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寒假我都要回家鄉去為父母上墳,今年也不例外,所不同的是今年我不是一個人回去,我帶著自己芯片中的妹妹,而且,時間上也晚了很多。
晚了許久也是因為辟邪。辟邪早就說好要和我一起回去,那樣我不只要帶著芯片,還要帶上筆記本電腦,可是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前一天,辟邪病了,病得很厲害。屏幕中的她面色蒼白,混身顫慄,嘴中還在不停地呻吟,一雙無助的眼睛可憐地望著我,似乎像是在哀求什麼。
我從來沒有見過辟邪這個樣子,雖然她是個虛擬人物,生活在芯片之中,可是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那層隔閡,融進雙方的靈魂之中。我趕忙帶著辟邪去看醫生,醫生為她檢查一遍之後,居然告訴我辟邪是毒癮犯了。
「辟邪吸毒?」我幾乎被聽到的消息驚呆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醫生為辟邪注射了一些藥物之後,她似乎好受了些,可是神情還是委靡得厲害。在我的一直追問下,辟邪承認自己與奇跡大學的幾個學生因為好奇,一起k藥狂舞的事實,也講了發展到後來開始吸毒的過程。
我心中縱有一腔怒火,現在也不是暴發的時候,先給淘氣龍治病要緊。可是醫院告訴我,他們對毒品無能為力,建議我帶辟邪去戒毒所。戒毒所裡的大夫似乎也很為難,告訴我辟邪吸食的毒品純度太高,徹底戒除的可能性不大。
我不死心,跑了芯片世界裡的許多地方,得到的消息都差不多。我心急如焚,心中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辟邪不能有事,她還肩負著造福人類的重任。
萬般無耐,我又想到一個人,萬事通。付過一筆可觀的咨詢費用,我將辟邪的情況告訴給他,萬事通果然了得,介紹我去找一位中醫試試。
那位中醫銀髮蒼蒼,自己說已經百歲高齡,精神不濟早就不再為人看病。我苦苦哀求,總算將他老人家打動,答應為辟邪破例一次。給辟邪做了檢查之後,老先生給我開出一張中藥方子,並詳細告訴我一個戒毒方案,讓我按著辦法照顧辟邪回家治療。
老中醫給我的方案很詳細,我按照方案的要求一步步做下去,果然把辟邪的毒癮給戒掉了,只是時間消耗了不少。看辟邪徹底復原,我心裡高興,才又想起還要回家上墳的事。
辟邪在筆記本的屏幕中看著我在父母的墳頭插上香火,放下貢品,然後跪下燒紙,她也學著我的模樣,向我父母的墳上磕頭。在我父母的墳前給她講我小時候的故事,告訴她父母對我的關愛,小丫頭被感動得大把大把地流淚,彷彿我在講她的故事一樣。經歷過毒癮的煎熬,我感覺小丫頭成熟得多了。
我沒有在家鄉久留,玫瑰園18號的成員都回家與親人團聚去了,那裡正是需要人的時候。一個人住在這處院子裡顯得有些冷清,好在我並不孤獨,除了有辟邪在屏幕中陪伴著我,每天苦讀奇跡大學的功課也讓我沒有太多閒餘的時間,那些功課太的深奧了,字裡行間體現出來的計算機理論、編程思想更是博大精深,應用性強於我接觸過的任何一種語言,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那家公司的不傳之秘,反正被我撿到了寶貝那是肯定的。
隨著我所學知識的不斷深入,我對計算機的許多領域有了新的認識,也可以說是看到了現行計算機系統中存在的許多不足。明白不足就想著去彌補,這種念頭讓我有了很多新的想法,開始這些想法是片面的、單獨存在的,可是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多,日積月累,想法與想法之間發生著關聯,漸漸地一個十分大膽的計劃浮現在我的腦海裡,而我以後的學習也基於這個計劃更有了針對性。
隨著學習的深入我發現芯片的功能幾乎是無窮的,辟邪帶回來的兩件法寶『千里眼』與『順風耳』的神奇不必說,奇跡大學對計算機網絡的認識也要比目前我接觸過的理論博大得多,這一點給我的感觸太深了。
按照奇跡大學的理論,計算機網絡是包括所有能夠使用的計算機的一個整體,它們都在這個網絡之內。這種理論與我們傳統的網絡定義天差地別,如果只是一個理論也就沒什麼了,可是奇跡大學的實踐應用更有獨到之處,借助芯片中大學提供給辟邪的工具,我第一次訪問到大學裡沒有任何上網措施的計算機。按照奇跡大學的網絡理論,這台計算機能夠被訪問得到,只是由於它使用了電網的電線為其提供能源。電線也會是一種網絡的載體,這個理論與實踐是讓人震驚的,我想如果在現在的計算機領域公佈,引起的轟動將會是爆炸性的。但是由於這些功能要借助於芯片裡的輔助工具才能得以實現,實用性較差,而現在擺在我面前需要掌握的東西又太多,我對它只是簡單瀏覽了一下,並沒有深入下去。
學習讓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是過年,熱鬧了幾天之後馬上又要開學了。四女中第一個回歸的是楚箐,她馬上面臨著博士畢業,按她告訴我的說法,她提前回來只是希望能有一個安寧的環境,能夠讓她有足夠的時間構想一篇高質量的博士論文。
由於有近一個月沒有居住了,女孩子又是天生酷愛乾淨的,楚箐需要對房間進行一次比較徹底的清理,我看她嬌滴滴的一個美人,怕她自己無法勝任,自然要去幫忙的,楚箐也很樂意有我這個幫手。
忙過整整一天,才算讓挑剔的楚箐對房間滿意,回到房間將自己清理乾淨,楚箐的電話就追了過來,美女要請我出去吃飯。吃不吃這頓飯無所謂,難得有與神話第一美女單獨相處的機會,我推辭了幾句,便答應下來。
在我一再的要求下,我們來到一個比較簡單的小餐館,聽楚箐講這裡也是她經常光顧的地方,消費不高,但是飯菜的質量不錯。商量著把菜點好,下來的這段空閒時間我們攀談起來,慢慢地將話題說到了各自的專業上。
我有些奇怪地問:「學姐,你怎麼會對金屬物理感了興趣?據我所知,女孩子很少涉及這個領域。」
楚箐笑道:「我已經不記得你是第幾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看來你們都把我當做了怪物。」
我紅著臉搖了搖頭,道:「我沒有那種變態的想法,只是出於好奇。」
「人有時候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對一些事情產生好奇,我也一樣說不清為什麼會對金屬物理產生興趣,反正是喜歡研究裡面的東西,它能給我需要的刺激,能夠讓我得到研究的快樂,也就是這些吧,讓我選擇了它。」
「學姐將來希望自己是個科學家?」
楚箐笑著搖搖頭,「我只希望自己能夠研究出些東西,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些便利,這就足夠了。」
這時候飯菜陸續上來,我們忙碌了一陣,然後一邊吃著這頓溫馨的晚餐,一邊又繼續著我們的話題。這次是楚箐問我道:「我看得出來,你似乎也很喜歡你的專業。」
「其實在選擇專業方面,我和學姐有比較相似的經歷。我從小貪玩,第一次見到電腦就喜歡上它,覺得這東西很有意思,也就是你說的好奇了。由好奇到酷愛,最終選擇它成為我的研究方向、謀生手段,覺得是很自然的事情。」突然我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怪異的笑容,輕聲道:「我選擇計算機作為自己的學習專業,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我認為,在所有的專業中計算機最重要。」
「最重要?」我的話讓楚箐吃驚著,「難道你也狹隘地認為專業有貴賤之分?」
「不是有貴賤之分,是其用途有大小之別。」
「怎麼講?」楚箐不解地問。
「單純地說法很難解決問題,不如我們再來做次試驗。」我笑著望向楚箐,就像望著一個馬上要落入陷阱的獵物。
「你是不是又想讓我做一次玉情?」楚箐似乎對我的心思看得很清楚。
「我只想讓學姐理解我的觀點。」
楚箐笑道:「那就是說,為科學受些委屈是值得的?」
「也許學姐能夠讓我放棄我的觀點也說不定。」
「那好吧,請師弟說出你的計劃來。」楚箐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微笑中有一種不服輸的傲氣。
我心中暗暗得意,似乎與世無爭的楚大校花其實也會有爭強好勝之心,她那裡會想到,我的身後有著一個強大的芯片。我向楚箐道:「學姐想好你的論文題目了嗎?」
楚箐很顯然沒想到我會問她這個問題,她沉默片刻,才道:「想到許多個了,現在還沒有拿定主意。」
「這樣好了。」我自信地笑道,「我希望學姐最終選定論文題目的時候,將被你淘汰的一個留來我,讓我來為你寫。」
楚箐瞪大著眼睛,看著我像個怪物,「這樣也行?」
「嗯哼!」我對她做了個怪臉,「不有些難度如何能夠讓學姐信服?」
「你可要想好,在許多人的眼裡,我們的論文就是天書。」
「那我也要自不量力一次。做得不好學姐權當看一次小學生的科學幻想,不會浪費你多少精力,也許還能給你帶來些疲勞之後的輕鬆。」
「好吧。」楚箐很愉快地答應了。
四大美女陸續回歸,讓沉寂許久的小院重新歡快起來,大家相互贈送帶回來的新奇禮物,見面講著對彼此的新年祝福,讓人由另一方面感受著生活的美好。
幾天之後,楚箐專程來告訴我她的論文題目已經決定,並告訴了希望我能完成的那個課題,似乎叫作《論耐高溫金屬材料在航空、航天領域的應用》。我看見楚箐望著我的目光充滿著疑問,知道寫好這篇東西並不容易,可是她根本不會知道,我只需要偷就行了,根本不會去自己動筆。
夜深人靜的時候,在辟邪的幫助下,我開始搜索網絡相關內容的文章,當然我這裡說的網絡是奇跡大學定義的那種廣義的網絡。為了節省時間,我將搜索目標定位於科技最為先進的美國大學及一些相關科研機構,最後在美國科學院裡找到一篇內容比較接近的文章,我把它複製下來,借助翻譯軟件譯成中文,然後找了個時間拿給楚箐交差。
就在交差的當天晚上,我正一個人爬在股市,就聽屋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門打開原來是楚箐,這位極為穩重的美女人有屋外便一把將我的手拉緊,再不放開,嘴裡語無倫次地問:「論文,文章在哪兒?」
當我明白楚箐的意思後由衷地感歎她的聰明,她根本沒有與我探討文章的內容,而是在直接問我,文章是由那裡搞來的。
我也不向她隱瞞,直接把楚箐帶到臥室,找出電腦中的原文給她看。等她專心地看過多遍,我才笑道:「現在你應該相信計算機專業的強大了吧?」
楚箐輸得心服口服,不過她講出的一句話卻讓我後怕:「如果我是國家安全局領導,會馬上將你『保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