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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只有苟局長自己,他是在等我,見我進來,他還很小心地去把門房關了。
「苟局,找我來有什麼事吧?」
「田總,你沒有必要把聲勢搞得這麼大嘛?」苟局長埋怨地道。
「怎麼了茗局?我開這個記者招待會你不同意,現在招待會還沒有結束,你就把我叫回來,還說什麼聲勢搞大了,什麼意思嘛?」我不客氣地道。
「田總,你這樣搞,會讓我們的工作很難做地。」苟局長歎息著道。
「好吧,苟局,你說這麼辦?」我心裡暗樂著,你愛怎麼辦我不管,反正記者招待會我是開完了。
「就是想提醒田總一下,以後這種活動不要搞了,要搞就等檢查組離開之後你再搞,隨便你怎麼搞,這樣可以吧?」
「苟局的命令我當然要聽了。」我微笑著道。
把苟局長送出我的辦公室,卻意外地發現全真欣還等在外面,我驚異地道:「小欣?你還沒有走?」
全真欣馬上撅起了嘴,氣道:「有糧哥哥,沒有你這樣的啦,需要的時候把人家招來,不需要了就讓人家走。」
聽小欣這樣講,我也覺得自己做得過分,忙對她歉意地道:「對不起小欣,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是覺得讓你等在外面這麼久,挺不好意思的,早知道你在,我就不與那個什麼苟局長多話了。」
笑意又回到全真欣的臉上,她上前來挽住我的一隻胳膊,這著實讓我嚇了一跳,但是小欣卻興奮地道:「有糧哥哥,今天的記者招待會開得真好玩,我覺得特別有意思。」
我笑著道:「呵呵,原來小欣參加這個記者招待會是來玩的,我還以為你是來幫我的呢,看來不用領你的情了。」
「你敢!」全真欣『怒』道。看我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對我道:「有糧哥哥,你覺得今天小欣的表現怎麼樣?」
「嗯,不錯,能打五分吧。」
「才五分?」全真欣不滿地道。
「五分就是滿分,相當於英文考試裡面的a。」
「這還差不多。」全真欣開心地問,「有糧哥哥,既然小欣表現得這麼好,你怎麼來謝我?」
我想了想,對身邊的美女道:「一頓大餐怎麼樣?」
全真欣調皮地望著我,對我道:「哥,你不覺得這份謝禮有點輕了嗎?」
「那再給你買身新衣服吧,隨便你要什麼,哥都滿足你。我們的小欣這麼漂亮,做哥的有義務讓你更漂亮。」
「哼!」沒想到全真欣居然冷哼一聲,一點不領情,還給我個惱臉,道,「我以為在哥哥的眼裡已經分不清善惡美醜了呢。」
「那能呢,我如果敢把亞洲第一美女不放在眼裡,還想不想在這塊地面上混了?」我趕忙來亡羊補牢。
「知道就好。」全真欣開心地道。
「那我們不要在這裡愣站著了,說吧,是先去買衣服還是先去吃大餐?」我邁步向外走著,也藉機脫開全真欣挎著我的手。
「誰稀罕你的衣服。」沒想到全真欣還不認套,對我道,「每天想來送我衣服白穿的服裝公司都排成隊了,煩也要煩死了,我才不要你的衣服。」
「那你要什麼?」我這才發現全真欣其實還很孩子氣。
「有糧哥哥,今天我要跟你一起住。」全真欣的臉紅著。
「什麼?」我沒想到這個小丫頭會提出這麼個要求。
「你不要誤會啦!」全真欣撒嬌地道,「人家只是到你的家去住一夜,你少打壞這些主意。」
我哭笑著搖了搖頭,不解地問:「你一個人住的好好地,怎麼突然想到要到我家裡來了?」
「這個你不用管,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反正我要跟你去住一個晚上,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全真欣居然蠻橫起來。
見過不講理的,還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不過回頭一想,也就算了。不就是一晚上嘛,人家千嬌百媚的小姑娘都不怕,我一個大老爺們還有什麼可怕的?想明白了這一點,我就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你就是。」
可能是全真欣一個人在中國有些想家了吧,要不就是她自己照顧不了自己,全真欣把我帶到一家正宗的韓國餐館吃了頓家鄉菜。哈哈,可算把她給解饞了,整個一個狼吞虎嚥,不過我也不是沒有收穫,因為我省下了不少的銀子。
吃罷飯準備回家的時候,我才想到一件麻煩事,我的家裡可是放著辟邪娃娃的,那些個娃娃上次就被夏時節發現一次,還好她只是隨便問了問,沒有仔細追究,可是全真欣不一樣啊,她一定會把那些娃娃當作她的。
這可怎麼辦?雖然被夏時節發現之後,我把三個娃娃中的兩個收起來了,可是還有一個在我的床上呢,如果被全真欣給看到了,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急也沒用,這是候全真欣已經坐進我的車裡了,我準不能再把她趕下去,然後自己開著車回家去把娃娃收起來吧?天啊,這可怎麼辦呢?我坐在車上如坐針氈,身上一下子急出來一身的汗。
「有糧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小欣關心地問。
「沒有。」我搖頭否認著,可是一副慌張的樣子一定被小欣全看在眼裡了。我不安地找了個理由,對小欣道:「小欣,要不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家裡太亂,去收拾一下,再回來接你。」
我由全真欣的眼睛裡看出她的驚異,更讓我感到可怕的是,那種驚異正在轉變成一種驚喜,隨後全真欣的人都顯得興奮起來了。她很霸氣地對我道:「有糧哥哥,從現在開始,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我都不會離開你一步。再說了,收拾家本來就應該是女孩子的事,是妹妹應該幫助哥哥的做的事,我更沒有理由不管了。」
這下我更顯得六神無主起來,坐在車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全真欣卻越發地興奮了,她在我身上用力推了一把,催我道:「快走呀,你別再想什麼花招了,都不管用。」
天啊,我只好一邊開著車,一邊想對策,還在一邊埋怨著自己。我真是太粗心了,既然小欣在公司就說要到家裡去,我為什麼那時候就想不起來要把娃娃藏起來呢?搞到現在,連全真欣都有了防備,再說什麼都晚了。可是我總應該有個說法吧?讓全真欣推門進去就看到她自己躺在我的床上,我怎麼對人家解釋嘛?
「有糧哥哥,你快點開嘛,這樣象蝸牛爬一樣,什麼時候能夠到家嘛。」全真欣又來催促了。
「好的,快些開,快些開!」我無奈地將油門踩了下去。
終於到家了,我強打起精神,為自己積攢著力量,我告訴自己,等會兒進到屋裡的時候,我一定要比全真欣快才行。
用鑰匙把門打開,全真欣就動了衝進去的念頭,好在一開始進去的是客廳,那裡沒有異常。最好能夠耽誤小欣的一會兒時間,我心中暗想,現在時間對我太寶貴了。果然,一進到屋來,全真欣的一雙眼睛便在客廳裡上下打量起來,我藉著這個空閒,對她道:「小欣,你先坐,我給你燒杯咖啡喝。」
要我起身向臥室走去,全真欣馬上跟過來,對我道:「有糧哥哥,煮咖啡你到臥室去幹什麼?」
我想不好,回了一句:「我……去換件衣服。」說完話便馬上加快腳步,竄進了臥室的門,然後返身把屋門由裡面反鎖上了。
「有糧哥哥,你幹什麼?給我開門!」外面的小美女也一定急了,將拳頭把屋門擂得一陣亂響。
我管不了這些,抱起床上的辟邪娃娃就是一陣打量,最後決定把它放進床邊的衣櫃裡,放進去後還不忘把櫃門給鎖上。
這時候外面的全真欣已經用腳踢門了,嘴裡還憤怒地喊著:「田有糧,你再不開門,我就把你這房子給放火燒了。」
聽說要燒我的房子,我趕忙把門打開了,當然那是因為辟邪娃娃被我收好了,如果沒收起來,就是放火我也不能開。
我剛把門打開,全真欣就推開我衝了進去,四下裡亂看一番沒發現什麼,她又憤怒地衝到我身邊,指著我道:「田有糧,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居然在家裡藏著女人。我不在你這裡住了,快送我回去。」
原來小欣把我想成這種人了。我不安地道:「小欣,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再看看,家裡那裡藏得有人嘛?」
「沒藏著有人,你這麼慌張幹什麼?」全真欣用手指向我剛剛鎖上的櫃門問,「你這麼急著把那個門子鎖起來,又是為什麼?」
我急得面紅耳赤起來,憋了半天,對全真欣道:「小欣,請你相信我,這個家裡真的再沒有別人了,你不信我向你發誓。」
全真欣撇了撇小嘴,對我怒道:「誰還聽你的鬼話,你如果還把我當你的妹妹,還把我當你的朋友,你就把那個櫃門打開,別的什麼也不用說。」
我看全真欣是真急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激動,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怕她,總之我拖延了一會兒,還是由床頭的櫃子裡拿出鑰匙,把衣櫃的門打開了。
當全真欣由衣櫃裡抱出來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娃娃時,大家可以想像到當時她的震驚與尷尬,美女的臉象塗了一層紅漆一樣,一下子就紅到了脖根下。
我趕忙道:「小欣,你不要誤會,這不是你。」
我沒想到全真欣居然平靜地點了點頭,對我道:「我知道這不是我,因為我穿過的衣服雖多,卻唯獨沒有穿過一樣的一套。」
我聽到全真欣主動否認了娃娃是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可是聽到全真欣接下來問我的話,我的心馬上又提起來了。「有糧哥哥,既然這個娃娃不是我,那麼你告訴我,她是誰?」
我呆住了,我能告訴小欣,這個娃娃的原身是個機器裡虛擬出來的人物嗎?可是既然已經說這個娃娃不是全真欣,那也不能講娃娃誰也不是啊,那等於在侮辱全真欣的智商,我又犯難起來。
全真欣看我把臉都悶得通紅,半天沒有吐出一個字來,對我道:「要不要我來告訴哥哥她是誰?」
「什麼?」我驚異地抬起頭,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望著面前的美女。
「她叫辟邪對不對?」
太多的吃驚讓我平靜下來了,我現在需要搞清的東西太多。我向全真欣道:「小欣,你怎麼知道辟邪的?」
「因為在你把我救活的不久,你曾經拉著我的手喊過這個名字。」
應該是有這回事吧?我好像記得我在小欣面前是失態過。
「還因為,你曾經告訴過我父母,你曾經有過一個女朋友,和我長得很一樣。」
我總算長出了口氣,原來辟邪在小欣的心裡是這麼回事,這樣就好辦得多了。
「是的小欣,我是曾經有過一個女朋友,她叫辟邪,與你長得也很相像,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她現在在哪兒?」
「死了。」我的痛苦可不是裝出來的。
小欣用手在娃娃的臉上反覆撫摸著,問我道:「辟邪就是它這個樣子嗎?」
我只好點頭,道:「差不多吧。」
「那真是太像了,就像一個模子裡出來的一樣。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啊?」全真欣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她自己。
我不敢回答,也無法回答,我怕自己太多的話,會讓全真欣察覺到更多的東西,我只有保持沉默。
「有糧哥哥,」全真欣並不望向我,而是目光迷芒地望著牆的一角,對我道,「我的病好之後,很順利地通過了大學的考試與論文答辯,拿到了畢業證書,本來父母與家人都希望我在他們身邊給我找份工作,然後結婚生子,過與其他女孩子一樣的生活,可是我卻執意要到中國來,誰都勸不住。有糧哥哥,我的決定讓他們大家都感到意外,你知道為什麼嗎?」
望著全真欣向我望過來的目光,我同樣茫然著,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她。
「因為我總是在做夢。」全真欣象進入一個夢幻的世界一樣,她的話都是飄逸的。「從我病好之後我就老是在做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做一些想都沒有想過的夢。我在夢見到了我,但是在夢裡的我不叫全真欣,叫辟邪。」
「啊?!」我驚叫一聲,大睜著雙眼望著面前的女孩,她也在茫然地望著我。我們就這樣黯然地相互對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