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阿姨道:「我已經用我的身份證註冊了一張信用卡,你可以讓她們把每月的房租打到這張卡上,另外就是如果管理、修繕這處房子要用到錢,你也可以由這張卡裡支取。」
我有點猶豫了,擔心地道:「老伯、阿姨,這可是要動經濟的,你們……我們從不相識……」
屈阿姨說話了。「小田,你的意思我們明白。這一切都是緣份,我和老張相信你就是上天為我們派來的住戶,呵呵,」屈阿姨望了張老伯一眼,「你看我,都有些顛三倒四了,我可是個真正的無神論者。」
我和張老伯都笑了。屈阿姨接著道:「我們相信你,是因為相信你的人品,如果沒有其它的原因,只是因為涉及到了錢,你就推脫的話,那是你自己不相信你自己。如果自己做人坦蕩,你根本不必留意我們的看法。」
張老伯點頭道:「除了學生,我們在本市沒有很親近的人,可是學生們都畢業了,有了自己的事業,大家都很忙。對我們來說,無論是誰,只要能為我們管理這處房子,總比它自己荒在這裡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其實,小田,你根本不用想太多,這就好比我和你屈阿姨成立了家公司,我們是公司的董事,但不參與經營與管理,聘請了你擔任總經理一樣,只好你自己行得正,做得公,你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屈阿姨道:「我們並不是讓你白住房子,我們只是用你管理這處房子的薪水來抵頂你的租金罷了。」
張老伯見我有些動心,又道:「你剛才都看見了,外面有那麼多租房的人,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是為了住房而租房,醉翁之意不在酒,這種人錢再多我也不會租給他們的。」
屈阿姨又把一筷子菜夾到我碗裡,笑著道:「小田,我們並沒有強迫你答應的意思,你可以考慮,實在不願意,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我還是有些擔心,問道:「張老伯,你和阿姨到美國準備待多久?」
張老伯道:「這個問題現在還不好說。不過我們可以保持聯繫,一旦你有事情要離開,我們會及時回來安排好一切的,這一點小田你可以放心。」
我很感激地點了點頭,道:「張老伯、屈阿姨,今天能遇到你們,我想就是阿姨剛才說的緣分吧。你答應你們,我會盡自己的努力把這處房子管理好。」
張老伯笑了,屈阿姨也笑了,他們一起道:「其實在你幫我們搬東西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相信你了。」
我們又說了些房子的話,最後定好下週二我來拿鑰匙,順便把張老伯與屈阿姨送到機場,現在他們的兒子差不多每天一個電話在催著,既然房子的問題解決了,他們也急著趕過去。與張老伯和屈阿姨告別後,我離開不久將要『屬於』我的房子,準備回神話大學自己的宿舍去。當我走在這處小院裡的時候,真有種恍惚不定的感覺,居然有這種好事降臨到自己的頭上,放在過去,說出來只怕是要當做天方夜譚了。
我走出小院的門,沒行幾步,便被一個人給攔住了,抬頭一看,這人『認識』,居然是剛才圍住張老伯的幾個帥哥中的一位。這人居然沒走,讓我感到有些奇怪。
這個帥哥可沒有了剛才對張老伯的那種客氣,很傲慢地對我道:「問你點事,是不是你把張老頭的房子租下了?」
看他一表人材,卻是這種德行,我本來不想答理他,可是腦筋一轉,便改變了主意,點了點頭道:「是的,是我租下了,有什麼事嗎?」
「說吧,要多少錢?這房子我要了。」一副典型的財大氣粗相。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剛租的房子,沒興趣出讓。」說罷轉身便想離去。
這時候又一個人攔住了我,笑容可掬地對我點了下頭,遞給我的煙被我拒絕了。這人道:「這位兄弟,我們商量商量怎麼樣?不管你付的房租是多少,我都在原來的基礎上付你二十倍,絕不失言,你看怎麼樣?」
剛才在張老伯家裡,雖然老伯提到了這幾個人,說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卻沒有把他們想租房的原因說清楚,本來還很好奇想問一問,現在我是沒有一點興趣了。看他們居然肯如此下功夫,想來事情不是一般地簡單了,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最主要的我不想和這些闊少打交道。我還是很堅決地搖了搖頭,不過這次我很有耐心,道:「對不起,我與房主有協議,我只有居住權沒有轉租權,請你們理解。」
這個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張教授夫婦馬上就要出國了,他們在本市無親無故,難道你還怕把消息傳到美國去?」這人進一步誘惑我,「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可以對你負責地說,我有的是辦法把這事做得萬無一失。最主要的是你可以得到實惠,有了我給你的錢,你不但可以租到比這裡好得多的房子,就是自己買一處商品樓也是完全可以的,你何樂而不為?」
我依舊微笑著,還是搖著頭,「房子也許會有了,可是我將失去一件更重要的東西。」
兩人一起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樣子,其中的一個冷笑著問:「你怕失去了什麼?」
我很嚴肅地道:「我將會失去做人的誠實,而這個東西恰恰是我最看重的,我想做一個言而有信的人。」
兩個人聽了我的話,都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二天後週二的早晨,我早早來到張老伯的住處,用屈阿姨交給我的電子鑰匙打開院門,走了進去。張老伯與屈阿姨看來是早就起來了,一樓門外的地上,幾個準備好的箱子已經放在那裡。我忙快走幾步,推門進了外廳,馬上被客廳裡的景象驚呆了。客廳裡張老伯和屈阿姨都在,另外還多了四個女孩,而這四個女孩中有三個我是認識的,她們是秦玉情、沐雨和夏時節。難道,難道她們都是張老伯說的房客?當我把目光投在她們三人之外的那個女孩身上時,更是讓我吃驚得無法形容。如果說只是在小說中讀到過什麼『沉魚落燕』、『傾國傾城』,那麼今天我是親眼目睹了。秦玉情、沐雨、夏時節都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可是和眼前的這個女孩相比,還是有稍遜一籌的感覺。這時候我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那天外面會有那麼多的豪華轎車,為什麼會有人出二十倍的價錢與我交換,為什麼張老伯說他們目的不在住房,原來原因全在於此。
四個女孩看我的眼神各不相同,那個不認識的姑娘眼中是典型的對陌生人的那種好奇,而沐雨的眼中卻裝滿著冷漠,更多的是一種嘲笑,秦玉情和夏時節都微笑著對我點了點頭。
「小田,你來了。」屈阿姨和我打了聲招呼,然後用手指了四個女孩對我道:「她們都是這裡的住戶,也和你一樣是神話大學的學生,昨天你來的時候碰巧她們全不在,現在我來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吧。」
「我看就不必了。」沐雨說話了,「我想我們幾個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