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傷害她,不管在什麼時代,不管在什麼地方,不管是什麼人,沒有他的准許,她都不可以有絲毫的損傷。
這是他從小就定下的目標。他的存在是因為世界上有她的存在。
他知道,他的一生都注定了為她而鞠躬盡瘁,但他甘願呵,為了這個可愛的靈魂,即使是生生世世的糾纏,他也心甘情願。
其實感情就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後天的培養的確可以造就生成的情感,但,那和天成的愛是截然不同的。
5歲之前的他,並不知道她的存在,他是被冷氏精心培育的模型,為的是成為一個完美的殺人機器,但是,她的出生改變了一切。
在那個本該稚嫩的年紀,他卻早就開始接觸所有的信息,包括科技、歷史、地理、邏輯、文學、道德、禮儀等等。甚至,包括武術。
即使只有5歲,他所學的一切卻已足夠威懾住那些所謂的天才了。
他在各個方面都表現地很優異,那是當然的,他是經過特別挑選的啊。
冷氏的用人標準一向很高,從冷家前幾代起,他們就堅信,只有自己人才是可信的。
所以造就了一種情況。
畢竟「自己人」是不多的,所以只能自己動手造出來一些。說是「造」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而冷飛就是其中一員。
但無論他是多麼得優秀,他也只不過是冷氏手中的一個表現優良的棋子而已。同他一起接受訓練的,有數千個孩子,都是出生起就接受特別安排的。
不!應該說,是從出生前就開始了,畢竟他們的形成,本就是一種刻意的安排。
也許他會成為一個生活在暗夜裡的殺手,當有所需要的時候,為主人除去不該存在的垃圾。
也許他會成為一個優異的律師,為冷氏江山打好背後的基礎,讓他們能完全地後顧無憂。
也許他會成為輔助各主的秘書,為他們的打拼出謀劃策,讓那個商業界的帝國奇跡能永遠地持續下去。
也許……也許……
很多很多的也許,很多很多的遐想,但當時的他並沒有空想這些,他的腦海中,只有吸收知識!努力地吸收!拚命地吸收!
因為……因為……
因為他就是為此而存在的啊。
也許偶爾地,他會遐想能成為冷氏舉足輕重的幾位主子的「單翼」。那是對主人身邊影子的稱呼,是他們這些被培育出來的優秀人種一致的夢想。
那代表的是主人對他們的絕對的信任,那也是影子們最大的渴望啊。
所有的主人,都只有一位「單翼」。如果足夠優秀的話,一個就足夠了,對於能者,太多的累贅是對他們的侮辱。
一旦成為「單翼」,那就是把自己所有的一切毫無保留地獻給主人,而主人也將把能給的全部給予自己,那是無上的光榮,是死而後已的幸福。
為了這個目標,所有的影子都竭盡所能地使自己成為有能力的人,期盼有成為某位大人「單翼」的一天。
冷飛想到那些曾經的回憶,不禁暗暗微笑。
是的,因為「單翼」的特殊,所以他的選擇並不是單方面的,主人屬意的人也要看中主人,只有兩方的首選都是對方時,才可能產生。
這樣的選擇是非常難的,很可能出現,一方中意,一方卻沒有選中的情況。所以,「單翼」並不是每個主人都有的。
每個主人都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若是沒挑中,那也只能感歎沒有緣分,退而求其次,挑選幾個忠心的護衛了。
所以,每一位大人和他的「單翼」都有一個美麗的故事,絕美的,至死不虞的相守情感。
呵呵,都多少年過去了,自己還會想這些過去的老掉牙的故事,冷飛笑笑,手卻收得更緊些了。
蕭蕭卻體會到他情感的波動,安慰地輕吻了一下他的面頰。有時候,吻不定只與愛情有關。
不過現場的另外兩個人卻沒那麼大方了。
石千栩一貫帶著輕浮笑容的臉上,有著幾許緊張和痛楚,卻很巧妙地有另一種微笑掩飾了過去。
湛無痕還是那麼酷酷地看著,似乎他們親密的舉動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可是他皺得更緊的眉卻不小心洩露了他的心事。
「也許你可以考慮換個方向笑。」冷飛愉快地享受蕭蕭蜻蜓點水般的吻。但那個笑得僵硬的人,顯然不知道他的笑有多礙眼。
尷尬地輕咳了下,石千栩繼續說,「額,本公子的笑可是傾城的!」臉皮厚的人就是這樣的。
蕭蕭很大方地自動略過這句話。
「星落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她可是很好奇的呢。
「星落?」沉吟了下,沒想到三皇子會對她用真名呢。
看到她的不耐煩,為了自己著想,石千栩還是選擇老實說,「是他派人來的拉!」
蕭蕭愣了愣。
石千栩歎了口氣,反正已經說了,多說點也無所謂了,「他要除掉你,這次任務沒能成功,可能還會派別的殺手來,你最好小心。」誠懇地提醒。
「他是你們什麼人?」精光一閃,蕭蕭低頭問。
「你覺得我會說嗎?」作為殺手,保密還是起碼的,不是他不想說,只是做什麼都有不成文的規則,這是決不能破的。
轉頭看湛無痕,「你也不說嗎?」有點冷的聲音。
不管怎麼說,他傷了她是事實,開脫之詞……對別人可能有用,對她?哼哼,可以省去了,她從不關心苦衷啊之類的,在她眼裡,那有差嗎?
饒是他是江湖上讓人聞風色變的無情公子,此刻卻純粹得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頭哽住。該說嗎?
猶豫的結果就是,使本就沒什麼耐心的人,很爽快地替他做出決定。
「不想說就算了。我不喜歡為難人。」聞言,冷飛失笑,不為難?
蕭蕭瞪了他一眼,不許這時候跑來拆我的台,暗暗地警告。
「本姑娘想聽的時候你不說,現在就算你想說,我也不見得想聽了。」淡淡的話,卻將她倔強的個性更分明地展現。
「來人!」忽然高聲地叫了起來,蕭蕭很不客氣地命令,「把這個傢伙給本宮抓起來!」
侍衛衝了進來,卻又面面相覷,有個膽大的終於開口問,「娘娘?哪個?」
抬頭,卻是一室清明,早沒了兩人的蹤影。
啊?跑了?
動作很快嘛……
蕭蕭揮了揮手,算了,總會有再整到那兩個人的時候。
冷飛附著她的耳,低低地說了什麼,蕭蕭輕拍額頭,看來自己需要好好想想。
徵詢的目光看向冷飛,後者搖了搖頭。她的小腦袋聾拉下來,好吧,就聽他的。
不過她怎麼可能失落很久呢,她的笑很快恢復。
「小飛,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常玩的遊戲嗎?」興致盎然地問。
他們是相屬的一對,無論對方人在哪裡,都可以憑著感覺,迅速地找出對方來。
這是很令人驚奇的一點,不用任何的高科技手段,不用任何的暗號,簡單地將,不用任何的人為手段,他們就是可以找到對方。
所以從小,蕭蕭就喜歡和他玩猜猜在哪裡的遊戲,很簡單的遊戲,把冷飛放上專機隨便找個地方扔下去,看他能在什麼時候找到自己,很有趣吧?
寵溺地搖頭,呵呵,想到幾次從亞馬遜、撒哈拉大沙漠或是埃及古迷宮出發,沒有任何地援助,身無分文,滿世界地找人,他就很想苦笑啊,果然是……很有趣的遊戲。
「所以?」把她抱向舒適的大床,夜深了,她該休息了。
抓住絲錦薄被,蕭蕭還是很興奮,「我想到怎麼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那兩個傢伙不是不肯說嗎?說了一半就跑掉,聽的人可是很難受的。
感到有點不妙……
沉默了許久,她不說,他也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不許!」
瞇上眼,蕭蕭笑地甜膩,「小飛~~」
寒毛倒豎,很忠實地報告警訊。
小手不住地扯著他的衣服,無辜的眼眨啊眨,那讓全世界的女人羨慕嫉妒到死的長睫毛撲扇撲扇著。
說到誘惑,她可是個高手呢,蕭蕭很得意地笑著。
「不許傷到自己。」氣餒地放棄掙扎,他怎能忍心讓她的眼蒙塵呢。
看著她笑著墜入夢鄉,他的眼看向窗外,他也許需要先去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