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張天策一直躲在馬車裡,除了吃飯解手外,所有時間都用來鑽研《太平要術》,張天策本身是歷史系的學生,對一些枯燥乏味的歷史資料都能當寶貝一樣看個沒完,現在手裡捧著一本更有價值的書,豈能放過,簡直達到了廢寢忘食的程度,如果沒人叫他去吃飯,估計他都會把自己活活餓死在車廂裡。
張角也驚訝張天策對太平要術的認真鑽研態度,這本太平要術他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是理解的東西依然有限,其他弟子每個人在他教完太平要術總綱以後,拿著太平要術研究,費時最多的也不過用了兩天就送還回來,哪像張天策一看就是幾天,幾次偷偷觀察張天策,竟然發現張天策基本不睡覺,一直捧著書苦讀。
太平要術如果沒經過種「心」的人,拿去看也只是一本比較深奧的道學典籍,只有經過種「心」後,閱讀《太平要術》才能學習到裡面的奧義,書裡有什麼能讓張天策如此癡迷?誰也不知道,因為書中的內容只能意會不可言傳,用心理解出來的東西,怎麼用語言表達?
也許有的人看了後,覺得通篇都是廢話,也許有的人看了,覺得此書字字珠璣,句句奧義,也許幾個字就是一段心法,或者一兩句話就代表了一部武功,這完全取決與個人的理解力和資質。
論理解能力誰能比現代人更強大?尤其是從事考古研究學習的張天策,專門針對一些枯澀難懂的東西進行研究,一流大學考古學教授的弟子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經過了半個月,張天策還是沒把書還給張角,讓張角不得不驚歎自己的三弟天生奇才,可是張天策這樣廢寢忘食的學習,又讓張角擔心,怕張天策因為太過努力傷害到自己的身體,所以張角在今天隊伍紮下了營地後,就想找張天策勸說一下,讓他適當的休息以保證身體的健康。
可是當張角走到馬車附近的時候,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不妥,皺了皺眉頭轉身走了回去,本來在搭建營地的眾弟子也忽然警覺了起來,臨時的營地搭建在山腳下,離山路不遠的一片空地上,兩面是茂密的叢林,一側是陡峭的懸崖。因為這裡是益州地界,俗話說蜀路難,難於上青天,蜀地的道路難走,山路崎嶇,四處是懸崖峭壁,很少有可以搭建營地的地方,這個空地明顯是遠行的商人路過的時候,因為天黑無法趕路,經常有人在這裡紮營所形成的。
張角目露精光放聲對森林方向喝道:「什麼人如此鬼祟?何不出來相見,莫非想行那宵小鼠輩苟且之事?」
「哈哈哈哈,不愧是大賢良師張角……」隨著聲音,從周圍的森林內走出幾十個人,皆是做大漢道士打扮,這些人的張角從未見過。
也許是感覺到馬車外的異樣,張天策推開車門鑽出了馬車,湊到張角身邊道:「大哥,這些傢伙把咱們圍住幹嘛?」
「為兄也不清楚,等我探聽一下便知。」張角道。
張角走到來人面前道:「不知各位找我張角有何事?不妨說明來意。」
「張角道友,我乃衍行道掌教至幻,聽聞道友有本道學典籍《太平要術》,所以慕名前來,不知道友可否借某一觀?」剛才在林中當先開口的,道教打扮的老頭開口道。
"太平要術是道家典籍,自然是修道之人皆可觀瞧,不過我的恩師有遺命,此典籍只有入我太平道方可閱覽,不知道友可願意入我太平道門下?"張角嘲諷道。
雖然天下道法是一家,可是至幻無恥的提出要閱覽人家教派典籍可是門派大忌。
「既然是有心交流參悟道法,何不把你衍行道的典籍也借某一覽?」張寶在旁邊接口道。
「張道友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貧道以衍行道掌教身份相請,難道道友還怕我覬覦你的典籍不成?」老道不悅道。
張角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終於露出你們的真面目了,想要我的太平要術可以,除非我張角死!!」
談判決裂,自然就要上演全武行,雖然張角身邊只有兩個弟弟和八名弟子,但屹然不懼,反而做出搶攻的姿態,幾個人隱隱的把張梁和馬車保護在了身後,雙方人馬就在這林間的空地上對峙起來。
「既然道友如此不識抬舉,就別怪我等下手無情了。」玄天道在大漢也算是有名有號的道教門派,公然搶奪他人門派的典籍,傳出去至幻老道就別想做人了,不過至幻老道遲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已經下定決心今天絕不能留一個活口。
張天策如果換作前幾日還未閱讀太平要術的時候,可能覺得一本破書有什麼好搶,不過現在的他已經學習了太平要術裡的內容,用神書來形容太平要術已經不足以,他當然明白太平要術的重要性。
正當張天策緊張的按住懷中的太平要術的時候,兩路人馬已經交上了手,還從未見過張角等人出手的張天策只見張角一馬當先,飆起一陣旋風也似,衝向了對方的陣營,身後張角的弟子也抽出各自的兵器或是赤手空拳迎向敵人。
只有張曼成留在了馬車旁邊保護張天策,時至今日,張天策才算見識到古時三國的武術技巧,眾人中尤其以張角最是威猛,空手殺入敵陣,雙臂揮舞帶起一陣旋風,雙掌擊出帶起呼呼的破空聲,連站在遠處的張天策彷彿都能感覺到張角雙手帶起的力道何等霸道。張天策看著場中的戰鬥,激動的緊握雙拳,恨不能也衝上去滅了這些無恥的強盜。
對方沒想到張角和其弟子在人數弱勢的情況下還敢搶攻,一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幾個照面就被張角拍倒數人,被張角擊中之人無不口吐鮮血倒飛出去,嘴中噴出內臟碎塊,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張角雙掌翻飛在人群中如虎入羊群,不時有敵人被張角掌力擊飛,他還有心情哈哈大笑對身後的眾弟子說道:「眾弟子記住,與人交手,出招要狠,猶如獅子搏兔,必盡全力~!」然後一腳踢中個光頭胸口,把他的整個胸腔踹的塌陷進體內。
「是~!師尊~!」張角座下的弟子也不含糊,齊聲應答後凶狠的撲向敵人。雖然不似張角的武藝那麼變態,但也拳拳破空,腳腳斷骨。
至幻老道可是被張角嚇壞了,他沒料到張角如此凶狠,招招致命,被張角擊中的人無不慘死當場。雖然至幻老道身手不錯,但卻不敢與張角正面硬碰硬,只是在四周遊走,偶爾突施冷箭,攻擊張角必救之處,張角開始還追殺兩次至幻老道,可是至幻老道異常油滑,從不跟張角交手,只是一觸即退,弄的張角十分惱火。
這批搶奪道書之人,分出幾名身手高強的纏住張角,其他人全力搶攻張角的幾個弟子,張角座下弟子在敵人的圍攻中雖然還未顯露敗像,可是也漸漸有所不支,敵人實在太多了,在這樣的車輪戰術中,武藝再強也會有累的時候。
張角有點後悔了,他對自己的功夫太過自信,同時也太低估了敵人的實力,沒想到這些人身手如此強橫,纏的他幾次手忙腳亂,雖然都化險為夷,但讓人這麼糾纏實在窩火。
張曼成在場外看著眾師兄弟和張角身陷敵陣,焦急的握緊了雙拳。忽然張角弟子之一的韓忠被敵人偷襲擊中胸口,噴血踉蹌後退,張曼成身為張角座下功夫最好的弟子,終於按捺不住,大喝一聲晃起一道虛影,幾個起落來到韓忠身邊,幾招劈飛偷襲韓忠之人,挺身加入了場中的激戰。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森林的另一邊竄出,直奔站在馬車邊的張天策,張天策正在緊張的關注場內的戰鬥,不慎落入此人之手。
此人抓住張天策後大聲喝止場內的戰鬥,等雙方人馬分了開來,開口道:「在下玄天道掌教左慈,向大賢良師問好。」
"你玄天道和衍行道也算我大漢的道教名門,竟然互相勾結,不但陰謀奪我道術,還用這樣的卑鄙手段擄我三弟,你算什麼名門掌教~!"張角怒喝道。
左慈臉上微微一紅道:「你的恩師當年和我等一起潛入老君陵,得到了老子的道書一本,結果你的師尊卻獨自藏匿此書逃逸,經過多年追查,終於被我們發現他的行蹤,將其重傷,可是還是被他逃了,沒想到他收了你為弟子,還把此書改名為太平要術,你說我們搶奪你的道書,其實我們不過是來尋回自己的失物而已。」
「時過境遷,我的師尊業已仙去,無憑無據,道理都是你說的,難道你說書是你的,我們就會相信嗎?」張寶在一旁諷道。
「不管你相信與否,今天我們是一定要得到太平要術的,難道你想你弟弟丟了性命嗎~!!」左慈掌教被說的惱羞成怒,捏住了懷中張天策的脖頸,手上發力,張天策頓時感覺呼吸不暢,臉色憋的通紅,身體在左慈的懷中痛苦的扭動。
「住手~!休要傷我三弟~!」張角鬚髮怒張,憤怒的好像一頭雄獅一般,恨不能把左慈挫骨揚灰。可是張天策在左慈手中,張角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