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好奇把盒子拿起來,用手一掰,盒子便打開了,一陣寶光閃耀,晃得我屈了屈眼睛。等我仔細一瞧,原來盒裡放著一棵閃閃發光的珠子,我的第一反應便是這棵珠子一定很珍貴,再細看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斷。雖然是個不識貨的外行,好東西畢竟是好東西。我想也沒想,放下手中提著的袋子,拿了盒子向地下室走去。
張老伯拿著把紙扇一個人坐在地下室的一張椅子上,等我搬下東西來他好指揮,見我空著手下來,便道:「沒有了?」
我搖了搖頭,把手中的盒子遞過去,「老伯,我在上面發現了這個。」
張老伯把盒子拿過去,打開一看,面色馬上就變了,陰沉得可怕,嘴裡嘟囔道:「真是粗心。」然後就向上面走去。我也只好跟著上去。
由地下室出來,張老伯便叫道:「雅婷,雅婷!」
屈阿姨忙由廚房跑出來,身上還圍著做飯用的圍裙,嘴裡道:「怎麼了?」
張老伯有些生氣地道:「你怎麼這麼粗心,你看把什麼忘在客廳了?」張老伯將盒子遞到屈阿姨面前,「不是小田發現,差一點就當垃圾給扔了。」
屈阿姨接過張老伯手中的盒子,似乎就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打開來確認了一下,馬上急得跺腳道:「我記得我收起來了,怎麼會忘在客廳裡?真是老糊塗了。」
張老伯回過頭來,對我感激地道:「小田你不要見怪,這珠子是你屈阿姨的傳家之寶,據傳是宮裡出來的東西,已經不少年代了。我岳父岳母跟前只有你屈阿姨自己,他們百年之後珠子自然就跟了我們,我們也是很小心地保管著。平日裡這珠子都是放在你屈阿姨身邊的,一忙起來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屈阿姨緊緊把盒子拿地手裡,擦了又擦抱了又抱,一個勁地對我說:「謝謝你了小田,真要把它給丟了,我這後半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張老伯不忍心老伴著急,便笑著安慰道:「這不是沒事了嗎?該是你的永遠也跑不掉,這珠子有靈氣著呢。」
屈阿姨笑了笑,也是一個勁地點頭,然後對我道:「小田,東西暫時不要再搬了,屈阿姨的午飯剛剛準備好,你不用客氣,跟我們一起吃點吧。」望了張老伯一眼,阿姨笑道:「你張老伯還有話要對你說。」
張老伯道:「我們邊吃邊聊吧。」
看張老伯的樣子,他根本不是在請我吃飯,而是在命令我吃飯了。我也不好太推辭,去衛生間把手臉洗乾淨,便老老實實地坐在了餐桌旁。
屈阿姨端著飯菜,張老伯便開始和我談上了。
「我和你屈阿姨都是神話大學的教授,雖然退下來有幾年了,學校一直還請我們回去上課,直到去年我們才算徹底離開了教學。」怪不得張老伯與屈阿姨都是氣度不凡,原來都是神話大學的教授,那可很是了不起,我面上的神色恭敬起來。
「我在學校教金屬物理,你屈阿姨主攻生物科技。」張老伯繼續道,「這些年來我們一邊教課,一邊科研,都有了一些自己的科研成果,便與人合作,入股開發了幾家公司,幾年下來也積攢了一點錢。」也許是張老伯覺得對我講這些有些不好意思,他對我笑了笑,「我們都是讀書人,有錢也不會用,後來請人為我們設計建築了這所房子。房子你也看到了,一共三層,除去這一層是客廳、廚房、還有一間為保姆準備的臥室外,二樓、三樓是四套相對單獨的公寓,原準備為我和你屈阿姨以及我們的二個孩子生活用的。可是我們的兒子一家去了美國,女兒大學畢業後成家定居在英國,這裡便只剩下我們老二口。」
屈阿姨把飯菜端完,也在餐桌邊坐下,對張老伯道:「不要只顧著說話,招呼小田吃飯呀,他搬了大半天的東西,一定餓了。」
「對,對,夫人言之有理,小田來吃菜。」張老伯很聽話地招呼著,把一筷子菜夾到我碗裡。
我開心地笑了笑,也聽話地夾著飯菜吃著。
可是張老伯並沒有閉了嘴閒著,他很快便又接著道:「這麼大一處房子就我們兩個人住,總覺得挺空的,後來我們就把樓上四個小套租了出去,我們搬下來住在一樓,這樣人多了熱鬧,我們也省得一到週末樓上樓下地打掃。」
對老人害怕寂寞的這種心態我雖然不能說瞭解很多,至少也不會是一無所知,畢竟我自己也有過老人。其實張老伯把他的情況一介紹,我就有些明白,神話大學太大,像個城市似的,我又是閉門不知天下事的那種人,張老伯與屈阿姨真居然沒有聽說過,不過既然是神話大學的教授,就是沒有科研成果,不與人合辦公司,憑著他們的收入也是一在乎這點房租的,他們要租房就是為個熱鬧。可是現在他們要走了,是不是又會有什麼新想法?否則為什麼要把我帶來?我很期待地想把話聽完。
「兒女們不回來,我們過慣了這裡的生活,也不想出去,就一直這麼維持著。可是現在情況有了變化,我們一走是不行了。」
屈阿姨把一筷子菜夾進張老伯面前的碟子裡,想必那是他愛吃的,看得出兩個老人家很恩愛。屈阿姨拾起老伴的話頭,對我道:「出了點意外,我們在美國的兒媳沒有了,丟下個剛滿一周的小孫子,我們的兒子有他的事業,我們只好過去幫他一段時間。」
「所以,我們想把一樓也租出去。」張老伯接著道,「不是全租,剛才我指給你看過,客廳放著東西,我們佔了,地下室我們也要用,目前就是這半面的廚房、餐廳,還有平日我們住的一間臥室。」張老伯望了我一眼,問道:「小田你看怎麼樣?能不能讓你滿意?」
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張老伯、屈阿姨,說實在的,我從來沒有想過會租一套如此豪華的房子,這對我來說太奢侈了,也不是我的經濟能力能夠承受得了的……」
張老伯又一次把我的話打斷,解釋道:「都怪我沒有把話說清楚。我這套房子出租是不要租金的,你完全是在這裡白住,不用花一分錢。」
「不用花錢?」我驚愕地道。
「房租不用你出,但是義務你是要盡的。」張老伯歉意地笑了笑,又道,「我們離開之後,你要代替我們管理這所房子的一切,包括監督另外四個住戶,以及樓上樓下、院裡院外的修理、衛生等工作。」
我想了想,問道:「修理、清掃這都沒得說,我不知道監督另外四個住戶是要怎麼做?」
張老伯道:「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她們住的時候,你按月檢查她們交清房租、履行義務;如果她們要離開,你可以代理我們負責交接等手續,可能的話再把空出的房子租出去。也就是說,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你就是這所房子的主人,可以代替我們行使一切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