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神木遇故
留下了湯遜在長安之後,三人的義舉把錢都差不多用空了,不過,賣掉了兩匹多餘的馬,又籌到了一筆錢準備繼續向北遊歷去,現在主要是去查鐵刀門的總壇在哪裡,因為自從十年以前就不知設在哪裡了,所以,查不到總壇在哪裡,就是找不到蛇的七寸所在,打之無益。
向北走了幾天他們就在神木碰到了一件不平事,三人剛進城中,就聽到前面街上吵吵鬧成一片。走上去看看圍了上百人在圍觀什麼,人群中不斷有慘呼不斷地傳來。三人下馬擠進了人群。見到一個青衣大漢正在對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大打出手。
那鄉民約四十多歲左右,己被打得頭破血流,身上到處是口鼻中流出的血沾得斑斑駁駁。一擔菜被打翻在地,被踐踏得不成樣子了,連扁擔也被折成兩段。
見那青衣大漢滿臉的橫肉,腰繫一柄黑綢裹柄的單刀,雙手虯筋暴突,分明是一個鐵刀門的武師,是練家子。身後還有兩個同夥在看著,只聽那鄉農大聲慘叫,被那漢子踢得在地上打滾。那漢子還在污言穢語地罵個不住。
香姬見到鄉農的慘狀,便要向衝上前去解救。向雷和彭無鋒跟她相處久了,怕她馬上發作,一人一邊把她拉住,向雷小聲說:「別造次,問清楚再說。」
一問邊上的人時,向雷登時火了。原來,這被打的是西鄉的菜農,是個大孝子封老原,他種的菜又大又甜,價錢也公道。街上人人都樂意買,得到錢後,回去孝敬詹養家中老娘。
今天封老原上街買菜卻犯了這個瘟神,鐵刀門分壇的的桑老七,就是那個青衣漢子,在街上攔住了封老原。桑老七要一次買斷封老原的一擔菜。有人要一下買斷一擔菜這本來是好事,可是桑老七卻不出公道價。只出半擔的錢,那封老原哪裡肯依。
雙方談不攏桑老七凶性大發,動手就把菜擔給掀掉了。還說,敢不賣給他,就誰也不要想買!還說,有他一天在,封老原就不准在這神木縣裡賣出一條菜!這純粹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封老原這麼老實的人也氣不過了,抄起扁擔就打過去,於是就落得這樣的下場。
聽完旁邊憤憤不平又不敢勸阻的圍觀都的遭遇,彭無鋒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太過分了,洒家看不過眼了。」向雷覺得這句話中有什麼不對味時,彭無鋒已經一個箭步上去了。
只見嗆的一聲,桑老七腰間的鐵刀己到了他的手中,桑老七隻了一驚還沒搞清什麼事,只見刀光一閃,頭皮一涼,自己的髮髻已經掉下來了,刀光接著閃過,破風聲不絕於耳,桑老七隻見自己的青衣化成了片片碎布漫天飛起來。還算是彭無鋒怕香姬不好意思,給留了條短褲。
刀光一閃時,彭無鋒又把刀擱在了桑老七的頸上,對桑老七身後這才反應過來的兩個同夥淡淡地說:「想他的腦袋掉下來就只管衝過來。」說完衝他們冷冷一笑。
那兩個青衣嚇得連忙把抽出一半的刀推回鞘中,並退後兩步以示不敢上前。這兩人本來就是桑老七的屬下,拔刀的動作不過是下意識的反應罷了。連功夫比自己高的上司都一下被制住了,自己能有什麼用呢?再說,要是因為自己讓桑老七掉了腦袋,這個責任是怎麼也擔不起。
桑老七這時才反應過來。不過,這混蛋還有幾分硬骨,只見他脖上的青筋爆起:「你是什麼人?竟管起咱們鐵刀門的事!有種把老子的腦袋砍下來啊。」
見這傢伙還死鴨子嘴硬,香姬火起來,可向雷拉著她,這丫頭發起性子來,動輒是要人性命的,向雷還不想搞這麼大的事出來,還是讓彭無鋒去處理吧,看來還是彭無鋒有點分寸。
彭無鋒冷笑著調侃道:「嘿嘿,桑老兄弟還真是威風八面啊!聽著!管你是天王老子,這樣魚肉鄉里,洒家就不會放過你,下次再見到你作惡,小心你的腦袋。」
聽到不會殺他,桑老七以為彭無鋒是怕他,又拽起來:「你知機就早早放了你家大爺。」
彭無鋒一笑,手一揮刀一轉,「啊……」桑老七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地上己多了四隻指頭,他的一對大拇指和一對食指都被齊根削了下來。彭無鋒淡淡說:「像你這種雜碎,終身不能用刀。」把鐵刀向地上一丟,一腳踏下嘎叭,就踩成兩段,桑老七已疼暈過去了。
兩個青衣人一人一邊把桑老七挾起,發了一句狠話,就跑了。這時,向雷上前一步,在掙扎著起來的封老原手中放了一錠十兩銀子,「大叔,你就快離開這裡吧。鐵刀門的人不會放過你的,有多遠就走多遠吧。」封老原含著一泡熱淚想說什麼,但是,想了想就急急走了。
分開人群,三人牽回自己的馬就走。向雷說:「彭兄,這次你怎麼也這麼也搶了我們的生意了。這下可好,我們怎麼才能再打聽得到這裡是不是鐵刀門的總壇?」
彭無鋒淡淡笑著說:「不用打聽,這裡不是總壇,如果這是總壇,那麼一定不會有這種不肖的弟子出現的,說什麼鐵刀門還是自稱是江湖中的白道,總壇左近是不敢放肆的。」
街邊的酒樓中踱出一個絡腮鬍子大漢,老遠地就問:「這位少俠可是五虎門的少門主?」
彭無鋒大吃一驚,怎麼有人一口就叫破了他的來歷,江湖上認得他的人不多啊!向雷一見這人就直揉雙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是當年在洛陽城送自己回姑母家的那個大鬍子遊俠馬飛嗎?世界真小,他還在江湖上啊。遲疑了一下才問:「你老可是遊俠馬飛馬大俠?」
大鬍子嗯了一聲,也是大吃一驚,對向雷上上下下地打量,這小伙子厲害,怎麼一下子就能叫出自己的名號,自己不是這麼有名吧。於是疑惑地問:「正是在下,小伙子,你是……」
向雷一閃身就撲上去,一把就緊緊抱住了馬飛,馬飛大吃一驚,這小伙子好快的身法,動作快得自己還來不及閃避,好在不是要殺自己的,不然,他要是一刀過來,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耳邊卻是向雷激動的聲音:「馬大叔,我可找到你了,這十年來我一直在念著你。」
馬飛有點鬧糊塗了:「小老弟,我好像不認識你啊。」
向雷抬起頭說:「咦,你不認識我了嗎?哦,我長大了呀,我是向雷,十年前,洛陽城邊你碰到我,你還把我總到我姑母家的那一個。」
馬飛「哈」地叫了一聲推開他,向後跳開了幾步,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向雷:「哎呀,是你啊,真的咧,小子,這段時間你怎麼樣?我一年後去看你時,你已經不見了。聽說,你又招來雷公把那個家給毀了。怎麼樣,這段時間雷公沒找你收帳吧。」他對向雷的記憶是蠻深的。
這下到彭無鋒和香姬一頭霧水了,特別是彭無鋒,本來被人一口叫破行藏已是大驚,不想向雷竟向這大漢敘起舊來,說起來還是近十多年交情了。兩人還在談論什麼雷公什麼收帳的。
向雷黯然說:「你走之後,沒三個月,一場雷雨中,我姑父姑母也被難了。我只好去南陽了。」馬飛吸著冷氣嘶著牙說:「邪了,這雷公怎麼這麼恨你,幸虧當時你有家我不用帶著你走,不然,被雷公劈死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你怎麼了?看來你現在練武了啊。」
「在去南陽的路上,我碰巧救了柏槐影,就做了他的徒弟。後來,我出來行走時,又跟了一位退隱的老將軍練過了一段。」向雷拉過香姬:「這就是我的師妹王香姬。」
香姬好奇地問:「大哥,你們在說什麼?你又欠了什麼雷公的帳了,雷公是誰?」
向雷搔著頭:「這叫我從何說起呢?咱們邊走邊談吧。」
於是,馬飛也去酒店邊解了一匹馬四人一起走。馬飛拖過香姬到一邊說:「嘿,我說丫頭,你知道你和誰在一起嗎?他可能是個偷下凡的雷公,這小子會讓天雷追著劈,卻百劈不死的,可他身邊的人就倒霉了。會被他身上帶的雷殛得變炭一樣。」
嚇得彭無鋒也離開了向雷五步,香姬卻格格嬌笑起來,「馬大叔,你可真逗,大哥哪裡是什麼雷公啊,這半年來我們就在一起,上次練功時,就在打雷,他就沒有招來雷劈。」
馬飛咦了一聲:「小子,你和雷公什麼時候和好了?」向雷又氣又好笑:「哪有什麼和好不和好的。你不說我就是雷公嗎?這雷是我招之就來揮之即去的了。哪裡還會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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