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豐的眼神,鄧姍也不自覺地順著眼光往主殿堂門前的方向看去。
吸~
鄧姍不自覺地吸了一口涼氣,入暮眼簾的是一個身材高大,身穿黑衣,同時又蒙著面的神秘人。從身材來看,肯定是個男的。只是那要殺人滅口的目光,讓鄧姍全身的汗毛不禁豎立起來。
不會這麼倒霉吧?剛剛才脫離戰天的魔掌……
這是她最後一個想法,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原來,那神秘男子見有人發現了他,不得已之下,只好將其擒住。否則,指不定還要發什麼事情。尤其是女性,經驗告訴他,通常在這種情況下,女性尖叫率比他睡覺時打呼嚕的可能性還高。所以,第一時間趁其不備先將鄧姍打昏了過去。
「你是什麼人?」看著眼前這黑衣神秘人第一時間先將鄧姍打昏後,又將她擒了過去,陸豐不禁吃了一驚。就是他做夢也沒有想過,回到崑崙山後,竟然在主殿堂的門口遇到危險。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這大白天的,為什麼這人還要穿著夜行衣?
「別出聲,不然,我就殺了她!」那黑衣人緊抓著鄧姍的脖子,試圖馬上就要將那粉脖捏碎一般。
看著不停恐嚇他的黑衣人,陸豐勉強嚥了一口吐沫,鎮定道:「這位壯士,有話好說。你就算是抓了我師妹,你也不會逃出去的。如果你想安然離開這裡,只有我才能幫助你。你放開她,我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地情況下,送你到後山」
陸豐說的小路,正是剛才他與鄧姍一同走過來的小道。那條小道狹窄崎嶇,雖然不是很好走,但卻去哪都非常近。如果,這個黑衣人真的可以放開鄧姍,他倒不介意送黑衣人離開崑崙。畢竟,這主殿堂不是別的地方,他可不相信這黑衣人在這個地方得到了什麼好處。
「你就不問問我是誰?」那黑衣人見陸豐這麼痛快,怕有鬼。於是,也不敢貿然答應,便和陸豐聊了起來。
「我問了,你會告訴我麼?別墨跡了,要走就快走。不然,一會被我師門發現了你,怕到時你想走也走不了了!」陸豐不是危言聳聽,也就只有他才會顧及一下鄧姍的安危。在整個崑崙派,有幾個人會去在意一個連修真門檻都沒有踏入的女弟子?
「你倒是有幾分聰明,但奉勸你一句,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黑衣人聽了陸豐的話,心想也確實如此,不由得相信了幾分。
「那還不快走?」陸豐催促了一句。
「等一下!」看著挾持鄧姍的黑衣人,就這麼跟在陸豐的後面,不禁又說了一句。
「幹什麼?婆婆媽媽的!」黑衣人也是心下著急,心想:這崑崙派的所有弟子,不是都去參觀對決比武大會去了麼,怎麼這個時候還有人沒事在這閒逛?
同時,他又注意到了陸豐的左腳。剛才站著不動,沒有注意。現在一走起路來,他卻發現這個陸豐竟然還是個傷號。怪不得……
黑衣人轉了一圈眼珠子,想到:怪不得他這麼著急送我們出去,又這麼容易妥協。原來是有傷在身,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如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我剛才說過,我可以帶你出去,但你要先放了我師妹!」陸豐在受傷的情況下,連走路都費勁,更別說是打鬥了。所以,為了讓鄧姍的安全萬無一失,也只好提出這個要求,不然,他是不會就這麼便宜黑衣人的。
「哈哈!」黑衣人聽了此話後,哈哈大笑起來,道,「原來是一個傷號,你以為你有什麼實力跟我談條件?如果,我在這裡把你們殺人滅口,還會怕有人知道我的存在麼?」
聽了這句話,陸豐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看著眼前的黑衣人,自己真是一點脾氣也沒有。當下,如果現在就大聲叫人,怕是人還沒來,自己與鄧姍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如果不這樣做,自己根本沒有與黑衣人一戰之力。先不說那黑衣人的功力如何,就是自己這個傷勢,恐怕就連鄧姍都能將自己打敗。
就在這兩難之際,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這位黑衣老兄,你不覺得自己的廢話太多了麼?如果是我的話,我早就除掉對手了。但你卻在這裡婆婆媽媽的,還說了這麼多的廢話!」
陸豐轉頭一看,這個人雖然換了一身衣服,但那容貌卻是一生都不會忘記的。不錯,這人正是自己在山林間結拜的義兄,唐淵博!
「大哥?」陸豐看著唐淵博在崑崙山中出現,感覺非常的詫異。最近這是怎麼了,崑崙山不僅招來了外賊,就連自己的結拜大哥也趕了過來。
「賢弟,莫要擔心。這個黑衣人就算真的要傷害你們,他也不是沒有顧及。只要我們摸清他的軟處,自然就會跟我們妥協。」
唐淵博自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黑衣人,心想:你這種小角色,對付起來太容易了。要不是唐淵博自認為得罪不起崑崙派,早就在這裡跟黑衣人動起手來了。
那黑衣人看著唐淵博的出現,心中驚訝之色,一點也不比陸豐少。那複雜的眼神,讓人看上去不明所以。
為什麼這黑衣人的眼神,讓人看上去很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這是唐淵博的想法,雖然那黑衣人蒙著面,但那眼神卻是讓唐淵博好生眼熟。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們崑崙派重地,怎麼會有外來人窺視?而你,大哥你又怎麼會來崑崙山?」陸豐一時想不明白,也不顧眼下局勢,開口便問了起來。
唐淵博得意地笑了笑,道:「你離開山林間之後,我便回到了我應該回去的地方。」說時,看了看那黑衣人,怕他聽出了什麼,所以話中免不了有些隱晦。
「只是我交代事情始末之後,我們長老很欣賞你的為人。所以,讓我前來崑崙山請你到我們那裡相會,也想和你認識一翻。只不過,我一個人潛伏在崑崙派內多日,今天才算見到你回來。」當下,唐淵博簡略地將他與陸豐分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們當我不存在是麼?」看著眼前,陸豐與唐淵博聊了起來,根本就沒有他放在眼裡的黑衣人,不禁怒了起來。
唐淵博微微一笑,道:「不是我們不把你眼在眼裡,是你實在不值得讓我們把你放在眼裡。」
「你……」黑衣人聽了唐淵博的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陸豐似要說什麼,但被唐淵博攔了下來,小聲對陸豐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唐淵博微微一笑,對黑衣人道:「別說你不認識我,我們可是老交情了!」
聽了這句話,黑衣人全身一顫,道:「你,你認出我來了?不,不可能!」說話時,黑衣人挾持著鄧姍,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聽了這話,陸豐似乎心裡找到了底兒。原來這個黑衣神秘人,大哥他認識?
「有什麼不可能,打一見面,我就覺得你的眼神很熟悉。再聽你一說話,哼!」說到這時,唐淵博冷笑了一聲後,又道,「我們認識的可不是一年兩年,你的聲音我會聽不出來?丁師侄,把面罩摘下來吧!」
「胡說,你認錯人了!」那黑衣人聽了唐淵博的話,便不知所措起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不禁顫抖起來。挾持鄧姍的手,抓得更緊了。右手成爪,抓在鄧姍粉脖之上,道:「你們都別過來,不然我真的殺了她!」
「姍妹……」陸豐看見那黑衣人情急,怕再真出點啥事,於是不自覺地向前走了一步。
這時卻被唐淵博攔了下來,但卻沒有對陸豐說話,反而繼續對著黑衣人進行攻心計。道:「不要害怕,多年以前我們畢竟是同門,只要你不做出過格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和你做對。你手上的這位姑娘,怕是和我的賢弟交情不一般,所以還希望你能放她一馬。如果你抓的是別人,我絕對不會管這閒事的。」
「師,師叔!」那黑衣人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但陸豐那超強的耳力,還是聽得清楚。
什麼?這黑衣人竟然是大哥的師侄?難道是魔教唐門之人?
唐淵博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雖然對方承認了身份,但他並沒有因此而得意忘形。畢竟,鄧姍還在對方的手裡。只要人質沒有被放出來,那一切的可能性都是會發生的。為了不讓自己的丁師侄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便緩緩道:「好師侄,曾經的事情師叔都沒有怪過你。現在,你聽師叔的,把那丫頭推過來。然後,告訴我倒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你們青銅派和崑崙派不是正在乾脈會武呢麼,你又為何如此打扮?」
因為唐淵博在這崑崙山上已經等了幾日,所以崑崙派內部的一些小事,他還是有所聽說。
別看他知道的事情不少,但也只是皮毛而已。畢竟,以他的功夫,可不敢自己直接去乾脈比武殿去看熱鬧。萬一哪個功法高深的首座發現了他這個隱藏在暗處的魔教中人,怕自己連怎麼死得都不知道了。
不過聽了唐淵博的這翻話,陸豐的感觸到是不少?什麼比武?什麼青銅派?這個黑衣人是青銅派的?那大哥難道……
想到這裡,陸豐再與先前他與唐淵博相處的每一件事情都聯繫到了一起,不禁想到了什麼。這心照不宣的情況下,竟然知道了,又何必說明?只是,這件事情陸豐心中默默記下了,卻從來不會跟任何人說起過。
但聽那黑衣人又道:「師,師叔。我知道我這麼做是不對的,但這都是岳師伯的意思。這兩年,掌門長期閉關參悟道法,已經很久沒有管理門派中的事情了。以岳師伯在掌門心中的地位,雖然掌門沒有直說,但他早已經是代掌門了。現在門派上下都是由他打理的,我也只是聽命行事。」
「你還沒有說到重點,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會穿成這樣,站在這個地方?還有,你最好先把這丫頭推過來。你知道的,你不是我的對手!」自從加入唐門之後,唐淵博可從來都沒有辦過一件墨跡的事兒。這個丁師侄其實哪都好,就是說話辦事太婆婆媽媽的。當然,除了逃跑之外。
「師,師叔!」那黑衣人顯然很懼怕唐淵博這個師叔,不知道為什麼,在唐淵博面前,他就連說話都打起了結巴。這可不是剛才面對陸豐時的那樣威風。
「有話真說!」要不是看在這個丁師侄曾經與自己是同門的份上,唐淵博早就一刀滅了他了。
「對不起,師叔,我真的不能說。你還是讓我走吧,就當丁師侄求你了。看在您在門派內,我沒有害過你的份兒上!」黑衣人此時臉色蒼白,雖然被面罩遮擋著,但通過眼神還是可以看出,黑衣人已經沒有再戰的心力了。現在他想的,只有早些離開此地。
但這樣的想法,可能讓他實現麼?別說是陸豐不會讓他走,就是唐淵博這關他都過不了。只要他的手裡還有鄧姍,唐淵博和陸豐,就不會讓他這樣輕易地離去。
但這黑衣人怎麼想也不明白的是,人家其他同門有了人質一要挾,對方就會乖乖就範。為什麼自己這麼倒霉,遇上了兩個不怕要挾的角色?最可怖的是,其中還有一個是師叔。
「這位丁壯士!」陸豐向前蹭了一步,不知道如何稱呼眼前的黑衣人,所以也只能這樣叫了。道:「我先前說的話還算數。只要你能把我的鄧師妹還給我,我不會為難你的。在這主殿堂門前,就算你功力再高,怕也得不到什麼好處。竟然如此,我們為何不各退一步呢?」
唐淵博眼前一亮,行呀小子,幾天不見,你的水平見漲呀!竟然能說出這等權宜之策的話來。
雖然唐淵博是這樣認為的,但陸豐卻不是這樣想的。一向實在的他心裡卻是這樣想的:我只要姍妹安然無事,其它的我一律不管。在主殿堂門前,他又沒有得到什麼,就算是放走他又能怎樣,只要自己的門派沒有損失,姍妹安全,就算放走他也沒有關係。
如果唐淵博知道陸豐是真的想放走黑衣人,真不知道應該會如何做想。
但畢竟唐淵博不知道陸豐的真實想法,一直以為陸豐只是就那麼一說。所以不僅沒有反駁陸豐的話,反而還站在陸豐的立場上,支持地說道:「丁師侄,你也聽到了。反正你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崑崙派可以不追究你的事情。但你一定要先將這個丫頭交回來,不然,別怪師叔不講情面了!」
那黑衣人當下也不知道如何抉擇。看了看一臉誠懇的陸豐,又看了看一臉狡猾的唐淵博。道:「不行,師叔,我覺得這個丫頭在我這裡,我會更加安全。對不起了師叔,如果你敢對我動手,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掂被的。」
「言下之意,你就是不肯合作了?」唐淵博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右手,不時地還往自己的腰間摸去,就好像,隨時都可能有一場大戰要爆發了。
「丁壯士!」陸豐不想讓唐淵博殺死黑衣人,如果可以生擒,那才是最好的。給唐淵博使了一個眼色後,也不管對方理沒理解,便和黑衣人交流道:「丁壯士,我已經知道了你是青銅派的人。再加上我大哥又認出了你,就算你今天逃跑了,又能怎樣?你以為憑我們崑崙的實力,還在修真界裡找不到你人麼?」
唐淵博在一旁點了點頭,這小子有進步。上次對付大貓頭鷹的時候,賢弟還沒這麼聰明呢。沒想到,幾天的功夫,變得這麼會談判了。
「那,那你想怎樣?」黑衣人想了想,也確實如此。人家師叔已經認出了自己,就算走了,又能怎樣?只要事情沒有解決,怕是以後就要當一輩子的通緝犯了。
「很好,你聽我說。只要你把青銅派的目的和計劃告訴我們,再把鄧師妹還給我,我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陸丰神色認真,目光如炬地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緊皺眉頭,似乎開始猶豫起來。
就在這時,可能是剛才黑衣人情急之下,下手輕了些。那被打昏的鄧姍,竟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清醒了過來。
「啊~」
當下,正是最關鍵時刻,誰也沒有注意到鄧姍的清醒。所以,當鄧姍睜開眼睛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人佔便宜了。當然,在她眼裡,自己並不是被人挾持,而是被人抱著。
嗚~
黑衣人第一個反應過來,當下就將鄧姍的口摀住,不讓發出聲音來。
「姍妹,不要叫喊!」陸豐怕鄧姍的叫喊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於是阻止道。
在他想來,那黑衣人既然開始猶豫起來,想必一定有希望與他合作。只要他交代出青銅派這次來崑崙山的真正目的,那自然是功德一件。只要黑衣人妥協,不僅可以求出鄧姍,還會立功,這麼美的事,傻子才不會做。
「不好,有人往這邊來了!」因為陸豐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鄧姍的身上,所以周圍的腳步聲他卻沒有聽到,反而是唐淵博提醒了他。
「賢弟,我們要躲上一躲。我和丁師侄都不是應該正常在崑崙派出現的人,所以你看……」唐淵博也知道這樣很為難陸豐,但不這樣的話,自己很可能處於危難之中。
「這樣吧,前方不遠處正是我的住所,我們到那裡細談!」陸豐一咬牙,似乎決定了什麼。