錯,看來以前養地不錯,現在上戰場便可。但剩下地那些便不行了。」
李泰言道:「那天下可有什麼好馬?」
「當然,最好的戰馬便是吐蕃的『蹄硬』,那馬耐力奇高,性烈如火,只要受令,便是俯頭猛衝。跑到最快的時候四蹄騰空。穿插縫隙靈活,乃是戰馬中的精英。」
李泰言道:「那我大炎的名馬還不如吐蕃的戰馬嗎?」
「大人,這名馬是名馬。是幾代交配。形成了一套純正的血統,旁人無可比擬,這戰馬雖說也講血統,卻是差上一些,名馬一躍八丈以上,百里的山路,半個時辰便過。對主忠心,心高氣傲。乃是不可多得地寶駒,但戰馬不同,他們沒有主人。因為征戰之時,兵卒死傷頻繁,要是他們認了主。到了疆場之上可就是滅頂之災。而且,戰馬與名馬相比,處處都底了一頭啊。」
「那如何才算名馬?」
顏卓言道:「相馬有三十二相,但大多的名馬多有相同,馬生,足墮地、無毛,行千里。尿舉一腳。行千里。闌筋豎者,千里。馬膝如團曲,千里。龍顱、突目,平脊大腹,膍。重有肉,此三事具備者,千里馬也。上唇急而方,口中紅而有光,此千里馬也。牙去齒一寸者。四百里。牙劍鋒者,千里。目中僂貫瞳子者。
五百里;上下徹或雙瞳人者.
三寸者,三百里;二寸者,千里;如削筒者,七百里;耳本生角長一二寸,千里。羊須中生距如雞者,五百里。腹下陰前兩邊生逆毛入腹帶者,千里;一尺者,五百里。雙腳脛亭者,六百里。麻生墮地無毛者,千里。溺過前足者,五百里;溺舉一足如犬者,千里。膺下欲廣,一尺以上,名曰挾尺,能久走。脅肋從後數,得十者、良,十一者、二百里,十二者、千里,十三者、天馬。腹下平滿,直肉方,股薄而博,肘腋開,皆善走。馬一歲、上下齒二十,四歲、齒黃,三十三歲、齒白。馬頭為王,欲得方。目為丞相,欲得明。脊為將軍,欲得強。腹為城廓,欲得張。四下為令。頭欲長。眶,眼睛欲得如懸鈴、紫艷光,眼下懸蠶、懸鑿欲得成。鼻孔欲得大,鼻頭欲得有王、火字。口中欲得赤。膝骨欲得圓而張。耳欲得相近而豎,小而厚。伏龍骨欲得成。頸欲得長。雙趹得大而突。欲得平,有八字。尾欲得高而垂。」
此時李泰當真是目瞪口呆,他要是不親眼見到絕不相信一匹馬還有這麼多說法,剛要誇獎顏卓幾句,蒲松言道:「大人,方姑娘來了。」
李泰回頭,看見芝盟身穿紅衣踏馬而來,來到身前躍下笑道:「哥哥,聽說咱們河州來個相馬地高人,是那位呀?」
李泰言道:「就是這位,他叫顏卓,靺鞨族人!」
芝盟眉毛一鎖:「靺鞨?你是靺鞨之人?」
顏卓上前施禮:「正是草民!」
芝盟想說什麼,看了李泰一眼歎了口氣:「罷了,你來說說,我這匹『血鳳』如何?要是真有本事,便留下來吧。」
李泰藉著顏卓看馬之際,也跟著瞧上兩眼,別地沒看出什麼。倒是看出尾欲得高而垂,回頭瞧了瞧自己騎的馬,歎了口氣:「芝盟啊,你地馬比我的好啊。」
芝盟笑而不答,見到顏卓轉了半天言道:「可看出什麼來了?」
顏卓歎了口氣:「唉!這馬當真是好馬啊。就是活不多久了!」
芝盟一舉馬鞭:「你胡說!」
顏卓言道:「這位姑娘,要是我說的不錯,此馬名為『踏血馬』乃取其將軍踏血之意,此馬九歲,鼻大舌劍,蹄大膝圓,腹毛偌蓮、龍顱、突目,算得上一匹千里寶駒,但此馬的缺有個致命的缺點,便是不食雜糧,外剛而內弱,雖有耐力,卻筋骨不韌,雖有火氣,卻只知猛衝,不知道顏卓說地可對?」
「這……」芝盟良久點了點頭:「果然是高人!」說完,不由走到這馬的跟前,輕摸馬鼻子,那馬兒好似與她心靈相同,不時的打著噴嚏,芝盟言道:「此馬乃是小時爺爺送我地,相伴卻有九年了。你說的都對。但為何說我這馬兒活不了多久?」
顏卓言道:「這位姑娘,馬目中五彩具及,壽九十。鼻上紋如王、公,壽五十。如火,四十。如天,三十。如山,如水,二十。如個,十八……如宅,七。在眼箱上,四十。
在值箱骨中,三十。在值箱中下,十八。口中見紅白光如穴中著火,老壽。若黑,不鮮明,盤不通明,不壽。此馬雖有五十之命,但此時眼中混沌,無彩,噴嚏中似有回音,你仔細看,它後蹄輕抖,腹部微顫,這是不祥之照啊。」
按照顏卓說的,李泰與芝盟重新檢查了一遍,果然如此,芝盟慌道:「那先生可有辦法?」
顏卓言道:「辦法也不是沒有,這馬想來是伺候的太好了。換了地方便血脈不暢順,如果在它腿下開一傷口,怕是能放出不少淤血,待淤血過後,姑娘能讓吃些雜糧,飲用河水便可。以後要每日找些河水。切莫用井水了。如此一月,便可痊癒!但要這馬吃雜糧,怕是難上加難啊。」
芝盟摸著馬兒,眼淚順著香腮落下:「此馬從來沒有進過雜糧,在府上有人專門飼養。在京城還好好的。怎麼一到河州便要不行了呢!嗚……鳳兒~鳳兒~~啊!」
李泰歎了口氣,走到芝盟身邊言道:「人死、馬死不能復生,請節哀順變……」看到芝盟眼神不善,李泰忙道:「還沒死,沒死,你先哭吧。你忙……」說完,轉身對顏卓笑道:「兄弟啊,這是我家內子,你幫幫忙,治療一下吧。」
「大人,要是治療現在便可,可是要它吃雜糧如何是好啊?」
「那得吃多少雜糧啊?」
「至少每天要一斗吧,連吃十天。」李泰琢磨一會:「行,你給它先放血吧。本官自有辦法。」說完,轉身對芝盟笑道:「萌啊,別哭,他說現在就治療。你離遠點,讓他放血。」
芝盟搖頭:「哥哥,此馬甚烈,要是發起性子,常人靠不上去,顏卓要是放血,馬兒吃疼,必然使性子,就是這韁繩都能扯斷,到時候越跑越遠,止不住血便完了。更別提吃雜糧了。」
李泰看了看此馬言道:「媽的,這東西毛病不少呢。顏卓,你看怎麼辦?」
顏卓道:「大人,您不必擔心,草民有辦法給它放血醫治!」
「好。那你來吧。本官離遠些!」說完,拉著芝萌站得遠遠的:「咱們離遠點。別崩一身血,就算踢也踢他。哎~~你們都離遠點。離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