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苦地捶著自己的頭,卻想不出一點好辦法,這時房門被人由外面推開來,穿著一身睡衣的沐雨走了進來,可能是看到我的臉色很難看吧,她關心地對我道:「有糧,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抬起頭對沐雨很勉強地笑了笑,搖頭道:「沒有,沒有什麼事,你回去安心地休息吧。www《》小說網」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夠休息得好!」沐雨溫柔地道,「有糧,天塌下來我們兩個人扛著,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裡,說出來,我們共同想辦法。」
「沐雨,我真的沒事,就是聽到一個朋友身體不好,感到有點不舒服。」
沐雨用懷疑的目光望著我,離開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話,「有糧,我沐雨是真心把你當哥哥看待,我不明白,你現在對我不放心,當初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來救我!」
我心裡有事當然瞞不過沐雨,人家可是專業警察,現在她顯然是生我的氣了,我卻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她的一番好意。
這天晚上,我書房的燈光幾乎亮了一夜,我準備與全真欣進行一次認真地交談。
在又一天的清晨,我把對沐雨的治療安排給小尤和小師兩個姑娘,自己約了小欣來到她帶我到過的那處野地。對景想情,想到那次小欣不小心掉進潭水之中春光外洩,我不覺地面上發熱。抬頭再看,天高雲淡。大雁南飛,時光早已經不是原來的盛夏時節,再不會有那樣地眼福落在我頭上了。
可能是被我約出來心情愉快,與憂心忡忡的我相比,小欣要快樂的多,當我一個人默默地想著心事的時候,她卻興奮地把手裡一棵熟到的薄公英在我臉旁吹起。馬上便有無數個披著白傘的小兵從天而降,在我的面前飄向遠方。去譜寫留給明年地希望。
看著我的那股侷促樣,小欣開心地大笑起來,道:「有糧哥哥,你早就應該帶我出來,人家今天太開心了。」
我地本意今天帶小欣出來是要勸她回國的,沒想到卻讓她有了這番意外收穫,我的內心迷芒著。已經不清楚是讓她走對,還是讓她留好。
「有糧哥哥,今天你怎麼像有心事的樣子?不會是沐雨姐姐的治療不順利吧?」
我咬了咬牙,向小欣道:「小欣,昨天金世石來找過我了。」
「他?」小欣驚訝地道,「他找哥哥有什麼事?」
我由不欣有面容上看到她的擔心,看來她對我今天帶她出來的目地已經有些預感了。我便道:「他告訴我,你最近過得很不多。」
「就他事多!」小欣氣惱地道。但是她很快變回臉來,對我道:「哥你不要聽他胡說,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快樂嗎?」
「小欣你就不要騙哥了。」我無奈地道,「你是不是現在還在做惡夢?」
「也不是什麼惡夢,有時候在夢裡還挺快樂的。www《》小說網」小欣神態有些扭捏,面上也泛起微微的紅暈。我的心裡卻是一驚。難道,小欣已經夢到我與辟邪的那些親密舉動了嗎?要真是那樣,那可就麻煩了。
「小欣,我覺得金世石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是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地。」
「有糧哥哥,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小欣顯然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的意見是,你不應該繼續留在中國。」
「為什麼?有什麼理由嗎?」由小欣倔強的神情中,我可以看出她的態度。
「我覺得正是中國這個環境,還有我這個人。讓你總是去聯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這是造成你每天惡夢的一個主要原因。」
「哥哥是說,我離開中國。離開了你,就不會做惡夢了嗎?」
我點了點頭,道:「我認為是這樣地。」
「可是,遠在我沒來中國之前,我已經在做這樣的夢了,哥哥對這個現象怎麼解釋呢?」可能是因為傷心我讓她離開,小欣對我的問話越來越不客氣。
「小欣,對你目前的情況我曾經夜不能寐,苦想銘想,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與你那場重病和病剛痊癒時我提到辟邪這個人有關。我們的老一輩總是講,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覺得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才搞到現在的這種局面,這我是有責任的。」
「你當然有責任。」小欣義憤地道,「有糧哥哥,我覺得你不應該把心思用在將我送回到韓國去,而是應該面對現實,講出自己心裡的秘密。是的,我是考慮得很多,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做同樣的夢,為什麼老是夢見你,為什麼要去做另外一個人,但是我更痛苦地是,我有如此多地疑問,居然沒有人出來給我解答。」小欣目光緊盯著我道:「有糧哥哥,所有這些問題,似乎只有你更有資格給我一個答案,至少辟邪地身份你是清楚的。」
辟邪,又是辟邪!我在心底暗暗苦笑。早就聽人講,天下沒有免費地大餐,就在我享受著芯片帶給我的榮耀與富足的同時,它也在給我帶來著煩惱,而且我不知道這種煩惱會發展到什麼程度,最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現在的小欣正在等著我給她的那個答案,我想也許是應該讓她知道點什麼的時候了,要不她真再這樣寢食難安下去,我的罪孽就會更加深重。我長歎一聲,拉著小欣陪我一起向前慢行,走過一段距離之後,我對她道:「不是我不給你講辟邪的事情,因為那是埋在我心中地一塊心病。就像個沒有好透的傷疤,掀開來是會流血的。」
小欣早已經忘記了她剛才表現出來的不滿,欣喜地向我道:「我剛才已經對哥哥講過了嘛,有什麼話就講出來,越憋在心裡會越難受。」
看我還不說話,小欣摟著我的手臂搖晃著,用撒嬌的口氣央求道:「有糧哥哥。你就對我講出來嘛,你心頭的傷小欣給你病還不行嗎?」
我又低頭慢慢前行幾步。漠然地道:「辟邪是個天真無邪地女孩子,比你還要小著一歲,她沒有你這樣的幸運,沒能生在一個富足有錢地家庭裡。」
「她的不幸與生在什麼樣的家庭有關係嗎?」小欣天真地問。
我用無奈地目光望著身邊的這個嬌小姐,苦笑道:「如果她有像你一樣的父母,也許現在也可以快樂在活在這個世界上。」
「哦,是這樣。」小欣似有所悟。
「你現在明白了吧?曾經有一個像你這樣美麗的女孩子。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與我相識了,但是那時候她已經得了一種奇怪地病,我眼睜睜看著她在我面前一天天憔悴,最後只到離開人世,卻沒有辦法救活她。事情就是這樣,看著一個美麗的生命在面前消失,那種痛苦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只能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裡。」講了這番。對我來說很艱難,但是我沒有辦法。
小欣有些好奇地問:「辟邪長的與我很像嗎?」
「你們是很相像,但是還是可以很輕易地分辨出來的。」
「可是,為什麼在夢裡我們兩個完全一樣呢?」小欣不解地道。
「你見過辟邪嗎?」我問道。
小欣猶豫了一下,輕輕搖頭。
「所以我對你講,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不但想到了辟邪的容貌,還想到了她的很多事情,甚至想到了她生活地環境。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做,也許你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事實是你一直在這樣做。」
「哥哥,你就沒有留下辟邪的形象嗎?一段錄相,一張照片也行。」小欣講出自己的希望。
「我剛才講過了,她們家很窮,在中國,有許多人一輩子也得不到幾次照相機會的。」
小欣面上的失望之色是難以掩飾的。過了一會兒她問道:「有糧哥哥。你是不是愛上辟邪了?」
我想了想,對小欣道:「我承認。在我與她地接觸中,我曾經被她的天真無邪深深地打動過,不過,我覺得我對辟邪的感情更多地是同情,是惋惜,是由於我的無能而讓一個鮮活的生命離開這個世界的深深愧疚,我想應該是這樣吧。」
「我還以為,能讓哥哥奮發圖強,製造出醫學領域無數個奇怪的辟邪姑娘,是會與哥哥有過一番驚天動泣鬼神的愛情壯舉的,原來也不過如此。」我由小欣的話語裡,聽出她對我地懷疑,不過這種懷疑已經比剛才要輕多了。
「小欣,由你剛才地話裡就只聽得出來,你還是處於一個喜歡幻想的年齡,也更堅定了我對你病情地判斷。我希望你能夠聽我的話,離開中國一段時間,到一個合適的環境裡調養一下,我想這樣會對你有好處。」
「有糧哥哥,如果我另有想法,你會不會支持我?」小欣怪怪地問。
「當然了。」我回答得迅速但也有些膽怯,「只要對小欣的康復有宜的事,讓我做什麼哥都願意。」
「那我就說了。」小欣興奮地道,「哥,你不覺得小欣現在就很快樂嗎?」
「什麼意思?」在我還在思考的時候,小欣已經向我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小欣與有糧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有多少煩心的事也都要忘記了,所以人家早就想到,等沐雨姐姐的毒戒掉之後,我也要你像陪她那樣陪我一段時間,也許那樣快樂就會重新回到我身邊,惡夢就會遠離我而去,我的病就會慢慢地好了。」
天啊,原來這個鬼丫頭心裡有著這樣的想法,我暗暗叫苦,卻又說不出她的不對來。
「有糧哥哥,你答應了?」小欣高叫著道,也許她把我的沉默當然了我對她的默認。
我輕聲道:「我剛才在認真考慮你的這個想法。」
「考慮得怎麼樣?」
「我覺得很有道理。」
「那就對了。」小欣驚喜地道,「有糧哥哥,現在你不會再讓我離開中國了吧?」
「恰恰相反,我更覺得你應該離開中國一段時間。」我決定地道。
「為什麼?」小欣的聲音裡帶著不滿與委屈。
「你剛才講了,要等沐雨姐姐毒戒掉之後才能與我在一起,你知道這會有多長的一段時間嗎?」
「多長?」小欣瞪大了眼睛。
「最少最少也要有一個月吧。」
「不就是一個月嘛。」
我不滿地望了小欣一眼,對她道:「小欣你應該知道,當一個人有目的地等著一件事的時候,時間會過得無比的漫長,這樣將會更加加重你的病情,我和你的家人是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相反,如果你離開一段時間,則可以體驗到你我兩種方法的效果,那種管用,我們就堅持下去。你看怎麼樣?」
小欣低頭想了想,對我道:「我還要考慮一下。」
「我們想到一塊去了,我覺得今天我們談到了太多的內容,現在你面對的所有問題都應該簡化,這樣是最合理的,所以我看是該回去的時候了,以便於你能夠在家認真地考慮。」
把小欣送回家的時候,我對下車的她道:「盡快把考慮結果告訴給我。」
與小欣分手後,我一個人又專進書房,用手機撥通一個從未打過的號碼,電話通了。
「全夫人嗎?我田有糧。」
「田先生,是您啊,我和在道常想著您呢。」
「我很感謝全先生與全夫人對我的關心,全先生為我官司做的努力讓我很感動。」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全夫人,我現在想與您談談全小姐的事。」
「小欣?小欣怎麼了?」
「我覺得應該讓小欣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